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七剎中其他五個,還沒來得及説話,遠處卻傳來爽朗的嘲笑聲,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
“哈哈哈,草原七殘廢又跑過界撈飯吃,聽説上次來中原,差點回不去,這次還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二公子説的沒錯,這幾個殘廢動不動就要吃人肉,上次被嶗山雙俠砍斷了一條腿,摳出一個眼珠,還震聾了兩隻耳朵,聽説那個好色的胖子被人閹了,貪吃的瘦子牙齒被人拔光了……”
草原七剎臉色劇變,怒叱道“是什麼人在暗中鬼鬼祟祟,快快出來受死!”顯然是被人説中要害,不然也不會如此驚慌氣惱。
樂樂聽到這些聲音,也非常不爽,朝那聲音的方向比劃一下中指,心裏罵道“幹,司徒朋你個混蛋,早不來晚不來,老子正要英雄救美的時候,你來湊什麼熱鬧!紫鳴山險道啥時候變成旅遊勝地了,老子一來,你們全跟來了!”
來人正是司徒朋,錦衣翩翩,手持紫金寶刀,精神更盛往昔,左側是刀谷巴木圖,右側是鬼獄門的吊死鬼,身後是朱順,張強兩參將,還有二十名一等一的高手護衞,緊隨其後。
樂樂透過樹葉縫隙,掃了司徒朋一眼,微微驚歎,“前些天被我精神力傷的病怏怏的,像只得了禽流感母雞,短短幾日,不但傷勢全好,武功居然還有精進,實在出乎意料,內力好像突增了十年,他已正式踏入特級高手行列了,嘖嘖,看來有番奇遇被他碰上了!他帶這麼高手來做什麼,難道只為了泡我的纖纖娘子,嗯,有這個可能,不過……”樂樂坐在樹丫上,胡亂猜測着,下面卻鬧開了。
草原七剎看到二十幾個人,慢慢從黑夜中走近,一時也傻了眼,他們以為,能夠一語道破自己丑事的人,起碼也是年過半百,有名有姓的中原高手,沒想到出來的二十幾個高手,全是年青人,其中一個年紀稍大,舌頭伸的老長的傢伙,他們也認不得,於是又恢復暴虐的神態,吼道“我們乃是人見人怕,車見邊躲的草原七剎,爾等若不想惹禍上身,還是快快離開吧,免得招怒了本剎君,滅你滿門!”
他們的威脅言語,換來的卻是更大更多的嘲笑聲,“哈哈,中原地帶,居然不認得司徒家的二公子,被人砍也屬正常……”張強,朱順兩參將,邊笑邊衝草原七剎拋媚眼,哦,那是使眼色,還把腰間的令牌掏出來晃晃,這一點被樂樂看個正着,疑惑道“向草原七剎出示令牌,難道這些強盜是司徒家的暗兵?”
更讓樂樂疑惑的是,草原七剎奇怪地盯着張強朱順,對那令牌視而不見,反而抽出兵器,朝他們撲去。巴木圖和吊死鬼二人立刻亮出家夥護在司徒朋身前,二十個護衞抽刀迎上七剎。
柳纖纖黃金弓早已拉滿,瘸子轉身牽動了鎖定氣機,這一箭她不得不發,“嘣!”一聲輕脆的鉉聲,一抹金黃拉着長長幻尾,如騰龍般的射向瘸子後心。
樂樂在樹上看的直搖腦袋,“飛馬牧場的箭術虛有其名啊,纖纖娘子的箭術也太普通了,速度一般,真氣不足,若用我的御女心經幫她改造一番,威力起碼增加六成……嘖嘖,隨便一道掌氣就能把此箭震開!”
不光王樂樂這麼想,七剎中的瘸子也是這般想法,一聽到弓鉉的聲,他已暗暗積蓄掌力,頭也不回的反手擊向射來的黃色箭羽,柳纖纖見瘸子不把這箭放在心上,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看的樂樂心頭一顫,暗道“笑的好美,好陰險,莫非她練成了噬魂箭?”
人有七魂,一箭怎噬魂?
瘸子本以為一掌定能把箭羽擊成碎沫,不想一掌擊去,那箭驀地一滑,分出七道黃色箭影,他卻知道,那不是影子,而是真正的箭,失聲驚呼“噬魂箭!”若他正面謹慎抵擋,或許還有機會脱身,現在已晚……
七道箭影像有生命,極靈巧的穿透他的護體罡氣,分別射向他的七大要穴,七剎中的其他六人,聽到瘸子的喊聲,想幫他御箭時已來不及,箭身盡入其體,只留黃色羽毛在外顫動。瘸子瞪着雙眼,像只刺蝟不甘地倒在地上,鮮血漸冷。
“噬魂箭專破護體罡氣,掌風,劍氣,還會自動追擊敵人,只能用兵器反擊……嘖嘖,纖纖小娘子果然有兩下子!”樂樂打着飽嗝,啃着最後一個兔腿。
其他六剎來不及悲傷,已被司徒家將圍住羣毆,少了一人,無法佈陣,他們很快地被殺的無還手之力。張強咐在司徒朋耳邊,輕聲道“二公子,他們不理司徒世家的令牌,難道萬里盟用了恩情令?”朱順也道“是啊,二公子,按照原來的計劃,我們要萬里盟找人阻止飛馬牧場的任何人走進南陵王府,若是用了恩情令牌,我們無法差使這些暗線,不如不管飛馬牧場,讓他們自生自滅去,我們火速趕往南陵去,現在計劃有變,南陵王全家突到龍骨縣祭祀祖先,這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司徒朋偷偷瞥視柳纖纖一眼,道“正因為計劃有變,我才救飛馬牧場的這幾人,就算幫她們到南陵王府,那時南陵已物是人非,買戰馬的一千萬兩銀子,她們還是要不回來……再説,若能把場主柳纖纖娶回家,以後司徒世家還用買戰馬嗎?”
“嘿嘿,公子英明!”張強朱順一起稱頌拍馬,悄悄給手下護衞一個“殺“的暗號。
被隔開的草原六殘廢,現在才是真的殘廢,每個都被同等水平的三四個高手圍住,連喊叫的機會都沒有,被司徒家將砍倒四個,四個皆被分屍。
樂樂看着胖子和瘦子的屍體,暗叫可惜,“胖子的身子只分成四塊,瘦子才分成兩塊,這些護衞殺人的本領還可以,但分屍體的本領和若雪比,可差遠了……”
還剩兩個,一個高個子,一個小矮子。
兩人的武功略高一籌,彼此互看一眼,露出恐懼絕望的表情。
狗急了也會跳牆,人急了會……
一高一矮拼着挨刀的危險,把手伸進了腰間暗囊。
司徒朋忽感到不妙,想起了某件重要事情,衝護衞急呼“小心暗器!”,話音未落,如雨的牛毛細針,漫天飛舞。這兩人配合很有默契,一個負責左邊,一人負責右面,算無遺漏。
離兩人最近的三個護衞反應再快,也無地可逃,慘叫着,臉色發青,倒地抽搐,其他的護衞武功很好,再加上離的遠,急躍上天空,險險避過毒針。司徒朋打開護體真氣,雄厚的掌風擊向虛空,把眼前的毒針全部擊落。
另一方向的飛馬牧場被打的措手不急,幾個武功弱的受傷護衞,來不及反應,就已中針而亡,柳昆只有自保的能力,哪有能耐救場主纖纖,悲呼道“纖纖,快躲!”
柳纖纖看着逼近的毒針,暗暗苦笑,剛才那招噬魂箭已把體內的真氣耗光,現在哪來的真氣抵擋如雨的毒針?她緩緩閉上雙眸,等待死神的光臨。
死神沒來,卻等來了肉骨頭。誘人的殘香貼着纖纖玉體,呼嘯而過,每一根殘骨皆帶着強大的真元,把射向纖纖的毒針擋個乾淨。樂樂舔舔舌頭,把整隻山雞也扔了下去,只不過這次他暗用“託“字訣,完整的肥美熟雞,慢慢落向纖纖的胸口。
纖纖沒有中針的疼痛,略感詫異,突聞到濃郁的肉香,慢慢逼近,睜眼間,剛好看到了山雞落到胸前,她伸手接住,左看右看,只是滿地的骨頭和擊落的毒針,其他人也忙着躲避暗器,也沒看到骨頭和雞從何而來,等回過神,都奇怪地看着纖纖,看着她手中的雞。
司徒朋剛出家門,就損失三個得力護衞,怒火大盛,不理吊死鬼的阻攔,抽刀騰空,一招“刀分天下“全力使出,炙熱的刀氣,漫天鋪開,處在刀氣正中的高矮雙剎,臉色頓如死灰,被他凌厲霸氣的一刀,逼的退無可退,慘叫一聲,兩人同時斃命。
這就是特級高手和一級高手的差異。
司徒朋這一招鎮住在場的眾人,他手下的家將護衞拍手叫好,有點像春節晚會的“託“,是扯着嗓子的吼叫。柳纖纖美目一亮,略露感激崇拜之色,帶着殘餘的手下,向他們拜謝,“柳纖纖代表飛馬牧場,謝謝司徒公子搭救之恩!”她微微一禮,又道“這隻山雞野味,還請公子笑納,權做謝禮!”説着,把樂樂精心烤制的山雞,雙手奉給司徒朋。
樂樂在樹上氣的差點跳下來,心裏狂吼“纖纖娘子,是這為夫送給你的見面禮,怎能讓給那個渾蛋吃……不過,用只雞當然報恩的謝禮,倒也不吃虧,嘿嘿,還是纖纖娘子聰明,不愧是飛馬牧場的當家,免得司徒朋那渾蛋信口開河,胡亂要價!”
司徒朋微微一怔,接過山雞撕掉一半,把另一半還給纖纖,道“纖纖姑娘想必還在捱餓,謝禮倒不必了,有姑娘奉上的美食足矣!”説着,裝成很享受的模樣,咬一口吞嚼,突然轉過身,狼吞起來。
樂樂在樹稍上衝他比劃着中指,不滿的罵道“算你有點良知,把食物還給纖纖娘子一半,若是敢獨吞,見你一次揍你一次!知道好吃了吧,咽死你,卡死你,撐死你……”
纖纖把剩下的半隻雞,平分給其他人,就着乾糧,大嚼起來。纖纖邊吃邊想“這雞是哪來的呢?還有救我的這些骨頭,好像是野兔的……”她只分到一小塊,絕妙的美味,讓她連貪婪的連骨頭都想嚥下,邊吃邊抬頭朝樹上觀望,喃喃道“難道是老天爺看我餓的可憐,送給我的?”女孩子的幻想總沒有譜。
樂樂看她抬頭,以為發現自己,正準備出場勾引纖纖,哦,是引導……不想細聽之下,她謝起了蒼天。樂樂擦擦嘴上的油漬,怔怔地抬頭望天,“傻娘子,你見過老天下過一粒糧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