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尺見方的斷石,殷天楚有些驚疑不定的道:“這麼大一塊磬音碎石,裏面存留的蛟道人守護意念應當不會也跟着上漲吧?要是你能夠將裏面的意念抹除,這麼大一塊碎石帶回門派,完整的滄海鍾都足夠鑄造兩三口了吧?”
陸平搖了搖頭,道:“不,這塊斷石不會被用來鑄造滄海鐘的,這塊碎石我自己要留下來。”
殷天楚也不以為意,道:“那隨你了,反正是你自己發現的,不過這塊斷石看上去果真就像一個底座被摔爛了一角,這兩個光滑的橫斷面上雕刻的浮雕卻是很有意思啊,咦,你看着浮雕像不像你的法相?不過真的是很奇怪啊,這浮雕的形象看上去應該是真靈之蛟吧,不過怎得顯得這般怪異?”
殷天楚是見過陸平法相真身的人,陸平點了點頭,道:“那不是蛟,是龍!”
“龍?龍是什麼,怎得從未聽説過?是蛟血脈的一種麼?”
陸平很想説蛟是龍血脈的一種,而且還是低級的一種,甚至都不會得到龍之一族的承認,但他最終還是解釋道:“兩者同源不同種,就像冰螭與蛟一樣。”
殷天楚“恍然大悟”,道:“我就説嘛,開天七大血脈之外既然存在着我們冰螭血脈,想來也未必就沒有其他同樣不屬於開天七大血脈的種族。”
在殷天楚看來,陸平的比喻自然是將龍放到了冰螭的位置上,不過陸平已經懶得再去解釋了,這些事情解釋清楚了反而會成了麻煩。
殷天楚見得陸平在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一塊所謂的道壇底座的一部分的石塊上面,於是問道:“接下來去哪裏?”
陸平正試圖以真元滲出石塊當中,卻發現這塊石頭當中所藴藏的守護意念遠遠超過了其他碎石,陸平估計就算是自己召喚出龍之法相恐怕也未必能夠鎮壓了其中的意念,若是這樣的話,他想要將這塊碎石帶出道壇世界都是一個問題。
猛然間聽到殷天楚詢問,陸平也是一愣,道:“自然是與天成師叔他們會合了!”
殷天楚遲疑道:“不再找找了?這一下子可就是十塊磬音碎石,加上你那一塊就是十一塊了,加上之前劉師兄的一塊和你手中的那四塊可就是十六塊磬音碎石,要是能夠再找到十六塊,那麼宗門就能夠一氣練成四尊滄海鍾,組成一道守護大陣,威力必然倍增,到時候又何懼魔羅之災!”
陸平啞然失笑,道:“這一次只是運氣好,便是我自己也不知道這裏居然會是一個前輩修士埋藏磬音碎石的地方,再想要找到這麼一處地方那需要多麼逆天的運氣,難不成我們當真要在這道壇世界掘地三尺?”
殷天楚也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兩人再不提磬音碎石之事,一路開始向着天成老祖等人所在之地而去。
兩人走得十數里,陸平卻突然伸手一橫阻住了殷天楚的去路,殷天楚就在陸平伸手的一剎那,整個人的身形便開始變得虛幻,兩人的配合可算是極為默契。
就在剛才陸平的神念向着四周橫掃之時,一道陌生的神念與陸平剛一接觸便急速退去,同時在數里之外的一處緩坡之後,一道遁光強行升起,那人不惜消耗數倍於平常的真元在此地發動飛遁之術。
“走吧,人已經走了,過去看看!”
陸平腳下速度加快,而殷天楚依舊沒有顯露身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此時定然就在陸平身邊不遠的地方。
陸平片刻之後來到緩坡之上,就看到在緩坡之後的數十丈外,正有一名修士渾身是血躺在那裏,不過從對方胸膛的起伏來看,那人顯然還活着。
“這是有人遭了搶\劫!”
陸平的身邊虛空一陣動盪,殷天楚又恢復了先前的冷漠,但陸平還是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出了他見怪不怪的心思。
“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殷天楚點頭道:“不錯,受那五個人的啓發!”
就在五行宗等四家宗派五位大修士結盟偷襲各派仇敵事發之後,道壇世界的修士便開始相互匯聚成團體,但還是有不少獨來獨往的修士在道壇世界遊蕩修煉。
於是針對這些人便也發生了許多搶\劫、報復之類的事情,道壇世界中雖然不能殺人,但將生擒下來的修士整治成一個白痴之類的手段,那五個最先發起的大修士的確為這些人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注意。
陸平向着這名修士走去,在其身前數丈之外便不再前進,眼前是一位法相初期的修士,而之前與陸平的神念稍一接觸便飛逃而去之人顯然是一位法相後期的大修士,也難怪眼前之人這般倒黴了。
殷天楚的聲音在陸平的耳邊響起:“救還是不救?”
陸平搖了搖頭,道:“沒救了,此人被人從背後偷襲重傷,不過偷襲之人下手極有分寸,並未傷及他的性命,之後又強行摧毀了他的神念,救了也是一個白痴,不過那偷襲之人似乎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也可能是剛剛被我們正巧撞破,似乎顯得極為慌亂,此人身上的儲物法器雖然被盡數收走,但衣襟的幾個暗兜居然都被忽略了過去,可見此人做一個劫匪着實不太合格!”
殷天楚神念一掃,也是暗暗發笑,道:“堂堂一名大修士,在他所在的門派極有可能便是呼風喚雨一般的存在,這劫匪的事情恐怕還是第一次做,而且看樣子這人應當還是出生於傳承悠久的名門大派,若是小門小户出來的大修士,哪個又不懂得殺人奪寶?”
殷天楚輕巧的挑開了昏迷修士身上的衣襟,將暗兜當中的東西拿了出來,轉身看去,卻見陸平將此人伸在一邊的手臂撥開了去。
殷天楚這才注意到此人的手掌平鋪在地面之上,五根手指除了食指彎曲之外都伸得筆直,在被陸平撥開了手掌之上,被蓋在下面的幾個字也顯露了出來。
“廣法,曾!”
陸平喃喃自語道:“應當説的是南海廣法宗一個姓曾的大修士吧,不過就是不曉得此人是誰。”
殷天楚將一枚令牌扔給了陸平,道:“看看這個!”
陸平結果令牌一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道:“沖天閣的弟子!這廣法宗的人膽子倒是大得很,居然敢向沖天閣的弟子下手,這事兒倒是有些不同尋常了。”
殷天楚道:“事不關己,咱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裏,若是被人撞見了,那咱們可就説不清楚了。”
陸平點了點頭,將那修士的手掌又輕輕放下蓋住了地面上的字跡,而後又將那塊令牌重新放進了他的衣襟暗兜當中,兩人這才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