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晴聞得曾淳要來,急忙立身而起,整容束衣。片刻之後,門外傳來一輕一沉的兩人的腳步之聲,卻是曾淳和陳莽蕩已經走入院中。何競我微微一笑,這才推門而入。
三人寒暄坐下,喚晴忙給幾人奉上香茶。何競我笑道:“不可一日無此君!喚晴的茶藝又有進境!”接過來細細聞賞。陳莽蕩道一聲好,接過後大口飲了,只有曾淳默不作聲地接下來,按在了桌上。喚晴瞧他神色不定,不由輕輕一嘆。
曾淳終於沉沉一嘆:“晚輩想了許久,終於覺得,家父百日祭禮還是不要行了。陳將軍、何堂主的心意在下代家父心領了,生逢於亂世,人命如草芥,何必為一個已死之人冒此大險?明日一早,便請各路人馬領了軍餉及早下山去吧!”
眾人都是一愣,喚晴更覺奇怪,她親見曾淳那日痛哭流涕,就是要在父帥的衣冠冢前一盡孝道,這才有不辭而別之後失陷青蚨幫的諸多辛苦,如今忌日就在眼前,他卻臨陣退縮了。
“哪個也不能下山!”陳莽蕩這時怒目圓睜地嚷起來,“老子偏不信這個邪,大帥祭禮說什麼也要做,還要做得驚天動地,好教昏君坐立不寧寢食難安。”他眼中似乎從未有深夜白晝的侷限,這一喊仍是聲若雷鳴,震得屋內迴響陣陣。喚晴早聞陳莽蕩的火爆脾氣,卻直到今日才見他“霹靂”大作,心驚之下不由啞然一笑。[飛雲驚瀾錄]首發第二十二章、紫塞飛檄動九重(3)
眾人都靜了下來,只將眼睛望向何競我。
何競我長眉緊鎖,沉了一沉,才道:“陸九霄此來對咱們是善是惡,必不會因大帥祭禮而變。大帥之祭,還是要做,祭禮之後便請各部攜了軍餉速速離山。”
沈煉石也道:“正是,路上我將大帥手書的《定邊七策》讀了數遍,每讀到中國不患無兵,而患不練兵。敵之所以侵擾無忌者,為其視中原之無人也。這一句時,便覺心血沸騰。這樣的三邊總督卻被昏君斬了,當今君昏臣奸,咱們再畏首畏尾,豈不當真是中原無人了?”
“敵之所以侵擾無忌者,為其視中原之無人也!”何競我喃喃說出此語,念及曾銑是在獄中慘遭嚴刑拷打之後作的此語,登覺心潮澎湃,猛然一拍桌案,叫道:“明日午時,咱們在鳴鳳山衣冠冢下行祭禮,陸九霄來了也好,咱們正要會他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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