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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剌這是遠交近攻之計”,成綺韻道:“不可一世的瓦剌,是因為韃靼部落的興起才衰敗下去,從此退縮於西北一隅不得發展。並且伯顏猛可對他們作出了種種苛刻的限制,諸如許跪不許坐、冠纓不過四指,至於吃肉不許用刀更是毫無必要,完全是為了侮辱他們,摧毀他們的意志。
作為天聖可汗也先的嫡親孫子,多年的草原之王,亦不剌受到如此侮辱,在自己的族人們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他對伯顏猛可的恨也一定積蓄了很久、很深,所以如果他肯答應銀琦的聯盟條件,你們倒是可以放心的把兵力用在伯顏猛可身上,來自西方瓦剌的威脅可以暫時不計”。
“是麼?一冬的血戰,付出了多少條性命才打下這片江山,豈能説放棄就放棄?草原上的漢子固然性情豪邁,但這不代表他們行軍打仗也是一條筋,他們狡詐得就象一條狐狸,草原爭霸就象在綠林中搶山頭,不是窮途末路,哪有孤注一擲的道理!”紅娘子立即出言反駁。
很微妙的場面。
這裏是成綺韻的大帳,外邊看來是普通的蒙古人營帳,裏邊卻鋪陣豪華。桌椅都是精雅昂貴的中原紅木傢俱,杯盞碟盤都是景德鎮的極品瓷器。紗籮幔帳,地毯柔軟,就是蒙古王公的居處也沒有這般豪綽講究。
前方的桌椅為了迎接當地眾要的供求貨商,卻是用的蒙古式的長案,在地毯上還放着一個個的蒲團。現在楊凌就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他的旁邊,是滿臉甜蜜的阿德妮。
好吃牛羊肉的她,現在卻在用小銀刀專挑着肥美可口的部分下刀,一塊塊切下來,然後送進楊凌的口中,再雙手捧杯,甜甜地勸他飲酒,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貯滿了柔情蜜意,只是盯着楊凌就着她的手吃下一塊塊肥美羊肉,自己卻不動一口。或許在她心裏,現在楊凌才是最可口的那塊手扒羊肉。
前邊呢,卻是崔右成左,各自據案而坐,兩個人的座位離着楊凌遠遠的,伸手都夠不着,就算她們肯放下架子來個三英戰呂布也辦不到。
崔鶯兒見了這一幕心中有點火氣。可阿德妮是楊凌名正言順的妾室,人家侍候老公天經地義,你有什麼好氣的?這火氣只好便撒在成綺韻的身上。
成綺韻碰了一鼻子灰,不覺窒了一窒。楊凌搖頭道:“不然,這是有道理的。諸路兵馬之中,你的勢力現在還是最為薄弱的,不可用在關內時守山頭、守基業的思維去考慮草原上的戰陣。
他們是遊牧部落。要建立一個營地很容易、也很簡單,拋棄它也決不猶豫,你要適應這一點。有草場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家。儘管大的活動範圍,他們肯定是有各自的勢力***的,但是這內部,卻是不斷的流動。
你在斡難河建城,其實就有些操之過急了,一旦建成,那就是一副牽絆、一個負擔,一旦有敵來襲,你還能果斷地決定守還是走麼?你的家當可是都投在那裏了呀。”
“嗯!”崔鶯兒捱了訓,低下頭應了一聲,猛地灌了一口酒,兩個眼圈兒馬上紅了:熬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見到他了,連手都沒有拉過,卻先被他訓斥了一通,心裏那滋味兒,是真的不好受。
楊凌卻越説越嚴厲:“在草原築城,必須得在你的力量足夠大時才行,現在萬不可計較一時一地之得失,現在要的是什麼?只要你的人馬夠多、牛羊夠多,你就有勢力。草場地盤,只屬於這樣的強者,誰強它就是誰的。
你的斡難城既然收容了各個部弱的老弱婦孺以收人心,那也不必撤去,但是城池必須東遷,遷到哈喇温山附近,你熟悉山地作戰,而蒙古人的戰馬,恰恰在這種地方是弱點。這樣你只需派遣很少的武裝,就可以保障他們的安全。”
“是!”崔鶯兒低着頭,心裏越來越難過。
“記住,你在草原上沒有根基,一旦敗了,就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你的力量又是最弱的一方,現在你事事順利,固然是白衣軍所部本來就驍勇善戰,但是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幾股最強大的力量,一直沒有把你當成主要目標。將來一旦戰爭全面開始,你知道該怎麼做麼?”
“真正的大戰很快就要來了,你的作戰方法,必須是集中優勢兵力,變兵寡而兵眾,任你幾路來,我只一路去,殲滅敵人有生力量,就達到了戰略目的,到那時,大片的草原,唾手可得。在此之前,切不可戀戰於一地,否則,必受其害,懂麼?”
“是!”崔鶯兒的眼淚盈盈欲落。
“還有,你今天晚上就不該來,應該直接回你的營地去。你之一身,干係重大,不要倚仗自己武藝高強,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是被人發現你的蹤跡以致前功盡棄怎麼辦?從現在起,你要記住,你就是楊英、白衣軍首領楊英,要做的讓你自己都相信,才不會被人察覺可疑,記住了麼?”
“是!”一顆淚珠,吧嗒一聲落進了酒杯,蕩起微微的波紋。
“真的記住了?”
崔鶯兒火騰地上來了,她猛地抬起頭,乜斜了他一眼,**地道:“記住了!”
楊凌對她的態度毫不在意,他滿意地一笑,放緩了聲音道:“嗯,那麼,你現在説説和銀琦談判的情形如何?她有什麼條件?”
*****
夜晚來臨了,草原上的人們卻沒有過早地進入夢鄉。
那達幕大會即將召開,附近的牧民還有人在陸續趕來。人喊馬嘶、熱鬧非凡。被請來在那達慕大會上頌經祭祀的活佛一進入城鎮,更是號角齊鳴,圍觀者擁擠在路旁,燈籠火把亮如白晝,根本無人入眠。
做生意的人更是趁此機會,在草原上鋪開了攤子。叫賣聲此起彼伏,悠閒地遊逛街鬧的百姓絡繹不絕。倒底是蒙古部落中最繁華的地方,還是頗有幾分城市氣象的。
楊凌揹負雙手,正悠閒地走在熱鬧的集市間,觀察着朵顏部落的人情風貌。
阿德妮由於相貌特異,擔心陪在他身邊,引起別人對楊凌的注意,他的安全至關重要,所以阿德妮只好留在營帳沒有跟來。不過楊凌還沒走出去,她就喜孜孜的喚人給她燒水沐浴,倒讓聽在耳中的成綺韻嗆了一鼻子醋。
紅娘子被他當眾訓斥了一頓,便藉口不便更換女裝也託辭不來。楊凌並不相勸,那份淡淡的態度,令得紅娘子更是傷心,成綺韻強自按捺下心中歡喜,向楊凌連打眼色,楊凌只作未見,自與成綺韻一同來到集市。
悠閒地逛了一陣,順手買了幾件在中原不常見的掛飾,楊凌瞧見不遠處一處營帳十分熱鬧,營帳前燒着一個大火堆,高高的火苗獵獵燃燒着,暗紅色的夜空中有一些灰燼隨着蒸騰的氣浪在上下翻卷。
火堆旁有一隊載歌載舞的少女,長袖飄飄,歌聲嘹亮,跳躍轉身時,腰間的掛飾鈴襠便叮噹作響,十分悦耳。她們的容貌都比較俏麗,身高體形非常相似,看來不是附近的牧民家女兒,而是特地挑選家養的舞伎。
那營帳設在重兵把守的城鎮外邊,看樣子不是朵顏三衞中的權勢貴族,不過也該有相當大的勢力才對,趕來參加那達慕竟然帶着這許多舞女。
楊凌見有不少當地百姓圍觀,便欣然舉步走了過去。成綺韻陪着他行去,她雖然穿着肥大的蒙古女人袍飾,可是步態依然搖曳生姿,縱是在夜色中還是吸引了不少人垂涎的目光。
在他們的周圍,三三兩兩、稀稀落落地走動着好些或似行商、或似遊人的男子,這些都是從內廠撥離出來,交付給成綺韻秘密掌握的原內廠精英,已經訓練成特種部隊戰士般的精鋭下屬,他們好似心不在焉的四處走動着,卻在兩人周圍可以靠近的位置上形成了一道外鬆內緊的嚴密警戒圈,把兩人牢牢地護衞在中間。
那營帳的簾兒掀着,遙遙可見裏邊情形,一個几案後正有一個短鬚漢子據案而坐,左右各有一個妖嬈動人的綺裳女子依偎在旁邊,捧杯勸酒,舉箸佈菜。兩側案几後有許多漢子也在歡笑飲酒,瞧他們的服飾相貌,有漢人也有蒙人,而中間那個削瘦的漢子,更是很明顯的中原人。
楊凌微笑着看着那些少女輕盈地跳着舞步,她們臉上洋溢着甜美的嬌笑,雙手叉着柔軟的腰肢,短靴的腳兒踢踏向前時,就露出長袍下緊裹在白綢緊褲內的纖美小腿,充滿了一股青春的活力。
成綺韻站在楊凌身側,淺笑盈盈,嬌顏如花,但她看着看着忽然眉頭一蹙,目中閃過一絲疑惑和警覺。她四下觀察了一番,然後微微退開兩步,舉手一掠鬢髮,立即就有一個人影兒悄然貼了上來。成綺韻對那人低聲吩咐幾句,那人便低應一聲,悄然隱沒在夜色中去了。
成綺韻吩咐完了,見楊凌還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少女們跳舞,便貼近過來,低笑道:“怎麼,老爺想嚐嚐蒙女的滋味麼?”
楊凌微帶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道:“走吧,夜色漸深了,我們回去”。
楊凌瞧了瞧那些正在歌舞的少女,正欲轉身離去,但他目光一閃間,忽然腳步頓了一頓,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遲疑片刻,他才重新舉步。
遊人和擺攤賣貨的人漸少了。楊凌走得遠了,扭頭回顧,只能看到那營帳前的篝火和影影綽綽的人影了,這才對成綺韻道:“馬上查一下帳中那夥人的來歷”。
成綺韻眼珠溜溜兒地一轉,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應道:“是,我馬上派人去查,發現什麼問題了?”
楊凌又道:“你在這裏也佈置了許多人手吧?”
成綺韻道:“是,不過在這塞外遊牧部落。最難查清的就是一個人的來歷,就是同一部族的人,由於草原遼闊,各自放牧,他們中許多人彼此都互不相識,更遑論外人了,我們能在這裏安插這麼多人,其實也是佔了這個便宜。
你現在到了這裏,安全至關重要。既然查不如防,我便把大部分人手都抽調回來負責你居處內外圍的防範警戒了,除了需要四處傳遞消息,以及跟蹤監視草原各部首腦的人員,散派人員不多。”
她睨了楊凌一眼,問道:“你發現什麼不對頭的事了?”
楊凌笑笑,説道:“也許是我多疑了,你沒發現什麼不對頭的事?”
成綺韻想了想,説道:“那帳中主人很明顯是個漢人,漢人在這裏這麼闊綽而富有的,應該是常年行走關外的行商大賈”。
楊凌唔了一聲,不置可否地道:“還有呢?”
“還有……他的侍衞隨從有許多腳步輕健、目光敏鋭,應該都是會家子,莫非大人懷疑……?”
楊凌搖搖道:“在關外行走,必須要有強大的武功。在關外行商賺了大錢的人,身邊要招收一批身手高強的隨從、保鏢,也易如反掌。他是漢人,勢大金多,護從如雲,這都算正常的,不足為奇”。
成綺韻眸中帶着一絲隱隱的笑意,她掩着唇輕咳兩聲,説道:“那大人認為他有何可疑?”
楊凌思忖道:“他若是行商,在這個當口來到這裏,該是為了什麼?”
成綺韻道:“自然是趁各個部落貴族們齊聚朵顏衞,來做幾單大生意”。
楊凌道:“從他的氣派來看,無論是出售還是進貨,必然是大樁生意,所用車馬必多。然而在他的營帳周圍,你看到了沒有,護欄內全是馬匹,清一匹的長途耐跑的蒙古戰馬,卻沒有一輛車子,他的貨物呢?要怎麼運來運走?
商人無利不起早,就算他這次來只是為了結識一些蒙古權貴,為今後的生意鋪路,也沒有白來一趟不攜貨物的道理。”
“或許……他也垂涎於銀琦女王的地位和美色,想要參加那達慕,搏一搏這女王夫婿的寶座呢”,成綺韻仍在逗他。
“那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酗酒狂歡”。
“大人説的是,這人的確有些可疑,回去後我就派人對他調查監視”,成綺韻‘心悦誠服’,笑微微地道。
她的笑很可愛,楊凌見了忍不住親暱地颳了下她的鼻尖,成綺韻調皮地向他扮個鬼臉,臉上的笑更甜了。
曾經,她最喜歡顯示高人一等的本事。現在,她卻寧願讓楊凌以為只有他發現了其中有古怪,看到楊凌劍眉微蹙,一臉深思的樣兒,便覺得無比可愛,無比動人。
原來,讓自己所愛的男人英明神武,比自己料事如神更有成就感。
原來,哄自己喜歡的人開心,自己會更開心。
原來,當一個小女人,比當一個強女人,心裏會更滿足。
成綺韻微眯着眼,小鳥依人地倚在楊凌身旁,心裏蕩起一片微燻的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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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寨了,夜色更深,營寨中只有幾處亮起***。但是楊凌等人一踏進營帳範圍,就不斷地有佩劍帶刀的侍衞從暗處閃現,察問他們的身份。
當到了最核心地帶時,更是有幾支巡弋的隊伍,在營帳周圍悄然穿行,護侍周密。
“站住!”一聲輕叱,一隊巡弋的人迎了上來,儘管楊凌等人是穿過層層檢查才來到中心營帳,但是他們仍不敢馬虎。
燈籠舉起,照在楊凌臉上。成綺韻在一旁低聲道:“他叫席斌,原是柳彪他們訓練出來的第一批內廠侍衞,當時便已是個百户,為人很是機警能幹”。
席斌也看清了一身半蒙人裝束的楊凌和成綺韻,忙欠身道:“國公爺、成檔頭,你們回來了”。
成綺韻應了一聲。説道:“嗯,我們已經回來了,營盤加強巡弋保衞,去吧”。
“是!”席斌按刀應答,向楊凌二人欠身一禮,一擺手,帶着侍衞們閃開了。
成綺韻把追隨在左右的侍衞們都打發開,然後妙眸流盼,似笑非笑地道:“大人在哪裏歇息?”
楊凌這才發現有點問題,前邊三帳營帳成品字型排列。中間一頂,就是他們傍晚議事的所在。那是成綺韻的住處。左邊,是阿德妮的住處,小小的窗口縫內,還隱隱露出一線燈光。右邊,是紅娘子的營帳,已是一片漆黑。
楊凌遲疑一下,握拳就唇輕咳兩聲,硬着頭皮一指阿德妮的住處。
成綺韻吃吃地笑了起來,笑的楊凌臉上有些發熱。
成綺韻眸中豔光流轉,星光月色下猶如一對熠熠閃爍的寶石:“那……韻兒回房睡了,大人早些……安歇”。
娉娉婷婷,行至帳前簾兒一掀,燈光透簾而出,成綺韻忽爾回眸一笑,翩然閃進了房去。
楊凌吁了口氣,扭頭望着紅娘子那頂毫無聲息的營帳,過了片刻,才舉步向阿德妮房中走去。一掀簾兒跨進去,楊凌不禁愕然,帳中燈光明亮,錦榻帷幄已經放下,可是薄幕中卻沒有伊人身影。
他剛剛轉過身,想出去尋個人來探問,旁邊人影一閃,一個只着綺羅輕裳、玉體柔軟婀娜的人兒已經撲進了懷中,那雙豐盈性感的嘴唇已經熱情地吻上了楊凌的雙唇。
楊凌鬆了口氣,雙手在那豐腴肥嫩的隆臀上一捏,懷中的人兒便發出一聲嬌呼。楊凌已就勢攬住了她柔軟的腰肢,把她抱上了寬寬大大的矮榻,帳中一時春色無邊……
腳下是柔軟的青草,踩在上邊就象踏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柔軟而富有彈性。
這一大片草原,大約密集着百十處營帳,全是以各種身份在此駐紮的侍衞,但是儘管如此,席斌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儘管他把守的是最後一關,緊緊環繞在三處核心大帳處,在這裏巡弋責任雖最重大,其實事情也最少。
他還年輕,才剛剛三十歲,本來只是一個神機營左哨營中的小小校尉,卻陰差陽錯的入了內廠,很快憑着精明強幹當上了百户,他滿足了,本以為這輩子能混到這個位置也就知足了,卻不料內廠精英一夜之間全部剝離,由明變暗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從此,他被調到了塞外,在這裏,現在他有了自己地一處牧場,二十幾個牧民和奴隸,還買下了兩房年輕、美麗的姬妾,被當地的普通牧人尊稱為席老爺。
他很珍惜眼前的一切,他也相信只要跟着國公幹,他能擁有的會越來越多。楊凌、成綺韻就是他的衣食父母,誰敢動他們,那就是和他席老爺過不去,就是砸他的飯碗、毀他的前程,他手中的刀就會毫不猶豫地砍下去。[天堂之吻手打]
一夜只有兩個班,還得一個半時辰才能換班休息。席斌抬頭望望天邊皎潔的明月。攥緊了被捂得發熱的刀柄,繼續不知疲倦地遊走起來。
“站住!什麼人?妄動者,殺!”隨着席斌一聲低斥,他手中的長刀已嗆然出鞘,揮映出滿天星光,帶着一團殺氣卷向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一個小隊全都猛撲過去,兩個人揮刀,同他形成了品字狙殺陣形,另外六人錯分左右,堵住了那人逃逸的任何一個方向。
“啊!別!別放箭,我!是我!”
楊凌大逞神威,把熱情如火的阿德妮熬成了一團爛泥,終於放心不下那個既剛強如山、又楚楚如水的崔鶯兒,於是躡手躡腳地跑了出來。他提着袍子正小心翼翼地摸向紅娘子的睡房,席斌這一聲吼。把他嚇得一哆嗦,當即站在了那兒。
席斌刀下倒有分寸,鋼刀加頸,卻未傷分毫,他這時才定睛細看,這一看立時嚇出一身冷汗。席斌連忙挪開刀子。惶然道:“國公爺,您……您這是……?”
“我……啊……剛到這兒,睡不習慣,想想這兒又沒個城池圍牆什麼的,不放心。出來……咳咳,巡視一番”。
燈籠挑過來了。國公爺這模樣……,長髮簡束於腦後,身上穿着小衣,懷裏抱着衣裳,腳下趿着一雙靴子,臉上還有隱隱的汗痕……
席斌尷尬地道:“國公爺儘管放心,有屬下等守在外邊,那是萬無一失的。呃,屬下去那邊巡視一番,國公爺就請安心休息吧”。
“好,好!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席斌一邊説,一邊提着刀頭也不回地溜走了。
楊凌左右看看,連忙一溜兒小跑衝到紅娘子帳前,一挑門簾兒溜了進去。帳中沒有點燈,但是那一角窗子卻不知什麼時候掀開了來,透進一柱月華。
楊凌低聲道:“鶯兒,鶯兒,睡了麼?”
帳子裏沒有一點聲息,楊凌笑笑,靜靜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漸漸適應了帳中的明暗,便向着那帳中的牀榻走去。
輕輕在牀邊坐下,伸手一摸,正是鶯兒圓潤的肩頭,那肩頭一抖,便將他的手甩脱了。
楊凌赫赫地笑起來,笑完了大剌剌地把鞋一踢,光着腳兒上了牀,牀上地美人兒一被他挨近了,便恨恨地一拱,卻不知是否無意,身子便向裏挪了那麼一角,給他騰出了地方。
“啪!”豐臀上捱了一記,楊凌笑嘻嘻地道:“喛,這麼晚不睡覺幹嗎呢?還生我氣?”
崔鶯兒背對着他沒有吱聲,過了陣兒卻傳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
楊凌心疼地貼近了去,伸手撫她的臉兒,卻觸及枕上濕了一片,人家這一晚也不知暗暗落了多少淚了。
楊凌柔聲道:“傻丫頭,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聲色俱厲地訓斥你,而且還狠起心來讓你傷心這麼久麼?”
崔鶯兒止了哭泣,卻不言語。
楊凌嘆息一聲,低低地道:“因為我怕,真的怕啊!”
悠悠的一嘆之後,便再無了聲音,只有兩人前胸後背因為呼吸做着輕輕的接觸。
過了一陣兒,鶯兒見他始終不再説話,有點忍不住了,帶着鼻音兒低聲道:“你怕什麼?”
楊凌心中暗笑,聲音卻更加温柔,膩得自己直起雞皮疙瘩:“怕你出事,戰場廝殺,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復。我怕你部署失誤,朝廷大計就此夭折,你和何時方能聚首?我怕棄仇從此沒有了母親,我怕……”。
他的手温柔地替崔鶯兒拭去臉上的淚珠:“怕我的小鶯兒從此離開了我,天人永隔,再難相見。那麼的訓斥你,又狠下心來讓你用一晚地時間來好好想我的話,就是要讓你刻骨銘心地把它記住。你必須得好好體會這番話。戰場上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是神勇如關公,也可以走麥城。我寧可讓你哭泣、讓你惱我,也不要失去了你……”。
嘖嘖,可憐英雄蓋世的紅娘子,什麼功夫都不怕,就是沒經歷過這種含情脈脈的肉麻功,那一顆心忽然間就舒坦了許多。楊凌的手再伸過去,那身子也就軟軟的任他扳了過來,稍做抵抗就讓他攬在了胸前。
“那你……你不會私下裏跟我説呀,你當着她們。讓人家怎麼下台?”似嗔似怨,還帶着點撒嬌的味道。
楊凌嘿嘿地笑了:“私下説,我怕你印象不深。”
“噯,別生氣了,其實也是藉此説給她們倆個聽嘛。你們三個啊,沒有一個省油的燈。我今天不這樣,只要一離了我的眼皮底下,翻江倒海的事兒都敢做,生死攸關的時刻,捅出點漏子怎麼辦?我這樣,她們兩個才會聽在耳朵裏,認真記心裏嘛!”
崔鶯兒一聽那剛剛消下去的火兒又起來了,她**地道:“好呀你,你這是殺雞給猴看,拿我崔鶯兒立威呢是不是?”
“你離我遠點,別碰我!”
“人家不喜歡你碰我。你怎麼沒臉沒皮的?”
“咳,我給自己的女人要什麼臉皮?”
“誰跟我説的?從現在起,我就得把自己當成白衣大盜楊英,得讓自己也信了才騙得住人?我現在就是白衣大盜、大元北英王楊英,男人你也要?”
“要!”楊凌笑得很邪興,估計如果有燈,那臉上的表情也很欠揍:“如果男人長得象你這樣美,身材這麼好,那我就要”。
“你……無恥!”
“嘿嘿,我的小鶯鶯,還有更無恥的呢,你要不要?”
“不要!”
“説要!”
“不説!”
“唔……唔……嗯嗯……”
先是掙扎使牀鋪發出的吱呀聲,然後……過了一陣兒,是某個男人的喘息聲和女人咿呀的反抗聲。
再然後,是男人喘着粗氣的聲音:“説!説‘我要’!”
“嗯~~”,從鼻子裏發出來的抗議,象爬了一個山坡,拔了一個高兒,又滑了下來。
“説不説?説不説?”楊凌已經與阿德妮**,做了一鍋噴噴香的大米飯了,這時心裏並不急,他有心逗得紅娘子屈服,所以如蜻蜓點水般撩撥着她,卻始終不肯叩關而入、直搗黃龍。
崔鶯兒被他逗弄得嬌軀難耐地抖動着,肢體已發出了熱情的召喚,但是卻咬緊牙關始終不肯投降。
楊凌俯在她的身上,輕輕用胸膛刮弄着她兩粒緊挺的凸起,聲音帶着一絲得意的笑意,對她誘惑地道:“乖乖小鶯兒,説呀,説‘我要’,相公就給你~”。
他灼熱地呼吸噴在崔鶯兒的臉上,崔鶯兒忽然一挺腰,那力道有如一條柔韌有力的白蟒,一下子把楊凌掀翻在榻上。大牀很大,足以躺得下六七個人,楊凌一百多斤的身子被一下彈開,摔在軟綿綿的牀上,正覺暈頭轉向,一隻妖嬈的、月光下無比魅惑的雌虎,覆在了他的身上。
滿足的一聲呻吟,繼續便是快而有力的篩動……
鳳在龍之上,別有一番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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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護衞撞破了國公爺的好事,自己懊惱不已,在周圍轉悠了很久,才敢再次接近三人的營帳。不料他剛剛走近了來,就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從紅娘子的帳中出來,躡手躡腳地走向阿德妮的營帳。
壞了!此時皓月當空,席斌窺的清楚,那不是偷香竊玉的國公爺還有哪個?他領隊在前,剛剛從一處營帳後拐過來,一見這情景馬上向後一擺手,刷地一下隱向帳後。
後邊的侍衞不知出了什麼事,馬上緊張地拉出了腰刀,靜夜中傳出一陣“嗆啷”聲,把席侍衞嚇得額頭青筋直冒。
楊凌猛聽到聲音,抬頭一看,恰看到營帳一角有人閃向帳後,同時傳出拔刀聲,那處營帳正是成綺韻的居處。楊凌這一驚非同小可,立即低斥道:“誰?”
席侍衞訕訕地從營帳後站了出來,象個做錯事的孩子,垂頭耷耳地道:“國公爺,是……是我”。
“啊……席侍衞。你……咳咳,你又巡夜啊?”
“是啊是啊,國公爺您……您還睡不着呢?不不不,您還在巡視吶?”
“是啊是啊”。
“哈哈哈哈……”,雙方發出一陣乾笑,席侍衞道:“國公爺,小的要去那邊巡視一下,呃……國公爺早些歇息”,説完席斌領着人又逃之夭夭了。
楊凌吁了口氣,馬上踮起腳尖兒向阿德妮房中蹓去,剛剛躥出兩步,一聲清咳,楊凌停步望去。只見成綺韻營帳簾兒掀着,室內燈光將那穿着薄紗輕衣的姣好**映得玲瓏浮凸。一個嫋嫋娜娜的美人兒倚着帳門兒,慢條斯理地道:“大人?”
“咳!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為只有我睡不着覺,原來韻兒你也睡不着啊!”
成綺韻噗哧一笑,説道:“大人舞槍弄棒地巡了半宿夜了,人家聽得心驚肉跳,哪裏睡的着嘛,既然睡不着,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呃……好,那……那就喝一杯”,楊凌硬着頭皮走去。
兩個人一進屋,門簾兒一放下,成綺韻便格兒地一聲笑,説道:“你呀,好處也是短處,別人家的老爺就算妻妾如雲,也只有女人服侍男人開心的本份,誰在乎女人家想不想得到憐惜?
你肯疼惜她們,雨露均霑,那也由得你,可是一路鞍馬勞頓,剛剛到了這兒,正勞乏着呢,你的身子自己總該愛惜着些。唉,還不去睡?”
楊凌大喜,把袍子一扔,兩個箭步躥過去,嗖地一下,一個老頭鑽被窩,撲進了成綺韻香噴噴的卧榻。成綺韻走到牀邊吹熄了燈,也翻身上了牀,楊凌把她嬌軟的身子摟在懷中,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心道:“草原上的人,應該不會起那麼早吧?”
此時,成綺韻、楊凌先後授意要調查底細、監視行蹤的那位大商賈帳中,也悄然閃進了一條黑影。他自黑暗中摸到矮几旁,摸出火石引燃了油燈。
那削瘦的漢子驚醒過來,他從帷帳中探出頭看了一眼,隨即翻身下地,他只穿着一條犢鼻兒褲,上身裸着,露出一身滿是疤痕的精壯肌膚。
“去,到後帳睡去,老爺我有樁大買賣要談”。
兩個體態妖嬈的侍妾忙從榻上爬起來,慌亂地扯過衣衫遮住光溜溜的身子,簡單穿戴已畢便下榻向那漢子施了一禮,悄然從角門兒避了出去。
那削瘦漢子走到矮几旁,端起一杯涼茶一口飲了,抹抹嘴巴道:“怎麼樣,有什麼消息?”
對面是一個身材頎長、氣度不凡的黑衣青年人,英眉俊臉,目似朗星,赫然正是寧王麾下的大天師李自然、彌勒教主唯一倖存的兒子李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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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現在還在單位,剛剛會餐完,大概11點左右回家,明天的更新時間無法保證按平常時間,因為我只能抽一切縫隙時間進行碼字,但我盡最大努力去做到每日有更,謝謝大家。明天一號了,關關預求一號月票^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