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天以極慢的度伸出手去,卻恰到時機的夾住青黃的樹葉,全身散着傲然的高貴和冰霜般的磐若,手腕輕輕抖動,毫不起眼的敗葉瞬間像是有了生命,無情,邪冷,帶着對生命漠視到冰點的決絕而飄動。
霍家的保鏢剛好衝到楚天的兩米距離,最前面的兩人兇猛刁鑽的遞出寒的匕,楚天的肩膀向側聳動避開左邊匕的時候,指間的青黃落葉先快半拍割在右邊保鏢的咽喉,然後手指回旋帶着落葉點在左邊保鏢撤回的胸口。
此時,兩把匕已經殺到背部,冰冷的殺氣濃重的傳來,楚天急的向前俯身倒去,在將要倒地之際兩腳交叉,整個人翻了過來,在向兩名保鏢露出笑容的時候,指間的落葉劃破他們的腹部,痛疼瞬間傳透全身。
所有的動作生在電閃之間。
楚天重新站立。
霍家的保鏢也依舊站着,但眼神卻是震驚恐懼,還有幾分不相信,還沒等唐凰呵斥他們進攻,四個保鏢就轟然倒地,被落葉割破的傷口終於在鮮血的衝擊之下顯現,傷口呈現樹葉鋸齒痕跡雖然微小卻足於致命。
楚天丟掉指間的落葉,沾染些許血跡的落葉隨風翻滾。
殺人!華麗的殺人!
韓奇峯神情複雜的望着楚天,這小子怎麼如此猖狂,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但他也管不得那麼多了,現在又有了楚天殺人的鐵證,不由高興的喊起來:“來人,給我把這殺人狂魔抓起來,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楚天轉過身來,面對着靠近的警察們,眼神輕佻而玩味,彷彿藴含着對他們的不屑,帶着緩慢而温和的笑意盯着他們,卻有一種刺入骨髓的冰冷,他們能感覺到,甚至這個花園都感覺到這股冰冷,空氣驟然降温。
揹負着手,宛如天生的主宰者,楚天雙手合十,冷然道:“我本仁慈,為何要迫我屠戮蒼生?立法會,韓署長,霍家,最後機會,如果你們滾出去,我給你們生路,如果頑抗倒底,今天,這裏就會多幾十具屍體。”
甄無良肌肉抽*動,吞吐着口水,他心裏莫名的心虛,政客天生的警覺讓他生出退意,雖然有點不太仗義,但楚天給他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了,雖然韓奇峯他們依舊擁有主動權,但他不知道這小子究竟還有什麼底牌沒出。
思慮之下,他扭頭就走,半路拋出:“我甄家自認倒黴!”
甄無良的離去讓霍家他們的陣營稍微產生不滿,望着他的背影,唐凰毫不留情的罵道:“不是男人的東西,自家兒子被人砸成半死不活,竟然還自認倒黴,上輩子也就是做太監的料,韓署長,抓人!”
其他珠光寶氣的權貴們猶豫片刻,終究還是留了下來看結果。
韓奇峯不相信楚天在幾十把槍的震懾之下,還能生出什麼花樣,於是大手猛揮,那些警察,其實應該説是黑警了,端着槍向楚天靠近,韓奇峯説:“光天化日之下,目無王法的殺人,銬起他,膽敢反抗,就地正法,有事情,我頂住。”
楚天搖頭輕嘆。
忽然,門外響起了喧雜聲,隨即幾部大卡車肆無忌憚的開了進來,剛剛停穩就從後面跳出五六十名身手敏捷的軍人,全部97式軍服,清一色的衝鋒槍,後面還有兩輛倘蓬吉普車闖了進來,橫在韓奇峯他們身後。
每部吉普車都有三個人,闖進來後環看了周圍幾眼,調好位置,拉開車尾的油布。
幾乎全場的人再次震驚了,今天的心裏歷程不知道要曲折多少次,連唐凰也身軀巨震。
那是兩挺機槍,油亮油亮的高射機槍。
槍口對着韓奇峯他們,那些手拿警槍的警察們夾在兩面,不知道槍口應該對那邊。
一位少校從吉普車跳了下來,輕輕揮手,威嚴的道:“把他們圍起來!”
六十餘名軍人立刻訓練有素的散開,成扇形把唐凰他們圍起,舉槍上膛。
這名少校環看四周,很快就辨認出楚天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來的密令鑰匙中還有楚天的相片,於是跑了上來,‘啪’的敬出軍禮,恭敬的喊道:“長同志,駐港3x連連長柳雲奉命趕到,請指示!”
樓上的柳煙見到少校的出現,神情微動,止不住的驚訝:“哥哥?”
林家的子女全部望着柳煙,蘇蓉蓉細看之後,低聲的説:“確實是柳雲哥哥。”
林月如喃喃自語:“駐軍怎麼會聽從楚天的調令呢?”
柳煙沒有説話,定定的注視着草坪。
終於可以輪到自己耀武揚威了,楚天向柳雲微微點頭回應,沒有理會韓奇峯他們的驚訝,指着面前的幾十名警察,學着韓奇峯的語氣説:“把他們的槍給我下了,膽敢反抗就地正法,有事情,我頂住。”
柳雲點點頭,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何況這是中央來的密令,全力協助楚天做事,於是揮手讓士兵們把幾十名警察的槍下了,警察們沒有任何反抗,還暗幸沒銬楚天,不然惹鬧了他,還真的可能被就地正法了。
韓奇峯的臉色很難看,他不相信楚天能夠調用駐軍,依然強硬的説:“你們竟然敢假冒駐港軍人,還非法持有各種槍支,膽大妄為,還敢下香港警察的槍,難道你們不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嗎?真不知道死活了嗎?”
楚天手指輕揮。
柳雲反手掏槍就往韓奇峯的腿上射去,手法乾脆利落,槍法精準無誤,這位警務副署長立刻應槍而倒,整個人向後跌倒在地上,眼睛充滿了恐懼和不相信,這些人是不是瘋子?連警務副署長都敢開槍。
唐凰他們的臉色完全白了,幾乎要崩潰了,這些人怎麼那麼心狠手辣啊,連警務副署長都敢槍擊,要知道這個罪名連特也難於擔當啊,但韓奇峯的哀嚎不已和流在地上的鮮血,又清晰的告訴他們,這是事實。
接過柳雲遞過來的槍,楚天俯下身子淡淡的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
韓奇峯面如死灰,終於示弱的吐出幾句:“我錯了,饒命!饒命!”
楚天嘴角輕笑,抬槍射在他的左胳膊上,伴隨着槍聲和慘叫,韓奇峯的胳膊關節多了個血洞,楚天起身站直在陽光之下,渾身上下陰柔和慘烈的氣勢散開來,扭頭望着唐凰他們:“男左女右,廢隻手就可以保命離去,不要再挑戰我的殺機。”
這幾句話宛如救命聖旨,幾位跟隨來鬧事的頭面人物以及幾十位韓奇峯的親信,都露出了希望,唯有唐凰依舊頑抗,她以為楚天是通過蘇家的關係調動駐軍,所以看不起楚天這種人,要家世沒家世,要背景沒背景,只能靠着女人來耀武揚威。
於是唐凰再次站了出來,肆無忌憚的吼着:“什麼東西?憑你也想教訓我們?你不過是靠着女人上位的小混混而已,給你幾分顏色就想開染坊,告訴你,今天我不僅不賣你帳,我還要告去中央,告去中南海。”
楚天仰天長笑,不置可否的説:“我始終覺得對付女人不算什麼英雄好漢,但我今天就給你機會翻身,你現在盡你全部力量去找關係,如果你找的人能夠讓我落臉,我今天把命給你,如果你沒辦法,對不起,你留兩隻手。”
唐凰重重的哼了聲,掏出電話開始召集救兵。
在這片刻,楚天扭頭望着珠光寶氣的權貴和警察,淡淡的説:“如果你們也想賭,也給你們機會召集救援翻盤,如果沒有膽量或者識時務者,那麼自廢一支手滾出林家花園,順便回去告訴你們的惡少,以後見到我繞着走!”
言語依然張狂,但這些權貴們的心態卻不一樣了,覺得霍家的破船沒有想象中的牢固,眼前這小子有恃無恐的讓人心膽生寒,於是相互對視幾眼之後,默默的從柳雲手裏拿過短槍往自己胳膊轟去。
連聲慘叫之後,原本衣光鮮領的權貴們滿臉大汗,止不住的哀嚎倒地緩氣。
每聲槍響都讓唐凰膽戰心驚,但還是撐着唐家應有的霸氣打完電話,當聽到唐家開始活動,姐夫和姐姐他們趕往林家花園的時候,‘胡漢三又殺回來’的囂張氣焰又流露出來,豎起中指狠狠的向楚天表示鄙視。
十幾分鍾之後,幾輛高級轎車緩緩駛進林家花園。
楚天負手而立,神情淡然,這是敵人的最後瘋狂反撲了,就讓自己見識唐霍兩家的能量,看看他們的關係上到什麼層次,以後打起交道來才瞭如指掌;今天還真是託主席的福了,沒有‘便宜行事’,自己又怎麼敢主動出擊呢?
也謝謝城哥了!楚天輕嘆,我必定救出李家少爺。
冷風忽地掃過,沾血的青黃落葉又滾回了楚天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