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和前面的雪原一樣,都無法用飛行趕路,只能用腳步老老實實的走在上面。
渾身冒汗,蕭晨疲憊無比,只感到頭暈眼花,熱的讓人實在太難受了。
腳板上的血泡全部破裂,表面完全就是一層血皮了,蕭晨每走一步這血皮就要和鞋板產生劇烈的摩擦。
那種疼痛,比被人砍上一刀還要折磨人,如千萬只螞蟻在腳板上蠕動一般。
天地就像是一個大火爐,蕭晨依舊孤零零的一個人不停的走着,哪怕在痛在累,都沒有停下的自己的腳步。
心中冷靜的分析到,已經可以肯定這地方就是考驗人的意志力了,既不會出現特別大的危險讓你死亡,也不會讓你安穩的走下去。
就是不停的鞭笞着你,不停的磨着你,給你帶來非人一般的痛苦,要你停下腳步,要你放棄。
一路走去,靴子中流淌的血液灑在地上,讓蕭晨所過之處看上去就像是一頭血路。
他就像一個朝聖者,憑着心中的信念,向着前方不停的走去。
荒古之塔,每個人都只有一次機會,修為較低是他的致命傷,如今機會擺在眼前,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留下遺憾。
踏踏踏!
不知道走了多久,蕭晨早已經沒了時間概念,前方一扇大門再次突兀的出現。
有些麻木的推開門,朝前看去,只見一座插滿刀刃的山峯出現,在山巔之上,一扇大門靜靜的立在那裏。
邁着沉重的步子踏進去,蕭晨冷笑道:“刀山火海,絕冷冰原,我到要看看還有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出現,是我不能過掉的。”
滿是刀刃的山峯,無法憑空飛度,只能憑着肉身的力量,在刀尖之上辛苦的攀爬。
本已狼狽不堪的身體,立刻就被刺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疼痛難耐。
這一關的考驗,十分奇妙,無論形式怎麼變換,都堅持一條不變。
即絕對不會出現那種要人命的情況,就是不停的折磨你,打擊你的鋭氣,消磨你的毅力。
只要你腳步不停,這種煎熬就會一直持續下去,逼着你放棄試煉。
好不容易翻過刀山,蕭晨推開那扇門,迎接他的依舊不是勝利的重點,而是一毒氣瀰漫的沼澤之地。
拖着殘破不堪的身軀,憑着玄鐵精鋼一般的意志力,蕭晨屹然不懼的再次踏上了征程。
毒氣瀰漫,腐爛着身軀,先前的傷口宛如蛇蟲撕咬。
走,走,走,不能停!
一步一個腳印,此刻已經有點迷糊的蕭晨,連腳下的路都不能分辨太清了,好幾次就跌進了泥濘之中。
費勁氣力才辛苦的爬了出來,接着開始繼續自己的征程。
越過了毒氣沼澤,蕭晨推開終點的那一扇門,前方依舊不是歸途,險地之後還是險地。
如此種種蕭晨早已麻木,苦笑一聲,繼續開始趕路。
各種險境不停的出現,每一扇門的背後都有着一處常人難以想象的絕境,蕭晨卻是一一趟了過去。
一直到了第九扇大門之時,蕭晨有氣無力推開之後,卻在沒有險地等待着他,一陣柔和的光芒將他包圍。
聖潔的白光,如仙品靈液一般,將他身上的傷口,快速的恢復掉。
所有的疲憊一掃而光,全身上下是説不出的舒暢,那種受盡萬般折磨之後,突然歸來的幸福,讓人陶醉其中久久都不想醒來。
光芒散盡之後,蕭晨驟然張開雙眼,雙拳緊握,肉身的力量在這一番磨難之後,竟然又有了增長。
看着新生的皮膚,蕭晨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輕聲説道:“不僅力道有所增加,恐怕這肉身的防禦力,也有所增加,只可惜現在沒有試驗的機會。”
守得雲開見月明,一路堅持總算有所回報,沒有虧待與他。
打量起四周的環境,這裏應該是荒古之塔第六層了,視線的前方,一尊尊和真人無異的雕像,聳立於此,細細一數有一百尊左右。
目光落到最前面一排起手第一尊雕像之上,蕭晨神色陡然一頓。
那雕像白衣訣訣,頭上戴着藍色布條,目光冰冷,眉宇之間透露着一縷平靜,雙手環抱,一柄古樸的長刀隨意的夾在胸前。
不是他本人又是誰!
壓住心中的疑惑,蕭晨繼續向前看去,好些雕像他都不認識,但少數幾個認識的,卻無一不是各國傳説級的高手。
往下數去,甚至還看到了雷帝桑木的雕像,也靜靜的矗立在這裏。
蕭晨喃喃的道:“看來過了第六層意志考驗的人,都會留下一尊雕像在這裏,只是沒想到好幾千年的考驗,能過六層的竟然不過區區百人而已。”
荒塔之外,高台上石海龍等人,臉上的表情顯得興奮不已,因為蕭晨又一次給了他們驚喜,闖過了第六層朝着第七層出發了。
石海龍開懷之極的笑道:“過了六層,就能在上面留下一尊普通的意志雕像,算是可以稍微帶上一點荒塔的氣運了,對武者這一層的獎勵才是最好的。”
“已經到七層去了,只要再上一層,就可以匹及千年前雷帝的高度了,這傢伙説不定真的可以創造傳奇。”
一名天滅盟長老,有些興奮難耐的説道。
石海龍聞言,神色卻是平靜的許多,悠悠的笑道:“別想得太多了,雷帝那樣的人物,萬年來都難得出現一個,蕭晨終究還有點差距,他能上去七層,對天滅盟就是很大一個幫助了。”
“七層啊,那裏可全是一些武帝們留下的意志雕像,武帝的考驗哪是這般容易過掉的。”
輕輕嘆了一聲,石海龍微微有些可惜,蕭晨修為還是低了一下,如果再過兩年。
修為達到半步武皇之境,以他的戰鬥天賦,有七成的把握過得了武帝的考驗,可如今來的太早希望還是渺茫了許多。
滴答滴答!
身體穿過荒塔中那神秘的光暈,蕭晨已經擴大的了一半的紫色氣旋中,一滴滴精純的元氣不停落下。
整整持續三分鐘,就這三分鐘他的修為,憑空增加了半年的功力,在中品武王的境界徹底穩固下來。
穩穩的落到地面之上,蕭晨身影出現在荒塔的第七層中,感應到體內雄渾的力量。
蕭晨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不枉他付出那般代價,一路顛簸走上了這七層。
七層光暈,僅修為的增加就讓他受益無窮,再次拉近和同輩天才武者的差距。
“在上一層,爭取讓修為達到中品武王的巔峯之境,來這荒塔的機會只有一次,絕對不能浪費。”
蕭晨心中堅定的説道,他更要看看第八層的風景,當年雷帝可以達到八層,他一樣能夠達到八層。
目光在第七層中掃視一圈,十尊齊人高的雕像,出現在蕭晨眼前。
這雕像和六層中的雕像不同,有天昂之別,粗略一看,就能感應到雕像之中藴含的無邊氣勢。
和第二層的武聖雕像也不一樣,雕像的神態和氣質都遠遠高於武聖的意志雕像,蕭晨站在雕像的跟前。
彷彿面前的都是真人一般,一個個目光深邃悠遠,完全不敢與之對視。
蕭晨心中思索一番,輕聲道:“應該也是意志雕像,但意志雕像也有等級之分,第六層中的雕像,就是最普通的意志雕像,第二層的是武聖留下的聖者雕像,這第七層很有可能是帝者雕像。”
一想到這種可能,蕭晨目光再次看向雕像之時,不由肅然起敬。
帝者,武之極境,大道巔峯,所有武者窮極一生的追求,代表着榮譽,代表着巔峯,更代表着實力。
每一名武帝都是一段傳説,天武大陸好幾千年的時光裏,都沒有聽説有誰再次步入武帝之境了。
武帝的傳説,都是老一輩先賢留下的傳説,可這老一輩的武帝,都早已在天武大陸上銷聲匿跡。
千年前雷帝隕落之後,世上便再也沒有帝者出世的消息,所有的大帝好像全都消失了一般。
如今親眼看到了武帝留下的意志雕像,蕭晨心中波動,自然可想而知。
仔細打量意志雕像之時,蕭晨忽然輕咦了一聲,目光在左起第四座雕像上停了下來。
“白水河!”
雕像身穿藍色戰甲,後背之上同樣揹着一柄龍牙戰刀,和第二層中白水河的摸樣,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給蕭晨帶來的壓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蕭晨心中對白水河的態度,不由再次提升了一個高度,二層之中白水河的意志。
像是一位名師一般,與其説是考驗,倒不如説是一位刀客前輩對後背的指點,談笑之間,讓蕭晨受益匪淺。
沒想到在這一層中,竟然再一次看到了白水河的雕像,如此胸懷的英雄人物,能夠達到武帝之境。
蕭晨也是倍感欣慰,快步走上前去,手指朝着對方的眉心之處點去。
“小子,選我吧,這小白臉哪裏吸引人了,我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刀客。”
就在蕭晨手指將要點在對方眉心之處時,右起第一個雕像,一名拿着厚背刀的大漢,雷鳴般的聲音在塔鐘響了起來。
“呵呵,老雷別羨慕了,就你這摸樣,也沒人會選你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