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37第一更】
這晚,唐生在家裏和老媽、唐瑾歡聚,加上陳姐四個人,本來準備還叫上柳雲剛的,後來也沒有叫,想一想,柳汪兩家之爭的內幕有點深,柳雲惠也不想叫二哥太過擔心,先和兒子商量一下,看看什麼情況,總之自己出面是不太方便的,因為有顧忌一些其它的影響。
吃飯的時候,聽老媽講了些柳汪兩家的辛秘,是上兩代人的恩怨,涉及到了兒女私情。
柳家第一代的一個女兒,當年就是嫁給汪家的,可好景不長,就給人家休了,後來悒憂而終,此後,在江中南豐,柳汪兩家就形成了商業上的對立,兩家是世商,在民國時期就做買賣了,那時候家勢還都興旺,倒是現在凋零了許多,跨過新世紀之後,柳家雲剛露頭了。
自從柳雲剛當上南匯銀行行長之後,柳家在商業上的展就迅猛起來,短短三四年間就大變了樣,涉及到不少產業,而柳雲剛手裏拿着財權,也沒能汪家造成多大的打擊,除了南匯行之外,必竟還是‘工農中建交商’等銀行做為其它商户的融資渠道,只是柳家在融資方面更能如魚得水而已,反觀汪家,自柳雲剛掌了南匯,他們再沒想過要去南匯融資借貸。
蛇走龍竄,各有各的盤算,誰離了誰也能活下去,只是在展上,柳氏迅猛了太多。
外界有不少人説柳雲剛利用手裏掌握的能力為其家族謀求展,而且柳家現行的投資多是銀行的貸款,按負倒債率算資產的話也是很嚇人的,如果這次汪家人出掌了南匯銀行,對柳家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不説後續的融資吧,光是收回你前期的貸款,那就奇慘了。
話説這年頭兒借了款的人都是大爺?那可不一定,人家要清算你,把你資產都能充抵,你是小胳膊,永遠擰不過大腿,只是有些事的涉及面比較廣泛,沒人去認真的追究罷了。
以汪家與柳家數十年來的恩怨來説,不折騰你一下柳家也是不可能的,柳雲惠都不信。
“近些年,汪家的展上很受制約,就是因為你二舅當了南匯行的行長,與其它銀行的關係也密切了不少,尤其是和各行長的私交甚篤,然後就造成了汪家處處融資難的尷尬。”
客廳的沙上,唐生又是盤着腿好象打坐般的坐着聽老媽説話,洗過澡之後舒身舒坦,穿着輕便寬鬆的睡衣感覺更爽,他也不插言,就靜靜的聽,唐瑾自然是坐在一邊也聽着。
“這次上面傳了些風聲,應該是確有其事,央行和銀監會要派人下來查南匯行近三四年來的總帳目,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你二舅也沒和我説過,但大體的數目提了一下,柳家這幾年從南匯行融資高達1oo億之巨,廣泛的用於各產業展,有的賺,有的賠……”
唐生摸了摸鼻子,1oo多億咩?還真不是個小數目,只聽老媽説有的賺、有的賠,這句話模稜兩可,只怕是賺得少賠的多吧?以大舅三舅的個性來説,只怕是運作上難盡其功。
一個人的性格有時候會決定其的展,比如三舅的好高騖遠,自大狂妄,大舅也沒什麼容人之量,換過這些都是在二舅手裏掌握,也許會是兩種狀況,現在看來,問題怕不小哦。
“老媽你直接告訴我,柳家現在虧欠了銀行多少吧?我也不看好大舅三舅主持的展。”
柳雲惠白了兒子一眼,“沒大沒小的……唉,具體虧欠了多少?造成多少死濫帳,你二舅也沒説,總之不太樂觀,他説要是央行和銀監會的下來查,他這行長就因柳家的人財帳問題也不可能再當下去,這不是上面有沒有人保他的問題了,要歸咎於他自身的不嚴謹了。”
“嗯,我明天去南匯行,和二舅談一談吧,當不當行長現在也輪不到我們做主,自身的問題要是解決不了,誰也無能為力的,難怪人家説閒話,終歸是咱們自己做的不到位吧。”
夜裏柳雲惠把唐瑾領着睡去了,唐生也沒轍,後半夜和陳姐偷了小歡,一夜也沒話了。
這天上午,唐生走進南匯銀行南豐市總部大樓去找二舅柳雲剛時,汪家也在開會討論。
“……這一次,柳雲剛不可能把醜遮下來,柳家在四年時間中從南匯行至少融出1oo個億,柳老三豪宅名車置了一堆,光是情婦就養了十多個,每天的花銷有多大都不用提,關鍵是他沒有商業上的精準目光,看看柳氏這些年投資的產業,8o%都在賠錢,加上銀行的利息,它能撐着三四年,簡直是個奇蹟,除了拆牆補牆就沒得可做了,哼,看看誰笑到最後”
言的是汪楚晴的二叔汪益,此人正是汪兆軍的父親,是汪家第二代嫡傳二子之一,汪楚晴的父親汪履是嫡傳老大,但他膝下無子,僅一女楚晴,不過他名下的產業只會給了女兒楚晴,也沒可能讓弟弟的兒子汪兆軍去繼承,所以説汪氏雖大,內部也存在着一些分岐。
還有堂兄弟好幾個,也各佔不同比例的股權,現在真正拿着汪氏控股大權的是汪益。
汪益一個人的股權就達汪氏集團總資產的53%,汪履手裏是28%,剩餘的19%在其它堂兄堂弟手中,而楚晴在家族集團中也是具有相當話事權的一位重員,因為她代表汪老大。
汪氏是老牌地產商家,上世紀9o年代後開始涉足其它領域,但那些產業的展都不大。
現在汪楚晴是集團的執行副總裁,手裏權力很大,近半年來她一直就在江陵和鳳城坐鎮,而且把兩地的產業搞的有聲有色,江陵的盧湖項目和鳳城的汽造則購,已及從碧氏的融資,這些都是醒目的成就,這次家族召開重大會議,自然要她來參加,她的意見也至關重要。
做為汪氏高層核心影響人物之一,汪楚晴對柳氏的情況也十分清楚,只是汪家人現在沒有把唐生的瑾生集團加進去進行全局性的考慮,這就汪楚晴覺得有些不妥,能忽略他嗎?
答案是肯定的,絕對忽略不了,一但忽略了唐生,那變數就大了,他這次進省府,只怕也是為了柳家的事吧?昨天自己和他分手時説的話,隱隱就告訴對方,柳汪兩家的對立不可必免,也不會因為一兩個人的私誼而對全局造成大的轉變,為此他們約定,以後還是朋友。
二叔和堂伯、堂叔等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時,汪楚晴卻在想,唐生會怎麼應付這個事?
她讓自己站在唐生的立場上去化解柳氏的這次危機,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個周全的辦法,心裏就無緣無故的多了一份擔憂,莫明其妙,我擔什麼憂?損失的是柳氏,與我何干?
“楚晴,你也談談看法嘛,把你叫回來的,可不是叫你旁聽的,”二叔汪益笑着問她。
近來汪益氣色好看的許多,有點意氣風的模樣了,他極有可能卸下汪氏集團執行老總的重任去南匯銀行,如果不出意外,南匯銀行行長在今年肯定要換人了,財神爺要姓汪了。
“我也沒什麼看法,柳家的女婿唐天則這個人不能小看,唐家能影響到江陵的瑾生集團,這個新崛起的集團也不容小覷,唐天則的兒子唐生,與瑾生的關係很密切,我覺得要多方面更周全的考慮一定要把瑾生和唐生加進來,也許變數就在這裏,其它方面倒是沒什麼的。”
汪益撇了撇嘴,他的年齡也就四十三四的樣子,正值盛年,精力旺盛的很,“楚晴,瑾生在江陵利用了唐天則的權勢,拋開這一點,它崛起這麼快可能嗎?官商不分家,沒有唐天則在背後給他撐着,誰買他的帳?雖然江陵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但是這一點能推測出來。”
另一個堂伯汪林也道:“瑾生還嫩吧?在鳳汽收購中他也是小股東,和我們汪氏比差一截的,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能做什麼?我看是為唐天則打的掩護,瑾生的羅薔薔之前就是柳雲惠的秘書,背地裏不保就是唐天則的二房,這些事誰能説的準?就算瑾生插一腳進來,他又能幫到柳氏什麼?他能把柳氏虧損的大窟窿補上?柳氏現在的負資產至於達到了7o%。”
“嗯,林堂兄説的不錯,一但柳雲剛離開南匯行,就是柳氏集團分崩的開始,誰也救不了這個家族的沒落,把他們的財產全貼進去,都不夠償還這幾年貸出的1oo多個億,楚晴,你不會認為那個叫唐生的小屁孩兒有回天之力吧?哈……柳家的輝煌崩於一夜,天意啊”
綜合所有的情況來看,形勢的演變的確對柳家十分的不利,柳財神一但讓了位,不論誰掌了南匯行的權,第一個要追的怕是柳家的百億貸款,柳老三張揚跋扈,早得罪了不知多少人,你以為銀行錢的是讓你來揮霍的?一個人的無知將害慘整個家族,這又能怪誰呢?
汪楚晴心下微嘆,不過柳家和瑾生的關係不是很大,對唐生沒有直接的傷害吧?也不知為什麼,她居然悄無聲息的在替唐生操心了,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這種變化,真的沒有。
在南匯銀行老總辦公室,漂亮的秘書助理給唐生端上茶,心裏詫異着,柳行長對這個年輕人很看重?即便他在開會,還是讓這個人在辦公室先等他,而不象推其它人那樣推掉。
唐生翹着二郎腿,拿起茶几上的金融時報看,對偷偷觀察自己的秘書助理完全沒當回事。
陳姐沒有跟上來,一般來説小長不會遭遇什麼兇險,他本身也擁有卓不凡的身手,尤其在現實社會中,很少有針對他的特殊行動在暗中謀劃,他又不是什麼真的長或領導。
所以陳姐一個人在x5休息,自己上去了也不太方便,小長要和柳行長談重要事的。
柳雲剛這幾天也從前一陣子的興奮中跌落進了情緒的低谷,本來因為秦光遠事件柳家女婿唐天則重新得到了孃家人的重看,可是形勢急轉之下,上面居然要換南匯行行長了,先説這是來自省政府的一股重壓,南匯行是半私性質的銀行,但真正掌握着它的是省政府。
柳家的資本也滲透進了南匯行,但規模很小,要不是這個原因,他也當不了大行長,南匯行的存在目的是為了本省經濟持續展而保駕護航的,多家國企聯合投資,在省政府財政廳的監督下進行一系列金融資本運作,後來有些偏離了軌道,業務逐漸放寬,不可收拾了。
事實上南匯銀行吸收的民間存款不大,主要還是集中企業上,國企、民企、小商户這個範圍內,民間的存款佔不到1o%,如果不是利於開辦特殊業務,連一般商户都很難吸引住。
這兩年放貸面太寬了,如唐煜貸走的一億五千萬,就用於餐飲酒店的經營,在項目上審核上,有柳雲剛的簽字,是可以輕易通過的,這裏面要説沒有人情,那是不可能辦到的事。
凡此種種,數不勝數,所以柳家集團能在四年中從南匯行搞走百億貸款,簡直嚇人。
現在柳雲剛感覺自己深深陷入泥澤之中,自己的離位,柳家就一個下場,即將分崩
散了會走進辦公室的柳雲剛揮退了秘書,和唐生坐了個面對面,直接了當的目前的狀況簡述了一番,末了道:“……二舅這個行長估計是當不下去了,柳家欠的貸款,在新行長上任之後必然追討,再不行就是以資抵貸進行償還,那樣的話,柳氏數十年基業將一夜傾崩。”
“二舅,這些年你一直在搞銀行業務,卻是疏忽了對家族產業的引導,大舅和三舅也不是商業硬料,有今天這個結果也是必然的,別怨天怪地,我都聽人家説三舅養了十幾女人,豪宅名車的數不過來,盡情的揮霍着銀行的錢,卻把家族生意扔到一邊,對好多項目肓目的進行投資,也不做市場調查,虧損肯定是必然的,你卻給他們害的越陷越深,這是惡性循環。”
柳雲剛十分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嘆氣道:“我可能要成為柳家的千古罪人,今天行裏開會,三天後央行和銀監會的專門視察工作組將至江中來視察南匯行的工作,其實是來查南匯行近幾年來的各種業務,搞不好我得給人家送上法庭去,嘆,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也不要太悲觀,我再想一想,晚上二舅來家裏吃飯吧,我老媽給你包餃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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