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軒。
蔡敏德房內踱來踱去,神色顯得有些恐慌,如今外面漫天都是關於李奇在週歲宴的神奇表演的流言,有人李奇得罪的王黼,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有人則是,李奇深得皇上青睞,前途無量。
這些消息可是困擾了蔡敏德一個晚上,他也了太師府的熟人,瞭解了整件事的經過,顯然對於他來,弊大於利。
但是,這還不是他最擔心的事,畢竟皇上青睞的是李奇,並非醉仙居,而他要對付的是醉仙居,他知道,不管是皇上,還是蔡京,都不會放下面子,來插手醉仙居的事,畢竟買賣歸買賣,這是兩碼事,他最擔心是另有其事。
“老爺,老爺。”
正當這時,黃文業突然走了進來,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慌張。
“怎麼樣,文業,可曾查清楚了。”
蔡敏德見黃文業來了,急忙迎了過去,焦急的問道。
黃文點點頭道:“老爺,我已經全部查清楚了,原來樊樓早已經買下了獅子樓周圍八家腳店,若非孫掌櫃及時告知,恐怕我們現在都還矇在鼓裏。”
“好你個樊老兒,竟然敢在我背後捅刀子。”
蔡敏德惱羞成怒,拿起桌上一個茶杯猛地一摔,砰的一聲,那個上好的瓷質茶杯被他摔的粉碎,但是這卻解不了他心頭之恨。
黃文業擔憂道:“老爺,我看樊樓已經和醉仙居聯合了。不然他不可能選擇在這個關頭出手。”
蔡敏德怒哼道:“這我知道,這一切肯定又是李奇那子從中搞鬼。”
“但是那樊樓一下子買下這麼多腳店是為了什麼?”黃文業略帶一絲不解道。
蔡敏德眯了下眼,沉思片刻,忽然眼中精芒掠過,道:“他是想打破我們其它酒樓的聯合,分而滅之。”
黃文業也反應了過來,疑惑道:“難道他們是想買下腳店。然後用底價肉跟我們拼實力,但是這不可能,他樊樓再厲害。但是也抵不過我們二十家樓聯手啊!”
“不,他們一定不會這麼做。”
蔡敏德搖搖頭,道:“你想想看。他們為何買腳店,無非是想讓獅子樓的肉賣不出,一般的百姓,每天的可用的錢只有那麼一點,他們一定是想辦法,用別的東西來代替這肉,讓百姓去買他的東西,這樣一來,百姓手中沒錢買肉了,若真是這樣的話。獅子樓肯定會讓我們平攤他手中的肉,這樣一來,其它的酒樓肯定會有怨言,這是他們的第一步,至於接下來他們還會出什麼招。我不清楚了,不過,他們已經佔據了主動。”
黃文業恍然大悟,道:“老爺,既然如此,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應對了。免得時被他們打的措手不及。”
蔡敏德點點頭,道:“這樣吧,你馬上去趟獅子樓,把情況跟那錢員外下,讓他們把肉價再降一文,我們在後面幫他抬着這價錢,讓他儘快把手中的肉賣出去,我再去和那些肉商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減少下獅子樓的肉量。”
黃文業點頭,道:“是,老爺,我現在去。”
黃文業剛走門口,蔡敏德忽然叫道:“等下。”
黃文業問道:“老爺,還有事麼。”
蔡敏德搖搖頭道:“不行,我瞭解錢員外那人,如今肉價已經很低了,再降的話,恐怕他不會願意這麼做,想必這也是樊老兒選擇向他下手的原因,這樣吧,你讓他先穩住現今這價錢不動,我們和其它酒樓把價錢抬一文錢上去。”…,
“哎,我知道了。”
黃文業點點頭,帶着一臉的憂愁走了出去。
有人愁,自然有人歡喜。
跟夫人聊了整整一上午的愛情觀,李奇是心情大好,手執皇帝御賜摺扇,坐着淡定晃晃的來了醉仙居,唯一令他不悦的是旁邊那馬橋幽怨的眼色。
從今日開始,馬橋正式成為了李奇的貼身保鏢。
來醉仙居,李奇對今日的客人流量感有些詫異,照理來,他昨夜才在週歲宴上大出風頭,客人應該比平時多幾倍才是,可是如今裏面的客人還是跟平常一樣,雖然都差不多坐滿了,但是遠遠沒有達預期的效果。
李奇知道,這一切應該與王黼有關。
“李師傅,恭喜了。”
“恭喜,恭喜。”
“多謝,多謝。”
李奇一進裏面,那些老主顧門紛紛上前道賀,臉上毫無半點輕視之色,有的只是尊重。
李奇剛剛應酬完各位客人,那吳福榮把他拖一邊,聲道:“李師傅,今日咱們的送出去的宴席少了將近五成。”
對於這一點,李奇也早有準備,如今來醉仙居訂宴席的,一般都是那些大官,他們可不想因為這點事得罪了王黼,稍稍點頭道:“這沒關係,過段日子會好了,對了,樊樓的鴨子送了來沒有?”
“已經全部送來,我也照你吩咐,讓人把鴨子全部送了西郊的宅子裏去了。”
吳福榮着,又憨厚的笑道:“李師傅,那蔡太師當真把那座宅子送給你呢?”
“那還有假。”
李奇嘿嘿笑道:“不過我還是習慣住在秦府,熱鬧些,而且離醉仙居比較近。”
吳福榮點點頭,又道:“哦,太師府今早已經派人把賞銀給送來了,嘖嘖,老夫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銀盃玉盞。”
“意思啦。”
李奇很騷包的一笑,道:“人家太師府可不差這點東西。”
吳福榮訕訕點頭道:“那是,那是。”
李奇笑了笑。餘光忽然瞟二樓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吳福榮道:“吳大叔,我先去有點事,不跟你聊了。”
“哦,那你去吧。”
李奇點點頭,然後又朝着馬橋道:“馬橋,你跟我來。”着朝着二樓走去。
上二樓。李奇直接來一張桌前,朝着椅子上那位貴氣公子,笑道:“趙——公子。別來無恙了。”
此人正是趙靖,只不過她這次獨身一人,並沒有帶任何丫鬟在身邊。
“什麼趙公子。分明是一個女的。”
馬橋站在身後,不屑的瞧了李奇一眼,哼道。
這傢伙好眼神啊!一眼瞄出來了。
趙靖微微一愣,問道:“這位是?”
李奇忙介紹道:“這位是我特意從深山老林中請來的高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趙姑娘多多包涵。”既然馬橋已經瞧出來了,他也沒有必要替趙靖隱瞞了。
高手?
趙靖不禁瞧了眼馬橋。
馬橋似乎很喜歡高手這個稱呼,拂過額前的那一縷長髮,擺出一副高手的架勢。
李奇又在馬橋身旁,聲問道:“你怎麼看出來她是一個女人。”
馬橋哼道:“男人怎麼可能長得比我還英俊。”
這尼瑪也行?
李奇一愣。不禁苦笑的搖搖頭。
趙靖似乎聽他們倆的談話,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伸手道:“李兄,請坐。”
“多謝。”
李奇呵呵一笑,坐在了趙靖的對面。…,
趙靖笑道:“如今李兄可謂是春風得意。喜事不斷啊!”
“哪裏,哪裏。”
李奇笑着搖搖頭,手腕瀟灑一抖,摺扇張開,搖了幾下,一副神氣十足的模樣。道:“趙姑娘,你今天為何不拿扇子出來。”
趙靖苦笑道:“這天用不着扇子吧。”
“唉,這倒也是,不過我這是沒有辦法啊,我不扇不行啊!”李奇聳聳肩,很無奈道。
這人臉皮還真厚,分明是想在我面前顯露,嘴上還故意的這麼不以為意。趙靖微微一笑,順着李奇的話道:“李兄,你這把扇子挺漂亮的。”
語氣十分虛偽。
李奇搖搖頭道:“一般般啦。”
趙靖抿唇笑道:“我今早聽聞,當今皇上賞賜一把玉扇給你,莫不是這把。”
馬橋聽得是心頭一驚,媽呀,這扇子是皇上賜的,幸好我今早沒有把它弄壞。
李奇哈哈笑道:“趙姑娘真是好眼力。”着,他還故意把寫着廚藝無雙的那一面對着趙靖。
這人性格還是真古怪,一會變得跟個人精似的,一會又跟個孩似的。趙靖心中苦笑不已,道:“李兄,既然這把扇子是皇上賜的,你天天這麼個扇法,再好的扇子也經受不住啊。”
“有道理。”
李奇一點頭,立刻把扇子合起來,心翼翼的放入懷中,這可是尚方寶扇啊,要是壞了,那損失可大了。
馬橋聽他們倆談論個扇子都談論老半天,感十分無聊,忽然瞟趙靖放在桌子上的那把精緻的短劍,眼中一亮,驚歎道:“哇,這寶劍好漂亮呀,能不能借我瞧瞧。”
話間,他已經很無質的把手伸向那把短劍了。
趙靖黛眉一皺,迅速的探出手來,想擋開馬橋身來的手,可是沒曾想,馬橋的速度更快,她的手還只伸一半,短劍已經在馬橋的手中了。
李奇坐在一旁看的是迷迷糊糊,不知道他們倆在幹什麼。
錚的一聲。
馬橋拿過劍來,直接將劍抽了出來,登時一道寒芒掠過。
“好劍,好劍,比我師妹的菜刀好看多了。”馬橋點點頭,極其認真的道。
李奇一聽這話,差點笑噴了,這馬橋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呀!
趙靖眉宇間浮現出一絲怒氣,冷眼瞥了眼馬橋,忽然一掌劈出。
啪的一聲。
不知何時,那把短劍突然回了趙靖的手裏。
馬橋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趙靖這一攻勢,眼含笑意的瞥了她一眼,呵呵笑道:“你別這麼氣,我也只是看看,好了,現在劍也已經還給你了,還有,你這點花拳繡腿的功夫,對我沒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