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毓秀看着秦牧身後的那尊十丈元神,心頭微震:“天人境界?”
她是**元神的開拓者,在元神的造詣上成就極高,可以説整個延康,乃至全世界無數諸天,能夠在相同境界元神與她媲美的,唯有秦牧一人而已。
秦牧的元神成就比她要高出一些,但也沒有高出太多,因為秦牧修煉時喜歡分心去幹別的事情,有時候搗鼓這門功法,有時候修改那門功法,生性很是跳脱。
而她則比較純粹,全心全意的修改完善自己的祖龍太玄功,因此在元神修為上並未被秦牧落下多少。
但即便如此,她也無法在七星境界讓元神顯化成天人境界的元神形態。
因為天人境界的元神形態極強,與七星境界相比完全可以説是雲泥之別,天人境界的元神可以在體外顯化成形,擁有着無以倫比的威力威能。即便靈毓秀是**元神的開山祖師之一,也無法做到這一步。
因此她可以一眼看出,此刻秦牧身後的元神便是天人元神!
顯然秦牧在這十幾天的五雷淬鍊中趁機破壁,一躍提升到天人境界!
二十歲踏入天人境界,真可謂是突飛猛進,勝過不知多少前輩了。
靈毓秀奮力向前走去,又走近了幾步,終於可以看清秦牧背後的龐然大物,正是龍麒麟。
這十幾天時間不見,龍麒麟瘦了許多,確切的説應該是很多地方都瘦下來了,像從前在太學院看守山門時那般威風凜凜,只有肚子還是很大,想來是雷擊不曾煉到肚皮。
突然,龍麒麟趴了下來,翻了半個滾兒,四肢朝天,張開大嘴,任由天雷滾滾轟擊自己的肚皮。
“還有這一招?用來煉去肚皮上的肥肉嗎?”
靈毓秀哭笑不得,奮力走上前去,耳畔全是雷鳴和祖龍八音,秦牧對她説些什麼她也無法聽清。
秦牧湊到她的耳朵邊,大聲道:“小心!”
“小心什麼?”靈毓秀大聲回應。
五雷壺中迸發出的天雷突然變得濃烈,雷擊更猛,靈毓秀被劈得裏嫩外焦,龍麒麟也被劈得不斷抽搐,但是龍珠和麒麟珠圍繞他們旋轉,他們身上的灼傷便很快癒合。
靈毓秀忍住疼,心中驚訝不已:“龍胖的龍珠還有這個功效?是了,龍胖的龍涎可以快速癒合傷口,他的龍珠只怕也有相同的功用。難怪他們可以在雷擊中心堅持這麼久。”
不過,讓自己的元神出竅來面對雷擊,她還是不敢。
秦牧破壁成功,成為天人境界的神通者,他的元神足夠強大,敢於讓元神承受雷擊,目前靈毓秀還無法辦到。
外面,龐鈺真神看到九霄雲龍罩突然膨脹了一下,心頭不由一突,擔心這個罩子會因此炸開,心中暗暗埋怨:“秦教主未免太信得過我和我的寶物了。這五雷壺可不是一般的寶貝兒,倘若威能爆發開來,別説我這雲龍罩,只怕就連太皇天都會像犁地一樣被天雷耕種一遍!”
好在雲龍罩依舊沒破,不過看此情形,應該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五雷壺的威力便會超過雲龍罩的承受範圍。
突然,有一尊神走來,低聲道:“真神,外面來了幾位魔族的高手,説是要來挑戰太皇天的神通者。”
龐鈺真神笑道:“自從天師與縛日羅定下土伯之約後,雙方和平了一兩年,經常有魔族前來挑戰,我們這邊也有去那邊挑戰的,不足為奇。長輩們不必插手,由小輩們去打便是。我這邊還要守着秦教主,免得他弄壞了我的寶貝兒。”
這兩年沒有戰事,縛日羅沒有違背土伯之約,約束魔族的魔神,不主動挑起戰事,龐鈺這邊沒有主動挑起戰事。雙方都有所忌憚,不過雖然沒有明爭,但是暗鬥還是有的,那就是魔族與人族之間的弟子相互闖入對方的領地挑戰,試圖在公平對決中斬殺對方的年輕力量。
漸漸地,魔族與人族之間的走動越來越多,即便是人族的領地也偶爾能夠看到一些魔族年輕高手招搖過市。
那尊神遲疑一下,道:“這次來的人非同尋常,有很多年輕俊傑已經敗了,還有些人被殺了……”
龐鈺真神連忙道:“前來挑戰的,莫非是縛日羅和洛無雙的弟子哲華黎?妖刀哲華黎,修為實力的確極高!”
“不止哲華黎。”
“難道還有齊九嶷?”龐鈺真神驚疑不定。
那尊神道:“除了哲華黎和齊九嶷之外,還有幾個人,齊九嶷稱他們為師兄師姐,不過看模樣是魔族……”
“魔族?”
龐鈺真神驚訝道:“齊九嶷是九鳳一族,並非是魔族。南天赤帝的弟子,可不曾有魔族!我去看看!”
他飛速來到城樓上,向外看去,果然看到許多魔族弟子,哲華黎與齊九嶷也在其中,還有一個陌生的面孔。
除了這些年輕一輩外,他還看到了縛日羅、陸離與幾尊魔神,那幾尊魔神也是陌生面孔,從前從未見過,陸離與他們有説有笑。
龐鈺驚疑不定。
此刻,雨禾正在與其中一個年輕魔族交手,許多太皇天和延康的年輕高手正在緊張的觀戰。自從秦牧建造靈能對遷橋,打通了太皇天與延康,雨禾學習了延康的神通道法,實力突飛猛進。
龐鈺甚至認為雨禾將來可以成為另一尊真神!
然而此刻雨禾面對那個年輕魔族卻險象環生!
“不是魔族的功法神通!”
龐鈺真神眼光老辣,立刻看出與雨禾交手的那人所施展的神通根本不是羅浮天的派系,羅浮天的每一尊魔神他都認得,任何魔族弟子只要施展出神通,他都可以説出對方的師承,而與雨禾交手的那個魔族所施展的神通道法,卻是太皇天和延康的神通!
“這些魔族前來挑戰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龐鈺臉色大變,詢問身後的神道:“為何沒有早些通知我?”
“他們已經到了六七日了。當時我也以為是小事,因此……”
龐鈺真神長長吸了口氣,怒道:“縛日羅和陸離都在,還能是小事?這些前來挑戰的魔族,不是羅浮天的魔族,而是從天庭來的!”説罷,縱身躍下城樓。
“天庭?”
那尊神神色呆滯,喃喃道:“天庭怎麼會有魔族?”
“北天黑帝,掌管冥都,當然會有魔族弟子!那個齊九嶷的另一個身份,便是北天黑帝的弟子!”
龐鈺真神徑自來到戰場處,高聲道:“雨禾,人家只是要借你的神通觀察我們的神通進境,認輸回來吧!”
雨禾急忙抽身後退,擺脱那個魔族弟子,那黑衣魔族弟子已經佔盡上風,明明有斬殺她的實力卻沒有直接痛下殺手,而是藉機觀察延康變法的成果,因此給了她脱身的機會。
縛日羅笑道:“龐鈺道友,你們城中很是熱鬧啊,雷聲陣陣龍吟不絕,在做什麼見不得魔的勾當?”
龐鈺真神冷哼一聲,淡淡道:“縛日羅,你愈發長進了,而今連北天黑帝的弟子都請來了!別忘了,你與天師定下了土伯之約,違反約定,土伯收你魂魄!”
縛日羅打個哈哈,笑道:“我的確與天師定了土伯之約,自然會約束我麾下的魔族。不過我也曾經對天師説過,並非是我要滅太皇天,真正要滅你們的另有其人。”
龐鈺真神心中凜然,目光落在對面的那幾尊魔神身上,施了一禮,試探道:“諸位都是冥都黑帝的弟子?”
那幾尊魔神還禮,為首一人客客氣氣道:“在下樓雲曲,這兩位是我師弟,隗卿培,付巖奇。龐鈺師兄能夠擋住縛日羅尊王兩萬年,令人佩服。”
龐鈺真神眼角肌肉劇烈跳動兩下,聲音沙啞道:“你們是怎麼進入太皇天的?縛日羅,莫非你又殘殺你的族人,利用血祭,將他們召喚而來?”
縛日羅搖頭,漠然道:“不關我的事。”
樓雲曲温和笑道:“龐鈺師兄不必懷疑尊王。尊王擔心自己的權位不保,豈會主動聯繫我們?其實,我們是藉着南天赤帝的船來的,帝釋天王佛叛逃佛界,南天赤帝正巧下界緝拿他,路過了太皇天,於是便將我們放下船。”
縛日羅微笑不語,心裏顯然也是極不舒服。
而陸離對樓雲曲等人顯然也是極為忌憚,心裏似乎也有些不爽,只是不好發作。縛日羅是擔心權力旁落,為天庭做嫁衣裳,而她則是將秦牧視作自己碗裏的肉,而現在黑帝卻跑來橫插一腳,自然讓她不爽。
樓雲曲介紹那位年輕魔族高手,笑道:“這位是我師尊收的弟子,樓千重,是齊九嶷師弟的師兄,與齊師弟一起在我師尊宮中求學。師尊很關心大墟,對太皇天倒不是如何看中,畢竟大墟之所以能變成大墟,靠的還是師尊的封印。這次我們幾個師兄弟前來,便是幫助縛日羅尊王將太皇天吞併,血祭了。然後進入延康,喚醒諸神石像,滅掉延康。”
他和顏悦色,彷彿與龐鈺是多年老友,説的也不是滅絕太皇天摧毀延康這等血腥事,而是與龐鈺拉家常,笑道:“另一件事呢,便是師尊他想見一見幽都神子。這件事便有些難辦了,原本是交給齊師弟來辦的,可惜齊師弟沒能將幽都神子封印,反倒把擒拿幽都神子的那面鏡子弄丟了。”
齊九嶷臉色微紅,沒有説話。
樓雲曲顯得有些頭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嘆道:“師尊説,冥都需要幽都神子這樣的人物,這次只好我們師兄弟四人下界,卻不曾想陸離節度使也在這裏,對幽都神子也有些想法。”
陸離勉強笑道:“樓師兄説笑了,我怎麼敢有想法?又怎麼敢與北天最強大的冥帝作對?”
“這倒也是。”
樓雲曲笑道:“師尊讓我們下界,還有點私心,就是想看看下界的變法到了哪一步,讓我們記錄下來帶回去給他老人家過目。我們就想,下界小鄉村變法,雖然不成氣候,但畢竟是改變了天地大道,整理記錄下來肯定麻煩得很。聽聞延康的延豐帝和國師,是變法首腦人物,所以為了簡便起見,能夠將這二人拿下,帶到師尊面前,那麼就省事多了。龐鈺師兄,可否將這二人請過來,捆綁結實了送給我們?”
龐鈺真神哈哈大笑,然而臉上卻沒有任何笑容,笑得很乾、很假、很硬,冷冷道:“想擒拿國師和延豐帝?你們為何不親自下手?”
樓雲曲笑容滿面,道:“好啊。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滅掉太皇天再説。太皇天的神魔和神通者是主動自盡,還是我幫你們繫好上吊繩打個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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