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對噴,他們哪裏是李奇的對手。黃信仁等人,個個氣的嘴皮子一個勁的哆嗦,指着李奇半天説不出話來。
蔡攸怒斥道:“好一個誣陷忠良。那你且説説看,黃大人他們誣陷一個五品小官,又有什麼好處?”
“英國公,你能否別老是那官品説事,他們明顯就是想破壞皇上的宏圖偉業,副經濟使只是一個替死鬼罷了。”
李奇冷笑一聲,掃視一眼,道:“還請諸位大人想想,假如黃大人説的屬實,那麼副經濟使這麼做的目的何在?為權?呵呵,眾所周知,我們是招收官員行商,一旦那些官員願意從商,那麼他們就一點權力也沒有了,而且都是一些小官,就算再多,那對副經濟使的仕途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為錢?那就更奇怪了,我們招人還得使用金錢攻勢,讓那些官員願意從商,而非那些官員出錢上我們這來討口飯吃,這錢只有出,沒有進,而且於朝廷無半點干係,想貪都無從下手。既非為權,也非為錢,那副經濟使這麼努力,甚至不惜得罪某些王公大臣又是為了什麼?”
無一人答話。秦檜擔任此職位的唯一好處,就是他有機會藉此靠上李奇這座大山,另外還能有機會在宋徽宗面前展現自己的才能,以求得到宋徽宗的重視,除此之外,他還能求什麼。
李奇見無人答話,又道:“很明顯,副經濟使乃是為了皇上,為了咱們大宋,我們商務局人人都誓死追隨皇上的步伐,將皇上的旨意作為頭等大事,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惜。只求能為君分憂,唯恐有負聖恩。或許各位會説這只是我的一面之詞,但是你們又何嘗不是一面之詞了。其實要想知道究竟誰在説謊,那很簡單,我們可以隨便從那些從商的官員中挑幾個人出來,問問他們有沒有後悔,問問他們是否被逼迫的,問問他們對於現在的生活滿意否,問問他們為我大宋創造出多少價值來。我們商務局個個對皇上一片赤子之心,可昭日月。不懼爾等所言,因為我們並非是為你們效勞的。你們這不是誣告忠良又是什麼?你們個個拿着皇上賜予的恩賜,不但不想着為君分憂,反而為了那一絲的私慾,至皇上於不顧,還想借刀殺人,我説你們枉為人臣,可有説錯?”
這番痛罵真是酣暢淋漓呀,刀刀見血。且有理有據,局勢瞬間逆轉了。
高俅和白時中二人面面相覷,震驚不已,論口才。真是無人能出其右呀。
蔡攸都傻了,他還是第一次領教到李奇的口才,都快把他們打成亂國賊子了,心裏着急呀。但是他剛剛回來,對這什麼變法的事,根本一竅不通。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而王黼如今只想狠狠的抽蔡攸兩個耳光,人不能蠢到這種境界,其實他早已經安排好了,今日只攻擊秦檜,決不牽扯到李奇,意欲殺雞儆猴,甚至他還讓人貶秦檜,贊李奇,好堵住李奇的嘴,因為他知道,就憑宋徽宗如今對李奇的恩寵,想要一下子打到李奇,無疑難於上青天,所以他打算先消除李奇的勢力,再慢慢跟李奇算總賬。哪知道蔡攸突然殺了出來,將李奇給拉了進來,現在倒好了,狐狸沒有抓着,還惹得一身騷,真是夠冤枉的。
這時候,太子趙桓突然站了出來,道:“父皇,兒臣雖不知他們兩邊誰説的對,但是兒臣曾因一時好奇,偷偷去見識過副經濟使他們是如何招人的。兒臣從未見過他脅迫過任何人,商務局內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都是按照章法行事,井井有條,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説來也巧,記得當時正是在禮部,兒臣恰好見到副經濟使命令龍衞軍的士兵公然拿人,但那只是那個禮部官員屢次羞辱副經濟使,屢屢犯上,非但不配合,反而肆意搗亂,這才被副經濟使拿下,關押至開封府。”
趙桓這話明顯就是向着李奇這邊,而且他的話可是舉足輕重呀。
李邦彥一黨見太子都站出來了,趕緊尾隨其後,出言相助。
宋徽宗原本聽完李奇的話,就已經有些動容,因為他也想不到,秦檜這麼做究竟能得到什麼好處,而且李奇那話對他而言是非常動聽,句句中心意思都不離忠誠於他,心中早已經寬恕了秦檜,反而很是感動。然而,太子突然站了出來,這讓他如今對李奇的話是深信不疑,不禁大為惱怒。
黃信仁等人登時慌了,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呀,大罵李奇信口胡言,栽贓嫁禍。
王黼見局勢已經覆水難收,忙站出來道:“皇上,微臣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説。”
宋徽宗冷眼掃視黃信仁一眼,道:“愛卿但説無妨。”
王黼作揖道:“微臣以為副經濟使對皇上的忠心可嘉,無可非議。”
此話一出,他的那些同黨們全傻了,驚恐的望着王黼。
李奇眉頭一皺,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王黼究竟想做什麼。
宋徽宗稍稍點頭道:“愛卿説的不錯,朕險些就是錯怪了忠臣。秦愛卿,你起來吧。”
“謝皇上。”
秦檜站起身來,心裏也長出一口氣,感激的瞧了李奇一眼。
王黼突然話鋒一轉,又道:“皇上,但微臣以為,正是副經濟使對皇上的忠心,才造成這一系列的誤會。”
“哦?誤會?愛卿此話怎説?”
王黼道:“經濟使前面説的沒錯,但是經濟使可否又想過為何黃大人他們會同時上奏彈劾副經濟使,這對他們而言又有何好處?”
宋徽宗皺眉道:“朕越聽越糊塗了。愛卿有話就直説吧。”
王黼唱喏道:“其實整件事都只是一個誤會,由於副經濟使立功心切,故此對己對人都要求的非常嚴格,他一心只想將完成皇上交予他的任務,但是他卻因此忽略的其他人的感受,要知道經濟建設可不是小事,也並非一人可以完成的,需大家眾志成城,同心協力共同完成,故此你不應該把事放在最前面,而應該將人放在最前面,只有徐徐漸漸,不急不躁,做好人際關係,方能順利將變法實施下去。”
不虧是王黼,真是厲害呀。李奇不禁暗讚一聲。
然而,王黼這番話也給了宋徽宗一個台階下,黃信仁畢竟是他的人,他也不好怎麼去怪罪黃信仁,趕緊借坡下驢道:“秦愛卿。”
“微臣在。”
“朕知你忠心耿耿,但此事並非小事,你須得事事謹慎才是,以免再造成此等誤會。”
秦檜趕緊減好就收,以他如今的地位,只有被人彈劾的份,哪裏敢冒然在大殿上反擊,道:“微臣遵命。”
宋徽宗擺擺手道:“好了,此事只是一個誤會,朕就既往不咎,但下不為例。”
“皇恩浩蕩,微臣感激涕零。”
一干人齊聲喊道,而後各自退回各自的位子上。
這第一回合的交戰,二人算是打了個平手。
但是蔡攸的臉上卻是陰沉無比,因為方才宋徽宗只看重李奇和王黼的話,對於他是隻字未提,這讓他尤為的惱火。
李奇悄悄瞥了他一眼,暗歎,這人還真是氣量狹隘之輩,你毛都不知道,就靠張嘴在這裏胡説八道,要是皇上這都聽你的,那我們還混個p啊。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黼突然又站出來道:“啓稟皇上,微臣有本上奏。”
宋徽宗道:“愛卿又有何事上奏?”
王黼笑道:“回皇上的話,微臣此番上奏也是關於經濟建設方面的。”
這廝有打算玩什麼花招。李奇心知來者不善,但他也知道見招拆招了,如今王黼大舉反攻,他必須得避其鋒芒啊!
“説。”
王黼道:“如今變法已經在全國各地實施開來,而民間也湧起了一股從商的風潮,這也説明了經濟使辦事得當。但是,微臣以為還有一個頑疾未能解決。”
宋徽宗問道:“甚麼頑疾?”
王黼道:“那就是如何平衡農商,農乃我國之根本,絕不容許動搖,如今朝廷已經頒佈了恤商法,大規模減少商税,但是農税卻絲毫未減,如此一來,天下的農夫怎會服氣,他們勤勤懇懇的勞動,但是眼睜睜的望着商人們在那裏歡呼雀躍,心裏難免不會感到難過,他們甚至會以為朝廷不重視他們,皇上,這不得不慎重對待呀。”
宋徽宗稍稍點頭道:“愛卿言之有理。”
王黼又道:“不僅如此,如今土地兼併日趨嚴重,很多地主都能隨便拿出幾百畝地來,而他們並非用這些地來耕種,而是相互之間的炒賣,以求賺取更多的利益,這樣一來,土地就得不到耕種,造成了地主有地不種,農夫無地可種的現象,而糧食產量也隨之下降。更可惡的是,很多地主都為了逃避税收,不惜隱瞞自己的土地,農税雖然無變動,但是朝廷的税收一直在下降,種種一切不禁關係着經濟建設,還關係着我大宋的根本,微臣以為欲行經濟建設,首先要將此問題解決。”
不會吧。這還是王黼麼?李奇開始有些犯迷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