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路金軍逼近興慶府,雖然在李乾順的英明領導下堪堪擋住,但不能否認的是,西夏王朝已經是危在旦夕。
然而,北邊蒙古部落和西邊高昌回鶻都已經相繼歸順了大金,而南邊土蕃歸順了大宋,西夏唯一能求助的就只有大宋了。
這也是為什麼大宋一點也不着急,除非西夏選擇投誠金國,但是現在的金國已經不相信西夏了,口頭上的稱臣,已經不能讓金國滿意了,故此,西夏只能求助於大宋。
李察爾其實早就往大宋趕了,只是趕到一半的時候,趙楷突然派人去告訴他,讓他秘密轉道去燕京,以至於現在才到。
‘需不需要老夫迴避一下。”
宗澤也沒有料到這樸智謙前腳剛走,這李察爾後腳就趕到了,而且西夏國情緊急,李察爾不可能還會休息一晚再來。
李奇笑着搖搖頭道:‘不必了,現在不需要再玩那些有的沒的了,況且宗知府也應該對西夏的戰況有所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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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也沒有轉移到府衙去接見李察爾,而是就在這裏,因為金國也知道西夏唯一的救兵只有大宋了,所以一直都關注汴梁的一舉一動,這也是為什麼趙楷沒有親自接見的李察爾的原因之一。
‘樞密使---。‘
這李察爾進入大門,見到李奇站在門前,不禁激動得呼喊了一聲,真是老淚縱橫啊,快步上前,哽咽道:“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説話時,他渾身都在發抖,眼看就要昏倒過去。
這李察爾原本是西夏一位非常風流的王爺,深受漢人文化的薰陶。有儒生之風範,但是此時——唉,不提也罷。
暴汗!這麼誇張,你丫可別暈過去,我可沒有這麼多時間等你醒來。李奇急忙上前,攙扶住李察爾,關心道:“王爺,你還好吧?”
這國家都快被人滅了,再好又能好到哪裏去。李察爾急切道:“樞密使,我們西夏。”
李奇不等他説話。就打斷了他的話,道:“王爺別急,我都明白,我都明白,王爺先請屋內一坐。”
李察爾一愣,就被李奇攙扶進屋。
李奇扶着李察爾坐下後,手向身旁的宗澤一引,道:“王爺,這位就是我燕山府的知府。宗澤。”
宗澤微微拱手道:“在下宗澤,見過王爺。”
李察爾忙起身回禮道:“不敢,不敢,久聞將軍大名。如雷貫耳,李察爾有禮了。”他雖是王爺,但是面對大宋官員,不得不謙卑以對。因為他們西夏的小命可就掌握在大宋手裏。
“王爺過獎了。”
雖然宗澤這麼説,但李察爾這絕不是虛話,當初燕雲大戰。幾乎都是宗澤一手策劃的,而且還打敗了不可一世的金軍,所以宗澤的名聲早就傳到西夏去了。
然而,此時李察爾可沒有心情去仰慕宗澤,又將目光轉向李奇,道:“樞密使,如今金國兩路大軍已經逼近我興慶府,我西夏已經是岌岌可危,要是貴國還沒有任何動作的話,那我西夏可就大勢已去了。”説着他就補充道:“我們國主已經説了,只要貴國願意出兵相救,我們西夏願意向貴國稱臣。”
MD,又是這一招,能不能換些別的,這口頭上的一句稱呼,頂個P用啊,老子才不稀罕了。李奇笑呵呵道:“王爺無須着急,王爺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嗎?”
李察爾一愣,道:“難道樞密使不是為了貴國商隊失蹤一事來的嗎?哦,這事我也是在路上聽説的,我敢肯定,這一定是金國所為。”
這挑撥離間,真是太拙劣了,李奇都有些聽不下去了,笑道:“區區商隊,用得着我親自上來調查嗎?我們大宋還沒有人才凋零到這種地步。”
李察爾微微皺眉,疑惑道:“那樞密使此行是為了。”
李奇微微一笑,道:“金國。”
李察爾雙眼一抬,道:“金國?”
李奇點點頭道:“記得上回我就説過,金國進攻貴國,只不過是想打通一條能夠繞開燕雲直取中原的道路,所以,不管怎麼樣,我們絕不會讓金國得逞,故此,我們皇上已經決定出兵援助貴國。但是。”
李察爾心中一喜一驚,又問道:“但是什麼?”
李奇義薄雲天道:“但是無須貴國向我們稱臣,我們本就是盟友,還達成了一定的軍事同盟,這盟友間相互幫助,乃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要是藉以逼貴國向我們稱臣,那我們與金國又有什麼差別?”
這話説的,還真有夠虛偽的。
李察爾聽得整個人都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大宋竟然會這麼慷慨,以前大宋都是想盡辦法逼迫西夏對他們稱臣,然而如今,一個大好機會擺在他們面前,只要他們點頭答應,西夏可立刻向他們稱臣,但是李奇竟然拒絕了這一協議,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接話。
稱臣?我大宋早就過了那個階段了,要麼結盟,要麼統一,這才是我大宋對外擴張的主要策略。
李奇似乎早就料到李察爾會露出這麼一副神情了,嘴角帶笑,品着茶,也不急於開口。
過了一會兒,李察爾一怔,忙道:“樞密使此話當真?”
李奇不答反問道:“這事我敢亂開玩笑嗎?”
縱使李奇收起玩味的表情,但是李察爾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謹慎,他跟李奇打過太多的交道,知道李奇這人是典型的無利不起早,不可能有這麼慷慨,這讓他完全不能接受,他倒是寧願李奇直截了當的索取回報,否則的話,這得遭多大的罪,乾脆直接問道:“那不知貴國希望我們幫貴國做些什麼?”
日。敢情我在你們党項人中,就是這種人啊!李察爾那謹慎的語氣,讓李奇感到自尊很受傷,但更多的是無奈,索性道:“這麼説吧,我們大宋決定出兵,主要是出自我們自己的戰略利益,金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難道王爺會認為我們會輕易的讓金軍獲得河套地區,逼近我們的太原府嗎?
這一點毋庸置疑,這是我們決不允許的,故此,我們才會決定出兵援助你們,我們幫你們,同樣也是幫我們自己,至於稱臣什麼的,我們更傾向於盟友,這個原因,當初在你們從金國獨立出來時,我已經為你們解釋過了。”
如果李奇裝老好人,那李察爾可能還上下打鼓,但是李奇完全就是從自身利益出發,李察爾很難不相信,只要大宋和西夏的利益一樣,那麼他就不怕大宋不出兵援救他們,心裏高興的呀,都説不出話來了,淚水都在眼眶裏面打轉了,恨不得將李奇撲倒在地,狠狠的拱上一番。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喜悦中醒悟過來,忙道:“那不知貴國打算什麼時候出兵?”
李奇沒有急於回答,而是瞧了眼宗澤。
宗澤擺擺手道:“不急,不急,目前還不是時候。”
李察爾聽得雲裏霧裏,如今還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才能出兵,詢問道:“不知宗知府此話怎説?”
宗澤胸有成足的笑道:“貴國之所以感覺前線壓力大,其關鍵不在於那兩路金軍,畢竟你們的兵力還要多餘他們,而且還有黃河、賀蘭山作為屏障,對方想要攻破絕非易事,關鍵在於這雲州的完顏宗翰,如果完顏宗翰出兵雲州,渡黃河,與北方這一路金軍兩面夾擊,不用多久,河套地區就將落於金人手中,一旦河套地區失守,那麼金軍便可三面進攻興慶府,賀蘭山也無法阻止後面的兩路金軍,故此,貴國已經在與雲州的交界地屯以重兵,目的就是防止完顏宗翰的突襲。但是如此分兵,卻增大的前線的壓力,反而顯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李察爾連連點頭道:“老將軍説的是。”
話雖如此,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宗澤會這麼説。
宗澤又道:“如果貴國全力防守前線呢?”
李察爾一怔,似乎明白一些了,但又説不太清楚,趕忙問道:“願聞其詳!”
宗澤微笑道:“如果我們直接出兵救援興慶府,路途遙遠暫且不説,哪怕是補給也很難跟上,想必貴國也沒有足夠的糧食來補給我們的士兵,故此宗某認為,與其直接出兵救援,還不如我們幫你們鎮守這後方。”
“這。”
李察爾明白宗澤的意思了,也就是説你把橫山西北面的精鋭全部調去前線打,我們的兵幫你鎮守這裏。
那麼問題也接踵而來,橫山西北乃是河套地區的大門,也是西夏防禦宋朝的重地,宋朝對此覬覦已久,誰敢保證大宋不會乘機奪取河套地區。
宗澤見李察爾露出猶豫之色,哪裏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呵呵道:“王爺勿用擔心,我們無須進駐橫山以北,也可以幫你們守住這後方的。”
李察爾詫異道:“此話怎解?”
宗澤捋着鬍鬚道:“王爺,那完顏宗翰的本領,你也應該略有耳聞,就憑你們在橫山一代的兵力,若是完顏宗翰真的想進攻,會攻不下來嗎?但是完顏宗翰遲遲沒有進攻,前線的完顏宗翰和完顏希尹夾擊你們,王爺可有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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