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起抬頭望向吊在半空中的怪缸,心裏都有一個念頭:“活見鬼了。”
我對説道:“別擔心,我再上去一趟瞧瞧,倘若我再掉進水裏,你記得趕緊給我做人工呼吸,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她白了我一眼,指着民兵排長對我説:“想什麼呢,要做人工呼吸,我也會請那些民兵給你做。”
我對她説:“你怎麼這麼見外呢?換做是你掉到水裏閉住了氣,需要給你做人工呼吸,那我絕對義不容辭啊我……”
打斷我的話,對我説道:“我現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那個死胖子,從來不拿死活當回事,什麼場合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對了,我問你,你在上邊看到什麼東西了,能把你嚇得掉進水裏?孫教授在裏面嗎?”
我一向以胡大膽自居,這一問可揭到我的短處,怎麼説才能不丟面子呢?我看着懸在半空的怪缸告訴等人:“這個……我剛一揭開缸蓋,裏面就嗖嗖嗖射出一串無形的連環奪命金針,真是好厲害的暗器。這也就是我的身手,一不慌二不忙,氣定神閒,一個鷂子翻身就避了過去,換做旁人,此刻哪裏還有命在。”
無奈的説:“算了,我不聽你説了,你就吹吧你,我還是自己上去看好了。”説罷將自己濕漉漉的長擰了幾擰,隨手盤住;也同樣讓兩個民兵搭了手梯,把她託上缸頂。
怪缸中還在出聲響,民兵們又開始變得緊張起來,懼怕缸中突然鑽出什麼怪物。我告誡他們千萬別隨便開槍,接着在下面將手電筒給扔了上去,告訴她那口怪缸裏有個死人的骨頭架子,讓她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別跟我似的從上邊掉下來。
在上面看了半天,伸手拿了樣東西,便從怪缸上跳了下來,舉起一個手鐲讓我們看。我和民兵排長接過玉鐲看了看,更是迷惑不解。
我在潘家園做了一段時間生意,眼力長了不少。我一眼就能看出這隻玉鐲是假的,兩塊錢一個的地攤貨,根本不值錢,而且是近代的東西。難道那口怪缸中的白骨是個女子?而且還是沒死多久,那她究竟是怎麼給裝進這口怪缸的?是死後被裝進去的,還是活着裝進去淹死的?以缸棺安葬這一點可以排除。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絕不會把死者泡在水裏,眼前這一團亂麻般複雜的情況果然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對我説:“老胡,你猜猜那口缸裏是什麼東西出的響聲?”
我説:“遮莫是骨頭架子成精?中國古代倒是有白骨精這麼一説。不過那白骨精在很多年前已被孫悟空消滅了呀,難道這裏又有個新出道的?想讓咱老百姓重吃二遍苦,再受二茬兒罪?”
她笑道:“你真會聯想,不是什麼白骨精。剛才我看得清楚三具人骨,都是成年人;底下還有二十多條圓形怪魚,雖只有兩三尺長,但是這種魚力氣大得乎尋常,缸中的潭水被放光了,那些怪魚就在裏面撲騰個不停,所以才有響聲傳來。沒把這口怪缸吊起來之前,咱們看見鐵鏈在水潭中抖動,可能也是這些魚在缸中打架遊動造成的。”
我對她説:“這就怪了,那些魚是什麼魚?它們是怎麼跑進封閉的缸裏的?它們吃死人嗎?”
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怪魚。我想這種魚不是事先裝進去的,有可能……有可能這些魚本身就生長在這地下洞**的水潭裏,有人故意把死屍裝進全是細孔的缸中沉入水潭,沒長成的小魚可以從缸身的細孔游進去……”
我聽了她的話,吃驚不小:“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是説這是用死人肉養魚?等人肉被啃光了,魚也養肥了,大魚不可能再從缸壁的孔洞中游出去。不過這樣養魚有什麼用呢?這也太……太她媽噁心了。”
民兵排長突然插口道:“一號二號兩位長,我看了半天,這隻鐲鐲我好象在哪裏見過,頗象是村裏的一個女子戴的。她嫁出去好多年了,也從不同家裏來往,前幾個月才第一次回孃家。當時她戴着這隻鐲讓我們看,還跟我們説這是她在廣東買的,值個上千塊,村裏的婆姨們個個看着眼紅,回去都抱怨自家的漢子沒本事,買不起上千塊的飾。”
我一聽這裏可就蹊蹺了,忙問民兵排長後來怎麼樣。
他説:“後來就沒後來了,那女子就不聲不響的走了,村裏人還以為她又和家裏鬧了彆扭跑回外地去了。現在看這隻鐲鐲,莫不是那女子被歹人給弄死了。”
我們商議着,忽聽地**的坡道上腳步聲響起。我以為是外邊守侯的兩個民兵見我們半天也沒回去,不太放心,就下來找我們,誰想到回頭一看,下來的幾個人中,為的正是孫教授。
我又驚又喜,忙走過去對孫教授説:“教授,您可把我嚇壞了,我為了一件大事千里迢迢來找您,還以為您讓食人魚給啃了,您去哪玩了?怎麼突然從後邊冒出來?”
孫教授看見我也是一楞,沒想到我又來找他,而且會在此相見。聽我把前因後果簡略的説了一遍,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孫教授仔細看了看這洞**中的情景,對我們説道:“這缸是害人的邪術啊,我以前在雲南見到過。看來這件事已經不屬於考古工作的範疇了,得找公安局了。此地非是講話之所,大夥不要破壞現場了,咱們有什麼話都上去再詳細的説。”
於是一眾人等都按原路返回,村長等人看所有的人都安然無恙自是十分歡喜。我把事先許給民兵們的勞務費付了,民兵們雖然沒吃到仙丹,但是得了酬勞,也是個個高興。
孫教授請村委會的人通知警察,然後帶着我與到村長家吃晚飯。我心中很多疑問,便問孫教授這地**究竟是怎麼回事。
孫教授對我與講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他先前帶着助手下到地**,也看到了沉入潭中的鐵鏈,當時他們沒有動絞盤,上來的時候,在第一層地道的盡頭,又現了一條暗道,裏面有不少石碑。
地道的構造是邊一豎為雙線,一橫為雙線,右邊一豎為單線)”這種地形,一共有兩條道。一條明道配一條暗道,高低落差為兩米,雙線是明道,單線是暗道,中間有一條橫向的明道相連。石碑都在暗道中。所謂的暗道就是比明道低一截,有個落差,不走到跟前看不太容易現。明道與暗道的盡頭各有一間石屋。
孫教授帶着助手進了單線標註的下面一層暗道,查看裏面的古代石碑保存程度。沒想到由於這裏地勢更低,滲水比上面還要嚴重許多,連接兩條地道中間的部分突然出現了塌方,他們二人被困在了裏面。
下去救援的人們沒現這兩條平行的地道,好在塌方的面積不大,孫教授二人費了不少力氣才搬開塌落封住通道的石頭出來。一出來便剛好遇到留守的民兵,知道有人下到石屋地**去救他們,半天沒回來,便跟着兩個留守的民兵一起下去查看。
經過勘察,石碑店地下的地道屬於秦代的遺址,這種地方在附近還有幾處,都是秦始皇當年派方士煉藥引的地方,後來大概廢棄了,除了裏面還殘存着一些石碑外,再沒有其餘的收穫了。不過這些石碑還是有很重大的研究價值的。
我問孫教授:“那個石匣中的六尊玉獸,以及地**水潭中懸吊的怪缸,又是用來做什麼的?難道也是秦代的遺物?”
孫教授搖頭道:“不是,石匣玉獸,還有石屋下的地洞,包括鐵鏈吊缸,與先秦的地道遺址是兩回事,都是後來的人放進去的。我在古田縣就聽説這些年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口失蹤,很可能與這件事就有關係。我不是做刑偵的,但是我可以根據我看到現場這些東西作出的推斷給你們講講;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國家機密了,所以對你們説説也沒關係。”
孫教授是這麼分析的:這套石匣玉獸價值連城,極有可能是出自雲南古滇國。古滇國是一個神秘的王國,史學家稱之為失落的國度。史書上的記載不多,據傳國中人多會邪術,作駝)(罅的右半邊異考》有過對獻王六妖玉獸的記載,這是一種古代祭祀儀式用的器物。石碑店村棺材鋪的老掌櫃是村中少數的外來户之一,是從哪一代搬來的已經查不出來了,他現在已經去世了,所以這套寶貝他是如何得到的,我們也無法得知了。書盟
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