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濤陣陣,雲霧瀰漫。
白婉晴和陳汐相對坐在石桌的兩側,品茗敍舊。
談及清溪酒樓中的馬老頭、裴姵和喬南時,白婉晴也不禁有些傷感,不過很快,她就被陳汐這些年闖蕩的經歷所吸引。
除了一些極為**的事情,陳汐幾乎是毫不隱瞞,將這些年的經歷説了出來,並沒有過多描述,語態也極為平靜。
但白婉晴卻聽的很認真,不時發出一聲驚歎,萬沒想到這些年來,陳汐的經歷竟是如此曲折坎坷,又是如此充滿傳奇色彩。
在大楚王朝時,他取得金池大會第一名,被黑日樓追殺,最終以大楚王朝年輕一代第一名的身份,進入太古戰場。
在太古戰場時,蠻荒海歷險,大戰各王朝年輕一代精鋭子弟,正面和冰釋天對賭……
而白婉晴所知道的,僅僅只是陳汐抵達玄寰域之後,所做的一件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知道他是如何一步步在玄寰域走上輝煌,名滿天下。
所以這一切對她而言,皆都如此新鮮和富有傳奇色彩。
許久之後,白婉晴這才平緩心情,看了看陳汐,道:“這些年,可真委屈你了。”
陳汐搖頭:“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白婉晴笑了笑,也不知想起了何事,突然嘆了口氣,沉吟道:“我知道,你現在迫切想要知道你父母的線索,不過在這之前,你首先應該弄清楚,左丘氏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陳汐深吸一口氣,點頭道:“還請白姨指點。”
“你或許也已經知道,左丘氏並非是人間界的勢力,而是盤踞在仙界中。”
白婉晴斟酌了一番,這才徐徐説道,“仙界很大,大的超乎想象,近乎是無垠的存在,誰也不知道仙界的界限究竟在哪裏,可以想象,其中盤踞的勢力又是何等之多了,用恆河沙數,繁若星空也不為過。”
陳汐認真聆聽,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但無論勢力再多,終究還是有高低強弱之分,仙界也不例外。而左丘氏便是其中最頂尖,也最古老龐大的勢力之一。”
説到這,白婉晴舉了一個極為形象的比喻,“你看這玄寰域,浩瀚廣袤,勢力眾多,可卻被十大仙門、魔門六脈所把控,但他們是最強大的勢力嗎?不是,因為還有隱世聖土和不可知之地的存在,還有像我紫荊白家這樣的古老宗族能夠與之抗衡。”
“而左丘氏在仙界中的地位,大致就相當於隱世聖土和不可知之地在玄寰域中的地位,你可以想象,能夠在仙界中擁有如此地位,左丘氏的勢力又是何等滔天了。”
説到這,白婉晴眼眸中也不禁泛起一抹感慨之色,“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據我所知,在左丘氏的歷史上,曾出現過不止一尊仙王,叱吒風雲,傲嘯三界!”
陳汐心生震撼,他雖未曾抵達仙界,但依舊能夠想象到,能夠在仙界盤踞,並且將勢力發展到如此恐怖的程度,由此可知那左丘氏的底藴有多麼渾厚了。
尤其當聽到“仙王”二字時,陳汐禁不住心中都是一震,仙王,萬仙之王,這該擁有何等恐怖的實力,才能獲得如此尊稱?
陳汐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因為這一切,都已超出了他的認知。
畢竟,他還未曾抵達仙界,還只是一個地仙強者罷了,距離那等境界,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白婉晴看了一眼陳汐,笑道:“當然,左丘氏並非是仙界的主宰,能夠和左丘氏比肩的勢力,也並非不存在。”
陳汐知道,白婉晴是在安慰自己,他深吸一口氣,神色已是恢復沉靜,道:“白姨,您繼續説,我早已有心理準備。”
白婉晴眼眸中閃過一抹欣賞之色,點頭道:“不錯,當年在松煙城時,人人譏笑於你,可誰又能想到,這短短幾十年的時間,你能取得今天這般成就?歸根究底,只不過四個字——事在人為。”
陳汐啞然,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經過這麼一説,他心中的確輕鬆不少,不復之前的沉重。
“你母親左丘雪,便是左丘氏的子弟,並且是嫡系長女,身份尊貴,耀眼無雙,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女。”
白婉晴斂去臉上笑容,説道:“但可惜,左丘氏曾爆發一場浩大無比內亂,致使左丘氏之主下落不明,而你母親也在一夜之間淪為了階下囚。”
陳汐聞言,暗暗握緊了拳頭,哪怕白婉晴説的已足夠簡單,可他哪能推測不出,這樣的變故給母親造成了何等大的傷害?
“那場內鬥究竟是如何發生的,我並不清楚,只知道後來你母親在其兄長左丘峯的幫助下,逃脱仙界,來到了這玄寰域。”
白婉晴説到這,神色中竟湧出一抹濃濃的譏誚之色,更有一種仇恨在其中,“原本,你母親自知無力對抗整個左丘氏,已心如死灰,打算就此棲居於人間界,可她卻萬萬沒想到,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陰謀的開始。”
陰謀!
陳汐眼眸一眯,寒光乍現,插口道:“白姨,這一場陰謀是不是左丘峯搞的鬼?”
他還清晰記得,當年第一次進入玉墜洞府時,母親左丘雪曾言,她是被自己的舅舅抓走的,換而言之,不就是左丘峯?
白婉晴怔了怔,似沒想到陳汐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點頭道:“不錯,這一場陰謀的確來自左丘峯,其實你母親當年也有所懷疑,畢竟,關押她的地方乃是左丘氏的核心重地,憑藉左丘峯一個人的力量,根本難以幫她逃離了。”
“可惜,你母親太過信任她這位哥哥,即便懷疑,也只當是一種巧合和僥倖。”
白婉晴嘆息道:“她也是後來才明白,左丘峯做這一切,也是出自左丘氏中某個大人物的指使,為的便是那神秘的三界至寶河圖。”
河圖!
又是河圖!
陳汐一聽到這個字眼,就想到了自己識海中懸浮着的那一塊河圖碎片,但卻從沒想過,這河圖居然會是迫害母親的一個源頭。
“可笑的是,你母親手中的確有着一份有關至寶河圖的寶圖,但是連她自己也並不清楚,其中究竟是否有河圖了。”
白婉晴又嘆了口氣,“但不管如何,這一切都發生了,而你母親也因為這件事,遭受到了自己唯一的親哥哥的迫害。”
陳汐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憤怒,他很清楚,母親手中那份有關河圖的線索,根本沒有藏着河圖,僅僅只是一座洞府!
那座洞府中,有季禺前輩,有試煉天峯,有星辰世界,就是沒有河圖!嚴格來説,那僅僅只是伏羲前輩留給其傳人的一座傳承洞府罷了!
唯一能夠和河圖牽上關係的,就是當年的伏羲,也是參悟河圖而悟出天機變化之妙,最終登頂大道之巔的。
而他手中的河圖碎片,一塊是來自南蠻深山中的玄磁峯之下,一塊是來自大楚王朝錦繡城之下的古老祭台中,一塊是師姐離央所贈,另一塊是來自蒼梧秘境眾妙之門內,無論哪一塊,都跟這一切沾不上一點關係!
自己這個舅舅還真夠狠的,為了一個子虛烏有的東西,竟不惜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着實該死!
陳汐恨得牙都快咬碎,深呼吸許久,才緩緩平復自己的心情。
“當然,在尋覓河圖之前,左丘峯並未流露出任何異樣,而就是在那時,你母親認識了你父親陳靈鈞。”
白婉晴唇邊泛起一抹異色,一閃即逝,便緩緩説道:“當時你父親外出歷練,機緣巧合之下,進入到了玄寰域中,實力孱弱,不堪一擊,才只有紫府境界而已,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捕獲了你母親的芳心……”
陳汐怔了怔,倒是沒想到,紫府境界的父親,居然能進入玄寰域之中,這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要知道他當年為了進入玄寰域,可是不知費了多大勁,歷經無數考驗,方才有驚無險地抵達。
當然,這便是機緣,充滿了僥倖和不確定,誤打誤撞之下,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拋開這一點不談,真正令陳汐震驚的是,自己父親實在太剽悍了,竟然能夠以紫府修士的身份,搞定來自仙界的母親左丘雪,這已經不是運氣能夠形容了,簡直就像聽傳奇故事一般。
“再然後,你父母就在了一起,而你父親有了你母親的指點,實力幾乎是天天飛昇,當然,為了從你母親那裏獲得至寶河圖,左丘峯也付出了很多,功法、丹藥、法寶……只要能討你母親歡心,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提及左丘峯,白婉晴唇邊再次泛起譏誚之色,“可惜,左丘峯根本沒注意到,你母親那時候已經隱約識破了他的心思,故作不知,暗地裏卻是用盡一切辦法提升你父親的實力。因為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是永遠不可能擊敗左丘峯的。”
聽到這,陳汐這才終於明白,父親陳靈鈞的實力為何會如此強大了,有母親左丘雪這樣來自仙界古老大勢力的嫡系長女指點,想不變強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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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個橋段是鋪墊,有些平淡,但必須得寫了,並且還很難寫……我繼續去戰鬥,刷子依舊再刷,真特麼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