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聾爺爺在,我便省去了畫結構圖的麻煩,射日神炮的結構複雜,倘若聾爺爺將這尊神炮畫出來,出現在現實世界中,測量起來便更加容易,更加簡單。煉製也就容易了許多。”
秦牧總算鬆一口氣。
聾子賣畫幾個月都沒有開張,秦牧幫他賣了一小會兒,賺的錢便比他這一輩子賺的都要多,讓這位天圖太子也感慨萬千,嘆人心不古。
現在他衣食無憂,秦牧請他回太學院幫忙,他也沒有推辭。
到了太學院中,秦牧顧不得歇息,立刻召集人手,分派任務。
小玉京的清幽、幽河和遊雲,道門的林軒道主和十位術數造詣高深的道士,再加上太學院、朝廷的設計局以及天聖教的術數高手,還有村長,共計二十六人,再加上龍麒麟,一起負責繪冊金書寶卷上的圖畫,整理空間術數模型。
龍麒麟在術數上的造詣也不低,與那些老道士相比也不遜色。
龍麒麟感激涕零,總算找到一個不被搬到飯桌上的理由,自然倍加努力。
金書寶卷無需秦牧親自過問,他的精力全部放在製造射日神炮上。
王沐然、慕青黛和龍瑜,則被秦牧安排到與道門、太學院、設計局、天聖教的術數高手一起,整理射日神炮的空間術數模型和陣法模型,顧離暖也在其中。
太學院天錄樓中許多秘書監也是陣法上的大家,精通各種法術神通,幾乎是行走的功法寶庫,也被秦牧請了過來。
射日神炮本來便是一門瞳法,叫做射日神眼,被延康國師得到後收錄在天錄樓中,因此也需要秘書監來指導。
秦牧與天錄樓的秘書監交流了數日,將射日神眼的陣法與構造掌握,將射日神眼改造成射日神炮的陣紋序列,然後構架炮身。
聾子在一旁觀摩,等到秦牧確定好射日神炮的結構之後,聾子便立刻開始作畫。
饒是他被尊為畫聖,也畫了五日時間,才將這門神炮畫出。
聾子畫好之後,帶着畫好的圖紙來到城外,選擇一片空地展開,頓時一尊高大百丈的恐怖炮台出現,佔地極廣,方圓千畝左右。
與其他真元炮不同,這口秦牧設計的射日神炮竟然沒有炮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台子。
台子的兩旁是兩個架子,架子從台子兩旁延伸出來,呈現出圓弧形的紋理,到了上方便是一條粗壯的軸。
兩條軸對稱,並非是連在一起,軸端有半圓狀的叉子,中間隔着八十丈長短的空間,叉子中間漂浮着一枚火光熊熊的神眼,時不時咕嚕滾動一下。
那眼睛張開,火光噴湧。
眼睛閉合,又在台子上原地轉動。
這便是秦牧根據射日神眼設計出的射日神炮!
數以百計的術數高手立刻圍了上來,爬到這尊巨大的炮台各處,繪測計算分解,將巨大的神炮解析,分成一個個零件部件,將各個零件部件的構造,長短,一一記載,不容有半分差錯。
而每個零件部件上的陣紋都需要測量出來,計算量很大。
秦牧設計的射日神炮並未設計出每一個部件,他只是設計出神炮主體,但是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督造廠能夠一次成型,煉製出這麼龐大的神炮。
所以,想要煉製出來,必須要分解成一個個零件和部件,分別鍛造,然後組裝。
這也是秦牧需要如此之多的術數高手的原因所在。
這麼多人配合測量計算,他們之間的協調也是一門學問,不容有半分差錯。
秦牧乾脆把延豐帝從京城中請了出來,讓他來協調術數高手之間的配合。延豐帝傷勢痊癒,但傷勢太重,神藏破破爛爛還需要調養,修為不曾恢復。
秦牧與小毒王輔元清給他治療,下藥太猛,將他和延康國師折騰得着實不輕,延豐帝至今還耿耿於懷。
“陛下,這些術數高手都是我請來的,他們可不是陛下的臣子,遇到了不如意的地方,陛下不能説殺頭。”秦牧囑咐道。
延豐帝笑道:“我又不是那喜歡把殺頭掛在嘴邊的暴君,愛卿只管放心。”
工部的官員到了,天工堂主單由信等人從前線上下來,現在草原上的戰事已經用不到他們,於是延康國師讓他們返回京城。
“國師正在攻打樓蘭黃金宮,我們回來的時候,戰事還未開始。”工部尚書向延豐帝彙報道。
秦牧當即召集工部官員,商討一番,工部尚書向延豐帝彙報道:“秦督造嫌陛下給的五個督造廠太小,而且各廠距離有些遠,打算將五個督造廠拆了,在江邊建造新廠。”
延豐帝怒道:“拆了朕五個督造廠?這些督造廠都是真金白銀建造起來的,他這麼大手大腳花錢,感情不是他的錢!朕要殺他的頭!”
工部尚書笑道:“陛下忘記了?我們延康國的督造廠,都是秦督造改良設計的。”
延豐帝面色緩和下來,道:“他的確是個能人,頭先記下。”
過了片刻,秦牧調撥樓船,將五個督造廠拆解,搬運到塗江邊,靈毓秀領導指揮的能力不弱,秦牧請她過來幫忙協調調度,打造新廠。
秦牧又命人從國庫裏搬運各種神金神料,天材地寶,送往新廠。
延豐帝則忙着協調調度諸多術數高手,免得出差錯,全部精力都用在這上面。
十多日後,射日神炮的術數測量完畢,諸多術數高手整合,用元氣化作一個個部件零件,將數以萬計的零件部件拼湊到一起,紋絲不差,恰恰是一尊射日神炮。
另一邊,秦牧已經將國庫差不多搬空了,又從各地的礦山調撥來一船船的玄金玄鐵玄銅,只見新廠外各種寶物堆積如山。
新的廠房已經啓動,秦牧設計了新的丹爐,火力更猛,百十尊高大的金屬機械巨人錘鍊玄金玄鐵,煉好的金銀銅鐵堆放整齊。
延豐帝回過神來,召來工部尚書:“朕的國庫裏還有什麼?”
工部尚書遲疑一下:“回陛下,基本上沒有什麼了,耗子洞裏的材料都被秦督造搬空了!”
延豐帝走入新的督造廠,只見廠房內熱火朝天,各種新的機械啓動,一口口丹爐火光熊熊,維持着機械巨人的運轉,大大小小的鍋爐也冒着騰騰熱氣,光芒刺眼。
“新的廠房,一日消耗的藥石數目,相當於一場中等規模的戰爭的藥石每日消耗量。”
工部尚書道:“秦督造又給神炮設計了能量源泉,是五十六口最為強大的丹爐,啓動一次消耗掉的藥石,與國師征討蠻狄國帶走的藥石差不多。”
延豐帝瞠目結舌,過了半晌,徐徐道:“感情花的不是他的錢。秦督造何在?朕要問問他,花錢爽不爽。”
“秦督造帶着公主喝酒去了。”
工部尚書小心翼翼道:“説是欠了別人一頓酒,那人等了很多天了,這裏基本上沒有他的活兒,索性去請那人喝酒,免得欠人情。公主聽説了,就跟他一起去了,還有一個小狐狸也跟了過去。秦督造説沒有好酒,還是公主去宮裏拿來的貢酒。”
延豐帝怒道:“朕被他請過來,忙來忙去,他倒好,自己跑去喝酒,還喝的是朕的酒,還帶着朕的女兒去花天酒地!朕要殺他的頭!”
工部尚書連忙道:“陛下,射日神炮還沒有造好……”
延豐帝爽快萬分:“他的頭先記下。”
工部尚書道:“秦督造説,不能欠了工錢。他已經將單子寫好了,請陛下過目。”
延豐帝看了一眼,勃然大怒:“這麼多錢?朕的國庫都被他搬空了,哪裏有錢給他?朕要殺他的頭!”
工部尚書連忙道:“陛下,蠻狄國被破,狼居胥國也被攻克,咱們便有錢了。”
延豐帝轉怒為喜,笑道:“秦督造的頭先記下。朕倒不能虧待這些天工,待有錢了便償付他們。北疆有沒有傳來消息?”
“回陛下,天策上將傳來捷報,已經破了狼居胥國的王庭,國主投降,天策上將鎮守狼居胥國,太子則押着狼國的國主正在趕來,不是今日便是明日,便會趕到。”
延豐帝點頭,笑道:“玉書比他哥哥讓人少操心多了。”
“秦督造……”
延豐帝抬手道:“別説他!換一個人,換一件事。”
“顧離暖大祭酒向户部説,能否預支一個月的俸祿……”
“沒錢!”
延豐帝冷笑道:“顧大祭酒一向鑽營,還能缺錢?”
“顧大人是沒錢了。”
工部尚書笑道:“他全部家當都用來贖回少保劍了。聽説是天聖教的聖女拿來少保劍問他想不想討回去,於是顧大人便傾家蕩產了。而且這次顧大人幫着繪測神炮,也是有功勞的,便想預支俸祿。”
延豐帝詫異道:“少保劍不是在秦督造那裏嗎?怎麼落到天聖聖女的手中……呸,你又提他,朕要殺你的頭!朕不是傾家蕩產,是傾國蕩產了,哪裏還有錢?你們都向朕要錢,朕宮裏的東西已經變賣的差不多了,只差龍袍龍椅沒有拿出去賣了!朕真的是沒有東西可賣了!”
工部尚書賠笑道:“陛下,一統草原和雪原,錢財自然不會少了。還有秦督造改良督造廠,製造各種樓船器械,賣給商賈,錢便如同流水一般流入國庫……”
延豐帝嘆道:“他的頭和你的頭,都先記下。秦督造帶着朕的寶貝女兒和誰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