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天空陰暗之前,楚天他們回到了黑龍大廈。
門口的警察早已經撤去,黑龍會幫眾也沒了蹤影,黑龍大廈的各個角落則由帥軍兄弟嚴密把守,明哨暗哨交叉埋伏,即使有了總理的話,凡間做事還是相當的小心,小心永遠無大錯。
楚天踏進大廳的時候,陵園已經被嚴密的封閉着,無論跟周兆森怎樣拼過你死我活,挖人祖墳的事情卻還是不屑去做的,所有的恩怨應該隨着死去而埋沒。
來到頂樓,周兆森的行宮,楚天坐在柔軟的沙上,嘴角掛起微笑,淡淡的説:“周兆森的沙相當不錯,我忽然喜歡上這裏了。”
凡間拿起桌子上新開的82紅酒,為楚天倒上半杯,恭敬的説:“少帥如果真的喜歡這裏,那我們就長久住下來吧,反正這裏風水確實不錯。”
楚天端起紅酒,輕輕的搖頭,嘆道:“別説黑龍大廈是周兆森的命根,幾千黑龍會幫眾殺氣騰騰的要奪回精神聖地,就是周兆森送給我住,我也不敢呆太久,黑龍大廈遲早被國家剷平,我霸佔黑龍大廈豈不是自己找死?”
凡間微微思慮,點點頭,遲疑了片刻,説:“少帥,三天之後的決戰有把握嗎?”
楚天的眼光變得深邃起來,抿了口紅酒,語氣平靜的説:“這是場豪賭啊!”
凡間心裏也在嘆息,確實是場豪賭,如果帥軍輸了,帥軍在京城的前程基本就完了;中南海老頭子的心血也白費了;如果黑龍會輸了,黑龍會不僅顏面盡失,失去精神聖地,就是霸主地位也會受到極大動搖。
這一戰,贏得起輸不得啊!
雨水敲打在落地窗,窗外的世界完全迷茫。
忽然,門口傳來敲門聲,楚天扭頭看去,方晴正緩緩的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疲倦之色,凡間起身拿過玻璃杯,為方晴倒上杯紅酒,隨後悄悄的走出門外並關好房門。
方晴坐下之後,整個人癱在楚天懷裏,喘着氣説:“累死了!”
楚天端過紅酒,送到她的嘴邊,笑着説:“八十號人給你指使,你還累得半死?”
方晴喝完兩口紅酒之後,整個人變得精神多了,嘆着氣説:“黑龍大廈不亞於資料庫,各種防火牆,頂級密碼到處都是,要把那些資料複製出來,談何容易啊,而且黑龍會知道我們要拷貝他們的資料,在其它地方通過聯網形式,不斷的刪除和毀滅。”
楚天輕輕的拍着她的臉,柔聲的説:“以你的性格,我相信你必定有什麼重大現,否則你現在都還在拼命呢。”
方晴輕輕的笑了,坐了起來,神情變得肅穆起來,道:“報告少帥,確實有個重大現,就是不知道對帥軍的展有沒有用!”
楚天的神情也變得鄭重起來,右手端起酒杯,淡淡的道:“什麼現?”
方晴從身上拿出幾張紙,語氣平靜的説:“跟金三角有關,周兆森,突突組織和什麼叫沙城的人準備聯合起來,幹掉金三角的毒王沙坤,黑龍會出錢,突突組織出人出槍,沙城提供情報。”
楚天拿起方晴遞過來的資料,細細的看了幾遍,掃視了他們舉事日期,農曆十月二十日,楚天掐指輕算,微微驚訝:那不是下個月?看來金三角又要血腥風雨了。
楚天扭頭看着方晴,很認真的説:“這份資料是怎麼得來的?”
方晴指着周兆森行宮的角落,緩緩的説:“那邊牆角還有夾層,裏面還有部電腦,我們進入黑龍大廈之後,我先奔來的就是周兆森的行宮,在那邊現了內在乾坤,隨即用了2個小時破解了密碼,剛剛拷貝數據,電腦裏面的資料就自動全毀了,所以我只拷貝到這個不全的資料。”
楚天相信方晴的話,所以也沒有再去角落查看,躺在沙上,陷入了深思。
方晴沒有打擾他,端着紅酒慢慢的品嚐,漂亮的嘴唇閃爍着誘人的光澤。
忽然,楚天長長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説:“看來我又要管閒事了!”
雖然金三角的改朝換代對帥軍也沒有直接影響,但如果讓他們成功,讓‘突突組織’和黑龍會他們得利,鑑於帥軍跟他們的積累矛盾,遲早會生大血拼,敵強則我弱,楚天自然不允許他們變得強大,何況‘突突組織’衝擊軍營欠下帥軍二十幾條人命。
方晴理解的點點頭,臉上的微笑散着魅力,楚天毫不客氣的摟過方晴的蠻腰,咬向方晴的誘人紅唇,情迷意亂,酒精刺激,讓兩個人都難於把持住,衣裳褪去,香肩裸露,整個房間變得香豔起來。
窗外的冷風冷雨,窗內活色生香。
大雨已經持續了二十幾個小時了,誰也不知道這場大雨會下到什麼時候,沙琴秀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八王府’的酒還是那麼的醇香,還是那麼的熱烈,甚至還會喚醒內心的寂寞,還有思念。
‘八王府’亮着的燈光顯得很温暖,在大風大雨的夜晚尤其讓人感動。
沙琴秀連連喝了三杯醇酒,臉上瞬間變得紅潤起來,身後的兩名勁裝女子顯得幾分無奈,沙琴秀最忌他人勸告她不喝酒,所以兩名勁裝女子也不敢出聲阻止。
沙琴秀已經喝完半壺熱酒,正想要倒滿杯子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楚天曾經説過的話:姑娘家,千萬不要喝太多的酒。沙琴秀的臉上湧起了難於猜測的温柔,嘴角的笑容帶着絲無奈,但終究還是放下了酒壺。
身後兩個勁裝女子微微詫異,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沙琴秀望着外面,輕輕的嘆道:“琴秀所忌,為你而廢!”
屋檐的雨水匯成水流,隨即掉落在潮濕的地上,向四處濺射。
挾帶着寒氣水氣的秋風從門口灌了進來,直接吹在沙琴秀的臉上,微微燙的臉頰瞬間變得冰冷起來,讓沙琴秀呆滯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和美麗,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
忽然,門口走進了兩個人,準確的説是年老的夫婦。
兩個勁裝女子警惕起來,玉手已經摸上懷裏的短槍,眼睛掃視着年老的夫婦。
沙琴秀也微微詫異,‘八王府’已經被她包了下來,整整半個月,店家老闆也在外面貼了內部裝修通告,按道理,這半個月不應該有任何人來‘八王府’,所以,敢於踏進‘八王府’的人必定是有備而來的人。
兩名勁裝女子踏前幾步,輕輕揮手,樓上湧現出十幾個漢子,手裏都握着槍,黑乎乎的槍口都對準了年老的夫婦,隨時準備開槍。
沙琴秀抬起頭,冷冷的問:“你們是誰?”
年老的夫婦沒有出聲,老人緩緩的舉起緊握的三絃,所有的人頓時都鬆了口氣,原來是賣唱藝人,沙琴秀本想揮手讓他們離開,但見到風雨交加,惻隱之心微動,道:“過來吧,拉上兩曲,如果拉得好,重重有賞。”
年老的夫婦微微露笑,相互攙扶進來,臉上沒有絲毫畏懼,流露出的是悽風苦雨的無奈。
這年頭,如此大風大雨還要出來彈唱謀生,換成是誰都會無奈,如果人生中經歷過太多坎坷,生活過得太過艱難,心裏就不會再有所畏懼。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沙琴秀也沒有人去問,她安靜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年老夫婦調琴。
片刻之後,老人手指輕輕律動,琴聲響起,老婦也張口唱起,正是陳後主的《玉樹*花》:“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豔質本傾城;映户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
樓上的十幾個人已經悄悄退去,毫無生息的回到她們該回到的地方。
老人蒼涼古老的絃聲,配合着老婦低啞的悲歌,‘八王府’裏瞬間充滿了一種説不出的哀愁,無可奈何的哀愁,卻又帶着種説不出的寧靜,沙琴秀像是被利箭射中的*鹿,眼神也變得悽迷起來,還帶着淡淡的失落。
美人終將遲暮,英雄必會白頭,生命中所有的歡樂榮耀刺激,都會隨着時間慢慢流逝。
絃聲和悲歌不僅沒有讓沙琴秀變得煩亂,反而讓她安靜起來,也許就是這安靜救了她的命。
心神的寧靜讓她嗅出危險的氣息,她忽然現老婦的手臂有了力量。
老婦低啞的唱出最後兩句:“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歌聲頓停,老夫的絃聲戛然而止。
就在這時,沙琴秀見到亮光閃起,一道鋼絲兇悍的向自己的脖子纏來,身經百戰的沙琴秀一踢桌子,身軀向後跌去,與此同時,右手已經拔出了短槍,‘砰’的一聲,擊打在鋼絲的中間,原本卷向沙琴秀的鋼絲瞬間偏離,‘啪’的擊打在踢翻的桌子,桌子被劈成兩半。
沙琴秀還拔出了腰間的匕。
鋼絲的霸道讓沙琴秀暗暗吃驚,想不到老婦如此歹毒。
兩名勁裝女子見到事變突,忙伸手掏槍,老夫一拍三絃,漂亮貴重的寶刀躍然在手,踏前兩步,寶刀化成弧線向兩名勁裝女子割去,勁裝女子心裏震驚,不敢抵擋,退後幾步向旁躍開,方才險險躲開寶刀的攻擊。
樓上已經響起了腳步聲,老夫臉色微變,喊道:“快殺了她!”
老婦嬌喝一聲:“擒賊先擒王!”
老人微微點頭,大喝一聲,連連劈出三刀,把兩名勁裝女子*迫的無還手之力,狼狽的在地上滾起來,才逃過老人的攻擊,更不用説拔出手槍對付老人了。
老人心裏暗罵:***,如果不是傷勢未好,劈這兩個丫頭哪裏要如此費勁。
老人見到兩名勁裝女子被自己*迫開,忙返身協助老婦進攻沙琴秀。
沙琴秀對付老婦已經很是吃力,雖然短槍在手,但根本沒有機會開槍,老婦的鋼絲根本不給她喘氣的機會,更不用説舉槍瞄準射擊了,她現在唯有依靠樓上的手下趕過來支援。
老人的寶刀一加入戰鬥,沙琴秀立刻無反手之力,年老夫婦瞬間就把沙琴秀*迫在角落,老婦趁沙琴秀大意,鋼絲猛卷,纏上沙琴秀手中的匕,猛力一拉,匕脱手,老人立刻踏前兩步,寶刀輕遞,瞬間已經頂在沙琴秀的咽喉,但卻沒有立刻刺進去。
因為年老夫婦都已經聽見身後異口同聲的喊着:“不準動!”
老婦微微回頭,隨即苦笑起來,兩名勁裝女子率領十幾名漢子正舉槍對着他們,她心裏完全清楚,如果現在把沙琴秀擊殺了,自己和老人身上必定會多出十幾個彈孔,這些人都是叢林戰士,槍法不是一般的精準。
看來今天的刺殺又失敗了!老婦心裏嘆息。
兩幫人變得對峙起來,雖然冷風不斷的灌進‘八王府’,但他們都感覺到頭上出汗。
“唉!”一聲輕嘆傳來,帶着幾分無奈:“悽風苦雨,好好喝杯醇酒不行嗎?幹嗎要打打殺殺!”
沙琴秀和老婦都抬頭向門外看去,臉上露出了笑容,心裏也舒出了一口氣。
老人和十幾名大漢卻沒有回頭,生怕不小心就失去了性命。
片刻之後,來人已經走到他們中間,淡淡的説:“都放下吧!”
沙琴秀揮揮手,語氣平靜的説:“退出去吧!”
十幾名大漢微微點頭,立即訓練有素的退了出去,回到該在的崗位。
兩名勁裝女子卻分立旁邊,玉手緊緊的握着短槍,以防生出其它變故。
老婦也收起鋼絲,拍拍老夫的肩膀,淡淡的説:“收刀吧,有少帥在此,大家相安無事。”
老夫收起了寶刀,微微轉身,就見到了楚天淡然飄逸的笑容,還有風無情的冷漠神情。
楚天掃視了幾眼,語氣平靜的説:“楊飛揚,喬印,你們怎麼沒在家裏待著,大風大雨的跑出來,還裝扮成年老夫婦,不怕給黑龍會招惹麻煩嗎?”
喬印沒有回答楚天的話,掃視了幾眼,就握着刀向門外走去。
楊飛揚則撕下頭套,露出醉人的容顏,嫵媚輕笑,靠近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