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蔡伯伯,你們是來看我們排戲的麼?”
高衙內見到俅哥這麼捧場,竟然跑來探班,激動的呀,蹦蹦跳跳就來到俅哥面前。
他們怎麼來呢?
李奇還愣了愣,他可不相信這二人是特意跑來看他們排戲的,懷着滿心的好奇,與洪天九一干等人走了過去。
蔡京樂見到這麼多人,呵呵道:“還挺熱鬧的嗎。”
高衙內嘿嘿道:“咱這叫做專業團隊。”
“專業團隊?”
蔡京不禁瞧向李奇,道:“真是非常期待能夠再看到射鵰英雄傳啊!”
高俅似乎沒啥心情與衙內扯淡,於是道:“康兒,你們去做自己的事吧,爹爹和你蔡伯伯有事要與李奇商談。”
原來不是來看我的啊!高衙內心中稍稍有些失落,但是也沒有多説什麼,乖巧的應了一聲,而後就與洪天九等人離開了。而李奇則是與高俅、蔡京在最後面的一張圓桌旁坐下。
李奇剛一坐下來,就道:“不知二位來找我,是有何要事?”他見蔡京、高俅都找到這裏來了,知道這件事一定非常棘手,於是就沒有打官腔了,選擇了開門見山。
高俅和蔡京相覷一眼後,突然袖中拿出一張紙出來,放在桌上,道:“你先看看這個。”
李奇好奇的瞧了眼高俅,拿起來桌上那張紙來,打開一看,見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從排版上來看,這無疑是一份報紙,而且絕對不是大宋時代週刊,又見左上方寫着兩個大字,不禁驚呼道:“儒報?”
隨後他又想蔡京問道:“太師,這——這是你安排的?”
蔡京搖搖頭道:“當然不是。”
李奇眉頭皺了皺。稍稍看了眼內容,發現都是宣傳儒學的,面色凝重道:“那這份報紙是何時出來的?”
高俅道:“一個時辰前。我見到後,就與太師趕來找你了。”
李奇道:“可知是出自哪裏?”
蔡京道:“在來的路上,老夫叫人去打聽了一番,這份報紙是由一個名叫賈晟糧商創辦的,而且可不止這一份,至少也有千份以上,這明顯是蓄謀已久。”
“糧商?”
高俅道:“當然不僅是如此,這個賈晟不過就一商人。就算有再多的錢,他也不敢出這份報刊,就憑儒報這名字,他也擔待不起,關鍵就是他上面的人,他的東主可是大有來頭啊!”
李奇好奇道:“哦?不知是何許人也?”
蔡京道:“此人與老夫也是頗有淵源。這人名叫範興,他的翁翁叫做範鎮,乃是司馬光的摯友,當初因為彈劾王安石。因而被罷免,司馬光也因此憤慨的退居洛陽,不問政事,後來司馬光再度回京時。又將範鎮給提拔了上來,那時候,范家在東京可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在朝中的地位斐然。可是等到如今的太上皇即位後。又主張變法強國,當時的範鎮早已經去世,他的二兒子範仁知卻還在朝中任官。只因他受其父親的影響,不主張變法,故請求致仕,自此之後也是深入簡出,但是這也讓他避開了元祐黨籍事件,後來範仁知之子,也就是這範興再度考中進士,而後在洛陽為官,最近才被調了回來,任命給事中。”
李奇沉吟片刻,道:“如此説來,朝中的幾次震動,范家都躲了過去。”
高俅道:“你説的不錯,所以憑藉這數十年,范家是完全有財力可以支撐這份報業。”
李奇道:“難道這範興還想當儒生的領頭人?”
蔡京搖搖頭道:“他小小一個給事中,何德何能,做天下儒生的領頭人,即便是範鎮在,也不夠資格。”
李奇皺了皺眉頭,道:“可撇開一切不説,單從這份報刊來看,此人絕不簡單,雖然儒生遍天下,但是如今很多方面都對他們不利,而他們一人一張嘴,即便他們有理辯駁,他們又能説服多少人了,再加上有大宋時代週刊的存在,儒學在民間的影響力正在逐漸下降,可以説,現在的儒生就缺這麼一份報刊,來替他們説話,不得不説,這份儒報來的恰到好處,而且一出來必將會受到天下儒生的擁護,範興的地位也會跟着水漲船高,所以這個範興絕不簡單。”
高俅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李奇一愣,道:“太尉因何發笑,難道是我説錯呢?”
高俅擺擺手道:“倒也不能説是,只是説沒有全對。”
李奇好奇道:“此話怎講?”
蔡京捋了捋鬍鬚,道:“李奇,就算這範興如你説的那般厲害,可是他一個給事中,敢與你作對嗎?”
李奇雙眉一抬道:“難道他後面還有人?”
高俅翻着白眼道:“虧你還是樞密使,朝中如今是個什麼情況,你都不清楚。”
這話説的李奇還真是汗顏,但心中陡然一亮,道:“難道是他?”
蔡京、高俅同時點了下頭。
是啊!恐怕也只有秦檜能夠在如此敏感的時期,敢邁出這一步來,一定不會有錯了,能這千變萬化的局勢當中,敏鋭的抓住機會,當今朝中也唯有秦檜一人能夠做到如此,這樣的話,他就能借儒生鞏固自己在民間的地位,但是他為什麼要隱瞞自己呢?我知道了,他還要借朝廷的名義出一份報刊,如此一來,他手中就能握有兩份報刊,一民一官,真是厲害呀!
念及至此,李奇不禁搖搖頭,表示歎服,方才他一直沒有往秦檜身上想,那就是因為他先入為主,覺得秦檜已經在籌備朝廷那一份報刊,這應該與秦檜沒有什麼關係,不過他也知道,秦檜這肯定也是靈光一閃,在那場發佈會前,秦檜絕對沒有想到這一點。
説道理,還是他幫了秦檜一把。
這也就不難怪蔡京為何恁地着急了,蔡京對於大宋時代週刊可是非常看重。畢竟這份週刊幾乎已經幫他洗白了,所以,無論如何,大宋時代週刊是絕不容有失,而儒報的出現,肯定會影響到大宋時代週刊,但如果是範興的話,蔡京對付起來,當然是遊刃有餘,穩坐釣魚台。可秦檜乃是當今宰相,而且能力超羣,絕不容讓人忽視,這弄不好,可真的要晚節不保了。
既然知道是何人所為,那就沒有必要感到恐慌了,最可怕的恐懼永遠是來自於未知。李奇笑了笑,道:“太師無須擔憂,這報刊可不是這麼容易的玩的轉的。”
蔡京道:“莫不是你已經有了解決之法?”
李奇道:“當然。我做生意總是喜歡留一手的。”
蔡京眼中一亮,道:“那你還不快快説來。”
李奇輕輕一笑,充滿自信的説道:“這一份儒報來的如此突然,我們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由此可見,他們的蓄謀已久,最早也是從發佈會結束才開始的,那麼他們的準備肯定是非常不足。雖然出現的恰到時機,但是後勁力十分堪憂,而我們的大宋時代週刊不同。經過這麼些年來,早已經深入民心,所以他們這一衝,雖然這這幾日會給我們帶來小小的波動,但是絕不會對我們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
蔡京聽得稍稍點了下頭,道:“你説的老夫也知曉,但咱們也不能任由他們去。”
李奇搖搖頭笑道:“太師,這好東西,它一定會被模仿,不管面,還是臉,這是難以阻止的,做生意就是這麼回事,即便今日秦檜不站出來,他日還是會有人站出來的。作為一個開山之人,不能想着保守,應該繼續突破自己,唯有這樣,才能守住自己的優勢。”
“突破自己?”
李奇點了下頭,道:“就是事事都走在別人的前面,讓對手跟着咱們屁股後面走。”
蔡京道:“那照你的意思,當下咱們該如何辦?”
對於這做生意呀,他還真的只能求助李奇了。
李奇笑道:“這份儒報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上面的內容,過於單調,一般百姓別説看了,聽都可能無法聽懂,而百姓就是這一場學派之爭的關鍵所在,特別是如今這一批成長中孩子,因為這些孩子的思維尚未成熟,他們還不能做出是非判斷,所以他們的對事物的看法,幾乎都是來自於他們父母的教育,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些孩子將來一定會成為我大宋的中堅力量,國之棟樑,所以如何吸引這些百姓的目光,也就是成敗的關鍵。”
“你説的極有道理,那你可有好的法子?”
“當然,我前面不是説還留了一手嗎。”李奇笑道:“這些百姓當中,多半都不會關心什麼儒墨之爭,也不會去關心朝中爭鬥,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沒有空,因為他們要忙於生計,要幹活賺錢,這就是我們切入點,百姓關心什麼,我們就寫什麼內容。
好比一些小販,他們關心的是如何做買賣賺錢,那麼我們就在上面寫一些做買賣的小技巧,又好比説農夫,他們關心的是如何種好地,那麼我們就在上面寫一些種地小技巧,告訴他們如何防止災害,如何種得更多的糧食,百姓沒有空關心政事,那我們就來幫他們關心,將一些朝中的政策分析好了,再告訴他們,他們就會明白這政策跟自己切身利益有什麼關係。
如此一來,除了儒生孤芳自賞以外,誰還會去關心那什麼儒報,自己的生活還沒有搞定,哪裏還有空管你什麼學派,只要我們能夠吸引百姓的目光,那麼我們的大宋時代週刊就堅若磐石,無可動搖,隨日子的推移,地位只會更加穩固。”
蔡京聽得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心想,原來辦報刊還有這麼多學問,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李奇又道:“以前我一直留着一手,這一手就是擴張大宋時代週刊,其實不管是人力,還是物力上的儲備,當今都足夠我們再增開三份報紙。”
“三份?”
李奇道:“不錯,一份生活週報,一份經濟學報,一份科學報。生活週報就是要與百姓日常的生活息息相關,而經濟學報,主要是傳授百姓一些理財方面的內容,如何打理好自己的財產,可是一門非常深奧的學問,而科學報,則是教百姓一些將複雜工作簡易話的法子,而大宋時代週刊則是一份百科全報,但是偏向與天下大事,有了這四份報紙在手,小小儒報,根本就不足為慮啊!”
蔡京聽罷,懸着心的終於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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