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牛皋究竟是怎麼辦事的,這麼快就讓人發現了。李奇心中一凜,臉上卻是一臉錯愕道:“伯母,什麼哨探,我不知道啊,是不是有人在伯母面前誹謗我,真是豈有此理,竟有人敢在本帥頭上作亂。伯母,你且放心,我立刻派人去徹查此事。”
演技不可謂之不精湛啊!
這小子還真是會裝,都這時候了還不肯承認。白夫人咯咯笑了笑,又是一陣波濤洶湧,隨即道:“好了,好了,你用不着在這裏故弄玄虛,其實我一點也不介意。”
“我。”
李奇還欲辯解,但是白夫人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道:“我又不是傻子,豈能瞧不出來,你上任第一日,就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來,這根本就不像你的行事風格,你無非就是想試探下,到底有多少人與軍器監有關係,不過你放心,老頭子與這事是一點干係也沒有。呵呵,現在恐怕你也差不多清楚了,怎麼樣,如今你是不是覺得進退兩難。”
暴汗!老子真是一點**權都沒有啊。李奇一愣,隨即嘆了口氣,坐了下來,道:“既然伯母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説,事情就是這樣的,還請伯母賜我錦囊妙計。”
“什麼錦囊妙計。”
白夫人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那諸葛聖人。”
李奇擠出一絲笑容,道:“伯母過謙了,我瞧你比諸葛聖人還要厲害些,一眼就識破了小侄的拙計。”
“這算得了什麼。”白夫人搖搖頭,道:“難道你還打算瞞住誰麼?不過沒人會介意的,更加不會理你,軍器監監事,聽上去是挺好的,但是你以為真就這麼好當麼?別的不説。就説三司,若是三司有人想整你,那真是再容易不過了。你以前雖然身兼數職,但至少都是你説了算,但現在你卻自己用個套索套住了自己,我真不知道你這麼做究竟是為那般。”
她這話是一點也沒有錯,軍器監其實一個非常特別的部門,裏面隱藏的油水就不説了,而且還受很多部門的牽制,若是有戰事。王黼、童貫等人都能直接掌管軍器監,即便沒有戰事,他們也能干預軍器監,因為你造多少武器,可不是你軍器監監事説得算,還得經過詳細討論,才能定下來,雖説李奇是軍器監的一把手,但是若沒有其它部門的配合。上面的批准,他是寸步難行,還要處處求人,處處受到牽制。
暴汗!你以為我想麼。我要是為了自己,那我攬這麼多活幹什麼,我倒也想跟你一樣,在家過過小日子啊。李奇心中稍稍感到有些委屈。但也不想就此認輸,死撐道:“伯母,這都還沒有開始。你怎地説的好像我輸定了似的,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了。”
“當然,我當然不會這麼想。”白夫人微微一笑,道:“是輸是贏,那得看你的目的是什麼?”
李奇皺眉道:“我的目的?什麼意思?”
白夫人道:“若是你只是想從中獲利,那以你的當今的實力,絕對能在裏面混的如魚得水,這對你個人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
笑話!你丫忒也瞧不起人了吧,我若是為了自己,我連沾都不會沾這事,老子還不至於窮到這種地步。李奇淡淡道:“如若不是呢?”
白夫人苦笑道:“那你必輸無疑,甚至你以前的努力,都會因此付諸一旦。”
李奇聽得不禁有些惱火,被人判死刑的感覺相信沒人會喜歡,傲氣道:“伯母,你這話未免忒也篤定了吧,我還偏要去試試,看看這軍器監究竟是不是伯母口中龍潭虎穴。”
白夫人眉頭一皺,道:“你可不要意氣用事。”
李奇笑了聲,道:“我絕非意氣用事,要不然我當初就不會接下這門差事,我承認,方才我是有些膽怯,但是現在我想的很清楚了,而且我也已經在皇上面前承諾了,可以説是退無可退。”
“那你打算如何做?”
李奇哼了一聲,昂着頭道:“不知道。”
白夫人噗嗤一笑,道:“你這還不叫意氣用事?”
李奇沒好氣道:“或許現在我還沒有想到,但是不代表明日我想不到,後日我想不到,反正我又不急,就算上面那些人不怕,下面那些人能不怕麼,我嚇嚇他們總行吧。”
白夫人懶得聽他胡説八道,道:“你真的已經決定呢?”
李奇肯定的點頭道:“不錯,我既然當上了這監事,就絕不會放任不管。”
白夫人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來得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但是我還抱有一絲希望,可惜啊。若是你決定這麼做的話,那麼只有一條路可行。”
李奇道:“破而後立。”
白夫人一愣,稍稍點了下頭,道:“如今你運勢比較旺,或許真有可能也猶未可知,真希望這次我猜錯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什麼智者,我只是一個愚婦罷了,不然當初我就不會允許七娘跟你了,老頭子才是真正的智者啊。”白夫人哀嘆一聲,站起身來,朝着外面走去。
從這最後一句話看來,她還是隱隱表示自己並不看好李奇。
“伯母慢走。”
“嗯!”
白夫人又瞧了李奇一眼,搖搖頭,然後走了出去。
李奇坐回在自己的位子上,仰面長嘆一聲,喃喃念道:“破而後立,破而後立。”
過了一會兒,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李奇一看,錯愕道:“魯美美?你怎地來了,快進來吧。”
魯美美走了進來,低着頭,一臉愧疚道:“師父,對不起。”
李奇愣道:“什麼意思?”
魯美美咬了咬牙,道:“我萬萬沒有想到師——那酒鬼竟然會恩將仇報,偷——偷酒窖裏面的酒喝。”
李奇又是一愣,笑道:“你從哪裏得知的?”
“今日早上。我無意間從六子小師傅口中得知的。”
這個小六子還真是一個大嘴巴。李奇點點頭道:“那你可有去找那酒鬼?”
魯美美愠色道:“去了,但是——但是還沒有找着。”
“那就好。”
李奇一笑,道:“其實這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當時我比較忙,所以沒有去管。”説到這裏,他忽然一笑,點頭道:“也好,也好,如今我胸口正好憋着一口氣,就拿他來解解氣吧。”
魯美美面色一緊。忙道:“師父,其實——其實他也就比較愛喝酒,並無惡意,我去和他説一聲,讓他別這麼做的,還請師父饒他這一次。”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但是,我請他來可不是讓他來這裏喝酒的,我要他能為我所用。這才是關鍵,其實就他酒量,能喝的了多少。”
李奇微微一笑,忽然道:“魯美美。你信不信我?”
魯美美點頭道:“當然相信。”
“那就行了。”李奇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意,道:“若是你碰到了酒鬼,你千萬別讓他知道,你知道他偷酒的事。你反而還要找機會告訴他,醉仙居最好的酒乃是絕世無雙,藏於秦府的酒窖內。”
“什麼!”
又過了三日。這三日大宋時代週刊還是以升國旗儀式為主,不出李奇所料,李清照那篇文章剛一刊登上去,就立刻引起的眾人的關注,關注度已經成為了之最,遙遙領先陳東他們。
不過,李奇打算到將此事告一段落了,他先是從這幾日的週刊裏面挑出一些上等文章,做成了一個特刊,然後讓印刷廠加緊印刷,準備發往各地,另外,他又開始新一輪的招人風潮,大量招印刷好手,另外他還吩咐秦檜再去朝中招人,但是此次招人皆是派往外地的。
顯然,他已經啓動了成為印刷業霸主的計劃。
大宋時代週刊雖然欲恢復常態,但是射鵰英雄傳恐怕還得繼續斷更,封宜奴尚未回來,而秦夫人又在與跟李奇賭氣,李奇都快把口水説幹了,秦夫人還就是不答應,氣的李奇是上下直蹦,但也無可奈何。
如今他已經準備了被高衙內他們的口水沫子給淹死。
至於軍器監那邊,自從當日鬧了那麼一次,就再無下文了,他甚至是連去都沒有去,這讓很多人都摸不着頭腦,但是心中也漸漸將此事忘記了,也都不像剛開始那般擔憂了。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夜。
秦府。
一道鬼魅的黑影從秦府後牆跳了下來,腳尖剛一落地,就迅速的朝着前方奔將過去。
僅僅過了片刻,這道黑影就來到了御酒坊附近,但見他隱藏在一棵大樹下面,一對眸子四處觀望,見四周沒人,隨即踮起腳尖那朝着御酒坊跑去。
“汪汪汪!”
一陣狗叫聲突然響了起來。
原來御酒坊門前栓着兩條大狼狗。
那黑影不但不懼,突然雙腳一張,矮着身子,低吼一聲,那兩條狼狗低嗚了幾聲,退到了牆角里去了。
“就你們這倆畜生也敢看門,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比我家小花弱多了。”
那黑影不屑的搖搖頭,左右看了看,快速的衝了過去,將身子貼在門上,手腕一抖,只見一支細細的鐵叉落入手中,沒兩下,那鎖就被他給弄開了。
他趕緊閃到裏面去,剛一進門,他就一臉享受的説道:“好香呀。原來真正的好酒都在這裏啊。”他趕緊拿出一根小蠟燭,用火折點燃。
當他見到那滿屋子的木酒桶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酒架上時,整個人都呆了,目光中是又驚又喜。
只見他來到酒架面前,並未急着拿酒,而是拿着蠟燭在每個酒桶前面瞧了瞧,嘴裏還一個勁的念道:“美美説絕世無雙世上也就是一百桶,但是這裏好像不止一百桶呀,這麼多酒,我怎地知道那些酒是絕世無雙啊。哎喲,早知如此,今早就該問清楚點了。”
這人正是那瘋子酒鬼。
正當他鬱悶之際,忽然隱隱瞧見後面的一排酒架似乎被什麼遮住了,他走過去一瞧,登時一呆,只見一塊偌大的紅布將整個酒架都給遮住了,紅布上面寫着四個大字——絕世無雙。
“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酒鬼差點喜極而泣,掀開紅布,單手提起一桶酒來,剛剛揭開蓋子,一股濃濃的酒香就撲面迎來,他差點沒有直接醉倒在地,喜道:“不虧是絕世無雙,好酒,好酒。”
他又將蠟燭吹滅,雙手環抱着那一桶酒,美滋滋的朝着門口走去。輕輕的打開門,探出頭瞧了瞧,見外面沒有人,這才走了出來,將酒桶放下,轉過背來,將鎖鎖上,還順手撫摸了下那兩條大狼狗,嘿嘿道:“真乖。”
他一手將酒桶扛在肩上,剛剛一抬頭,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瞬間,御酒坊附近被火光照的通亮。
這突如其來的數道強光照的酒鬼根本睜不開眼來,一手遮住眼,片刻過後,他才緩緩睜開眼來,定眼一看,登時變得是呆若木雞。
只見他四周全是弓箭手,而且還是裏三層,外三層,圍的是水泄不通,少説也有一百來人,任他武功再高,面對這麼多弓箭手,他也是插翅難飛。
那酒鬼面對一百多個箭頭,眼眶一紅,低聲哭訴道:“我只是想拿點酒解解口乾,你們用得着這麼對我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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