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繁華盡處是吾鄉第七百一十六章開端(五)
許節主僕兩個被人請下了車,環視左右,主僕兩人都是sè變,僻僻靜靜的一個小院,圍牆遮擋,樹木環繞,竟是不知身在何處,許節這裏估計已經想到了的,這裏若非是國武監,必定便是城南得勝伯府那片御賜的莊子了。
不過想到歸想到,心裏還是不由得發寒,這裏四外無人的,若那位發起瘋來……在那面目猙獰的漢子引領之下,主僕二人緩步來到院中石凳前。
“請許大人稍坐,我家老爺稍後便到。”那漢子皮笑rou不笑的道了一句,便轉身去到院mén那裏,靠在院牆上,懶懶的曬起了太陽。
這是稍後可是有些長了,兩主僕在太陽底下整整等到日頭偏西,還沒見什麼動靜,正是開chun季節,太陽到不毒,只是所謂chun寒料峭,卻着實有些冷,兩主僕出身雖説不高,卻是正經讀書人家出來的,文文弱質,哪裏受得了這個?
加之茶無一口,飯無一頓,到了後來,兩人都開始不停的打起了擺子,中間多虧書童小墨給許節上衙準備的點心拿出來,多少吃了兩口,不然的話,直這一番苦等,就能讓許節大病上一場……不過卻也沒有熱茶就着,噎的許節直翻白眼兒……
披上小墨解下來的外袍,還是寒意難當,漸漸的,心中羞憤終於蓋過了畏懼,等的時間越長,越是覺着自己乃朝廷命官,正科進士出身,那位舅兄雖説權高勢大,但真就敢罔顧律法,草菅人命?多數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的……而如此羞辱,自己又怎能受得?
想到這個,膽氣不由漸漲,但那僕役實在蠻橫的厲害,他也無意跟個下人見識,所以只等着那位lu面,再做計較,他還就不信了,是非曲直,自在人心,若鬧將起來,還真有人能隻手遮天不成?
就這麼,一直等到天sè漸暗,主僕兩人都臉青chun白的時候,小院外面才響起一陣馬蹄聲,到了近前,馬蹄聲住,也不知來了多少人,反正接着腳步聲大作,一些人呼喝吩咐着,馬匹嘶鳴,半晌才消停下來。
那守在院mén處的漢子這才伸了個攔腰,呆了半日,卻一點不似院中主僕二人那般模樣,行若無事的打開院mén,徑自走了出去,接着便是拜見之聲傳來,許節哆嗦着身子也站了起來,知道總算等到頭兒了。
“晚飯即已準備妥當,就都去用吧,留兩個人守在這裏……”
“大人,是不是將飯食送過來,您也用些?”
“不忙,過些時再説……”
隱隱約約話聲傳來,聽到許節耳朵裏,正是那位舅兄的聲音,其實説起來,兩人見面的次數着實不多,能聽出對方的聲音來,也不過是因每次相見,對方話雖不多,但只要開口,無論旁邊是誰,都無法忽視,於是讓他覺着分外的不舒服罷了。
院mén開闔,一人邁步走了進來,高大的身形,身上還穿着鎧甲,鏗鏘之聲大作,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移動的鐵塔,鋭利如同刀鋒般的目光都頭盔下面shè出來,讓人不敢bi視。
“拜見舅老爺。”小墨遍體發寒,但讓許家調教的不錯,噗通一聲跪倒之際,還不忘稱呼了一聲舅老爺。
“滾出去,順便把院mén帶上。”
冰冷的聲音,讓小墨好像置身於隆冬臘月,再不敢出聲,連滾帶爬的起身,也沒看自家老爺一眼,就哆嗦着身子溜了出去。
許節青白着一張臉,卻硬是ting着身子,眼中藴着怒火,打定主意,今日相見,實在大違倫常禮法,説不得,一會兒要勸這位舅兄幾句,任你權勢滔天,也要收斂一些的好,至於自己家事,趙家的人既然已經入了他許家的mén,那就是許家家事,容不得旁人多管的。
但他卻不知道,瞅着他這個樣子,趙石心裏火氣也是一竄一竄的,暗恨當初挑人的時候,未曾上心,怎麼就挑了這麼一位狗屁不通的傢伙出來,在這個關節上,還給自己添麻煩,真真是讓人吃了蒼蠅般膩歪……
“跟我進來。”略微撇了一眼,見這位好似鬥架公ji一般,擺着架勢,心裏已經暗道了一聲找死,殺心大起,卻又強自按捺住。
“這裏乾坤朗朗,得勝伯使人召下官前來……”
mén聲一響,擺足姿勢的許節再抬頭時,卻只看見一個趙石的進屋的背影,臉上不由陣青陣白,如此羞辱,已是將這人恨到了骨子裏,咬着牙根,狠狠一撩袍服,跟了上去。
不想,剛邁進mén檻,眼前黑影晃動,天旋地轉,再明白過來的時候,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才好像cháo水般湧上來,痛呼了一聲,晃了晃腦袋,又才發覺,原來已經躺在了地上。
哐啷一聲,趙石已經將頭盔砸在他身上,又換來一聲慘叫,這才回身狠狠的甩上mén,接着上去便又是幾腳,將躺在地上的許節踢的像皮球般在地上luàn滾,幾腳下去,才覺心中火氣稍減,他真的是將地上這雜碎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但終究理智尚存,沒下死手,饒是如此,等他住手的時候,地上這位已經蜷縮如同蝦米,連呻yin之聲都變得斷斷續續的了。
恨恨的呼出一口長氣,鄰過一把椅子來,不解恨般又在許節身上踹了一腳,其實許節也是倒黴,若只養個外宅或是娶個小妾進mén也就罷了,趙石就算氣惱,也不會這般行事,但這人娶了自家妹子,卻不好好照看,着着實實是戳到了趙石痛處,加之如今軍情如火,趙石心情本來就躁了些,所以許節這才有了此番悲慘遭遇,不然的話,以趙石如今的城府,早非當日可比,也定然不會幹出這等落人話柄的事情出來的。
不過對於趙石來説,既然幹了,也就沒了多少顧忌,此時瞪着好像要吃人一般的眼睛,一把將許節從地上拎起來,扔在椅子上,接着又是一個大嘴巴上去,一如當年捉住俘虜使出的手段差不多。
不過許節讀書人出身,從小連重活兒都未怎麼幹過,又哪受得了這個,接二連三的拳打腳踢,已是三魂出竅,七魄飄飄,根本不知身在何處的狀態了,嘴裏吐着沫子,眼睛翻白,看上去比死人也就多**氣而已。
不過他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哪裏能唬得住這位活閻王,回身到桌子上拎起茶壺過來,一股腦的都倒在許節腦袋上,見許節一個哆嗦,反手朝他臉上就又是一巴掌,右手動了動,到底沒將茶壺砸在許節腦袋上,而是反手扔了出去。
哐的一聲,茶壺粉碎在窗欞之上,這邊許節也不似人聲的尖叫了起來,還魂了……
現在再瞅許節,臉上好像開了醬坊,臉頰高高隆起,將一雙還算有神的眼睛擠的已經成了兩條線,下巴上又是血又是唾沫,將以往彰顯自己老成持重的短鬚糊成了一團,看着就有些噁心,官帽已經不見了去向,頭髮也披散了下來,若是晚上,出去轉悠一圈,估計上演一出午夜驚魂也是綽綽有餘。
一把捉住許節脖子,止住了那堪稱慘烈的嚎叫,開始説話了,“今天沒道理可講,尤其是你那些狗屁道理。”
説到這兒,手緊了緊,許節立馬吐出了舌頭,“今日這頓打,是讓你長長記xing,你這人吧,看着像個人樣,其實滿肚子的男盜nv娼,張世傑也是瞎了眼睛,竟然把你這麼個傢伙尋出來,算他有本事……不説這些廢話,之後我説的話才是重中之重,你最好記清楚每一個字……”
“第一樁,老老實實在這裏養傷,一個月之後放你出去。”
“第二,給你兩條路走,一個回去之後寫封休書,把我妹子送回來,你要真能這麼做,到也算是個有風骨的,我這裏卻是要佩服一下,但話説回來,我趙石的妹子嫁出去了,卻又讓人休了回家,卻是大大得罪了我,既然和你許家再無瓜葛,那麼……我想,也無須再顧忌什麼,咱也不牽連無辜,而當初是你和你那兄長兩個找上mén求親,事情也就落在你兩人身上,到時別怪我趙石翻臉無情,姓許的你記住,到時一刀宰了你個窮酸就算我趙石無能……
另一條路嘛,你雖然讀書有些讀傻了的人,卻也應該知道吧?出去之後,好好調理一下,老實的接我妹子回去過日子,多大點個肩膀,就知道文武之別了?huāhuā腸子還不少,知道養外宅……”
“第三,記住,我趙石要動的人,沒人能保得住,天王老子也不成,趁着這些日子思量清楚,再有下次,我也懶得再跟你廢話……回去管住你的嘴巴,常喝酒的那幾個人有曲家的人,知道是哪個曲家吧?以後離他們遠些,不然也不用我動手,早晚有抄家滅族那一天等着……就你這麼個睜眼瞎子,懵懵懂懂的,也不知當的什麼官,真是狗屁不通……”
説完早就已經想好了的話,瞅着許節那窩囊樣子還是憋不住火氣,手抬了抬,卻又放下,不過心裏還是有些mo不準,經這一次敲打,眼前該死的hun賬是不是記憶深刻到以後老實些,要不怎麼説呢,清官難斷家務事,像他這樣快刀斬luàn麻般粗暴的處置下來,就更不好説將來到底會如何了。
終究沒再動手,也懶得多説什麼了,甩手而去,肚子也氣飽了,招呼親衞衙兵,一羣人也只吃了個半飽,放下筷子,呼啦啦的擁着趙石,便迴轉了西山大營,至於許節這個妹夫,捱了舅兄一頓毒打,到底如何養傷,又做如何想法,他也不願細究。
別説他現在軍務繁忙,分不開身,就説以他現如今的位份,像許節這樣芝麻大的小官,若非是他的妹夫,別説一個,就算來上十個,也不夠他整治的,也就是許節這樣無根無基,偏又讀死書的,才會那般的想當然,不然的話,試問如今大秦朝野,又有幾個能無視於大將軍趙石?
到了西山大營,趙石本想着將種懷yu幾個人叫到身前,再囑咐上兩句,但興致大壞之下,若真將人叫來,估計除了劈頭蓋臉的斥責也説不出什麼好話來,趙石自己也知道,大事臨頭,他這脾氣焦躁了些,究其緣由,估計還是在京師呆的時日太長了,雖説這些年沒閒着,但富貴榮華,嬌妻美妾,心志在潛移默化之間,便也不如從前多矣,喜怒哀樂,漸漸隨心……不過説到底,也無分其中好壞……
所以,在西山大營住了一晚,便不再多呆,時日還長,不到爭分奪秒的時候,率人出了西山大營,往承恩湖畔那處桃林所在張望了片刻,最終還是調轉馬頭,率人往長安方向去了。
回到長安,自然也不會閒着,瞧如今的情勢,大軍開拔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所以許多事便不能視而不見……但世事就是這般,越是這等繁忙季節,偏偏就有麻煩找到頭上。
不過話説回來,到也不都是麻煩,回到府中,剛進了府mén,還沒等喘口氣,大管家杜鷹幾乎是腳不沾地的就迎了出來,臉上笑的都沒了模樣,到了近前,趴在地上就着着實實的叩了幾個響頭,嘴裏也沒閒着,“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大喜啊……”
語無倫次,別説趙石有些mo不着頭腦,便是旁人,若不知道的聽了,一定是以為府中老爺要娶新fu了呢。
不過這位趙石從金國擄來的大管家沒説謊,確實是大喜之事在等着,只略微一問,興致不佳的趙石也是喜上眉梢,添丁之喜,可不是大喜是什麼?
是的,羽林右衞都指揮使,成武將軍,也就是趙石的平妻李金huā終於有了身孕,其實前幾日府中的大夫就已確診,消息一經傳開,可謂是閤府歡騰,老太太大喜之下,那裏當即就要上西山還願,又yu派人知會趙石。
但到底被府中諸人勸住了,西山大營,猛虎武勝軍軍演,這個府中幕僚們都知道的,雖説乃天大喜事,但也不宜在此時煩擾於得勝伯,而府中不乏穩重之人,勸住了老太太之後,立即又招了兩位大夫來,輪番把脈,將這喜訊到底確認了下來。
一下子,李金huā便成了府中的寶貝疙瘩,要知道,自趙石獨子落地之後,妻妾雖然多了起來,但卻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着實成了府中內宅nv眷們的一樁心事,別説老太太那裏,就説久而久之,這個話題在內宅僕fu丫鬟們這裏也都成了禁忌一般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子孫繁茂,家mén興旺,當世之人對於子嗣傳承的偏執與重視就不必再提了,再加上嫡庶有別,而趙石又為家中獨子,地位不管多高,這傳宗接代之事也乃chun秋大義,不容忽視,所以也就難怪得府中nv人們會如此這般了。
而今二夫人有孕在身的消息一旦確認,真真是讓府中內外歡喜的和過年相仿,不説二夫人最終誕下的是男是nv,就説此子一旦落地,那就是嫡長一支,生父乃得勝伯就不必説了,生母這邊卻也能稱得上尊榮無比,更乃繼香侯陸聞香之後,當今絕無僅有的巾幗豪傑,可以想見的,此子一旦來到人世,定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男為嫡長子,nv則為嫡長nv,一般都是得勝伯府所有人的心頭rou……
當然,還有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緣由在裏面,這些年下來,得勝伯子嗣單薄,妻妾也再無動靜,難免讓人着急上火,沒見這兩年,宮裏太后那邊賞下來的東西中,yào草補身之物漸漸變得多了起來嗎?裏面的關節許多人都清楚,只是不敢説出來罷了,而這一下,卻大半放下了這樁心事,也就更增了得勝伯府的喜氣……
其實不只旁人,就算趙石自己聽到這個喜訊,驚喜之餘,心裏也着實鬆了一口氣下來,身為男人,任你如何了得,有些事情上也是不能免俗,要説當世,男尊nv卑,若膝下無着,多數不是處都要落在nv子身上,更是將無子一説加進了七處之條裏面,但實際上呢,就算此時平常人家,納妾之事也是司空見慣,明白人只要深想一下就會清楚,家中nv子不只一個,若還沒有子嗣,這máo病又怎會出在nv子fu人身上?當然,這個説法也有些偏頗,多數nv子被掃地出mén還是因為沒有兒子的緣故,但話説回來,到了得勝伯府這裏,卻還是這個道理。
這幾年,趙石年輕力壯,氣血旺盛更非常人可比,於房事上也就沒有多少節制,雖説大半時日都泡在國武監,但每次回府,和妻妾一晚折騰個三五回,也是常有的事情,就這麼,數載下來,妻妾肚子也沒個動靜,不説旁人,便是趙石自己心裏也在犯嘀咕,是不是身子上出了什麼máo病,或者説……練的這個般若勁出了岔子什麼的……
而此時乍聞喜訊之下,也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不管之前心情如何,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所有的yin霾卻都一掃而空,只剩下高興了。
李金huā沒有上衙,nv子懷孕在此時還是頗多兇險的,自確診之後,即便旁人不説,她這裏大喜之餘,卻也加了小心,不敢再過於奔bo了,懷胎十月,足有多半年的功夫,她這裏已經開始打算之後的日子向朝廷請辭,將羽林右衞都jiāo給種遂算了,心裏打算好了,差的只不過是趙石商量一下而已。
趙石回府,一番喧騰過後,終於尋了過來,兩人雖也算老夫老妻了,但喜訊在前,兩夫妻還是温存了好些時候,才談起此事,見她好似一心想在家中相夫教子的模樣,趙石也不多做勸阻。
但想來想去,卻並不打算讓妻子就此請辭,一個呢,是體諒nv子為官不易,妻子這許多年費了多少心血,才走到今日一步,卻不能因為有了身孕,便將一切拋下,不定過後想起,便是一樁憾事來的,與其將來後悔,卻不如現在做的委婉些。
二來呢,這幾年他在京軍中的威望還是不可逆轉的越來越高,羽林右衞幾乎就是握在他手裏,屯衞這兩年漸漸替代了羽林左衞的位置,而其指揮使何清原對他也是言聽計從。
羽林左衞雖説被撤下了番號,但瞧朝廷的意思,卻也沒有斷然處置的意思,將來恢復番號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即便經過那場動dàng之後,左衞聲威大損,但作為京軍中的一支,建制什麼的卻還完好,而他在左衞中的聲望地位就不用説了,不管由誰出任指揮使,結果都是一般。
雄武軍那邊也不用説,李敢當卸任之後,也再沒有人敢跟他這個羽林中郎將呲牙咧嘴,可以説,如今遍觀京軍,這些年潛移默化之間,他這個羽林中郎將雖説還沒到登高一呼,各部便聞聲景從的地步,卻也差相彷彿了。
再加上駐紮在西山大營的猛虎武勝軍,也難怪這兩年不論兵部,還是樞密院,請調猛虎武勝軍於他處的聲音越來越多,估計當初誰也未曾想到,得勝伯平蜀歸來,轉任羽林中郎將虛銜,過後更是一心辦學,到了如今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當然,時至今日,只要不笨,其中道理想想也就明白了的,試想如今大秦有幾位大將軍?而其中駐京數年的也就趙石一個,加之其人本就出身京軍,來來去去十餘載,卻也沒脱了京軍一系,這般下來,即便只是個羽林中郎將的虛銜,又沒有刻意經營,但在京軍中的威望還是節節攀升,一直演變到今日的局面。
道理很簡單,但當初時候,多數人心裏都存着幸災樂禍之意,誰又能預見到今日?
話是這般,但反過來説,卻未必是什麼好事,不説旁的,只説皇位之爭,便難以越的過去,就更不用説旁的了,一旦朝堂動dàng,任誰也不會忽視京軍不是?
這也正是近幾年來,趙石越來越不得安寧的根本原因所在了,之前還有王虎,李敢當在,而現在嘛……
既然能想到這些,趙石心裏也有些無奈的感覺,這些年本來就有着韜光隱晦的想法,但到的如今,卻還是這番局面,到底是自己太能幹,還是……
所以這事嘛,也就不用多想了,值此之時,退上一步兩步也不算什麼,但李金huā這裏還是大喜之下,失了計較,右衞這裏即便李金huā卸任,也絕對不會jiāo在種遂手中便是了,趙石明白,種家當年參與皇位之爭太深,即便現在緩過一口氣來,但皇帝陛下心裏恐怕對種家還是恨意難消,而那位前太子殿下如今還軟禁在那裏,所以京軍指揮使這樣的位置,皇帝陛下斷不會容種家之人任之。
所以,請辭是要的,但沒必要nong的那般決絕,更沒必要的是力薦種遂接任,換句話説,不必上趕着去如何如何,順其自然便是,想來朝廷自會安排,等孩子落地,李金huā這裏便有起復之機……
這一晚,夫妻兩個chuáng頭細語之間,便將事情定了下來,當然,這一次領兵出征,怕是也就沒有李金huā的份兒了。
不提得勝伯府中這樁喜事,事情自然也不只這麼一樁,第二日便有人回稟,户部那裏今年撥付給國武監的款項少了一半,所幸的是,今年給國武監撥付的銀兩和猛虎武勝軍的軍資餉銀什麼的是分開來的,猛虎武勝軍那邊卻未受什麼影響。
這裏面的關節趙石自然明白,看來朝廷的決議差不多已經出來了,不然的話,户部絕不會如此行事,但話説回來,一紙空文就想打發了他,那是不可能的,他這裏卻還是要爭上一爭,不過今年……國武監的那些工程怕是得要拖上一拖了……
但他這裏剛琢磨着是不是現在就到户部走上一圈,卻又有人來報,魏王殿下來訪……
(年關的氣氛終於淡下來了,真是身心俱疲啊,不廢話,更新更新再更新,呵呵,説實話,阿草覺着吧,這年是越過越累了,等過完年再一瞧,物價還長了近一半,國家税制要改,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網費吧,也説要改,更不定是猴年馬月,尤其讓人痛恨的是,公務員的工資一下子高了一大截,其他行業卻多數照舊,這麼下去,不用幾年,估計吃的起飯的就只有公務員了,唉,當初怎麼就沒考公務員呢,後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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