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秋風回來的時候,管家就躺在牀上,胸上刀口纏着白紗帶,血漬融紅,不過神情卻很是清醒,此刻一臉慈詳的看着眼前的鳳兮。
與鳳兮相處一年多,蕭秋風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流淚,一向高貴冷豔的臉龐滿是淚水,顯得哀怨而悲傷,手裏拿着一抹香絹,不停的染着眼角瑩晶之潮。
“蕭少,你回來了,看來老天對我不薄,竟然讓我還留着一口氣,可以看到蕭少,蕭少,你過來——”
看到蕭秋風,圖臉上有了笑意,生命能量的流失,讓他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此刻的精神,也只是迴光返照而已,這一刻的他,隨時可能沉睡,一睡不醒。
蕭秋風走了過去,輕輕淡笑的勸慰道:“放心,你會好起來的!”
圖搖了搖頭,説道:“蕭少,我這一生已是白活,唯一讓我欣慰的照顧鳳兮這麼久,看着她從一個小孩子慢慢的長大,讓我品嚐了一個父親最快樂的時光,現在,我要走了,再也沒有辦法照顧她,蕭少,求你,幫我照顧鳳兮——”
“她命犯七煞,一生經歷七起七落,還能如此勇敢的堅持着,的確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孩子,任何男人可以娶到她,也不會後悔,蕭少,你也不會後悔。”
手慢慢的抬起,把鳳兮的手放到了蕭秋風的手裏,滿臉的都是一種急切的期待。
“我答應你,照顧鳳兮,一輩子都讓她幸福!”
什麼話現在説都多餘的,對這個管家來説,唯一可以讓他安慰的,就是滿足他的遺撼。不管他是什麼人,光是這份對鳳兮地疼愛,就可以讓他尊敬。
“小鳳。以前的歲月你在恨意中長大,但是大叔卻希望你能真正的把這一切放下,做一個真正地女人,蕭少是我這些年來,唯一看到可以與你相配的男人。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可以承擔一切。有他照顧你,我不擔心——你們一定會幸福!”
鳳兮的淚水又一次急速的湧現,因為圖説這話地時候,氣息已經亂了,雙眸似乎有種疲倦的無法抑制,閉了一下。卻又突然地張開,臉上的那種平和,卻又變得憤怒與濃濃的恨意。
“蕭少——幫我殺掉刀——畜牲——”
最後一句話,終是沒有完全説出來,但是蕭秋風卻已經懂了,他抬起手來,慢慢的把那並不瞑目的眼睛合起,輕輕地的説道:“你放心,我會讓刀死得很慘!”
“秋風——”圖是她最親近地人。一直以來,所有的憂愁也悲傷,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能傾訴,失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這種情感,早就已經超越了親人的割捨。
蕭秋風把投入懷中的鳳兮緊緊的抱住,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輕聲地説道:“不要傷心。一切由我為你承擔。任何讓你痛苦的人,我會把十倍的痛苦還報給他們。鳳兮,相信我,未來的日子,你不會再如此悲傷的痛哭。”
鳳兮點頭,把頭整個的埋在了蕭秋風的懷裏,一絲未動,但是哭聲卻已經停止,也許是太累了,當蕭秋風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沉沉地睡去,那抹恬靜地美麗,梨花帶雨的嬌容,讓人不由地多了一種深深的憐愛。
隨後的時候,蕭秋風才從鳳兮的口中知道了這個老管家圖的真實身份,也知道了他與刀的恩怨,卻沒有想到,刀是一個如此邪惡之人。
“蕭少,我不會放過他,絕對不會!”
面對着鳳兮氣急敗壞的恨意,蕭秋風並不想她被恨意迷失理智,摟她入懷,説道:“鳳兮,這一切讓我來處理吧,從今天起,你就叫我秋風吧,我的女人都是這樣的叫我。”
悲傷的臉上,多了一種欣喜紅潤,鳳兮終是沒有拒絕,輕輕的點頭,舒服的沒有再吱聲,就如圖叔所説,她真的也希望自己能做一個真正的女人,放棄爭鬥,享受幸福與心愛男人的呵護。
雖在這份幸福來得晚了一些,但終是已經得到了承認,不是麼?
這一夜,蕭秋風沒有回去,就守在紅樓,守着鳳兮,因為她最痛苦的心還沒有完全舒解過來,需要他的安慰。
玉環他們四個小女人感受到大姐的痛苦,都默默的失去了昔日的快樂,整個紅樓都陰霧籠罩,連生意都沒有人理會了。
抱着這個女人睡了一夜,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這對蕭秋風來説,也是一個意外,也許從心裏,是真的多了疼惜,所以看着鳳兮夢中臉部傷悲的情緒,他真的除了關心與呵護,什麼事都已經忘記。
早上醒來的時候,鳳兮臉上多了很柔媚的笑,輕輕的,帶着一種如小鳥清呤的聲調,把蕭秋風從半迷半醒的情緒中驚醒。
“秋風,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真是怕自己熬不過去,你快回去吧,你家人一定很擔心你,陪我一夜,鳳兮已經很滿足了,放心吧,我會比以前更堅強的,因為我已經是蕭少的女人,當然不能連玉環也比不上,你説是麼?”
一個香吻落下,新的一天已經開始,蕭秋風看到鳳兮內心的堅毅,也寬慰不少,特別的叮囑四女,一定要小心的照顧鳳兮,然後安排了神兵隊員的防守與鐵血衞隊的監護,這才悄然的離開。
這樣突然的離開,卻也沒有告訴他們行蹤,相信家人一定很擔心。到了家門口,玉嬸已經驚叫出來:“少爺,少爺回來了——
柳嫣月第一個從房子裏面衝了出來,大聲的叫道:“老公,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你真的沒事。”
隨後當然是田芙與蕭遠河,兩人臉上都帶着一種寬慰的笑容,兒子這突然一走,整個蕭家都在擔擾,特別看到幾起大肆亂事的暴發,死傷無數,更是讓他們心都緊懸到了喉嚨上。
從昨天到此刻,都沒有進一粒米,雖然此刻是早上,但是蕭秋風卻已經大聲的叫道:“媽,先不要説了,昨天出去,還沒有吃過飯呢,快點,弄點吃的,填填肚子再説吧!”
蕭秋風這話,倒是讓田芙立刻動起來,一句話也沒有再説,就已經與玉嬸一起,衝了廚房,她已經不能為兒子做太多的事,填飽他的肚子,卻也是一種幸福。
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收到的消息,趙光平與二姨夫孫慶煜在下一刻,已經上門了,好像事先約好了一樣。
“秋風,你沒事吧,昨夜我可是擔心一夜未睡,你看,這大早的,我就已經衝過來了,沒有想到孫局長也是一樣的,你看,我們都成夜貓子了。”
趙光平性格似乎比以前的冷漠開朗了幾許,這大早的,看到蕭秋風安然無恙的坐在家裏,就知道一切危機都已經不是問題,竟然自嘲的開起了玩笑。
孫慶煜也很是焦急的問道:“秋風,步蛇你找到了沒有,昨天我的轄區發生了一起嚴重的鬥毆事件,現在我還沒有找到兇手呢,對了,那個死的,可是黃金水城的人,你知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好了,堂堂一個局長,這種事,竟然問起他來,如果是一般的人,蕭秋風真的不想理會,但這是他的姨夫,當下有些無奈的開口:“死的是鳳兮的叔叔,其實他也是為蕭家而死,殺死他的人,是刀——”
“刀——”以孫慶煜的身份,當然不可能知道刀這個稱呼,但是趙光平卻不能不知道,因為那是有着特別身份的特工成員,他也只見過一次。
蕭秋風點頭,説道:“他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人,姨夫,我等下給你傳真一張照片,你讓下面的人注意一下這個人的行蹤,一有消息,就馬上告訴我,他不是你們可以對付的。”
一旁的趙光平問道:“秋風,聽説你昨天去了香港——”問的時候,他還在一邊觀察着蕭秋風的眼色,因為有些事,他並不知道該不該問。
但是蕭秋風對這個趙若辰的父親,也沒有隱瞞,再説了,昨天趕來趕去,還多虧了他派的直升機。
“不錯,我昨天正是去了香港,才錯過了與刀碰面的機會,不然他此刻已經是一個死人。”
“秋風,你要對付刀,刀的身份可不一樣,你——”
“趙伯,你放心,這件事我心中有數,有什麼事,我自會承擔,刀非死不可。”
關於當年設陷阱之事,他沒有辦法告訴這兩人,但是光是憑他殺死圖,讓鳳兮失去世上最親近的人,他就必須償命,更何況讓他流蕩在東南,對蕭家也是一種威脅,蕭秋風絕對不充許有這種危脅的因素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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