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心頭微震,太學博士,是用來解決天才難以因材施教這個問題!
倘若霸山祭酒和少年祖師真能解決這一點,那麼再遇到道子佛子堵門這個問題,便無需借天魔教之力了。
這次擊退道門道子和大雷音寺佛子,靠的全是天魔教之力,秦牧是天魔教少教主,而司芸香多半是司婆婆,司婆婆則是前代聖女和前代教主夫人,太學院完全可以説一敗塗地。
沈萬雲聽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心裏別提有多彆扭,每次鼓足勇氣想問出心中的疑惑卻又欲言又止。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道:“霸山老師,你説的師兄師弟是怎麼回事?”
“你説這件事啊?”
霸山祭酒漫不經心道:“他和我是同一個師父,是我師弟,你要叫他師叔。”
“師叔……”
沈萬雲沉默,半晌之後,道:“倘若我的修為實力比他還高,我還需要稱他為師叔嗎?”
霸山祭酒失笑道:“想什麼呢?你不是他的對手。他的本事,要比你高出一籌。高出一籌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就是比你高出一根筷子。高出一線是高出一根頭髮絲,高出一籌是高出一線的幾十倍知道吧?而且,別説你打不敗他,就算打敗了他你還是要叫他師叔。”
沈萬雲悶哼一聲,訥訥道:“沒打過怎麼知道……”
“別打,會輸。”
霸山祭酒笑道:“他的本事是道子佛子那種檔次……”
秦牧扯了扯他的衣角,霸山祭酒連忙住嘴。
他是太學院出了名的大嗓門,心裏藏不住東西,任何事都是快言快語的捅出去,剛才便將秦牧功法中的破綻所在位置捅了出去,現在又差點説出秦牧擊敗林軒道子的事情。
霸山祭酒看向秦牧,起身道:“大祭酒讓我對你形影不離,也有讓你跟着我的意思。不過既然你是我師弟,那麼便不要稱我為老師了。我授課簡單,就是一同出去歷練。但是我出門不能帶很多人,帶很多人目標太大,我很難照顧周全。我上次出門,便只帶着沈萬雲。這次出門既然必須帶着你,那麼只能再帶一位士子。”
沈萬雲露出期待之色。
霸山祭酒知道他心思,起身向外走去,搖頭道:“這次不帶你。我需要選擇幾位有資質根基的士子,讓他們一邊就學一邊隨我修行,驗證一下大祭酒提議的博士是否可用。這幾人便作為太學博士的備選。師弟,你去天錄樓,選擇幾冊經卷路上帶着,我路上教你。”
他離開院子,應該是去尋幾位資質出眾的士子了。
秦牧看了看沈萬雲,笑道:“沈師侄……”
沈萬雲面色微沉,起身道:“我一日沒有敗在你的手中,便一日不稱你為師叔!”説罷,走出秦牧的院子。
秦牧不以為意,看了看小狐狸和青牛,道:“你們收拾一下行囊,我去天錄樓中選擇幾門神通。”
這兩個傢伙喝得醉醺醺的,正吵嚷着要結拜,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心裏去。
秦牧取來書牌走出院子,外面幾個雜役走來,打算修整他的院子和門户。
他來到院外,向士子居外走去,這時只見士子居一棟棟院落的房門打開,一位位士子從房中走出,站在道路中央,面朝向他,一個個沉默不語。
秦牧回頭看去,只見後面的那些院落的門户也打開了,也有一位位士子從各自的院落中走出來,站在道路中央。
這些士子大都是被他打過的人,有的將自己的劍匣豎在腳邊,有的已經背在身後。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位是他沒有打過的人,其中有與他一起大考的秦鈺,還有另外幾個世家大閥的子弟。整個士子居,大概只有衞墉、司芸香等五六人沒有走出來。
“還要再打一次?”
秦牧失笑,向前走去,他背後一位士子冷笑道:“棄民,不敢從巷尾開始嗎?莫非你怕了?”
秦牧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出聲的那個士子,好像是唯一一位被自己打了三次的那個士子。其他士子他只打兩次,惟獨這個士子話多,每次都叫他棄民,被他提着用臉寫字,然後種在地裏,算是打了三次。
那士子難以掩飾住興奮之色:“棄民,你的弱點已經被霸山祭酒指了出來,這次要讓你從巷尾輸到巷頭!”
秦牧轉過身來,認認真真道:“這位師兄,你叫什麼名字?我輸了之後,也好知道是輸在誰的手裏。”
那士子臉上緩緩綻出笑容:“好教你得知,我姓雁,名叫清河。”
秦牧正色道:“我願第一個敗在雁師兄的手下,還請雁師兄不吝賜教。”
雁清河大喜,笑道:“你雖説是來自蠻荒之地,但倒也懂得進退。也好,我不會讓你輸得太慘。出劍吧!”
轟隆!
秦牧抬腳,一步邁出,強大的身軀竟然將面前的空氣撞成一堵由空氣組成的牆,下一瞬,空氣牆爆碎,秦牧幾乎一拳轟出,拳頭轟破空氣,迸發出一團圓圓的白色氣流向四下飄散。
“你怎麼不出劍……”
雁清河顧不得以氣御劍,急忙抬起雙臂以兩條小臂來擋他這一拳,他現在根本來不及以氣御劍,如果這時候還要飛劍出鞘,只怕劍還未出鞘自己便已經被一拳打死了!
重物破空聲傳來,雁清河身後一個個士子臉色大變,急忙錯身避開,只見雁清河的身影從秦牧身邊向後飛去,瞬息間便來到巷尾!
巷尾,衞墉正要開門,突然一道黑影閃過,接着便是砰的一聲巨響,一人當着他的面大字型貼在巷尾的牆面上,身體深深陷入牆壁中,身體四周的牆面凹下去很多,碎裂的石頭上佈滿了蛛網狀的紋理。
衞墉嚇了一跳,急忙探頭看過來,瞥見士子居巷子裏的情形,眉開眼笑:“諸位師兄不要誤會,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會説出去的!”
他剛要退回自己的房間,突然背後出現一個身影,衞墉急忙轉身,卻見霸山祭酒站在他的背後。
“別説話。”
霸山祭酒悄聲道:“讓他打。”
衞墉心中納悶,道:“祭酒,你打算做什麼?”
霸山祭酒瞥他一眼,道:“我打算從士子居中挑選幾位值得教導的士子,親自傳授他們神通道法。”
衞墉還是有些不解,霸山祭酒得意洋洋道:“我剛才故作嘴巴大,將秦士子的肩頭破綻捅了出去,挑撥這些士子,讓他們知道秦士子的破綻。他們知道了破綻,便一定會向秦士子出手,秦士子便會出手擊敗他們。這樣一來,我便可以知道這些士子的實力強弱了。只能接下一兩招的肯定不行,好歹也要能夠接下秦士子三五招,才配讓我親自教導。”
衞墉讚歎道:“真是個好主意!祭酒真是聰明。對了祭酒,你看我……”
霸山祭酒上下打量他,道:“你能接下秦士子幾招?”
衞墉頭大:“我也要出去與秦士子較量幾招?”
霸山祭酒露出善意的微笑。
衞墉頭皮發麻。
嘭。
外面傳來一聲大響,又有一位士子被秦牧一掌拍在地上,地上的青磚碎了幾十塊!
那幾位雜役正在為秦牧整修門牆的也是嚇了一跳,一個個愁上眉頭,一位老雜役慢條斯理道:“幾位公子,動靜小一點,不要讓我們天天修。”
秦牧躬身道:“辛苦幾位了。”
他抬步向巷子外走去,經過一位士子身邊,那士子眼角跳了跳,沒有動彈。
他繼續向前走去,一位士子剛要抬手出劍,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那位士子直接被他一掌拍入地底,只露出一個腦袋。
“破壞小點!”那位老雜役忍不住高聲道。
秦牧連忙轉身,小心翼翼陪個不是,然後繼續向外走去。
又有一位士子忍不住出手,只聽嘣嘣嘣的聲響不絕,有如弓弦震動,這位士子的身形飛起,掛在牆上,秦牧指力彈出的勁風將牆面打出幾個破洞。
那位老雜役正要發怒,秦牧連忙轉身再陪個不是。
一位士子飛上半空,手舞足蹈的落下,頭下腳上栽在房頂,半截身子扎入房內。
轟隆,一聲震動傳來,又有一位士子被秦牧撞得貼入牆中,那幾位雜役見狀,都是唉聲嘆氣,不再讓他們動作小點兒。
“我來!”
秦牧突然感覺到背後惡風撲面,急忙轉身,迎面便見一道道劍光如同游龍,數十條游龍在上下翻飛,圍繞自己飛舞。
“遊劍式?”
秦牧驚訝,能夠將遊劍式煉到這種程度的士子委實不多,而且將龍意融入劍中,有這麼高深造詣的,應該是秦鈺。
秦牧並指,元氣為劍,手指跳動,刺劍式、挑劍式、雲劍式、抹劍式等基礎劍式施展出來,將一條條游龍般的劍光攔腰擊潰,那些游龍的光芒散去,化作一口口利劍釘在牆上,嗡嗡作響。
秦鈺一套劍匣已經打空,露出驚慌之色,身法如龍正要後退,秦牧屈指連彈,錚錚錚五聲爆響,彈指驚雷,將秦鈺彈飛。
“實力不壞,我想見見那條幼龍的劍術。”秦牧讚了一聲,向秦鈺道。
那幾位正在修牆的雜役見了秦牧劍法,紛紛喝彩,讚道:“小哥兒宗師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