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果然最弱,袁青山的如意鉤幻出道道青芒,幾個錦衣衛當者立斃,眾人隨他衝出了林子,才瞧見十餘名兵士正在林後的一片空地上縱馬奔馳,每匹馬後都拖著一捆樹枝。桂寒山哈哈大笑:“多謝你們送馬來!”急衝而前。兩個錦衣衛不識好歹,縱馬前來擒他,給他一戟一個,自馬上挑落馬下。
喚晴、曾淳眾人各展兵刃,片刻之間將十餘名錦衣衛斬殺在地。後面喊殺陣陣,卻是別處的錦衣衛已向這裡殺來。眾人搶了幾匹戰馬,鄧烈虹長槍抖動,將餘下的馬都拍折了馬腿,戰馬哀嘶之中,眾人已經拼力殺出。
夏星寒獨對金秋影。
金秋影這時務求速勝,悲秋劍法施展開來,當真有如疾風狂飆,將夏星寒團團圍住。夏星寒的雙唇緊抿,陡現劣勢,他刀上的勁氣竟是不減反增,心月刀法本來長於靈動,但這時他使來卻剛猛無比。激戰之中,夏星寒揮出刀化出一式“風梳亭前柳”,斬向金秋影的左肩。金秋影腳下一滑,眼見他這招使得稍老,長劍斜斜一挑,“平林漠漠”輕飄飄的刺向夏星寒的腿上環跳穴。這一劍勁勢老道,兼攻帶守,此劍一出,夏星寒勢必退步回刀,如此一來他的形勢便會更窘。[飛雲驚瀾錄]首發第七章、鐵馬金戈拼狹路(4)
哪知夏星寒竟然不退,低嘯聲中,刀光閃爍,那式“風梳亭前柳”依然銳不可當地劈向金秋影的左肩。這一勢形如拼命,若金秋影不撤劍,便是兩敗俱傷之勢。
驀然間,一道紅光斜飛而來,直斫向金秋影的左頸。
這紅光勁急如電,偏偏無聲無息,金秋影待得發覺,幾乎避無可避,也是他一身軟硬功夫均已爐火純青,在兩大高手夾擊之中,拼命的一勢“燕穿簾”,身子斜斜飛出。那紅光在他頭上一粘而回,金秋影的一頭長髮已經狼狽不堪的散了開來,卻是給那刀割斷了頭上的束髮逍遙巾。
這時袁青山已經縱馬殺回,將一匹空馬直帶到夏星寒身前,喝道:“上馬!”兩匹馬已經呼嘯而去,金秋影才瞧清了林邊馬上的那一束俏影,雖然扮作一個青衣小廝,依然婀娜清麗,正是喚晴。
那把曉紅刀又飛回她的手中,一抹淡若白蓮的笑意在她臉上綻開:“金叔叔,這是還你上次對我的暗算!”金秋影才想起,以前在沈煉石處見到她時,她卻是叫過自己“金叔叔”的,心內不知怎地又升起一陣悵然若失之感。
喚晴卻一轉馬頭,和袁、夏二人急向西南衝出。三人刀鉤並舉,趁著金秋影驚魂未定之時,砍得一眾錦衣衛東倒西歪,便縱馬逃出。[飛雲驚瀾錄]首發第七章、鐵馬金戈拼狹路(4)
剛衝出樹林,身後就傳來金秋影氣急敗壞的嘯聲,這聲音尖銳細長,倒像是呼喚同道。果然只聞一道嘯聲響自西北,悠長響亮的直撞了過來,隨即又有兩聲長嘯自東南傳來,顯是與金秋影遙相呼應。
喚晴聽得這三聲長嘯一聲比一聲高亢,一聲比一聲悠長,顯是發嘯之人功力深不可測,不由臉上變色:“西北果然伏了高手!”“聽聲音是兩個男的,一個女的,”袁青山的眼中驀然閃過一絲憂色:“快走!是青蚨幫中的四邪神!”
三人縱馬疾馳,夏星寒在馬上兀自不時回首,見後面林深壑靜,一時卻不見追兵襲來。喚晴才想起來問:“早聽說青蚨幫有清奇古秀四邪神,卻不知道是什麼來路?”袁青山點頭道:“青蚨幫內分四門,卻以破陣門中高手最眾,破陣門中的四邪神為二男二女,男的是鍾舟奇和江流古,女的便是玉盈秀和水若清。這四人麼,各有奇能,放在江湖中麼,均可開宗立派,卻給鄭凌風卑辭厚禮請出來為他坐鎮破陣門。”
袁青山說話一句一頓,桂寒山性子最急,搶著道:“四人之中以鍾舟奇武功最高,而這人也如他的名字一般,奇怪無比,據說他是一年之前才入青蚨幫的,什麼來歷誰也不知,只知他的刀法怪極狠極,全然不似中原武功!”[飛雲驚瀾錄]首發第七章、鐵馬金戈拼狹路(4)
這時三人已經追上了梅道人和曾淳幾個。梅道人見聞廣博,聽了清奇古秀四邪神的名頭也不禁眉峰緊皺,搖頭晃腦的道:“鍾舟奇確實不是漢人,有人說他是蒙古人,還有人說他那刀太長太怪,只怕是苗人!”桂寒山點頭道:“這人性情殘暴,號稱一出手必見死,聚合堂折在他刀下的人不少,師尊早有除他之意,只是尋了多日也未遇到。”
梅道人又道:“江流古好奇門遁甲之術,性子也是高傲得緊,在破陣門中出手最少,卻曾經憑著那一手佈陣奇術,困死了峨嵋派號稱百年一遇的高手——隱山大師。”莫老妹子和峨嵋有些淵源,聽了之後,臉上橫肉抖了一抖,罵了一聲:“天殺的,這麼些邪門歪道都該一刀刀的斬盡殺絕。”
梅道人的小眼一瞪:“人是男的兇,鬼是女的厲!古、奇二人也就罷了,最讓老道頭疼的是那兩個女鬼!那個玉盈秀善於易容,到底長得什麼樣子,擅長什麼功夫,卻是誰也不曾見過。只知道她似乎是個女的,四邪神中還是以她最難應付,據說她的易容之術委實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喬裝起來,男女老幼,無有不肖!”桂寒山點頭道:“這玉盈秀常常裝扮成仇家的子弟、妻妾,伺機下手。與青蚨幫作對的幫派首領死於她手的可是不少,而死後還不知是誰下的毒手。”[飛雲驚瀾錄]首發第七章、鐵馬金戈拼狹路(4)
鄧烈虹擰槍在馬上一拍,嘆道:“這可真是防不勝防了!今日來的只怕就是鍾舟奇、江流古和玉盈秀三人。”
喚晴秀眉一挑:“奇、古、秀都有了,那個清呢?
梅道人沉沉一嘆:“水若清!此女使毒的功夫只怕已勝過了當今百藥門的掌門魚貫老,鄭凌風曾送她一句詩絕色掩今古,殺人不聞聲,上一句說她貌美如花,後一句便贊她的使毒功夫了。”袁青山嘿嘿的笑著:“更讓人頭疼的是這毒婦機詐百出,咱們聚合堂幾次和青蚨幫交手,都不能佔得半點便宜,便是因這水若清之故。聽說鄭凌風一來被她的美色所迷,將破陣門交她執掌,卻又忌憚她心計太多,鄭凌風的原配死了已經四五年了,還是遲遲不肯將這水若清扶正做幫主夫人。”
鄧烈虹聽了最後這句話,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就叫做閻王怕判官,判官防小鬼!”幾人皆笑。喚晴也跟著掩口一笑,心內卻忍不住想:“我也不要他讓我做他夫人,只是讓他和我多說幾句話!”就悄悄向曾淳望去,暮色中映入眼內的是一張淺淡笑容下憂色重重的臉,她的心內微震:“他受傷太多太重了,一個人怎麼擔得起這麼多的愁和恨!”陡覺身旁勁風陣陣,卻是一直和喚晴並鞍而馳的夏星寒忽然打馬如飛,向前去了。[飛雲驚瀾錄]首發第七章、鐵馬金戈拼狹路(4)
曾淳忽然回頭叫道:“大夥加緊些,一個時辰之後咱們就該到亂石林了。”桂寒山素來是火爆脾氣,聞言忙催馬向前,道:“曾公子,到了亂石林便怎樣?”曾淳道:“那裡地勢詭奇,亂石成林,怪樹叢生,當初家父曾和我來過這裡。家父說此處是造化奇功、天然成陣,後來曾派兵來此又添了許多變換,在那裡練兵多日。”
莫老妹子在馬上回頭望了望,罵道:“後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天殺的越是這樣,就越是讓姑奶奶放心不下!”鄧烈虹舉頭望了望沉沉的暮色,嘟囔道:“肚子餓得前心貼後心了,再過一個時辰只怕就要餓昏啦。”梅道人在他馬上疾抽了一鞭:“就聽公子的,一個時辰後到亂石林打尖,難道還真就餓死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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