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説道:“鬼打牆咱都不怕,還怕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儘管説吧,就算是死了,咱好歹也當個明白鬼,糊塗鬼到閻王爺那都不收。”
我對胖子大金牙説道:“我害怕你們倆理解不了,其實我也只是根據咱們遇到的這些現象作出的判斷,我絕得應該是這麼回事,我説出來你們兩看看有沒有道理。”
胖子和大金牙等着我把我想到的情況説出來,但是我沒急着説,反而先問了大金牙一個問題:“金爺,咱們在蛇盤坡旁的小村子裏,見到的一座殘缺不全的石碑,還有在冥殿中見到的宮女壁畫,以及前殿中那座制度宏麗的地宮,都實打實的便是唐代的,這一點咱們絕不會看走眼對不對?”
大金牙點頭稱是:“沒錯,絕對絕對都是唐代的東西,那工藝,那結構,還有那壁畫上的人物,服裝,要不是唐代的我把自己倆眼珠子摳出來當泡兒踩。不過話雖這麼説,可是……”
我得到了大金牙的確認,沒等他説完,便接口説道:“可是偏偏在這唐代的古墓中,冒出了西周的石槨,繪有西周巖畫的墓道,盜洞半截的地方,還憑空冒出了西周古墓的外牆。”
大金牙和胖子異口同聲的説道:“是啊,這不是活見鬼了嗎?”
我説:“咱還別不信邪,説不定這回就是見了鬼了,不過這鬼可能比較特殊。”
大金牙説:“特殊?胡爺你是説這墓主的鬼?是唐代的還是西周的?”
我擺了擺手:“都不是,也許我用詞不準,但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説鬼也確實不太恰當,因為我聽不少人説起過,這不是什麼迷信理論,屬於一種特殊物理現象,還有不少專家學者專門研究這種現象,暫時還沒有專有的名詞,我想也許用幽靈來稱呼它更合適。”
胖子問道:“鬼和幽靈不是一回事嗎?老胡你到底説的是誰的幽靈?”
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説道:“誰的幽靈?我看是一座西周古墓的幽靈,不是人死後變的鬼魂亡靈的那種幽靈,而是這西周的古墓本身就是一個幽靈,這是個摸金行當中傳説的幽靈冢,依附在這座唐代棄陵之上的西周幽靈冢。”
大金牙也聽明白了幾分,越想覺得越對,連連點頭,大金牙説道:“傳説中有幽靈樓,幽靈船,還有幽靈塔,幽靈車,説不定咱們碰上的還真就是一處幽靈墓。”
胖子卻是越聽越糊塗,便問我和大金牙説的話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説點讓人容易懂的話。
大金牙對胖子説道:“我做了這麼多年古玩生意,我深信一個道理,這精緻的玩意兒之中,匯聚了巧手匠人的無數心血,年代久遠了,就有了靈性,或者説有了靈魂,這件玩意兒一但毀壞了,不存在於世了,也許它本身的靈魂還在,就象有些豪華遊輪,明明已經遇到海難,葬身海底多年了,可以偶爾還有有船員在海上見到這條船,它依舊航行在海面上,也許船員們看到的只是那條船的幽靈。”
胖子説道:“原來是這樣,那看來我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我剛看那石槨的時候,就曾説過也許是這物件年頭多了,就他媽成精了,你們倆也真是的,我那時候都説的這麼明白了,你們楞沒反應過來,我跟你們倆笨蛋真是沒脾氣了。”
大金牙説:“聽胡爺一提這事,我覺得真是有這種可能,以前我們家有個親戚從湖南來北京豐台辦事,在豐台住在了新園招待所,當時他開的房間號是天太晚了,晚上十二點多鐘,他困得都快睜不開眼,迷迷糊糊的就奔三樓了,上了樓梯一看迎面就是看門還沒關,也沒多想,推門就進去了,一看桌上還有杯熱水,拿起來喝了兩口,倒在牀上就睡,第二天早上,被人叫醒了,現自己正睡在三樓的樓梯上。”
胖子問道:“老金你是説你那位親戚,也遇上幽靈樓了?”
大金牙説:“是啊,招待所裏的服務員就問他為什麼睡樓梯上,他把經過一説,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夢遊呢,一看的門是鎖着的,裏面的東西什麼都沒動,鋪蓋也沒打開,結果稀裏糊塗的就走了,後來又去豐台,還住的新園招待所,閒聊的時候聽説這座新園招待所曾經失火燒燬過,後來又按原樣重新建的,除了規模上擴大了一些,其餘的都沒什麼變化,連門牌號都一模一樣,每年都出現這麼幾次客人明明進了房間,早晨睡在外邊的情況,但是也沒有什麼傷亡意外事故之類的事情生,所以沒引起重視,大夥也從不拿這事當回事。我曾經聽我這位親戚説起過,純粹是當茶餘飯後的談資所説的,我始終沒太在意,現在看來,咱們也是遇上這種幽靈墓了。”
大金牙又對我説:“還是胡爺見機得快,你瞧我都嚇暈了頭了,現在剛回過神來,腦袋裏是一團亂麻,就算是讓我想破了頭,一個腦袋想出倆腦袋來,也根本想不到這些。”
我説:“慚愧,我也是逼急了才想到這一步的,我現在腦袋也疼着呢,所有的情況我都想遍了,覺得咱們應該就是遇上幽靈冢了,否則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重疊在一起的古墓。”
兩朝兩代,都看上了一塊風水寶地,這種情況當然也有,尤其是這種內藏眢的形勢,真可謂是寶脈佳**,極為難求。
想通了這最關鍵的一點,其餘的問題也都迎刃而解了,龍嶺這處內藏眢的寶**,很可能在西周的時候,就被人相中,不過那時候還沒有唐代那麼豐富具體的風水理論,但是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是自打有了人類的那一天起,便是人類追求的終極目標。
西周的某位王族,死後被埋在這裏,用人面石槨盛斂,墓**的構造就和我們見到的差不多,外圍築以巨大的外牆,裏面分為三層,在最底下一層放置大批的陪葬品,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應以牛馬動物和器物為主,中間一層停放裝斂墓主的人臉石槨,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東西了,即使有幾件墓主隨身攜帶的重要陪葬品,也都應該隨墓主屍體裝在石槨之中,第三層就是連接嵌道的入口,我們現在所在的石階,便是位於上中兩層之間的位置。
這位裝殮在人臉石槨中的墓主人,本可以在此安息千年,但是在唐代之前的某一時期,出於某種我們無從得知的原因,也許是由於戰亂,也許是因為盜墓,甚至也有可能是當時的政治鬥爭,這座墓被徹底的毀壞了。
後來到了唐代,為皇家相形度地的風水高手,也看中了龍嶺中的這塊內藏眢寶**,於是為了皇室中的某位重要女子成員,在此地開山修陵。
然而陵墓修到一半的時候,現了這處內藏眢,曾經在很久很久以前被人使用過,皇室陵寢工程的中途廢棄,是十分不吉利的,一是勞民傷財,已經使用的大量的人力、財力、物力,都打了水漂,再者換陵礙主。
比起這些,更不祥的是一**兩墓,即使先前的古墓已經不存在了,出現這種情況,即使將選脈指**的風水師誅九族,也無法挽回,多半是督辦修建陵墓的官員與風水師,為了避免自己惹禍上身,便互相串通,捏造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矇蔽皇帝,讓皇帝老兒再掏錢到別處重新修一座新的陵寢。
我們遇到這些突然冒出來的的人面石槨,帶有巖畫的墓牆,以及封堵住盜洞的巨石,原本在盜洞中放置蠟燭的位置,也被一塊巨石取代,這一切都是那座早已被毀掉的西周古墓,是那座古墓的幽靈突然間冒了出來。
大金牙聽了我的分析,十分贊同,但是有一件事聯繫不起來:“既然這裏存在這一座早已被徹底毀掉的幽靈塚,為什麼唐陵都快建完了才現,而咱們一進盜洞,這幽靈冢就突然冒了出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大金牙説的是一個難點,這點想不不通,我們的猜測就不成立,就算再不走運,也不可能如此之巧,平時沒有,或者説時有時無的“冢幽靈”,偏偏我們前腳進來,它後腳就冒出來。
按理説,所謂的“幽靈冢”雖然摸得到,看得見,但並不是實體,而是一個物體殘存在世界上的某種力場,並不是始終都有,而且是一部分一部分的梯次出現,最後能出現多少,是整座西周的大墓都呈現出來,還是隻有半座,或是更少,這些還無從得知。
我對大金牙説道:“這裏是龍脈的龍頭,又是內藏眢,可以説是天下無雙,藏風聚氣,這座西周大墓乘以生氣,氣行地中,又因地之勢,聚於其內,是謂全氣,氣是**太初之清氣,化而生乎天地萬物者,乃萬物之源,此氣即太初清氣的形態之一。古墓建在這種頂級寶地,便染有靈氣,所以毀壞之後,雖已失其形,卻仍容於**內的氣脈之中,這是不奇怪的,奇怪就奇怪在這座幽靈冢是為什麼這時候出現,換句話説,它是不是平時沒有,而是我們觸動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特殊的事,才讓它突然出現。”
大金牙對我説:“照啊,胡爺,從咱們所見的種種跡象表明,西周古墓被毀後,這裏一共來過三撥人,其中兩撥是包括咱們在內的摸金校尉,這兩撥人雖然中間隔了幾十年,卻都遇到了這座幽靈冢,而且還都被困其中,另外最早還有一批,肯定是建造唐墓的那些人,他們自然是大隊人馬,把大唐皇家的陵墓建到這種程度,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他們都快把墓修完了,才現這裏有座幽靈冢,之前施工的過程當中,他們為什麼開始沒現?”
我點頭道:“是啊,不管先後,肯定是做了什麼特殊的行為,把幽靈冢引了出來,可咱們也沒做什麼啊,剛在盜洞中爬了沒一半,身後的石牆就把突然冒出來把路堵死了。”
大金牙苦苦思索:“這座西周古墓想必是被人徹底搗毀了,連一磚一石都沒有留下,修建唐墓的人以為這裏只不過是個巨大的天然山洞,既是風水位,又省去一些掏山的麻煩,他們那些人肯定是後來才現了幽靈冢,還有在魚骨廟打盜洞的摸金校衞,包括咱們三個,肯定都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才把幽靈冢引出來,但是這件事究竟是什麼呢?”
我對大金牙説:“你也彆着急,既然已經有了頭緒,我想只要找出根由,便有可能讓幽靈冢消失,建造唐陵以及在魚骨廟打盜洞的人,可能在現幽靈冢之後,曾經都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們能夠離開,咱們也都好好想想。”
胖子説道:“依我看,可以使用排除法,古代人能做的,咱們也能做的,這些應該先考慮,一些現代化的東西,古代人不可能有,所以可以排除掉,不用多費腦子去想。”
我沒想到胖子也有這麼理智的時候:“行啊小胖,我還以為你這草包就知道吃喝,竟然還能想出他孃的排除法?”
胖子笑道:“這還不都是餓的,我覺得如果人一旦餓急眼了,腦子就靈光,反正我吃東西的時候,就是他姥姥的腦子最不好使的時候。”
大金牙説道:“還可以把範圍圈得更窄一點,修唐墓的人是在工程快結束時現幽靈塚的,咱們則是剛進盜洞便被困住。”
胖子説道:“就你們倆這水平還摸金倒鬥呢,真是豬腦子,我再給你們提個醒,古代人也使,咱們也使,那還能有什麼,這不明擺着嗎,蠟燭啊。”
“蠟燭?”我也想到了,不過應該不是蠟燭,難道古代人在山洞裏施工,不點燈火嗎?蠟燭多多少少隨時隨地會用到吧?
雖然不知道唐代建造陵墓時的具體情況,但是絕不可能在工程快結束的時候才用到蠟燭,應該是另有其它原因。不過蠟燭這個東西,對我們來講是比較敏感的,是不是唐代有某種傳統,在修建大型陵寢之時,開始不可以點蠟燭?這樣根本不和常理,不會有這麼古怪的規定。如果真有這樣的規定,我那本祖傳殘書中就一定會有記載。
正當我們思前想後,一樣一樣排除的時候,忽然胖子牽的兩隻大白鵝互相打了起來,胖子罵道:們兩隻扁毛畜牲鬧什麼,一會兒老爺就把你們倆烤來吃了。”兩隻大鵝吵得甚兇,毫不理睬胖子的威脅。
胖子瞧的有趣,笑着對我和大金牙説:“老胡老金,你們瞧見過沒有,咱只見過鬥雞,這回來一場鬥鵝,原來鵝也這麼好鬥。”
我見了胖子牽着的兩隻大白鵝,如同黑夜中劃過一道閃電,對胖子説:
胖子説道:“鵝鵝鵝,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我説:“不是不是,我是説我怎麼沒想到鵝呢,你們可知道在古墓地宮即將完工的時候,要做什麼嗎?他們要宰三牲祭天,縛三禽獻地。”
大金牙失聲道:爺,你是説是咱們帶的兩隻鵝把幽靈冢引出來的?”
我説:“是啊,我他孃的怎麼就沒想到這上呢,我想在魚骨廟打盜洞的摸金校尉,在盜洞挖到地宮之後,為了試探冥殿中的空氣質量,一定也是用咱們倒鬥行的老辦法,以活禽探氣,他帶着雞鴨鵝一類的禽類進去,這才被幽靈冢困住。”
在古代修造陵墓的時候,在地宮構造完畢之後,都要在墓中,宰殺豬牛羊三牲,捆縛五禽於地,為的是請走古墓附近的生靈,請上天賜給此地平安,使墓主安息不被打擾。
這種説法叫做:“三牲通天,三禽達地。”豬頭牛頭羊頭同時貢奉,是十分隆重的,可以把信息傳達到上蒼,三禽則是獻祭給居住於地上的神靈。禽畜可使真**餘氣所結,所以陪葬坑中必葬禽畜順星宮理地脈。
大金牙説道:“野為雁,家為鵝,野雁馴養,便成了鵝,三禽中的鵝,是三禽中最具有靈性的,傳説鵝能見鬼,説不定就是因為我們無意中帶鵝進盜洞,驚動了這座西周的幽靈冢。”
我抓起一隻大白鵝,取出傘兵刀,管它是不是,把兩隻鵝都宰了一試便知,舉起刀就要動手割鵝頸的氣管。
大金牙好象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按住我的手:“可別,胡爺,我突然想到,咱們錯了。”書盟
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