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師父,你昨晚沒睡好嗎?”洛仙看着車廂裏的白晨,正窩在車廂裏補覺。
一般來説,白晨是最懂得如何休息的……或者説是最懂得偷懶的。
用白晨的話説,能坐着就絕對不站着,能夠躺着的就絕對不會坐起來,閉上眼睛的時候,那是思考人生,睜着眼睛的時候是望穿秋月,看盡風花。
所以,這樣的人很難想象,他也會有睡不好的時候。
白晨趴在車廂裏,疲倦的挑了挑眼皮:“一般來説,男人想的事情總比女人想的更深入,所以難免影響睡眠……你看小李子,不也是一副要死的模樣麼。”
“師弟,你昨夜也沒睡好?”
李玉成狠狠瞪了眼白晨:“問你師父去!”
白晨睡不着,居然大半夜拉着自己練武對招,這是人該乾的事情麼。
“白公子,昨夜可是沒休息好?”
這時候,楚掌櫃挺着大肚子走到車廂前,因為商隊馬上就在啓程,所以楚掌櫃需要前後的檢查照應。
聽他的語氣裏,似乎帶着一點玩味,可掬的笑容裏,總是透着一股精明氣味。
在楚掌櫃想來,白晨這種疲憊之色,肯定是昨天晚上被妖女戲弄了一個晚上的緣故。
不過他的這個想法很快就在妖花走到面前後改變了,因為妖花看起來比白晨更加疲憊,雖然臉上並無什麼痕跡,依然完美的令人怦然心動。可是目光卻是深深的無力。沒有一點神彩。
這就是悲酥淚的副作用。一旦使用而沒有吸收男子精氣,就會受到反噬。
當然了,這可不是一碗蓮子羹可以補的回來的。
楚掌櫃看到妖花的時候,立刻就表現出滿臉的驚訝與不敢置信。
不會吧,難道這小子真的如此勇猛?居然能夠在妖花面前反客為主?
妖花埋怨的瞪了眼楚掌櫃,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麼會吃這麼大一個虧。
“對了,這位小姐如何稱呼。昨夜跑到在下的房間,可是攪了在下的清夢。”
“額……她,她是我們家的表小姐,昨夜在鎮子上遇到的,正好也要去蜀地,所以今後都要跟隨商隊同行。”
妖花哼哼的坑了聲,沒好氣道:“小女子宣九媚,見過白公子。”
“原來是宣小姐,昨晚得罪了。”白晨嘿嘿的笑了兩聲,雖然她能夠道出悲酥淚和她的來歷。可是對於迷仙谷的情況,卻是一無所知。只能憑着直覺猜測,不是什麼正經門派。
不過看起來這個商隊似乎與之有所聯繫,當然了,這倒沒有出乎白晨的意料。
畢竟昨晚宣九媚突然跑來敲他房門,白晨就覺得,這騷娘麼要麼真是空虛寂寞冷,要麼就是來試探他的。
當然,白晨也懶得和她玩那麼多門道,她想試探,那就給她試探好了。
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與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更沒有什麼利益衝突。
宣九媚就沒這麼愉快了,對她來説,昨晚的一切,簡直就是一生都抹不去的恥辱。
“龍公子,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裏,我們還能好好相處。”宣九媚咬牙切齒的瞪着白晨。
“像昨天晚上那樣的相處方式嗎,我喜歡……”
白晨的這句話,知道的人咬牙切齒,不知道的人則是浮想連連。
“我們走着瞧。”宣九媚冷哼一聲,憤然轉身離去。
……
另一廂,玉面公子依舊在車廂中,過的是朝花夕夢的日子。
對於宣九媚的遭遇有所耳聞,不過宣九媚似乎對此事秘而不宣,所以玉面公子也無法得知當夜的確切情況。
只是知道,似乎那天晚上宣九媚吃了暗虧,這讓玉面公子大為驚異。
能夠讓宣九媚吃虧,這實在是無法想象。
以宣九媚的心智,她不讓別人吃虧就算好了,即便是玉面公子自己與她打交道,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馬虎。
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子,居然能讓宣九媚吃虧,這不得不引起玉面公子的重視。
就在這時候,車廂外傳來楚掌櫃的聲音:“少主,前面就是白朗河的橋被水沖垮了,需要下車過河……”
“嗯,我明白了,你去通知其他人吧。”玉面公子所指的其他人,自然是白晨一行人。
白朗河是一條阻截去路的大河,可是卻非常淺,最深不到三尺,正常的水深也只不過掩到膝蓋處。
玉面公子下了車,便看到遠遠的一羣人,白晨幾個正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不經意間,玉面公子發現那個叫做龍嘯天的小子正朝他這個方向望過來。
四目相對間,白晨很快便將目光偏離開。
這是他第一次與白晨目光接觸,而他對結果非常的滿意。
如果白晨是個心志堅定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在自己的注視下屈服。
其實,白晨在看到玉面公子的時候,就覺得渾身難受。
玉面公子的眼神太妖了,特別是配上他那副白白淨淨的臉龐,還有施了粉底的裝束,讓白晨覺得玉面公子看起來就像是個娘娘腔……
“下河之前,把這個吃了。”白晨給每個人的手裏塞了一顆丹藥。
李玉成先是在鼻子前嗅了嗅:“這是玄黃丹?”
“我們又沒喝酒,要這玄黃丹做什麼?”洛仙不解的問道。
“玄黃丹不只是解救,還驅蟲。”白晨瞪了眼眾人:“愣着做什麼,還不吃了好趕路,還怕我下毒害你們不成。”
別人是不怕,可是李玉成怕。
他這一路可沒少受白晨折騰,現在白晨這麼一説。反而讓他有提起警惕。
前面的隊伍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淌水過河。白晨等人也開始過河。
李玉成突然感覺水面下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腳下滑過,從觸感像是魚,不過感覺應該是小魚。
由於剛下過雨,所以河水還很渾濁,看不起水下的動靜。
就在這時候,前方的一個商隊的人叫了聲:“草,這是臭泥蟲……嗎的,什麼時候臭泥蟲還會咬人了。”
然後就聽到楚掌櫃的聲音:“叫什麼叫。趕緊上岸,和臭泥蟲較什麼勁。”
李玉成也感覺自己的腳踝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並未感覺不適,不過還是不想多待在河水裏,快步的朝着岸邊走去。
商隊陸陸續續過了河,期間除了發現河水裏混着臭泥蟲咬人外,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李玉成抬起腳,發現自己的雙腿有十幾個大小不一的膿包,眉頭不由得皺起來。
“師妹,這臭泥蟲是什麼東西。怎麼把我的腿咬成這樣。”
再看其他幾個人,沒一個人有事的。再接觸到白晨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更是一陣鬱悶。
白晨明顯是早就估計到這個結果,所以提前給大家玄黃丹。
可是李玉成對白晨不信任,所以就沒服那顆玄黃丹。
洛仙走上前,看了眼李玉成的腳踝,臉色瞬間就變了:“千萬不要運功,這不是臭泥蟲咬的,這是毒泥蟲。”
洛仙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楚掌櫃的驚呼聲:“少主,少主……你怎麼了?”
只見玉面公子臉色發紫,癱在地上不省人事。
李玉成收回目光:“他……他怎麼了?”
“這是一種罕見的毒物,只要運功就會催發毒性,除非你有三花聚頂的修為,不然的話,這種毒便很難抵禦。”
白晨撇撇嘴:“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這時候已經不只是玉面公子,商隊裏陸陸續續的出現昏迷的人。
這下楚掌櫃徹底慌了神了,整個商隊總共一百五十人,如今倒在地上的已經有六十多人。
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增加,李玉成的臉色更是蒼白:“怎麼會這樣?”
“如果你不運功逼毒的話,至少一個時辰內不會毒發,一旦你運功,毒性就會在最短的時間流遍全身,到時候再想驅毒就麻煩了。”
“白晨,你不會讓我就這麼死的,是吧?”
李玉成很沒信心的問道,其實他現在最想要的,還是讓白晨親自為他驅毒。
雖然洛仙的醫術也很高明,可是他還是對白晨更有信心。
“聽洛仙吩咐,死不了你。”
“師父,我手上沒藥。”洛仙無奈的看着白晨。
白晨瞥了眼楚掌櫃的方向,洛仙明白白晨的意思,立刻走向楚掌櫃。
一般在外行商商隊,肯定會有帶大量的藥草。
這些是商隊的必需品,就如同水和乾糧一樣的重要。
“楚掌櫃。”
“原來是洛仙姑娘,實在不好意思……老夫這邊出了點問題,無暇照顧你們,抱歉。”
楚掌櫃説完,立刻又開始指揮沒有中毒的人,將那些已經毒發的人安置好。
“楚掌櫃,你可有枯葉草、百里香、兔子花……”
“有,姑娘要這是?”楚掌櫃不耐煩的轉過來,臉色焦急萬分。
“我剛才説的六種草藥,其中枯葉草和百里香混淆在一起搗碎後,給那些被咬過的人塗抹上,至於那些毒發的人,就用另外四種草藥煎熬成湯服下,半日即可解毒,只要沒有用內力強行逼毒的,只要歇息一日就可無礙。”
楚掌櫃一聽,大喜過望,連忙道謝:“多謝,多謝姑娘。”
“可否先給小女子一份枯葉草和百里香,我的師弟也中毒了。”
“應當,應當的。”楚掌櫃連連道謝,也不敢耽擱,連忙吩咐隨從按照洛仙的吩咐去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