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其實與文人墨客很像,一生追求名利。
唯一的區別就在於,一個用的是武力,一個用的是智力。
所以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文人相輕,武人好鬥!
對於大部分人來説,他們都在各自的江湖中掙扎,一輩子都想着出人頭地,又或者聲名顯赫,位極人臣。
即便是那些成功人士,那些江湖名宿,又或者封侯拜相的文人。
依舊在向着更高的高度前進,蘇鴻便是如此,在才學上他已經是公認的天下第一,沒有任何的爭議。
可是他依然嚮往着權柄,就像是江湖中人追求極致武學一樣。
失敗者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悲慘,成功者則都有着相似的幸運。
比如説蘇鴻,他是踩着天下文人的頭站在巔峯。
又比如説白晨,他則是更為徹底。
他做到了天下文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他也是唯一一個成功的人。
蘇鴻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巔,巍峨入穹,沒有人可以超越,更沒有人有勇氣去超越。
對於文人來説,他就是這個時代……
面對蘇鴻,讀書人想的不是去如何超越他,而是低下頭表以敬意,蘇鴻就是天!就是神!!
白晨卻做到了,做了一件天下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他做到了,做到了天下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勇氣、能力,外加一點點的幸運。
蘇鴻在他的面前一敗塗地。毫無爭議的敗了。
文采、口才、名譽,甚至是尊嚴。
即便是最後一刻,蘇鴻也是帶着恥辱的死去。
而這一切。都出自白晨之手。
天下第一才子,當世大儒被一個無名小卒逼死。
對於江湖中人來説,或許激不起一點漣漪。
可是對於每一個讀書人來説,這便是一次天崩地裂。
上至朝堂羣臣,下至落第秀才,在初聞這則消息之時,都只是當作風言一笑了之。
可是當這個消息以風雷之勢。席捲整個天下之時,沒有人還能再保持着淡定的心態。
最初每個人都在瘋狂的打聽這則消息的真實性,隨後便是質疑消息的準確性。
當真實性與準確性都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每個文人都開始探尋整個過程,每一個細節。
對於文人墨客來説,這就是一場絕世高手的對決。
一場文人墨客的饕餮盛宴,每個人都捶胸頓足。悲慼萬分。
因為他們居然錯過了這樣一場盛況。一場錯過便足以抱憾終身的盛事。
兩人的每一句對話,每一個動作,都被那些轉述者講述了無數次。
甚至是兩人的表情,一個眼神,俱都被淋漓盡致的展現在天下人面前。
花間小王子這個名字,一次次的被人提及,一次次的被奉為神人。
就如同蘇鴻當初一樣,不……是更加瘋狂的傳播。更加虔誠的膜拜。
如果蘇鴻是文人墨客的神,那麼白晨就是一個弒神者。
而最讓人們津津樂道的是。蘇鴻是被白晨逼死的。
將天下第一大學士逼死,這手段便足以讓無數人聯想出無數震撼人心的畫面。
同時白晨口中所引用的一些名言,也被天下人所熟知。
白晨成了他自己語錄中仗義屠狗輩,蘇鴻成了無情讀書人的典範。
他的經典名言不斷的被人們傳頌,每個文人墨客張口閉口總忍不住吭腔幾句,然後細細品味詞句之中藴藏的深意。
甚至連最後白晨羞辱調侃蘇鴻的那個笑話,都被讀書人奉為神來之筆。
因為正是這個笑話,徹底的葬送了蘇鴻。
同時也是因為這個笑話,將白晨送上了神壇。
對於白晨來説,倒是有些小小的得意了一把,不管外面如何洪水滔天,反正繡坊內是陽光明媚,偶爾還能四十五度角仰望一下燦爛天空。
對於白晨身邊的鶯鶯燕燕,秦可蘭倒是沒什麼好激動的。
就算七秀的那些弟子敢投懷送抱,白晨敢收麼?
倒是看着白晨偶爾露出苦澀的表情,也是一個不錯的享受,女人多不一定好……
秦可蘭的武功天賦不高,可是作為女人,她最清楚,如何在眾多女人中脱穎而出。
男人都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這也是白晨親口承認的。
不過不代表秦可蘭就真的放任白晨招蜂引蝶,這也是秦可蘭高明的地方。
她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不自己男人管的嚴嚴實實的。
像放風箏一樣,牽着那條繩子,如果覺得風箏飛高了,手中線輕輕一扯,立刻就能將風箏扯回身邊。
白晨很是愜意的躺在後院,特意為他做的一個鞦韆躺椅上。
懷中抱着阿嵐,白晨的胸懷可是阿嵐的專座。
作為繡坊內的霸.權.主.義,阿嵐的專權已經得到大家的認可。
作為阿嵐的同齡人,淵河的待遇顯然就沒那麼優待了。
作為臭男人中的一員,雖然淵河同樣是白白嫩嫩的,可是他成為了淵龍和白晨指定的無量宗接班人。
每天除了吃睡,只需要他做三件事。
第一件,練功。
第二件,努力練功。
第三件,地獄式的努力練功。
淵河的習武天賦非常高,至少可以甩開白晨和淵龍幾條街。
這種高強度的練功,對他來説幾乎沒有任何負面影響,幾乎……
除了偶爾夜裏驚醒,練功的時候把隔天吃的東西吐出來。間歇性昏厥外加鼻青臉腫之外,並沒有太嚴重的反應。
淵龍則是直接的多,如果淵河十六歲前。武功沒有超越白晨,那麼就別想娶阿嵐。
白晨很是委婉的找淵龍進行了幾次政,治,教育外,也沒有如何逼迫淵河。
啪——
白晨手中射出一顆石子,精準的打在淵河的腳踝上。
苦逼的淵河撲的摔在地上,滿臉委屈的看向白晨。
“那個動作錯了。接着打拳,別停下……”
白晨很不負責的説了句,然後又將注意力轉回到阿嵐的身上。
“白晨哥哥。那天你問那個老雜毛的問題,豬到底是怎麼死的?”阿嵐天真浪漫的睜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白晨。
“撲哧……豬還能怎麼死,當然是笨死的。”
這或許是困擾大部分人的一個問題。只是這個問題。本就沒什麼真正的答案。
白晨對於那些太在意的人,只能表示無語。
“噢……”阿嵐很認真的點點頭,仰着頭思考了半餉:“好像真的是笨死的……”
對於即將到來的真正對決,白晨似乎完全沒有認真對待的覺悟。
燎王麾下的紫薇院已經被白晨玩殘了,不足為慮,剩下的和歐陽修,是否有面對他的勇氣,還是未知之數。
至於貪狼院的兩個高手。白晨就更沒有努力的理由了。
因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就算白晨比淵河更加刻苦一百倍。一千倍,也不可能戰勝的了烏奎和那個東瀛高手。
並且白晨的性格一向如此,今早有酒今早醉,明日有愁明日憂。
白晨的最大優點就是沒有野心,他最大的缺點就是毫無上進心,當然了……關於他的優點與缺點,似乎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滄州城外的那座莊園中,迎來了一個陌生的客人。
“晚輩藍軒,拜見兩位前輩。”藍軒已經不是第一次面見歐陽修與,甚至就連蘇鴻,她也曾經與之有過交流。
曾幾何時,她也曾經為蘇鴻的才學所折服。
可是做夢也沒想到,蘇鴻會是這樣的結局,屈辱的死去,同時還成全了白晨。
如果説在那場巔峯對決之前,藍軒還擔心白晨是否能接的下三位當世奇才的輪番攻勢。
那麼此刻她唯一的擔心就是,歐陽修與重蹈蘇鴻的覆轍。
蘇鴻尚且如此結局,歐陽修與,又能好的了多少?
“藍軒,我沒去荻花宮找你,你倒是主動來找我來了,哈哈……”歐陽修對藍軒的語氣,完全是一種長輩對待晚輩的態度。
看起來他們之間頗為熟悉,藍軒坐在下座,也沒有絲毫拘謹。
輕輕抿了口茶,看了眼藍軒,此刻他可沒心情與藍軒敍舊。
滿腦子都在想着如何應對白晨,白晨又如何對付他。
“前輩可是在想,約定之日的對決?”藍軒心靈通透,看到魂不守舍的表情,便猜到心中的憂慮。
“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罷了,口舌倒是天下少見,文才不弱,可是老夫心中所學,絕非那些聖賢書中可以學到的,不足為慮,不足為慮……”
“前輩自然是經天緯地之才能,只是若是以這種心態與那姓白的小子對戰,恐怕前輩的結局,未必就比蘇大學士好多少。”
“嗯?”與歐陽修都是一愣,心中驚訝,眼中看向藍軒的目光,更是充滿了不敢置信。
以他們對藍軒的認知,可是深知藍軒的心高氣傲,除了他們幾個老傢伙之外,對於同輩中人,更是不屑一顧。
今日居然會為一個同輩的年輕小子辯駁,甚至語氣裏,似乎是在説那小子在旁門之道上的才學,並不在之下。
“前輩可記得,當初您曾經推斷,這個天地並非真正的天圓地方,而是一個球型。”
歐陽修嗤笑一聲:“這老雜毛胡言亂語的推斷,藍軒你怎地還記在心中。”
“放屁,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老夫心中之學,焉是你這凡夫俗子可以明白的。”
“其實白晨他也説過同樣的話!而且他給出了自己的解釋,同時比起前輩您更加詳細,更加合理。”
“什麼!!”與歐陽修同時異口同聲,驚呼的叫起來,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與震驚。
如果是以前,兩人對於這個無名小卒,或許會置之一笑。
可是此刻的他們,只要聽到白晨兩個字,都無法保持任何的平靜。
“前輩您知道為何月有圓缺嗎,天為何有陰晴?世間為何又有四季之分嗎?”
“這……這些都乃是萬物造化,天地至理,若是我能明白……恐怕已經是神人了。”
“他明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