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啦!
劍氣如電,潑灑十方,所過之處,無堅不摧!
陳汐一路前行,一片片時空被齏粉,化為瘡痍之地,一行行太上教強者被屠,自始至終連掙扎都來不及。
他青衫獵獵,烏黑長髮飛舞,神色沉靜而淡漠,一對幽邃若淵的黑眸裏,毫無一絲情緒波動。
他就像一尊從無量煉獄中走來的殺神,所過之處,註定是血雨腥風,片甲不存!
劍籙在清吟,響徹天地間,像渴望飲血的吶喊。
殺!
殺!
殺!
沒有熱血澎湃,沒有激昂吶喊,自始至終,陳汐一直沉默,不發一語,冷酷得像一抹寒冰鑄就的鋒刃,一路殺伐而行。
一個人,一柄劍,掀起一場無情屠戮!
……
陳汐現在究竟有多強?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因為在這短短數十年中,他的實力明顯呈現出了一種不斷蜕變的過程,且蜕變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許多。
在混沌母巢陳氏宗族時,他已晉級六星域主地步,而如今,他已經是八星域主,這一系列的變化,才不過發生在數十年光陰中!
如此短暫的時間中,卻能夠辦到這一步,這對任何一位域主境強者而言,都是一種不敢想象的事情!
甚至,在以往的歲月中,恐怕都找不出一個像陳汐這般晉級蜕變如此之快的絕世妖孽了。
或者説,陳汐這般晉級速度已堪稱是獨步古今,空前絕後!
畢竟,這可是域主境,每晉級一層都堪稱是難比登天,擱在一些修道者身上,能夠在千年之內提升一層修為,都已堪稱是驚採絕豔了,甚至哪怕是萬年一晉級,也算得上是傑出人物。
可陳汐……卻僅僅用了數十年時間而已,且還是一舉提升了兩個境界,從六星域主臻至到了八星域主地步!
這如何不駭人聽聞?
而促成這一切的原因無非有兩個,一是紀元烙印,二是源力。
參悟和煉化每一個紀元烙印所藴含的文明傳承,都能夠讓陳汐的修為產生蜕變,毫無任何滯澀和壁障。
這等得天獨厚的曠世機緣,是其他修道者根本無法擁有的。
像如今,陳汐已經參悟和煉化了“巫之印”“武之印”“幻之印”三個紀元烙印,河圖中還足足擁有五塊紀元烙印未曾被他使用。
與此同時,在源界中三年的歷練,讓陳汐擁有了龐大的源力精華,而今這些源力精華被他悉數融合,化為周身全部力量的一部分,從而促使他的修為再次突破,臻至到了如今的八星域主地步。
當然,自身源力的融合,不僅僅只是如此簡單,它對陳汐道心修為、煉體修為、靈魂修為等等方面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令得陳汐周身力量產生了全方位的驚人蜕變。
故此,面對這等迅猛蜕變,節節攀升的實力變化,連陳汐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強橫到了何等地步!
想象一下,當年還是六星域主境時,陳汐便可以憑藉爆氣弒神功的威勢,挫敗身為八星域主的陳秋水和陳瀟雲,更是和九星域主層次的陳道元戰鬥了個旗鼓相當。
而如今,他已擁有八星域主境修為,又能發揮出何等強大的戰鬥力?
……
夜澤腦海一片空白。
一路走來,他被陳汐拎着衣襟,顯得很憋屈,也掙脱不得,可當看見陳汐勢如破竹般,過關斬將,無可匹敵,他震撼得登時就顧不得什麼憋屈了。
他無法想象,那些往日裏威風凜凜的太上教強者,如今都怎麼變得如此不堪,簡直像韭菜似的,被一茬一茬地輕易收割掉,這簡直太過不可思議。
不過,作為永恆世家夜氏的後裔,作為一位戰鬥素養極高的祖神境存在,夜澤還是很清楚地意識到,並不是那些太上教強者變弱了,而是陳汐的戰鬥力實在太強了。
他們之間完全都不是一個級數的存在!
當然,這一切還不足以讓夜澤震撼到腦海空白,真正讓他震撼的是,如今已經足足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可太上教的勢力竟一直沒能夠徹底鎮壓這一切,甚至連阻攔陳汐的步伐都辦不到。
這就太不可思議了。
據夜澤所知,以往那些像陳汐這樣欲要從太蒼神礦中脱身的修道者中,能夠在太上教勢力鎮壓下堅持最久的一個,也才不過堅持了三刻鐘,便被擊斃當場。
那人也被譽為歷史上最有希望逃出太蒼神礦的一位修道者,可惜最終還是死了。
而如今,眼前的陳汐竟堅持了一個多時辰,且一路所向披靡,無人攖其鋒芒,這如何不令人震撼?
難道説,這傢伙這一次真有希望殺出一條血路,衝出重圍?
夜澤心中一動,可一想到那太初神礦核心地帶還坐鎮着一位宛如魔鬼般的九星域主凜冬,他心中原本升起的一絲希望頓時熄滅,神色灰暗。
哪怕殺再多人又如何?
最後終究是不可避免會失敗的……
夜澤心中嘆息。
……
隨着時間推移,在陳汐前行路上的後方,早已尾隨了許許多多的修道者。
他們皆都是被抓來的苦力,隨着陳汐開始戰鬥,讓得他們也都被吸引過來,欲要一探究竟。
“殺了多少個了?”
“八十六位祖神境強者,五位帝君境強者。”
“乖乖,這傢伙簡直太生猛了!你們説他這次的行動最終能否成功?”
“懸,很懸。駐紮這太蒼神礦中的太上教勢力中,真正的域主境強者可還沒有出動呢。”
“不提這些,光是一個凜冬,都足以摧垮這一切希望了!”
“唉,不管如何,這傢伙可比以往那些人都要強一些,我倒是真希望他能夠殺出去。”
“噓!不好了!快看那裏……老天!”
那些修道者正自議論的時候,忽然一個人猛地發現了什麼,飛快出聲提醒眾人。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一片空曠的地帶出現在視野中,而在那空曠地帶之前,不知何時已聚攏了許許多多的身影。
那些身影約莫三十餘人,一個個身披如血紅袍,氣焰滔天,隨意立在那裏就有一股執掌山河般的睥睨姿態。
帝君境存在!
足足三十多個!
那些尾隨陳汐前來的一眾修道者心中一顫,毛骨悚然,在太上教中能夠身披紅袍的,哪個不擁有帝君境層次的修為?
甚至,其中説不定還有一些域主境存在!
只是讓那些修道者們沒想的是,他們也是第一次真正意識到,原來這太蒼神礦中,竟駐紮了這麼多太上教紅袍祭祀!
以往他們被抓來充當苦力,被強制派遣到各個礦區中,失去了一切自由,故而很難了解到,這太蒼神礦中究竟有多少太上教紅袍祭祀。
他們所能知道的,也僅僅只是一些鳳毛麟角的消息,加上自己的各種揣測。
故而當此刻看見這麼一大羣太上教紅袍祭祀出現時,才會顯得如此失態,如此震駭。
這也讓他們終於意識到,為何自古至今未曾有一個修道者能夠活着從這裏逃走了!
這一刻,看着遠處陳汐的背影,所有修道者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同一個念頭——
這傢伙恐怕也完了!
……
空曠的荒原上,一望無垠,沒有山巒,沒有河流,只有一片呈現暗灰色的荒蕪景象。
這裏已經算作是太蒼神礦的核心地帶了,在夜澤所透露出的消息中,那九星域主凜冬便在這一片區域中的一座宮殿內棲居修行。
若陳汐想要離開,就需要殺入那宮殿,殺了凜冬,便可以找到那一個通往外界的安全出口。
當抵達這裏,陳汐腳步頓了頓,一對黑眸如冷電般掃視了一遍那明顯早已等候在遠處荒原上的一眾太上教紅袍祭祀。
這一剎,夜澤忍不住抬頭仔細觀察了一下陳汐的神色,卻發現陳汐依舊是那一副沉靜淡漠的樣子,彷彿沒有情緒,沒有感情的戰鬥機器般,自始至終都沒有流出出一絲變化。
這讓夜澤心中惘然,真正的殺局已經來臨了,這傢伙怎麼還能夠保持得如此鎮定?
難道他不怕死嗎?
唰!
不等夜澤反應過來,陳汐已重新動身,朝前掠去。
他孑然一人,左手還拎着一個根本幫不上忙的夜澤,卻彷彿沒有察覺到前方的兇險般,一路前行。
這一幕登時讓得那後方一眾修道者看得眼睛發直,這傢伙未免也太生猛了吧?
“有趣。”
“看來就是這傢伙了。”
“殺了我們這麼多人,這次可不能這麼容易放過處死他。”
“嗯,也對,或許可以將他抽筋扒皮,靈魂囚禁於天穹罡風之中,經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苦,如此方能夠起到以儆效尤的威懾。”
當看見陳汐的身影出現,遠處那些太上教的紅袍祭祀皆都眯了眯眼眸,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機。
尤其當看見陳汐竟一言不發,朝他們這邊掠來時,令得他們神色皆都變得愈發冰冷。
這是一種無聲的挑釁,是對他們尊威的藐視!
這傢伙,還真是不知死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