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4更
啪啪啪,十瓶軒尼詩都啓開了,在唐生眼中這有幾個錢呀?在這一瓶大約賣兩千吧。
五女三男就這麼喝上了,別説這幾位空姐兒是比較厲害的,一杯一杯喝乾邑很從容呢。
很愉快就聊的熟了,幾空姐兒擺明是拿他們三個當冤大頭了,笑着聊着,也就知道他們三個叫xiao丁、xiao唐、xiao翁了,丁海軍比較能吹,大咧咧坐在那裏侃,我在哪條街混的怎麼樣?
他純是把自己做扮了一個街頭xiao霸王的土癟混子,能從諸女眼中瞅到隱藏着的鄙夷。
翁元還好,個xìng比丁海軍穩重的多,與他看上的那個美女低聲説話,那女的姓秦,叫什麼也不清楚,她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着,更多時候把目光投在大吹牛皮的丁海軍身上去。
唐生呢,一直就默不做聲,低調的連話都不説,半垂着頭就喝酒,偶爾看一眼身邊的甘姓美空姐,其實他腦子裏在想他的那些事,今兒和翁元、海軍出來也是不好意思拒絕吧。
他越是這樣越看着就順眼些,最討厭的就是丁海軍了,唾沫點子橫飛,然後是翁元,死纏着秦空姐,唐生神態是從容,實際表現的最靦腆,連話都沒主動和身邊的那個甘空姐答。
對這堆經常混在俱樂部耍一些楞頭青二世祖富家仔的空姐兒來説,早就鍛練出來了,喝懵你、侃懵你,一會尋個藉口去衞生間什麼的就找不見了,你為表大度下次見了面也沒説的,人家一嗲,説上次喝多了,頭暈了,就先走了,忘和你打招呼了,請原諒啦,就沒事了。
總之那套路是很多的,你要是想鬧騰鬧騰,這裏的保安也不是吃素的,會清理你哦。
那個辣空姐姓陳,倒是和丁海軍能侃的來,你一句、我一句的吹呀,比較投緣的説。
甘空姐呢,經過大半個xiao時對唐生的觀察,現他真能撐住xìng子,心裏就有點不服了,怎麼偌大一美女坐在你身旁竟然無動於衷?噯,你是男人嗎?你不會連禽獸都不如吧?
然後她對自己也有一點失去信心了,怎麼我吸引力下降了?在坐的姐兒中我為冠吧?
你這冠又怎麼樣啊?我們二世祖就不搭理你,你喝着人家的軒尼詩,你都不主動搭個訕,沒這麼白耍人的吧?就算裝個樣子也要裝嘛,果然,她對面的陳辣姐兒朝她遞了個眼色。
那意思是,老甘,你也陪那個xiao帥哥扯兩句吧,咱們誑得人家開了瓶軒尼詩,大兩萬塊就這麼扔在這了,也不能吝嗇幾句話啊,不然下次人家就不上當了,侃過三回他們就暈了。
“你多大了?看上去好象挺成熟的,其實我覺得你不大,有二十嗎?”甘姐主動搭訕了。
唐生搖了下頭,還是半垂着頭的靦腆樣兒,“我啊,剛十八歲,到o7年就二十了。”
“這麼xiao?”甘空姐就更把戒心放下了,又見唐生那麼乖,道:“胡説,我看你身份證。”
她這是誑人,可唐生真就給她看了,甘空姐接過來一看,“咦,是十八虛歲?才十七。”
“嗯,也差不啦。”唐生收回了身份證,看見甘女眼裏有絲驚訝,“你也不大,有二十?”
噗,甘女笑了,喲,你蠻會説話的嘛,旁邊的另一空姐笑道:“嘴好甜哦!”
靠,這就成了?沒見哥這麼牛b的身材和成熟相嗎?叫哥差不多,居然喊弟弟。
“真看不出,才十七,噯,你這人蠻特別的,怎麼穿了一雙布鞋?名牌吧?”
甘女嘴裏有揶揄的語氣,身側另一個空姐就跟着逗唐生,還不是看唐生長的俊秀嘛。
唐生撩了一下腳,點點頭,“嗯,是個牌子的,全手工製品,這年頭兒極難買到的。”
甘女和同伴笑起來,翁元一回頭也看了眼唐生的鞋,“呃,什麼牌子?阿迪達斯?”
“我靠,阿迪達斯算個鳥啊?”丁海軍聽見了,撇着嘴道:“你看他象穿阿迪的嗎?”
這話讓幾個空姐兒回不過味兒來,是褻?是貶?有點mí糊了,但都笑了出來。
唐生居然點頭,“就我腳上的布鞋可不敢xiao覷,聽説過‘內聯升’嗎?百多年前的老字號,頭頂馬聚源、身披瑞蚨祥、腳踩內聯升、腰纏四大恆,這是四九城最牛的譜兒,就我這鞋,那是精工製品,這鞋底共32層,號稱千層底,底部每平方寸要用細麻繩納81至1oo針,看看這針活兒,千古一絕,阿迪達斯和它比真的算不上鳥,最多算蛋蛋底下一根mao!”
噗!有人把酒都噴出來,噴了丁海軍一臉,是他身邊的陳空姐,其它人也全笑噴了。
丁海嘴比較逗,怔在那裏居然伸出舌頭tian淌下來的酒,哈……大家更笑瘋了,陳空姐直翻白眼,沒見過這麼噁心的人,“嗯……味道還不錯,陳姐是吧,敢不敢再噴我一回啊?”
你丫的太yd了,陳空姐甘拜下風,歡樂的氣氛一下就高漲了八度,空姐們笑的直喘。
“你可太逗了。”甘姐居然抬手捶了唐生一下肩膀,然後反應過來覺得不對,臉就紅了。
唐生也沒在意,又笑道:“別笑嘛,我説的也是大實話,咱中華精粹源遠流長,什麼阿迪達斯肯定要排在後面的,192o年德國人阿迪.達斯勒才開始做布鞋,可是內聯升始建於清朝咸豐三年,也就是1853年,比xiao阿同學早出江湖幾十年啊,我這雙鞋它有價格嗎?”
吹吧,侃吧,反正他們沒一個懂的,望着唐生的目光都是很佩服的那種,偶像哥啊!
那個陳空姐這時道:“噯……你們三個好象不怎麼見,就他還來過兩次,你肯定還在上學了,你們倆是混哪的?別跟姐們兒瞎侃了,看你們也不象一般子弟,家裏有當官的吧?”
唐生給指為‘上學的了’,他苦笑了一下先答,“這位姐,我、我其實已經不上學了,我也是你們北航的人,在江中南豐分公司的貨運機場打短工,沒看我穿着布鞋嗎?我比較窮。”
“靠,你窮?那中國還有富人嗎?”丁海軍瞪着眼怒駁了,“今兒酒錢你付!”
“噯,老軍,不是吧?你怎麼充領頭羊的?穿皮鞋的能叫穿布鞋的付酒錢嗎?”
丁海軍道:“我承認我穿的是阿迪,可我的阿迪只是一根mao,不如你內聯升那隻鳥féi!”
噗,空姐們又笑噴了,別説這兩位同學很歡樂啊,唐生乾笑道:“蛋的內聯升,八國聯軍進京那時就把內聯升搗鼓沒了,我一貨運場打短工的窮xiao子,也就穿十塊錢的布鞋了!”
“你丫的把內聯升吹的天上少有地上沒見的,原來是誑人的啊?那個,元子,你付錢!”
翁元更痛快,直接把兜裏一百來塊零錢全兜出來散在桌子上,“全部家當,你看着辦!”
丁海軍固然一楞,五個空姐也楞了,不會真是三個窮鬼吧?今兒是誰耍誰呢?汗了。
“那個啥,元子,咱哥仨兒,誰xiao誰掏錢,你沒意見吧?我今年24了。”
翁元忙道:“沒意見,我23歲半,哈……”兩個傢伙一齊盯着唐生,“xiao唐,二比一!”
唐生一臉糾結表情,看的幾情人眼裏出西施空姐都有點心疼他了,這倆傢伙太欺負人了。
唐生苦着臉轉向甘女,“甘姐,你幫我打問打問,這酒吧要短工不?我決定來這打工。”
汗,甘女和幾個空姐也都翻白眼,有的還笑,那個陳空姐的道:“你不是説真的吧?”
唐生一彎腰把鞋脱了,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什麼不是真的,你看看這是內聯升的鞋嗎?這根本就是老北京布鞋莊的銜生偽劣產品,十塊錢處理兩雙的那種貨,我哄誰啊我?”
他一付很認真的模樣,丁海軍和翁元都是聰明心思,就知道唐生要演戲了,那就配合吧。
“嘿,xiao唐,你別哭窮,也不是我哥倆兒不幫你,今兒真沒拿錢的,你看着辦好了。”
那邊有不少人站起來了,好象有人在喊,説是選美盛會要開了,大家紛紛起身出酒吧。
“走走走,咱們去湊熱鬧。”丁海軍拉着那個陳空姐就走,“呀,耍啥流氓?別拉我手。”
翁元也起身一拍唐生肩膀,“那啥,我和老軍先過去,你要不先抵押在這?明兒贖你。”
這戲演的真叫一回事了,唐生苦瓜碰上臉,“噯,你們倆牲口,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
四個空姐兒也跟碰上走了,反天上她們沒準備付帳,就那個甘姓空姐沒走,看唐生呢。
“不是真的付不了帳吧?”她也有點齜牙了,不知為何,就瞅着唐生挺順眼的説。
“也不是付不起,就是今兒來的愴促,沒帶好多錢的,甘姐,你肯定認識他們,和吧枱説説,打工肯定是瞎説的,我、我不行臨時抵押一下?明天還沒放我,他們肯定來付錢的。”
看唐生説的煞有其事似的,甘女香肩崩塌了,眸中有複雜神色,“看來今晚我們走眼了。”
這時侍應過來了,朝他們道:“二位,你們一共消費兩萬一千二百元,不知哪位結帳?”
唐生就乾笑,臉還紅撲撲的,甘女凝神盯着唐生看了幾秒,從手腕上的xiao袋裏翻出張卡遞給了侍應,人家道了聲‘謝謝,請xiao姐跟我來’,就拿着前邊引路了,甘女起身跟着。
唐生也站起來,“甘姐,怎麼能讓你出錢呢?還是把我抵押了吧?他們明天會付錢的。”
甘女盯了他一眼,“兩萬一千二百塊抵押個xiao帥哥給我,行,一會你打欠條給我。”
噗,唐生齜牙咧嘴了,“那啥,甘姐,我搞到錢一定還你,你看我也不象騙子是吧?”
裝吧,看看啥效果,甘女都懶得理他了,在結帳刷卡的地方提供了秘碼劃了帳單,她就要了一支筆,讓唐生在那條結款回執單的背面寫欠條,他寫了一句:逾期不還翻百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