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沒事吧?”入口關閉後兩秒,小嘆的喊聲便隔着地板傳了下來。
“目前還沒什麼。”封不覺也很快回應了對方。
其實,對於身處酒窖中的二人來説,入口的關閉,並沒有帶來太大多大的恐懼感……因為校長室裏和這底下一樣,都是在靠手電筒照明的。所以,就算擋板關閉,從視覺上來説,他們也不會覺得變暗了多少,只不過是那“砰”的一記聲音稍微有點嚇人,當然了……也嚇不到封不覺。
“覺哥!那擋板自己關起來了!”下一秒,小嘆又喊了一聲。
“啊……猜到了。”封不覺則是有氣無力地回道。
這點也是顯而易見的,畢竟擋板不可能是小嘆他們幾個給關起來的。
“遙控好像失去作用了。”又過了幾秒,小靈的聲音響起。
她顯然是已經嘗試了再次用遙控打開這個入口,可是失敗了。
“嗯……”這時,來到了入口旁蹲下檢查的鬼驍跟了一句,“用手觸摸這塊擋板,就會得到【被一股黑暗的力量封印住了】的提示。”
這個提示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開啓這個入口的方式變了。
“哼……看起來,從這裏開始,我們要分頭行動了。”封不覺笑了笑,隔着地板對隊友們道,“總之……你們再去四處查看一下,找找有沒有什麼FLAG可以觸發的。”
説起這個,小嘆他們首先想到的肯定就是那個“操場上的神秘男子”了。
於是,四人也是快步走向了窗邊,再次朝外觀望。
結果……
“覺哥!”十秒不到,小嘆又跑回了入口上方,衝着底下喊道,“那人不見了!”
幾乎在他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忽然,從校長室之外的黑暗中……傳來了“呼叱——”一聲。
“誒?剛才那個……”覺哥自然也聽見了那聲音,隨即便道,“……難道是拉門的聲音?”
“呃……”小嘆愣了一秒,應道,“好像是的。”
毫無疑問,這聲音的源頭肯定不是在二樓;因為二樓只有兩個房間(校長室以及其對門的倉庫),且都是平開門,所以……剛才的那次響動,必然是從樓下傳來的。
“怎麼辦?我們要下去看看嗎?”短暫的沉默後,安月琴問道。
“當然要了,這很明顯是主線劇情啊。”地板下的封不覺接道,“反正你們四位都已經完成過‘特定角色才能解開’的謎題了,接下來就算領了便當也無妨,所以……你們就放心地去吧。”
“那你們怎麼辦?”小嘆又問道,“要不要……留個人在這裏接應你們?”
“絕對不要。”封不覺斬釘截鐵地回道,“留個人在這裏乾等着,就等於是留一個手電在這裏白白消耗……這怎麼可能呢?”他頓了頓,“你們趕緊去探你們的,我倆沒事;等你們把外面的劇情都處理完,沒準我們就能出去了。”
他説得沒錯,此刻,兩隊人手上剛好各有兩個手電筒;酒窖裏,封不覺的手上正拿着小嘆的手電,若雨則是拿着她自己的;而外面的情況是,小靈和安月琴各自拿着自己的手電;以上這四支手電筒的電力雖然不盡相同,但全都已經損耗大半了……不出意外的話,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這四個手電就會逐一熄滅……
“好吧……我們明白了。”數秒後,小嘆他們便達成了共識,“那……覺哥你們自己小心,我們先走一步了。”
“趕緊走吧,別磨嘰了。”覺哥回應的語氣中絲毫沒有危機感、反而透出了些許的不耐煩。
於是,外面那四位也沒什麼心理負擔了,他們一起出了校長室,重新朝一樓去了。
而封不覺和黎若雨,就這麼困在了那狹窄的秘密酒窖中……
“你這樣真的好嗎?”大約十秒過後,憑聽覺確認了眾人都已走遠後,若雨方才開口道,“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吧……自入口被封閉的那一刻起,這裏就……”
“我知道。”封不覺打斷了對方,“但我認為沒必要讓他們也知道……”他微頓半秒,接道,“就算告訴他們‘酒窖裏的空氣已經快趕上氣態酒精’了,他們也沒什麼辦法,還不如不説……免得給他們徒增壓力。”
很顯然,他們兩個皆已察覺到了……入口封鎖後所觸發的事態,並非是“光線變化”,而是“空氣變化”;前者最多讓人產生點恐怖感,可後者……卻是一種生理上的影響。
“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若雨道,“難道真就乾等着……等入口自行開啓麼?”
“難得有這樣的條件,咱倆趁着酒勁兒調**怎麼樣?”此時,封不覺轉過頭去,拿手電筒由下自上地照着自己的臉,露出一個……嗯……怎麼形容呢……用“淫笑”這個詞似乎還是比較妥當的。
“好啊~你起個頭啊~”不料,若雨竟然給出了肯定的回應,只不過……她臉上的表情是死魚眼加面癱臉,語氣則是一種帶有嘲諷感的棒讀。
“呵呵……沒問題~”封不覺又笑了幾聲,隨即就用那種電視劇裏流氓地痞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的口吻言道,“美女,一個人啊?”
“是啊。”若雨回道。
“嘿嘿……”封不覺又道,“想不想跟我找個沒人的地方聊聊人生啊?”
“你是説我們此刻正在做的事情嗎?”若雨接道。
“呃……”覺哥有點招架不住了,每當他陷入危機時,他就會本能地使出一種應對措施來——進一步地降低下限,“呵呵……那啥,要不然……咱倆乾脆做點濕濕羞羞的事情吧。”
“往你嘴裏吐口水嗎?”若雨繼續用她那冰冷的語氣、和犀利的臨場反應,打擊着覺哥的無節操言行。
“哈——”終於,覺哥長嘆一聲,“行了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他説這句話時,總算是恢復了正經(相對而言)的態度,“咱們接着前進吧。”
説罷,他也不等若雨回應,就轉身繼續向前,幾步之間就行到了另一頭的牆壁那兒。
“那邊還有路?”若雨一邊跟上,一邊問道。
“路是沒有,但有個挺明顯的謎題……”覺哥説着,稍稍側過身,露出自己側前方的一排酒架。
這個酒架共有三層,每層有五個木槽。此刻,這總計十五個木槽裏放了五瓶酒,第一排兩瓶,皆位於最左側;第二盤一瓶,居於第四格;第三排兩瓶,分別在第一和第五格。
“這個……”若雨的反應很快,“呼應的是女廁所裏那個‘漢諾塔的塗鴉’的提示吧?”
“應該是了。”封不覺回道。
“但是……這個謎題你也可以解啊。”若雨接道,“難道冨樫在設定上是女生?”
“怎麼會呢……那男廁所應該就只有兩個提示了。”封不覺回道,“依我看……是因為提示本身由誰解開都一樣。”他停頓一秒,再道,“TIC_TAC_TOE暗示的九宮圖、以及‘注意腳下’的提示所指……不都是我解出來的嗎?”
“所以?”若雨示意他接着往下説。
“所以……提示就是提示,由誰發現關聯之處都無妨。”封不覺道,“關鍵是……在與提示所指之地,應該還存在着某種只有特定角色才能解決的問題。”他即刻舉例道,“比方説……用到‘TIC_TAC_TOE塗鴉’提示的地方,需要一個會彈鋼琴的人;用到‘小心水池’提示的地方,需要一個會解剖的人;而用到‘注意腳下’提示的地方,需要一個一米六……”
“嗯……”若雨聽到這兒,若有所思的接道,“有道理……剛才用到‘花紋圖案’提示的地方,則需要一個數學能力極強的人。”
“對。”封不覺點頭接道,“提示所指向的事物,未必是需要特定技能去應付的事物,只不過……當那樣事物出現時,便説明需要特定技能去搞定的謎題就在附近了。”
“明白了。”若雨説着,又朝那酒架看了一眼,“既然如此,這個‘漢諾塔’謎題就由你來處理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封不覺道,“你幫我盯着點兒,萬一在我挪酒瓶的時候從周圍的牆壁、天花板、地面、乃至酒瓶子裏冒出什麼怪物來,你幫我扇它丫的。”
“好的。”若雨很淡定地答應了這個請求。
隨後,封不覺就準備開始挪酒瓶了。
然而……
“誒?”他剛拿起了第一瓶酒,就面露疑色地愣住了。
“怎麼了?”若雨問道。
封不覺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將手中的酒瓶轉了半圈,將瓶身上的包裝紙展示在了若雨面前。
“這是……”映入若雨視線的那張包裝紙上,半個字都沒有……説明品牌、名稱、説明、年份……統統沒有;包裝紙上印的,儼然是一幅畫。
“呵……”稍加思索後,若雨冷笑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撿起來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封不覺聳聳肩,把酒瓶放回了酒架上,並側身從若雨後方繞過,讓出了酒架前的位置。
若雨也沒浪費時間,橫移兩步後,便逐一拿起了那五瓶酒,開始辨認那一幅印在酒瓶上的畫。
…………
此處,姑且來説一下所謂“漢諾塔遊戲”的規則。
這個遊戲源於一個古老的印度傳説,關於傳説的內容這裏就不詳細贅述了……簡單地説,規則就是,先支起三根柱子,在其中一根柱子上套上若干的圓盤,圓盤的尺寸必須是從上到下由小到大的;而遊戲的目標就是,在每次只能移動一個圓盤、且小圓盤上方不能放大圓盤的前提下,將一根柱子上的所有圓盤全都移動到另一根柱子上。
這並不是一個多複雜的遊戲,大部分人都能很快地找出移動的規律來,並用最短的步驟完成這種移動。
放到眼前的例子來説,酒窖的三層就等於三根柱子,而那五瓶酒就相當於是從小到大的五個圓盤;但問題就是……這個“大小”該如何區分?
方才覺哥認為自己能把這個謎題搞定的原因是……他以為自己可以很容易地分辨出五瓶酒所代表的“大小”。
但,正如上文所説,當他看到瓶子以後就發現——瓶身上所記錄的信息,是他所無法破譯的。
假如這裏給出的信息是文字、數字、暗語之類的東西,或者瓶子本身的體積和形狀上有細微差別,覺哥肯定都能解出來;可惜……五瓶酒上印的是五幅畫。
不用説也知道,隊伍裏只有若雨這家裏開畫廊才能在這種提示面前對五瓶酒進行排序了。
…………
“好了,已經確認了。”兩分鐘不到,若雨就再度開口,並伸出狹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眼前的酒瓶,“這裏邊兒有幾個小陷阱……起初我以為是按照作畫年代來排,但很快便發現這幅杜塞的《後宮之美》創作年代不詳,只能確定是在十九世紀後半畫的;這就和1881年問世的《阿廖努什卡》有了一定的衝突,無法確定哪個在先、哪個在後……”
她一邊跟覺哥解釋,一邊已在移動那五瓶酒了。
“之後我又考慮了尺寸、流派、風格、乃至創作者當時的境遇等等……但其中的一些信息已經超出了我的知識儲備。於是我改變了思路,終於發現問題所在……”
話至此處,她已將五瓶酒盡數放到了酒架最上面那層的五個插槽裏。
就在她的手離開瓶口之時,只聽得“咔噔”一聲,酒架內傳來某種機關啓動的聲音。
緊接着,系統提示也來了:【以正確的方法、順序,將五瓶酒轉移至最底層的酒架上】。
“看來我想得沒錯……”若雨聞聲後接道,“五瓶酒原本所在的位置和距離,暗示了這五名畫家分別處於三個時代、以及他們死亡的先後順序;因此……排列這五瓶酒的依據,就是那五名畫家的‘壽命’。”
説罷,她也不等一臉懵逼的覺哥做出什麼表示,自顧自地就開始按照漢諾塔的規則開始移酒瓶了。
其實若雨的心裏也是有點着急的,因為……在這充滿“酒氣”的地方待了一會兒後,她確實已有點醉了。兩頰飛紅不去説它,就連頭也有點暈了……這可不是好兆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