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換了個地方,小女人吃力的推動香案,還回頭憤怒呲牙,“笨蛋,還不過來幫我一把。”
老頭兒這兄長,做的也憋屈,一點脾氣也沒有,立即上去幫手兒。
香案移動,右邊的香案後面的牆壁一下裂了開來,露出了裏面真容,這是兩道門户,連接着後面的兩個小院,小女人選了左面一個進去,老頭跟着。
趙石多謹慎個人,這兩人來路不明,冒然跟上去,説不定是要吃虧的,於是盯着兩人的背影,臉上慢慢浮起殺氣,他是真動了殺心了,行蹤目的都明告了兩人,若是沒個結果,這兩個人都不能留。
小女人停住腳步,回頭望望,也沒説什麼,但卻傳來一陣咯咯咯的笑聲,輕蔑之意一覽無餘,男人一般都受不了這個,趙石不是一般人,不為所動,只是心裏想,剛才傳音聽不出來,現在卻覺着這女人嗓音聽着還不錯……
女人跳了跳腳,顯然很惱火兒,不過也看見了趙石神色,不敢再往前走。
她旁邊的老頭兒撇了撇嘴,嘟囔道:“我妹子誠心相邀,你一個大將軍,就這點膽量?”
這兄妹二人也是奇葩,視錢財如糞土是不行,但傲視王侯的氣度都是一等一的,都説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怨不得是兄妹。
小女人看上去狡詐的厲害,這老頭兒卻是個實誠人,這個趙石不會懷疑。從老頭兒那蠻橫到極點,甚至有些腦殘的打鬥方式便知道,這老頭很少動腦子。
於是趙石邁步跟了上來,小女人被氣的悶哼了一聲,惡狠狠的瞪了兄長一眼,老頭兒一縮脖子,卻對趙石更加厭憎。
出了這道門兒,前面擋了一堆乾草,這道門顯然很久不用了,雖然推開時沒有一點聲息。但卻滿是塵土,小女人被嗆的咳嗽起來,老頭趕緊給她拍着後背,她卻沒好氣兒的一把推開,還埋怨着,“讓人好好弄弄,你瞧這樣子,跑出來沒死呢,在這兒就得被土嗆死。”
一邊説。動作卻快,在旁邊牆壁一個把手上使勁拽了一下。門兒立即合上了,旁邊卻同時露出一道門户。
小女人快手快腳的推開,進去之後,卻是到了一座屋宅的內屋當中,趙石方位感還是不錯的,知道這屋子旁邊,緊鄰着一條巷子,心想,這兩人到是謹慎。退路準備的也很精緻,可惜,要是來人捉他們兩個,帶着人將天香樓一圍,除非還有別的出路,不然能跑的了才怪。
小女人此時卻得意的在想,這裏還有一條密道。但我就是不告訴你……
趙石已經有些厭煩,追蹤一些神秘的人,很危險,但其中也有些普通人無法想象的樂趣。但真見到真主,什麼樂趣就都到此為止,有些時候,你還會很失望。
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行了,這裏已經沒有旁人,説罷,人在哪兒?”
小女人揹着個包袱,外皮是那件袍子,裏面裝着她的寶貝物件,看上去就好像個小賊,尤其那雙眼睛,説不定走在大街上,就得讓捕快捉起來。
小女人小心翼翼的把包袱放下,這才站直了身子,挺了挺胸脯兒,這個時候你會發現,雖然她長的嬌小玲瓏,但該大的地方一點也不小,該圓的地方一點也不扁,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肉感的誘惑,若是放在後世,肯定是許多怪叔叔的最愛。
“我就是天妖,天妖南宮虹就是我……”小女人叉着腰,擺了個自認為很威風的姿勢,得意的瞅過來,老頭這時很狗腿的低下頭,滿臉的崇拜模樣,顯然,這樣的戲碼不是第一次了。
趙石好像已經知道答案,卻沒有一點相信的意思,只等着她往下説。
小女人見沒有反應,雖説知道對方肯定不會輕信於人,但還是心裏惱火,想道,這人也果真如那些探子所説,不近人情,不懂世故,心如猛虎,行若豺狼,而且也不配稱之為男人。
當然,最後一句是她自己加上去的,因為自己這樣的女人站在他面前,竟然還視若無睹,甚至想要辣手摧花,還能叫男人嗎?宮裏的太監對上自己,估計都忍不住要心動的……
不過,她也明白,今日對方親自找上門兒來,沒有個結果定不會就這麼走了,説不定,還要殺人滅口,都説這人勇冠三軍,罕逢敵手,當初還以為有些過了,但今日一見,卻比傳聞中還要可怕的多,果然是一身的……傻功夫,和這個笨大哥一樣。
泄氣的放下架子,有些不高興,不過眼珠來回轉了幾圈,就笑道:“大將軍少年時落井,得了離魂之症,之後醒來,便名震鄉里……當初小女子聽聞探報,就説肯定有人用了移魂之術,只剩軀殼而已,其他人見識淺陋,竟然嘲笑於我,殊不知,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趙石心裏已是一驚,但這等事隨着他名聞天下,已經傳揚開來,算不得什麼隱秘,也就不足以取信於他,就算這女人猜到了什麼,也不過是猜測而已,玄之又玄的東西,有人相信才見了鬼呢。
見趙石不説話,臉上似笑非笑的,好像是猜錯了,小女人立即轉了話鋒,“後來大將軍率軍征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小女子就知曉是猜錯了,即便是有什麼人能移魂孩童身上,也定無這般才幹……”
原了自己話頭,這才又道:“大將軍隨景王入京之前,聽聞渭水之上,出了件案子,三司使曾度曾大人一夜之間沒了蹤影,此事可是有些蹊蹺啊……”
趙石心裏又是一驚,當年之事,做的雖説隱秘,但後患還是不少,最大的漏洞就是知情之人太多,俗話説,成大事者不謀於眾就是這個道理了,但那個時候的他可不懂這個道理,所以算得上是辦了一件蠢事,但那畢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説起來,只要他不認,誰也拿他沒轍。
這時就算是他,也免不了要想,連這個都知道,眼前的難道真是自己要找的人不成,但這歲數好像對不上啊?
見趙石還是不説話,小女人有些急了,歪着腦袋想了半天,除了這兩件,還真沒這位大將軍的什麼把柄,自己在內衙呆的日子太短,許多事情也不是經於她手,這真的是個大麻煩……
想到這裏,更是添了幾分惱火兒,不過心裏也升起了幾分恐懼,這人可不是王靈鼻,是魔王中的魔王,殺的人估計比自己見過的人都多,趙飛燕這個王八蛋,就這麼把老孃賣了,日後定不叫這小子好過……這一害怕,立馬就老實了,眼珠兒雖然還轉來轉去,不肯消停,但卻有了幾分委屈之色,説的話也開始變得真實了起來。
“小女子十四歲上入的內衙,只不過是到辰王府做客,用一副書帖換了顆珠子而已,沒想到辰王那麼小氣,竟然派人又搶了回去……”
趙石心想,一顆珠子?肯定也不是尋常珠子,而那書帖,估計也是假的,不然以辰王之尊,還能記得你個小騙子的仇?還不夠丟臉的,就更不用派人去搶了……十四歲入的內衙,算算年頭,竟然和自己歲數差不多,但……好像看不出來嘛……
不過,顯然這番經歷讓小女人刻骨銘心,隨時都要嘮叨兩句,為自己抱不平。
“小女子只在內衙呆了兩年,還不知怎麼,被安了個天妖的綽號,真難聽……王靈鼻那廝藉口回京的時候,小女子就覺着不對,事先做了些準備,但……”
説到這裏,她惡狠狠的瞅了一眼兄長,這回老頭無動於衷,只是扭臉開始瞅別處,顯然也非是第一次了。
“都怪他,喝多了酒,就滿嘴胡話,被人給盯上了,王靈鼻那廝回京第一件事就是來尋我們的麻煩。”
“小女子見勢不妙,趕緊收拾東西外逃出京……”
説到這兒,明顯有些不甘,趙石心想,肯定又是落下了不少錢財,讓她心疼,甚至有可能就是因善財難捨,這才出京晚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有些相信,眼前這個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但王靈鼻最出名的就是那隻狗鼻子,嗅着味兒就追上來了,幸好,小女子也不是沒有準備,幾個忠心屬下連番誘敵,終是逃了出來,但小女子也受了重傷,這個笨蛋……嗯,家兄也受了內傷,但他身子骨強些,帶着小女子遠走江湖,總算是保了一條命下來……”
“他本來也不是這個樣子,就因為受傷太重,所以養好了傷,身子卻有些虧了,實際上,他才剛過而立之年……”説到這裏,總算是露出了些許温情,許是想到了那段日子的辛苦,旁邊老頭兒眼中兇光盡去,有點微紅。
不過轉瞬間,小女子眉毛便立了起來,氣呼呼的道:“就是這個笨蛋,一點營生也不會,把我好不容易攢下的嫁妝都花光了,讓自家妹子吃了上頓沒下頓,還要躲避追殺,沒死在王靈鼻那廝手裏,卻差點餓死在半路上……”
顯然,那種心疼是發自骨子裏的,一點虛假也沒有,而餓死什麼的,也遠遠比不上把錢財花光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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