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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敵進三十里

    班公措這邊正欲帶着攣鏑可汗等一眾高手追殺秦牧,便看到二百多艘樓船旌旗飄揚,巨大的艦體遮天蔽日,如同二百多朵烏雲遮住了半邊天空向這邊移動。

    而在樓船的下方,首先衝出城樓的便是異獸大軍,體型巨大的異獸如同一座座小山丘走在前頭,異獸背上站着弓手,後方則是車騎,車在前,騎在後,再後方則是步兵方陣,按照靈體屬性分為不同軍種,浩浩蕩蕩。

    這幅陣容令人震撼,卻讓攣鏑可汗有些疑惑不解。

    以往延康國都是以異獸大軍在前,車騎穿插,步兵則在異獸身下衝鋒陷陣,至於樓船則處在中軍的位置。

    樓船雖然可以浮空,但是射程不遠,很容易便被擊落,所以需要中軍保護。

    而現在卻是樓船在前。

    面對樓船隻需要三十里外以刀丸橫空,便可以破壞樓船,將樓船擊落。倘若可以破壞丹爐,丹爐爆炸,船上的將士往往便會葬身在爆炸之中。

    秦牧的確改良了樓船的丹爐,大大提升丹爐的火力,但爆炸起來也比從前恐怖了數倍乃至十倍,等閒神通者根本無法在丹爐爆炸中存活下來。

    當然這件事並不能怪秦牧,秦牧改良了丹爐,讓樓船獲得更快的速度,只是樓船的火力沒有跟上,導致無法發揮出改良後的丹爐的能量。

    “延康國師瘋了麼?”

    攣鏑可汗想到這裏,突然班公措的聲音傳來,喝道:“攣鏑,立刻射殺姓秦的小子!”

    攣鏑可汗身上光潔溜溜,褲子被瘸子褪到腳下,身上的金刀和箭囊也被瘸子摸走,那件華麗無比的貉子大氅也被瘸子笑納。

    但他畢竟是一國之主,修為還在,聞言立刻提起褲子,想要拴上腰帶,突然摸了個空。

    他的鑲金嵌玉的腰帶也被瘸子抽了去。

    “這瘸子的本事太高了!倘若他不是要偷我衣裳,而是要殺我的話,我豈能擋得住?”

    攣鏑可汗心中悚然,一身冷汗滾滾而下,濕透後背。

    他卻高看了瘸子,瘸子雖然手腳利索,但一身本事都在偷東西和逃命上,他的身法莫測,手法莫測,可惜的是近戰全靠腿,手上沒有多少攻擊手段。

    瘸子的肉身神通稀鬆平常,招式攻擊力不強,如果真的攻擊他,很難在他手上走過多少招,他最嚇人的還是身法。

    攣鏑可汗雖然手上無弓無箭,但是修為還在,突然元氣爆發,一尊如神如魔的身影從他身後緩緩站起,四臂鳥首,周身火焰熊熊,光芒萬丈!

    這尊神魔正是他的元神,已經顯化如同實質一般,四臂挽弓引箭,頓時熊熊烈火瀰漫鴨舌頭地帶,火焰呼嘯雲集,在四臂大弓之間形成一道明亮無比的箭羽。

    嗡。

    一聲震顫傳來,這支箭羽射出,天空大地變得無比干燥,火焰黃沙異象連連,箭羽飛出之處,呈現出火龍捲在黃沙大漠中呼嘯而過的情形,黃沙漫天,一道道火焰龍捲肆虐!

    攣鏑可汗光着上半身,抬起右手,食指中指並起,拇指壓在無名與小指之上,掐着劍訣點在眉心。

    光火之箭迅捷無比,直指正在狂奔之中的瘸子和秦牧,速度之快,令人根本看不到明亮無比的光焰,只能看到箭羽閃過時留在自己眼瞳中的一道黑線!

    班公措心頭大震,攣鏑可汗被譽為草原第一神射,這一箭展現出的功力甚至讓他也有些心悸!

    “若非我得到了金書寶卷可以更進一步成為神,我倒要好好防備這個便宜老爹了……我的金書寶卷!”

    班公措心痛如刀割,想到秦牧將他的金書寶卷偷了去便像是胸口被人狠狠插了一刀,然後攪來攪去。

    來邊關的路上,他偷偷看過金書寶卷,將金書寶卷中的行功路線圖記下,但是行功路線圖極為複雜,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必須不容有任何差錯才能修復神橋。

    他不敢確定自己是否能夠保證毫無差池。

    這道箭光追上秦牧瘸子兩人,瘸子突然扔掉自己偷來的東西,扔得哪兒都是,探手抓住秦牧,鬼魅般閃動,躲過箭光。

    攣鏑可汗揚了揚眉毛,心中疑惑:“這老者的本事似乎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高……”

    他點在眉心的手指一動不動,箭光在半空中折向,再度向瘸子射去,瘸子身法連連變化,身形幾乎是瞬間閃遁來去,給人一種他已經踏破空間阻礙的感覺。

    瘸子不敢接這一箭,但是身法着實詭異,帶着秦牧還能如此迅捷,讓人瞠目,攣鏑可汗也難能射中他。

    瘸子距離樓船越來越近,衞國公騰空而起,手中抓着一口國公劍,一劍迎着箭光斬落!

    無比恐怖的悸動爆發,衞國公被震得高高彈起,騰空落在一艘樓船上,哈哈笑道:“攣鏑,果然有兩把刷子啊!”

    攣鏑可汗的實力在他之上,箭光去勢依舊未減,突然又有冠軍大將軍,拍了拍身後,方天畫戟沖天而起,化作一條長龍探出龍爪,向下扣住箭光。

    冠軍大將軍悶哼一聲,一身元氣被衝擊得幾乎爆開,雙腳忍不住連連後退,終於將這一道箭光擋住,心中不由駭然。

    若非衞國公先與這道箭光硬拼一記,損耗了攣鏑可汗的這一箭的大半威能,只怕他根本接不住這一招。

    “蠻狄國的可汗,名不虛傳,只比國師和陛下弱一分!”

    那箭光散去,冠軍大將軍探手抓去,那條長龍飛來,落在他手中化作血紅色的方天畫戟,龍爪化作畫戟小枝,嗡嗡震顫。

    鴨舌頭地帶,其他可汗和巫王紛紛提起褲子,只是都找不到腰帶。

    突然,嘟嘟的號角聲從他們身後的賀蘭關中響起,草原各部的大軍如同潮水一般從賀蘭關中湧出,草原軍隊多以騎兵見長,當先一步的便是羊軍。

    羊軍並非是騎着山羊,這些蠻族神通者胯下的異獸是長着兩條腿的蠻羊,是草原羊與大墟異獸的混血,吃草,但是強壯。

    這種蠻羊只有兩條腿,奔跑起來如同不會飛的大鳥在地上飛馳,而且個頭很高,站起來如同一座小樓,最強的便是蠻羊的一對羊角,羊角彎曲成旋,飛馳而來時低頭向前撞去,像是犁耙一般犁出長達數十丈的道路,所過之處一切都會被撞飛。

    而在空中則是草原飛騎兵,騎着異獸鷹鵰狼,是一種食肉異獸,形如長着翅膀的巨狼,狼背上則是草原中最強的弓手和刀手,弓手射箭,刀手催動刀丸。

    草原上的部隊就是因為來去如風,所以才讓延康國的軍隊佔不到任何便宜。

    草原各部的大軍殺來,氣勢驚天動地,數量遠超延康國。

    攣鏑可汗等人紛紛將褲子系在腰上,打個死結。

    攣鏑可汗哈哈笑道:“小小賊人偷走了我們的寶物和衣裳又能如何?我們光着膀子在戰場廝殺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漢,熱血男兒!諸君!我們從前或有恩怨,為的是各自的族民爭奪土地牛羊,但草原雖廣,終有盡頭,而延康國卻富饒繁華,多得是女人和土地!今日戰場上,我們盡情廝殺,殺破慶門關,延康國就是我們的牧場!”

    草原上的諸多可汗熱血沸騰,光着膀子站在一起哈哈大笑,豪氣沖霄,蕩平天空中的白雲,讓清空如洗!

    他們的修為實力都是不弱,天人生死境界的高手不在少數,更有幾位可汗修煉到了神橋境界。

    眾人各自元氣爆發,元神浮現,各種神魔虛影浮現在身後,極其強大,等着自己部族的大軍衝來。

    待到草原大軍衝至,眾人紛紛各施手段,有的發足狂奔,有的飛上半空,迎着延康國的艦隊而去。

    班公措遲疑一下,沒有跟上去,喚來一尊巫王,沉聲道:“護送我入關。”

    那尊巫王應聲稱是,其他巫王則徑自衝向延康國艦隊。

    樓船艦隊的旗艦上,劍堂堂主立在船頭,迎着風衣衫獵獵,虞淵出雲站在他的旁邊,兩位將軍看着越來越近的草原大軍。

    “啓稟將軍,敵已進一百六十里射程!”測量距離的旗官站在高高的桅杆上,緊緊抓住繩索,高聲道。

    劍堂面色不變,道:“繼續前進,八十里地叫我。”

    虞淵出雲臉色也是淡然,只是聽到八十里地,眉頭挑了挑,旗官揮旗傳令各船繼續前進。

    “將軍,敵已經到了八十里地!”旗官又道。

    虞淵出雲取出劍丸握在手中,眉頭揚起。劍堂堂主繼續道:“四十里地叫我。”

    虞淵出雲微微皺眉,看了看劍堂堂主,沒有説話。

    旗官緊張的聲音傳來:“敵以至四十里!”

    虞淵出雲吐出一口濁氣,眼中精光如同大日光芒四射。劍堂堂主道:“傳令各船,預熱真元炮,三十里開炮。”

    虞淵出雲手心都是汗,咬緊牙關,嘶聲道:“劍將軍真能忍!竟然敢等到三十里,三十里,是敵人的攻擊範圍啊……”

    旗官立刻揮旗傳令各船,各船的炮台頓時牽引丹爐中的能量,蓄勢待發。

    劍堂堂主看着鋪天蓋地般湧來的草原大軍,為首的正是一尊尊天人生死境界的高手,不疾不徐道:“國師的命令是推平賀蘭關,不是僅僅打敗敵軍而已。一百六十里地,敵人有逃跑機會,主力尚在,八十里地,能夠逃掉的敵人有六成。四十里地,能夠逃走的敵人只有三成,但是敵人主將還可以逃走。三十里地,能夠逃生的主將,最多三成!”

    虞淵出雲歎服:“劍老師還是劍老師。當年隨你學劍,出雲才有今日成就。”

    二百多艘樓船突然橫過身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巨大的艦體彷彿變成了銅牆鐵壁橫在空中,炮光一瞬間射出,空中頓時出現數以千計碗口粗細的光柱!

    只一照面,衝在最前方的一尊尊蠻王可汗、巫王被打成篩子,從空中墜落下去!

    其中多位生死境界和神橋境界的強者心中一驚,衞國公、太尉、冠軍懷化大將軍等人殺出,向他們攻去!

    而旗艦上的劍堂堂主親自揮旗,炮口轉向,朝向地面,如同一道道光劍將地面上衝來的大軍切開!

    劍堂揮旗,將二百多艘樓船分成兩支艦隊,一支在上空飄行,一支在下方,相距不過百丈。虞淵出雲操控上方艦隊,攻擊敵軍的飛騎,劍堂操控下方的艦隊,一路犁地,艦隊橫推過去,唰唰唰的炮光激射,所過之處人仰羊翻!

    而在另一邊,秦牧與瘸子返回慶門關,只見村長和延康國師正悠閒的坐在城樓上喝茶,絲毫不以戰況為意。

    “劍三生能忍,劍法成就極為不凡,戰場如劍,他已經算是行家了。”

    延康國師為村長斟茶,村長還在等着他端起茶杯送到自己嘴邊,突然想起這是延康國師不是藥師,於是只得自己動用元氣端茶,抿了一口,道:“他的劍法有你的劍法影子,古怪的是也有我的劍法的影子。”

    延康國師搖頭道:“我沒有教過他。”

    兩人齊齊轉頭,向剛剛登上城樓的秦牧看去。不是他們倆傳授劍堂劍法,那麼只能是這位秦大教主了。

    兩人隨即大皺眉頭,只見秦大教主一手拎着一本金燦燦的怪書,一手拎着一條褲衩。

    “牧兒,我偷的東西扔掉了,你的還沒扔,你現在是天下第一神偷了!”瘸子豎起大拇指讚道。

    秦牧搖頭道:“我的本事比瘸爺爺差得遠了。”

    “扔了扔了!”

    瘸子掩鼻道:“大尊褲衩有什麼好的?快點扔掉!”

    秦牧將褲衩扔下城樓,走向正在喝茶的兩人,隨手將金書寶卷扔在茶桌上,嗅了嗅茶香,笑道:“我這裏倒有一些好茶葉,是一個叫虛生花的虛公子從上蒼帶來的,我厚顏向他討了半包。”

    “上蒼?”

    延康國師和村長心頭一跳,從金書上收回目光,村長急忙道:“你遇到了上蒼來客?他沒有向你出手?”

    “沒有。”

    秦牧納悶,道:“虛生花是個很和氣的一個人,我和他碰了一下,不分伯仲。村長,他也是霸體!和我一樣的霸體!”

    少年激動起來。

    四千字大章,遲到了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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