李瀾生看中的是韓仁的自信,他的才華,還有他對一切都敢挑戰的勇氣。
韓仁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是個謀士,也是一個勇士。
韓仁敢做旁人不敢做的事情,甚至是謀帝位這種事,他也敢堂而皇之的説出來。
不過也正因如此,韓仁才能夠得到李瀾生的器重,成為他真正的心腹。
只是,韓仁卻只有一個禁忌,他似乎太高估花間小王子了。
他就像是一個狂熱的仰慕者一樣,只要涉及到花間小王子的話題,他都會深入瞭解。
甚至已經到了不分場合的地步,對此李瀾生非常無奈,甚至有些厭惡韓仁的這種習慣。
可是,作為一個謀士,最基本的就是察言觀色,他怎麼會不知道李瀾生的眼神臉色。
準確來説,他並非花間小王子的‘信徒’,他對花間小王子的那種仰慕,大部分都是對他的那些事蹟研究過後,所表現出的對於強者的尊敬。
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現出花間小王子的強大,不是在説明花間小王子有多強大,而是想讓李瀾生明白,花間小王子有多可怕。
他不介意自己被貼上花間小王子死忠的標籤,他只是想盡己所能,讓李瀾生的帝途更平坦一些。
誠然,李瀾生如今確實擁有着絕對的優勢,京城的兵權盡落於他的手中,麾下又是高手如雲,其他皇子更無力與之爭鋒,就連原本有辦法制衡李瀾生的臣相魏如風。此刻也遠在邊疆抗敵。同時李瀾生也聽從了他的要求。阻斷了邊疆與京城的要道,讓信息無法傳達到魏如風的耳邊。
只是,李瀾生並非沒有威脅。
老皇帝即便是在受害之前,依然制定了繼任者,三皇子李玉成。
而李玉成與花間小王子又有着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當初李玉成也走了一條不歸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當李玉成失敗的時候。李瀾生幾乎興奮的三天三夜沒閤眼,因為在他看來,李玉成已經失去了與他爭鋒的資格。
可是從近幾個月老皇帝的反常舉動,都在説明着一點,老皇帝並未真正的放棄李玉成,相反,對李玉成的關注,已經成了老皇帝每日除了朝政之外,最準點準時的任務。
同時內務的渠道,李瀾生弄到了許多無量山傳到老皇帝桌上的情報。
情報上清楚的記錄着李玉成的成長。或者説是進步。
而且老皇帝還對這些情報,時常的發呆與嗔語。
這也促成了李瀾生對老皇帝下手的重要原因。他無法忍受自己的父親,居然對一個曾經翻過滔天大罪的弟弟,還如此念念不忘。
那個帝位本應該是自己的,自己有着不輸給李瀾生的才學,也有着近乎完美的表現。
可是,李玉成只是拜了一個聲名鵲起的江湖中人為師,便得到老皇帝如此的關注。
李瀾生不甘心!他非常的不甘心。
每當想到這,李瀾生便是咬牙切齒。
李瀾生不想再與韓仁討論花間小王子,所以他必須換一個話題。
“軍餉可到位了?”李瀾生問道。
“已經到位了,國庫已經將銀餉送到府上,而且因為發生瞭如此天災,小人特意多審補了三百萬兩,以祭慰與補償那些士兵的家屬,以定軍心。”
不管做什麼事,都必須有錢,就算是某朝篡位,一樣要錢,而且是大把大把的花錢。
禁衞軍的軍餉雖然不需要李瀾生親自掏腰包,可是卻需要李瀾生來按時發放。
這些錢多是從國庫支出,然後再通過層層的級別,最後發放到士兵的手中。
當然了,軍費是這世上最容易剋扣的錢。
所以從國庫支出的越多,賺的也就越多,這些錢大頭自然是進了李瀾生的腰包。
韓仁説是為了補償傷亡士兵的軍官,所以多申請了一些軍費,其實就是變相的在説,他們又賺了更多的錢。
對於一個皇帝來説,自己口袋裏錢多錢少沒什麼意義。
可是對於一個皇子來説,錢越多就説明他的機會越大。
口袋越鼓,就可以培養越多的親信,越多的黨羽,就能進行更多的活動。
一般皇帝限制皇子的結私營黨最主要的辦法就是限制皇子的財力,如果不這事拉到枱面上説,那就説明皇帝與皇子已經徹底決裂。
所以即便再有野心的皇子,在這方面也都顯得小心翼翼,在大勢將成之前,是絕對不敢輕易暴露的。
當然了,李瀾生的局面鋪的這麼大,自然不可能只有軍餉這一項收入來源。
李瀾生與京城甚至是更低的商賈也有不少聯繫,同時皇城裏的黨羽,也是一項不小的經濟來源。
對於那些要員,李瀾生需要花錢去做各種活動拉攏。
可是對於一些普通的官員,他們想要依附李瀾生,又沒有足夠的籌碼,就要靠着金銀開道。
……
“對付大皇子的方法很簡單,切斷他的經濟命脈。”白晨漫步走進京的路上。
身後跟着一票人馬,白晨則是一個人在高談闊論着:“逐鹿坡發生天災,大皇子要想安撫那些禁軍需要做什麼?自然是發放賑濟災銀,安撫那些士兵與他們的家屬,所以這時候……”
白晨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那些士兵即便拖欠兩三個月的薪俸,也不可能出現譁變,可是現在正值人心不穩的時間,只要我們往他們的傷口上灑點鹽……他們就會像是受傷的狼羣一樣,奮起反抗!”
眾人不禁懷疑,天湖的崩塌,以及禁軍遭遇的天災,這是否也是白晨計劃的一部分。
其實眾人還真的錯怪了白晨,白晨真沒想過拿禁軍開刀。
在白晨的計劃中,能不真正的兵刃相見,最好不要兵刃相見。
這些禁軍他們本身沒錯,保家衞國猜是他們的職責,而不是在內鬥中喪命。
不過這機會來了,白晨總不能放過。
如果禁軍還在李瀾生的手中,勢必會對整個局勢造成威脅。
白晨不要求他們倒伐相向,至少也讓李瀾生在這段時間內,無法驅使他們。
白晨想了想,轉頭看向眾人,他的目光在人羣中尋覓。
終於,找尋了半天后,白晨在兩個大鬍子的面前停了下來。
那兩個大鬍子對於這個小孩,非常的恐懼,目光閃爍不定的看着白晨。
“少爺,您可是有事吩咐我們?”
眾人也在打量這兩個人,除了長相兇惡之外,他們並未在這兩人的身上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
“把耳朵附過來,我有事要吩咐你們兩個。”
兩人依言附過耳朵,白晨在兩人的耳邊嘀咕了一陣。
兩人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白晨眯起眼睛,看着兩人:“這事做好了,不但我會嘉獎你們,老皇帝也會嘉獎你們的,至於你們以前犯過什麼事,我不想去追究,封侯拜相是不可能,可是這光宗耀祖卻是少不了的,成與不成,就看你們自己了。”
兩人以前都是強盜,犯過不少大事,不過這草莽之事,多是被逼無奈,如今聽白晨説,能夠免掉過去的罪責,而且還有機會光宗耀祖,心中自然是開始升起許多有的沒的念頭。
“武尊,你在大皇子的身邊,可有什麼眼線?”
“我有一個弟子,跟在大皇子的身邊,只是如今逐鹿坡出了這麼大的事,恐怕大皇子已經將這件事推到了皇天門的頭上。”武尊看了眼白晨,心中雖然對白晨怨念,可是卻不敢在臉上或者語氣上有絲毫的表露。
白晨看了眼武尊,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幫你一把,重新取得武尊的信任。”
“怎麼取得?”
“李老前輩,老魔頭,你們來告訴他怎麼辦。”
武尊顯然不懂得怎麼演戲,不過白晨卻要武尊上演一出影帝級別的演技。
不過這考驗的不是武尊的演技,而且李錚和魔尊的力道。
因為這是一出苦肉計,下手重了,那武尊的作用就沒了,下手輕了,大皇子自然不會相信。
武尊哭了,李錚和魔尊可不會‘憐香惜玉’。
能夠對一個絕世高手動手,而且還是隻能他們動手,還不準武尊還手,顯然是一件讓人愉悦的事情。
李仙兒已經不知道該説什麼好了,她甚至説不出自己心中是什麼滋味。
武尊,也算是她的授意恩師。
雖然她名義上的師父是皇天城,不過真正教她武功的還是武尊。
只是,如今皇天城死了,武尊又淪落為一個奴才,讓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的這個孩童。
便在這時候,一個矮瘦的身影掠過草叢,落到白晨的面前:“少主,前面有一個車隊過來了,是由官兵護送的。”
“看清運送的東西了嗎?”
“每輛車上都裝着兩個大箱子,肯定是銀子沒跑了。”
不多時,車隊經過了白晨面前的草叢。
“少主,我們動手嗎?”
白晨眯起眼睛:“不動手,讓他們過去。”
“為什麼?”眾人都不解的看向白晨,先前這個計劃不是這小子提出的嗎?為什麼這時候又出爾反爾了?
“這裏面裝的不是銀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