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天象地!
三頭六臂!
一招硬撼六位年輕一代頂尖強者的攻擊!
老天,這傢伙最厲害的手段難道是煉體功夫?
望着半空中那個化身十八丈,生着三頭六臂,周身散發恐怖巫力的高大身影,廣場眾人又是一陣騷動。
之前,陳汐斬殺林墨軒時,所展現出的劍法凌厲無匹,道意充盈,早已被人認出,那是世間最難修煉的《萬藏劍典》!眾人本以為陳汐是一個專修劍道的劍修,哪想到才眨眼之間,陳汐竟然會棄劍不用,化身為一位巫力滔天的煉體者?
甚至,其煉體修為所展現出的可怖威力,比劍道修為還要霸道可怖一些!
他們頓時明白,陳汐不但兼修了煉體、煉氣兩種功法,並且在這兩條道路上,都取得了足以令在場任何人自慚形穢的輝煌成就!
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想要在年紀輕輕就掌握超凡脱俗的實力,原本就艱苦無比,困難重重,也只有那些資質、悟性都屬於拔尖級別,同時又能獲得眾多資源支持的天才人物,方才能在短短時間內一飛沖天,遠超常人。
但是這些天才之中,也極少有人同時兼修煉體、煉氣兩種修煉道路,原因很簡單,時間不夠用,精力不夠用!
想要在一種修煉方式上取得成就,都已經艱難無比了,誰還肯浪費時間兼顧兩種修煉方式?萬一出現什麼不妥,浪費了大量寶貴時間和經歷,只怕一輩子就全毀了。
當然,世間萬事萬物並不那麼絕對,在這茫茫天地間,還是有一小撮生來就資質冠絕羣倫,悟性驚採絕豔的妖孽級天才的。
這些人是上天的寵兒,就像被天道氣運加身了一樣,無論做什麼都是順風順水,手到擒來,在世人眼中無法企及的榮耀,他們或許隨隨便便就能夠獲得到。
像卿秀衣、趙清河、皇甫清影、皇甫長天、甄流晴……等等在年輕一代中最頂尖的一撮人,就是這種妖孽級別的天才。他們身上就是發生再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所有人看來也都很正常。
而現在,在眾人眼中,陳汐無疑也成為了這種妖孽級別的天才人物,並且在心中,也把他歸為了卿秀衣、趙清河那一類年輕一代頂尖級強者。
轟隆隆!
半空中,陳汐施展神通法天象地、三頭六臂和皇甫崇明六人激戰在一起,戰況激烈,方圓千里範圍都化作了戰場。
無論是陳汐,還是皇甫崇明六人,無不掌控着強大之極的力量,交戰在一起,光團激盪,氣流轟鳴,璀璨可怖的法寶霞光夾雜着種種道之奧義飛濺四野,呼嘯八方,令天地都顫抖不已,震駭人心。
在場眾人都早早祭出防禦法寶,抵抗着四下逸散的戰鬥餘波,再往天上看時,已經看不清楚一切。
因為戰鬥實在太過激烈了,交戰雙方的身影都籠罩在各種刺眼光團之中,已經分辨不出此時究竟孰弱孰強。
當然,在場還有一小撮實力極為強悍的人,敏鋭捕捉到了戰局的所有變化,並且這一小撮人此時都已盤坐在一尊尊道武神座之上。
“這傢伙竟然和我一樣,煉體、煉氣兼修,實力也頗為不錯。有趣,當年在南疆時,我倒是看走眼了……”趙清河端坐神座之上,撫摸着下巴,悠悠望着遠處的戰鬥,目光中第一次露出感興趣之色。
他自然記得陳汐,當年在南疆松煙城,那頭遠古神魔欲要一掌拍滅整個陳家宅邸時,就是他的師尊邋遢道人在關鍵時刻出手,成功降服了那頭遠古神魔。
當時趙清河對陳汐並無多少印象,説句不好聽的話,眼中根本就沒陳汐這個人,因為彼此實力、修為、出身都有着天壤之別,宛如兩個世界的人,毫無交涉,他也不可能屈尊紆貴向一個弱者示好。
也正因如此,當此刻見到陳汐大發神威,以一對六,顯露出極為強悍的煉體修為時,他心中才感到一陣驚詫,不得不承認自己當年的確是看走眼了。
“幸好,這傢伙實力還算不錯,萬一出點什麼事情,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雅晴姐姐交代呢。”
皇甫清影暗鬆了一口氣,剛才見到陳汐遭受重擊時,她心中也極為擔心,甚至已經暗自決定,若陳汐真死了的話,她就尋一個機會偷偷將那些殺死陳汐的人滅掉,這樣的話,就好跟雅晴交代了。
“唔,剛才那名魔女在眾目睽睽之下,和陳汐勾勾搭搭的,也不知陳汐那位情人是如何想的……”皇甫清影眨了眨眼睛,扭頭瞥向一側的甄流晴。
此時的甄流晴輕抿櫻唇,星眸一眨不眨凝視遠處戰場,秀美素淨的臉頰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沒有人看到,甚至連她也沒有注意到,自己那一雙纖細白皙的素手因為攥的太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皮肉內,流溢出了一絲絲殷紅血痕。
雖無言,但卻不代表她不關心陳汐。
雖靜默不動,可誰又知道,一旦坐進道武神座,不到考驗時間結束,就無法離開神座半步?
“若非如此,自己只怕早已在戰鬥剛開始之際,就奮不顧身地衝到他身邊了吧……”甄流晴在內心深深嘆了口氣,對梵雲嵐有着一種難以言喻複雜之極的嫉妒。
“怪不得出山的時候,老東西千叮嚀萬囑咐,務必不要小覷天下人,如今看來,老東西説的還蠻對的,這個名叫陳汐的傢伙所擁有的實力,的確值得我認真對待。”
另一側,胖乎乎滿臉笑容的凌魚一臉驚歎,旋即扭頭望向旁邊,“於兄,你感覺他們誰會輸掉?”
滿頭紫發的於軒塵搖頭道:“我哪能知道,若一對一,肯定陳汐穩贏,但如今卻是六對一,我也不好妄加推測。”
凌魚撇嘴道:“你這跟沒回答有啥區別?那我再問你,若你和陳汐戰鬥,可有幾成勝算?”
“不好説。”於軒塵神色依舊平靜,回答的模稜兩可。
凌魚一捂額頭,狀似痛苦呻吟道:“你們這些傢伙,一個個成熟老練,死氣沉沉,沒有半點年輕人的朝氣,跟你們在一起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啊,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出山了。”
於軒塵沉默不言,眼眸只是盯着遠處的戰局,若有所思。
“唉,你們啊你們,活得太累,沒意思,太沒意思了……”凌魚見此,只得哀嘆一聲,悻悻作罷,不再多問。
不過凌魚顯然是那種坐不住人,性子跳脱,不一會,他就又把目光投向卿秀衣和皇甫長天身上。
然而他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
卿秀衣仿似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籠罩在一層濛濛煙霞中的絕美臉頰上,波瀾不驚,自始至終都沒有泛起半點漣漪,猶如遺世獨立的仙子,沒人能揣測到她在思索什麼。
而皇甫經天則雙眉緊蹙,眼眸含煞,盯着遠處戰場,渾身散發滾滾殺機,似乎極為擔心弟弟皇甫崇明的安危。整個人猶如一柄恨不得出鞘的長刀,欲要飽飲鮮血,擇人而噬。
這兩人,一男一女,一動一靜,相映成趣。
凌魚胖乎乎的臉頰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一個什麼都不關心的女人,卻偏偏放出一縷神識窺伺戰鬥,她又是在關注什麼?又為何要裝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來掩飾自己?”
“而那一個什麼都關心的男人,看似極度關心自己的弟弟,但眼中卻殊無感情,明顯是個鐵石心腸之輩,恐怕只是覺得他的弟弟丟了他的顏面吧?至於他的弟弟是死是活,或許還沒有他的顏面要重要……”
凌魚突然樂了,想起自己離開山門時,老東西曾説過的一句話:“天機不可揣度,但又怎抵得過人心之莫測?修仙問道,若參透了本心和他心,想不羽化登仙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