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符宗在渦流域的片區,石樓林立,有虛域中期的孟璃長期駐守。
段石虎、景柔兩人,因聶天在此,最近也都待在渦流域。
但景柔和段石虎並沒有閒着,要麼鑽研神符之道,要麼通過種種途徑,調查邢柏和骸骨族勾結一事。
當聶天向三人表露出,想要依託神符宗在渦流域的據點,打造一座空間傳送陣,連接隕星之地時,景柔瞬間就同意下來。
她是看在聶天是段石虎的師弟,又是星辰之子的身份上。
她還劃出一座五層高的石樓,交到聶天手中,供趙山陵佈置空間傳送陣。
渦流域作為整個天莽星域,一處最為神秘的交易區,搭建空間傳送陣所需的諸多靈材,很容易就能聚齊。
而趙山陵手中,本就儲備着眾多構建傳送陣的材料,他藉助神符宗,只收取了一些輔材,便着手進行。
一座能夠和裂空域連接的空間傳送陣,對神符宗來説,有沒有都無所謂。
在孟璃等人眼中,隕星之地只是偏隅小域,就連一位虛域強者的突破,都艱險困難,還需要和妖魔交易,才能湊齊築域所需的所有靈材。
此類域界,實在難入神符宗法眼。
然而,對隕星之地所有宗門來説,有一座可以和天莽星域連接的空間傳送陣,則是意義重大。
這意味着,從今以後,隕星之地的煉氣士,能進出高等級的天莽星域。
而傳送陣的另一端,又坐落在天莽星域都最為奇特的渦流域,在渦流域,從隕星之地而來的強者,只要手中有真正的寶物,是能夠和異族、古獸直接對話交易的。
很多靈境強者,想要跨入到虛域,依賴的珍奇異寶,都有希望在渦流域找到。
趙山陵建造的那座空間傳送陣,因為具備橫跨無垠星河的功效,耗時很長。
期間,聶天再沒有關注渦流域始終在發生的交易,而是專心苦修。
他通過各屬性靈石,以神符宗那座石樓中的修煉室,一遍遍淬鍊靈丹,洗滌三個靈力漩渦,修為大進。
渦流域的天空,像是一口井,沒有日月,永遠都是繁星點綴。
他在此地修煉,紮根於星辰漩渦的九星花,也在無時無刻牽引着星辰之力,緩慢生長。
他的十滴精血,早已重新凝鍊,生命血脈也再次處於蟄伏期,等候者蜕變的來臨,覺醒新的血脈天賦。
轉瞬間,便過了三個月。
聶天沉溺在苦修中,渾然不知時間的流失,也沒有人前來打攪。
這天。
苦修中的他,突被外界的嘈雜聲驚醒,他走出修煉室,來到外面。
神符宗一棟棟石樓中央的青石廣場內,赫然站着一道道身影,有孟璃,有千劍山的杜正,還有金瀚宗那位名叫吳芸的老嫗,加聶天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仲士樞。
孟璃,杜正和吳芸,皆為虛域中期,分別代表神符宗、千劍山、金瀚宗坐鎮渦流域。
一行人面色都頗為沉重。
“師弟。”段石虎見到他走出,招手示意他過來,向眾人介紹,“他叫聶天,是我在隕星之地的師弟。”
杜正和吳芸輕輕點頭,並不在意。
他們並不知道聶天星辰之子的身份。
“邢柏,已經被確定和骸骨族有勾結。”景柔沉吟一下,解釋道:“他和邢家的族人,在一個死星和骸骨族來往時,被我們抓了個正着。可惜,邢柏和邢家的邢立峯,在骸骨族的幫助下,逃脱了我們的圍擊。”
“邢立峯所在的邢家,依附於千劍山,此人有着虛域中期修為。”
“千劍山因為一些事情,虛域強者損失嚴重,未能將邢立峯、邢柏兩人斬殺。他們逃往了骸骨族的域界,似乎想要通過骸骨族的秘密之地,去碎滅戰場。”
千劍山的杜正,冷着臉,説道:“若非柯金鵬等人,被邢家另外一個小兒刑北宸慫恿到一處外域禁地,就此沒了消息,邢立峯他們斷然逃脱不掉。”
“邢家所作所為,千劍山並不知情。他們既然和骸骨族勾結,為骸骨族輸送了眾多人族屍首打造埋骨之地,那邢家自然會被滅族。”
“可惜,未能斬草除根,留下了後患。”
邢柏和刑北宸,都是千劍山的天驕種子,兩人之前在千劍山眾多天驕當中,排名還相當靠前。
失去了柯金鵬等五位虛域,千劍山受了重創,如今在天驕種子排名首列的邢柏,也出了問題,令杜正極為煩躁。
千劍山實力鋭減,邢家也會覆滅,而邢柏和骸骨族勾結一事,又危害到金瀚宗,使得向來和千劍山站在同一陣營的金瀚宗,都大為不滿,他們千劍山自然要給個交代。
杜正撇清此事和千劍山的關係,表明會讓邢家滅族,但卻在繼續追殺邢立峯、邢柏一事上,模稜兩可。
“邢家餘孽,會去碎滅戰場,但那裏有多麼複雜,我們都心知肚明。”杜正表示無奈,“我們千劍山最近麻煩事太多,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去碎滅戰場,將邢家餘孽斬殺。”
“為了表達歉意,隕星之地一事,我們千劍山不再插手。”
話罷,杜正沒有多看聶天一眼,轉身而去。
他已經知道,隕星之地雖然也是一個星域,可僅僅只有九個域界。
而且,隕星之地物產似乎並不豐富,未能誕生大量虛域強者。
在杜正眼中,隕星之地的價值,並不大,他不認為千劍山在隕星之地奪取幾個域界,就能大幅度提升他們千劍山的實力。
杜正離開後,金瀚宗的老嫗吳芸,悠然説道:“那個隕星之地……”
孟璃臨近她,悄然傳音:“隕星之地和碎星古殿或許有關,我有確切消息,證明在隕星之地內,曾有天門數次開啓!”
吳芸駭然失色。
她只猶豫半響,就果斷説道:“那個隕星之地,和我們金瀚宗沒有瓜葛,我們的人,也絕不會踏入隕星之地!”
不等仲士樞表態,她就瞪了其一眼,神色匆忙地同仲士樞離去。
“孟前輩,你和她説了什麼?”聶天訝然。
“我只説,那兒曾經有天門開啓過,她就被嚇到了,主動放棄隕星之地。”孟璃輕聲一笑,“碎星古殿的威名,果然還是管用啊。”
“咻!”
趙山陵的身影,突從旁邊一棟石樓飛出,他眸中滿是傲然。
“幸不辱命,我打造的那座大型空間傳送陣,在以空間至寶做陣眼溝通時,成功將我送回裂空域。”他在孟璃身旁站定,即便是面對虛域中期,在神符宗身居高位的孟璃,也不亢不卑,神色從容,“我剛從裂空域歸來,那條能夠連接骸骨族一處埋骨之地的,隱秘不定的空間縫隙,已被我徹底摧毀。”
“從今以後,天莽星域的煉氣士,包括骸骨族,都休想再依賴那個埋骨之地的隱匿空間縫隙,進出隕星之地。”
“想去隕星之地,只能以我搭建的那座空間傳送陣,還必須我本人的空間至寶在,才能順利通行。”
他沒有和神符宗打聲招呼,就將那條處於幻空山脈深處的,能夠連接骸骨族那埋骨之地的空間縫隙,第一時間摧毀。
這麼做,就是為了提前斬滅千劍山、金瀚宗,進入隕星之地的可能。
而且,他來此之前,並不知道金瀚宗和千劍山,已經放棄深入隕星之地。
這説明,在此人眼中,他還是頗為在乎隕星之地的,為了隕星之地的安危着想,他根本不理會金瀚宗、千劍山,包括神符宗的態度!
和聶天一同到來的幾人,祁白鹿性格温和,華暮老謀深算,趙山陵向來桀驁不馴。
他在隕星之地,就是令各大宗門頭疼的人物,行事作風全憑自己喜惡,自私自利,一切以自己為主,很少顧及別人感受。
沒料到在天莽星域,他做法依然如此。
神符宗的孟璃,聽説他一聲招呼不大,就將那條能連接隕星之地的空間縫隙摧毀,也是暗惱。
即使他們神符宗,在知曉聶天星辰之子的身份後,不欲染指那片天地,可神符宗已放出話來,會探索隕星之地。
趙山陵這麼做,讓神符宗都有點下不了台。
“碎滅戰場開啓後,我會進入其中,將邢家餘孽轟殺,儘量將裴琦琦活着帶回來。”趙山陵丟下這句話,又道:“在此之前,我會留那件空間至寶做傳送陣的陣眼,儘快跨入虛域。”
聲落,他倏地飛向渦流域外域的渦流,在那些混雜着眾多不明空間縫隙的渦流內消失。
“此人,在你們隕星之地,應該也是一個刺頭吧?”景柔輕聲道。
聶天苦笑點頭。
“他竟然如此有信心,會在短時間內,成功踏入虛域?”孟璃眯着眼,神色玩味:“一跨入虛域,就要去碎滅戰場,還想斬殺邢立峯,他哪來的自信?修煉空間秘法者,築造虛域所需靈材奇特,他難道已經籌集?”
“應該是了。”聶天道。
他明白,趙山陵在虛空亂流地,得到了虛靈子的部分遺藏,應該收集齊了,成功突破到虛域所需的諸多關鍵材料。
趙山陵此人,在隕星之地誰的面子都不給,獨來獨往,橫行無忌,的確是最讓人頭痛的桀驁角色。
“叮鈴鈴!”
也在此刻,景柔皓腕之中,一個翡翠手環,傳來異響。
她聆聽數秒,臉色古怪,道:“聶天,那兩個在枯炎域修煉的夫婦,幾乎不分先後,都跨入到靈境後期了。”
聶天一震。
孟璃愣了半響,感嘆道:“看來,小小的隕星之地,還是一個頻出奇人異士的寶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