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華和他老子左東生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事情已經朝着無法預計的方向發展。
左東生已經將圖紙呈上朝廷,他太清楚那張圖紙能夠給他帶來什麼了。
只要朝廷重視那張圖紙,那麼整個漢唐都要為之震動。
可以説,那張圖紙就等同於一場風暴。
為了將這張圖紙據為己有,左東生可是做足了準備。
將仇千嵐的罪名坐實的同時,還設計陷害老餘,讓仇白心投鼠忌器。
而且他也在兵諫府內部做足了工作,只要兵諫府的工匠和大師一口咬定。
這張圖紙是他們合力研究出來的,那麼即便仇白心再如何辯解也是無濟於事。
因為這世上幾乎沒有一個工匠或者鑄兵師,會收一個女子作為傳人,即便仇白心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相信,這張圖紙是她研究出來的成果。
突然,一個侍從急匆匆的跑進來:“大人不好了,外面有個小子殺進來了。”
“殺進來?什麼殺進來?”左東生臉色一黑,他正與左華商議事宜,這個侍從沒頭沒腦的跑進來,説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不知道哪裏來的野小子,打傷了守門的人,直接闖入兵諫府內,府裏的守兵擋不住,正朝着這裏來了。”
“這裏乃是軍機重地,你們居然讓個來路不明的小子殺進來,你們幹什麼吃的,還不召集人馬,將那小子拿下。”
兵諫府的另外一個方向。正一片熱火朝天。
幾十個士兵手中揮舞着刀劍。可是面對白晨卻是毫無辦法。
仇白心、洛仙和熊豪幾個人。看的心驚膽戰。
白晨説有辦法,難道這就是他的辦法嗎?
這麼亂殺一通固然解氣,可是解氣之後呢?
白晨的武功是高,可是再高也不可能真的把兵諫府拆了。
“哪裏來的野小子,膽敢擅闖軍機重地,還打傷官兵,還不束手就擒!”左東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只見他已經帶着上百士兵。趕到了現場。
一見到左東生,仇白心的眼中立刻騰起熊熊恨意。
“原來是這小子!”左東生身邊跟着的左華,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左華大喝一聲:“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給我將他拿下!”
只是,白晨空手一把抓住一個士兵刺來的劍鋒,用力一甩,那個士兵整個人被甩出數丈之外。
“這句話我奉還給你,不是誰都能吞的下我動手!”白晨獰笑的看着左華:“既然伸了手,那就要做好被砍斷的準備。”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給我攔住他!”左華連忙退後,白晨給他感覺非常不好。
這是個噬人的野獸。那雙眼睛下閃爍着屠夫一樣的光芒。
事實上,這些士兵比左華的感受更深,那種危險的感覺更加強烈。
白晨當然不是來殺人的,而他這一路上,也只是傷人不殺人。
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左東生的地位對於普通人來説,或許是高不可攀。
可是他在真正的權勢面前,還是顯得太弱小了。
“皇上駕到!”就在這時候,一個響徹兵諫府的喧聲傳來。
先是一隊裝備整齊的禁衞軍從外陸陸續續的進來,緊接着便是一輛裝飾奢華至極的馬車緩緩駛來。
“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裏發生了何事?為何這般混亂?”老王站在皇駕旁,用尖鋭刺耳的聲音斥問道。
洛仙和仇白心,還有熊豪幾個人,全都嚇傻了,連忙跪到地上瑟瑟發抖,不敢抬頭。
在場之中,唯有白晨一個人,還站在場地的正中間。
白晨非常掃興的撇撇嘴,不是説好了遲點來麼,為什麼來的這麼早?
“陛下恕罪,這小子不知是何來路,仗着武功高強,突然殺進兵諫府,殺傷無數守衞,如今正欲對微臣下殺手。”左東生立刻述起苦來,對於起因隻字不提。
對於皇帝突如其來,左東生也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其實這件事説到底為了什麼,他自己心裏清楚。
這件事如果悄悄的處理掉,自然是什麼事都沒有,可是如今老皇帝突然親臨。
那麼想掩蓋就難了,所以他立刻先把罪責完全的推卸在白晨的身上,裝作一副無辜的姿態。
在他看來,白晨完全是個野路子,如今見了皇帝親臨,居然連叩拜禮都沒行。
如果運氣不好,直接被當作刺客,當場誅殺了。
這時候,車簾打開了,老皇帝憤怒的從車駕內起身,指着白晨怒斥:“龍嘯天,你身為朝廷命官,居然知法犯法,如此肆無忌憚的打殺,是何目的,今日若是不説出個道理,朕便砍了你。”
老皇帝一句話,在場所有人都懵了。
這小子什麼時候成了朝廷命官了?這還不止,真正讓人在意的還是,老皇帝居然認識這小子。
“微臣知罪。”白晨倒是光棍的很,直接就來個認罪:“請陛下砍了微臣吧。”
老皇帝鬍子都快氣直了,明明就是你小子慫恿我來給你撐場面的,為什麼現在如此光棍。
有什麼事要我給你做主,你倒是給個明白話啊。
“龍嘯天,別仗着朕恩寵你,你就敢肆意妄為!”
老皇帝的意思很明白,你現在就別裝作一副要殺要刮悉聽尊便的姿態了,要怎麼做就吭聲。
仇白心突然記起來,當初白晨曾經問過她,要不要他幫忙。
自己只當作安慰的話無視掉。現在想來。當時白晨似乎是有意幫忙。
只不過自己天真的以為。自己就可以解決。
如今想來,居然是如此的可笑。
白晨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面對皇帝依然面不改色,恐怕是早有倚仗。
她甚至懷疑,在出門前白晨似乎是出去了一趟,不過很快又回來了,似乎是去通知了什麼人,他所通知的人。不會就是皇上吧?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氣不過,自己與仇小姐的心血,居然被人剽竊,冠以自己的名字,甚至還誣陷仇小姐的忠僕,以此威脅仇小姐,這才因此迷了心智,只想找這個無恥之徒算賬。”
“小子,你不要血口噴人!”左東生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可是如今他也沒有退路,只能硬着頭皮。死不認賬:“那個圖紙分明就是我兵諫府多位匠師心血之作,仇白心想據為己有,才派遣奴僕夜闖兵諫府,還想抵賴!”
“等等……你們説的是什麼圖紙?”老皇帝似乎有些蒙了,隱約間感覺到,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最初的時候,老皇帝還只當作,是白晨在兵諫府這裏受了委屈,這才要自己出面,心裏想着,隨便責罰一下左東生,這件事就作罷了。
可是現在聽着,似乎是另有隱情。
老皇帝將詢問的目光射向白晨,白晨卻是擰過頭,似乎是沒發現老皇帝的詢問。
“陛下。”就在這時候,後方傳來魏如風的聲音。
只見魏如風疾步走來,老皇帝一楞,怎麼魏如風也來了,難道他也是白晨請來的?
到底什麼事,自己這個皇帝還鎮不住場面嗎?
難道自己還不夠給他做主?
老皇帝心裏那個氣,不過臉上還是表現出足夠的大度:“魏相,你怎麼也來了?”
“陛下,微臣是聽説兵諫府出事,所以特意趕來的,左大人剛才口中的圖紙,應該就是指這張吧,這是兵諫府今日的時候,剛剛呈入宮中的,現在還在審閲,正待明日早朝再呈給陛下過目的。”
老皇帝接過魏如風手中的圖紙,最初的時候,老皇帝依然是一副淡定的表情。
可是漸漸的,他的目光開始改變,臉色變得又驚又喜,同時眼中越發凝重。
魏如風轉頭看向白晨:“龍嘯天,你若是有什麼冤屈,只管告訴陛下,陛下英名蓋世,必然會為你做主的。”
左東生心情已經跌入谷底,怎麼就連魏如風都在幫這小子説話。
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左華的臉色也是惶恐不安。
想起之前他對白晨説過的狠話,此刻卻有兩個當世最有權勢的人物為他撐腰。
“陛下、魏丞相,你們可記得前些日子,仇大人進獻朝廷的那幾張機關圖紙?”白晨看了眼老皇帝和魏如風,心中也是奇怪,自己可沒有給魏如風通口氣,他怎麼也跑來了。
事實上,在幾日前,他就知道了,魏如風就是當朝宰相。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什麼機密要聞,魏如風自己也沒有刻意隱瞞。
“記得,不過那幾張圖紙卻多不現實,許多設計都不符合常理。”老皇帝又看了眼魏如風:“內院的大師是這麼説的吧?”
“是的,陛下。”魏如風如實回答道。
“那幾張圖紙其實就是仇小姐的手筆,不過那幾張圖紙還未完善,可是仇大人立功心切,所以不顧仇小姐的反對,提前的送入宮中,這才引來大禍,招致牢獄之災。”
白晨漫不經心的解釋道:“而那幾張圖紙,之所以會被宮中的大師批為空泛設計,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其中還缺少最重要的一個東西。”
在場眾人都非庸人,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此刻老皇帝手中的圖紙。
“還缺少這個?”
“不錯,正是這張圖紙中的新式的鋼材冶煉,只要配合這種鋼材,陛下可請宮中的大師,再次評估下那些圖紙,或許他們就會是兩種回答了。”
白晨又看了眼仇白心,仇白心對白晨報以感激的眼神,白晨微微點點頭,又道:“仇小姐自知在冶煉學問上有些不足,所以特意請微臣共同參研,皇天不負有心人,前兩日終於取得了成果,本來仇小姐打算將圖紙呈給陛下,以換取仇大人功過相抵,所以找到兵部侍郎左大人,畢竟左大人可是仇大人的至交,希望左大人能夠將圖紙呈入宮中,誰知道左大人居然利慾薰心,為了謀奪圖紙功績,居然設計誣陷,甚至還讓其子逼婚仇小姐,想要掩蓋事實真相。”
“你胡説!這些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你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
“我可以證明!”一個對於大部分人來説,都算是陌生的聲音在廣場上傳來。
只見士兵之中,居然鑽出幾個人,這幾個人正是經過喬裝打扮的沐清風等人。
他一出現,立刻引來禁衞軍的騷亂,所有近衞軍全部將武器指向沐清風等人。
“你是何人?”老皇帝看向沐清風。
“小子唐門,沐清風。”
“你説你可以證明龍嘯天的言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