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轟隆隆!
鳶尾沙漠上,戰火燎天,各種無上仙寶橫空飛撞,仙霞爆綻、將天地打破,虛空齏粉,各種恐怖亂流充斥激盪,令乾坤失色,日月無光。
這一場激戰已爆發三天三夜,整個鳶尾沙漠每一寸土壤都浸泡仙血、染紅蒼穹,宛如血色煉獄,處處都瀰漫着濃烈的戰爭、血腥、死亡之氣。
若擱在外界,像這等仙界巔峯強者之間的對決,只怕早已毀滅不知多少的仙城,葬送多少無辜生靈了。
幸好這是鳶尾沙漠,足足有數千萬範圍之廣袤,環境惡劣無比,故而並無多少生命延存於其中,方才讓這一場恐怖滔天的戰鬥沒有禍及多少無辜之輩。
不過即便如此,當這一場驚世戰鬥落幕時,整個鳶尾沙漠只怕必將在戰火中覆滅,消失於世間,化為一片廢墟死絕之地。
整整三天了!
戰場之外,左丘氏家主左丘峯也冷眼旁觀了三天,戰鬥至此,左丘飛冥一系核心力量已被摧垮七七八八,唯剩下寥寥一小部分人在負隅頑抗。
而反觀左丘峯這邊,同樣也損失不少精鋭力量,但相較而言,這些損耗完全在左丘峯的承受範圍之內。
不過他依舊高興不起來,很簡單,這一場戰鬥終究是左丘氏內部的衝突,無論敵我,皆都是左丘氏族人,身軀內流淌着左丘氏的血脈,同族相殘,誰又能高興得起來?
換而言之,若非形勢所逼,左丘峯斷然不會採取如此鐵血無情的手段了!
可沒辦法,誰讓這些傢伙逼迫自己呢?
左丘峯面無表情,遙遙望着遠處戰場,聽着那戰場中傳來的慘呼聲、廝殺聲、怒罵聲……心中並無任何一絲的憐憫,自古至今能夠成大事者,哪個不是鐵血無情,心狠手辣之輩?
所謂慈不掌兵,便是如此。
左丘峯自認,換做其他人在他這個位置上,同樣會採取這樣的冷酷手段,畢竟……這一場矛盾已嚴重影響到了家族內部穩定,以及他的家主之位。
所以,他必須這麼做!
“要怪,就怪你們和我作對,哪怕先祖復生,也沒有任何理由來怪罪於我了……”左丘峯心中喃喃。
“啓稟族長,敵人已只剩下十七人,逆賊左丘飛冥兀自死不悔改,負隅頑抗,而我們這邊損失六名半步仙王境長老,另有三十五名半步仙王和煌臨老祖在持續作戰,形勢對我方完全佔據優勢。”
便在此時,一名魁梧中年憑空而現,拱手朝左丘峯説道。
左丘峯猛地從沉思中清醒,漠然道:“繼續打壓,決不能放走一個!”
“喏!”
魁梧中年肅然領命,轉身而去。
“哈哈哈,恭喜左丘家主了,按照這種形勢,不出一個時辰,大局可定!”一旁的魏刑見此,不禁大笑出聲,恭賀不已。
左丘峯聞言,心中卻微微有些不舒服,嘴上卻是不鹹不淡道:“這還要多謝魏先生鼎力支持啊。”
説着,他不經意瞥了一眼魏刑身後。
那裏立着九位身披黑色斗篷,渾身氣息晦澀無比的身影,那黑色斗篷充斥着一股神異的力量,令人根本無法窺伺到這九人的模樣,顯得極為神秘。
但左丘峯很清楚,這九位神秘斗篷人便是七尊仙王境存在!是太上教在這無垠歲月中安插在仙界各大頂尖勢力中的核心棋子!
這樣的通天角色,自然不可能自曝身份了。
左丘峯才懶得理會這些神秘斗篷人在仙界中扮演着怎樣的角色,但心中卻不敢有任何大意,相反,自打魏刑將這些核心棋子帶來之後,就讓他心中變得警惕無比。
這些神秘斗篷人總計有九個,除此之外,魏刑身邊還另有六十九名半步仙王境的強者,這些強者同樣帶着黑色斗篷,同樣是太上教安插在仙界中的棋子。
簡而言之,單單是這次魏刑所帶來的強者中,都有九位仙王境存在,六十九名半步仙王境存在,這樣一股恐怖勢力聚合在一起,甚至都可以橫掃仙界那些頂尖大勢力了!
面對這等力量,左丘峯心中如何能不警惕了?
若僅僅只是為了和左丘氏合作,一起擒殺陳汐,左丘峯自不擔心什麼,可怕就怕這魏刑所代表的太上教勢力在對付了陳汐之後,順手也將他們左丘氏滲透控制了!
這才是左丘峯最為警惕和戒備的。
“其實,如果左丘家主願意,魏某絕對敢保證,分分鐘便能輕鬆解決掉眼前這一場戰亂了。”
在左丘峯思緒如飛之際,魏刑再次笑吟吟開口,眉宇間湧動着強烈的自信。
“不必了,這終究是我左丘氏內部的事情,外人插手可説不過去。”
左丘峯心中一凜,斷然拒絕。
在這一場戰鬥爆發之初,他便拒絕了魏刑指揮那些盟軍一起對付左丘飛冥等一眾叛徒。
原因正如他所言,這畢竟是左丘氏自己的事情,他又怎可能眼睜睜看着別人去屠戮自己的族人?
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哪怕他日後能繼續坐穩家主之位,但左丘氏那些族人只怕會對此心生各種芥蒂了。
簡單而言,此次左丘峯之所以答應和魏刑合作,無非是要藉助太上教的力量,去威懾、敲打那些和自己對抗的族人。
而真正要動手清理這些族人時,他是決不會藉助太上教力量的,這是他的底線,為的就是防範太上教勢力對左丘氏的滲透和掌控。
見此,魏刑不再多言,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在他看來,左丘峯此舉何止是愚蠢,簡直是蠢不可言,若非因為他三番兩次拒絕自己,這一場內亂只怕早在三天前就被鎮壓撫平了。
可惜,這左丘峯偏偏不答應如此做。
這讓魏刑心中也是極為不滿,要知道他此次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請來九個仙王境核心棋子,以及六十九位半步仙王境重要棋子。
這樣一股恐怖力量,若是加入這一場戰鬥中,可想而知會能發揮出多強大的力量,可如今卻因為左丘峯的拒絕,這支力量卻只能蟄伏在此,做一個旁觀者了。
這讓魏刑心中又如何能甘心了?
“哼,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若非忌憚你左丘氏族中還有兩個封神境老不死坐鎮,老子早殺了你這愚蠢無比的白痴東西了!”
魏刑心中也是頗為憤恨,可卻也只能忍耐着,幸好,這一場內亂已經快要解決了,而他的目標便是擒下左丘飛冥等幾個重要之輩,以此來要挾陳汐主動送上門來,從而達到奪走道厄之劍和河圖碎片的目的。
這才是魏刑最關心的。
“啓稟族長,敵人已只剩下九人,已被煌臨老祖他們牢牢困住!是徹底抹殺,還是留他們一線性命,單憑族長吩咐!”
一炷香後,那威猛中年再次來報。
“終於到了這一刻……這一場延續數百年的內訌也是時候徹底解決了!”
左丘峯精神一振,深吸一口氣,揮手道:“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説罷,他和那威猛中年一起憑空挪移而去。
“我們也跟上!”
魏刑見此,眸子中精芒一閃,用意念傳達了一聲,便帶着那些神秘斗篷人一起跟隨了上去。
……
鳶尾沙漠深處。
戰鬥出現了一種短暫的停滯狀態。
以左丘煌臨為首的左丘氏高層大人物,分立四面八方,形成一個嚴密的陣型,將左丘飛冥等人死死困在中央,徹底斷了所有退路。
“三弟,放手吧,這些日子我們左丘氏已經流了太多血,死了太多族人。你應該清楚,正是你的一念之差,才釀成了今日的一場慘劇。”
左丘煌臨雙手負背,嘆息開口。
“哼,二哥,你該不會忘了當年大哥是如何死的吧?是太上教!到得如今,你們卻居然依舊執迷不悟,藉助太上教力量來戕害族人,簡直是罪該萬死!”
左丘飛冥神色怒發須張,渾身染血,怒瞪的眼眸中充斥殷紅血色,猶如一頭瀕臨絕境殊死掙扎的困獸。
在他身邊,僅剩的八位左丘氏高層長老也都是一臉憤怒,神色間寫滿了無盡仇恨,他們一系眾多同伴在這幾天內被無情屠戮,早已令他們憤恨到了極致。
“當年的事情,本就是大哥做錯了,孰是孰非,我也懶得和你爭辯,念在彼此血脈相連的情分上,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現在認錯,我可以出面保你們一命。”
左丘煌臨略帶憐憫地看着左丘飛冥等人,聲音中帶着一股勝利者獨有的高高在上味道。
“煌臨老祖所言極是,只要爾等願意投誠,我以族長的名義起誓,保證給爾等留下一條活路,這麼做,也是不忍心咱們左丘氏再動盪下去,以免淪為外界笑柄。”
這時候,左丘峯也是抵達到場,凜然開口出聲。
不止是左丘峯,魏刑也帶着一眾人馬悉數趕到,佇足在一側,目光戲謔地望着左丘飛冥等人,猶如盯上獵物的禿鷲,殘忍無情。
“投降?哈哈哈,你以為我會像你們一樣,給他們這些太上教充當走狗?”
左丘飛冥目光從左丘煌臨、左丘峯、魏刑等人身上一一掃過,知道大勢已去,想起這些天逝去的那些族人,心中禁不住悲愴欲狂,再忍不住憤怒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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