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説,尹紹傑的皮囊確實很不錯,不管是中國女孩還是日本妞,看見這樣的英俊帥哥,就算不動心,那也得有所好感。
尹紹傑剛走過去就吸引了年輕美女的視線,然後尹紹傑就直着走過去,站着美女面前,美女很配合的停下,再接着,張元就看見尹紹傑很老套也很騷包的用手一抹頭髮,然後就看見美女掩嘴輕笑,再然後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
這個世界是如此不公平,不公平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就象泡妞,剛才那個瘦高個,費沮舌,絞盡腦汁,就差精盡人亡,美女愣是沒有看他一眼。
而尹紹傑,上世紀八十年代港片的動作,幾乎沒有太多的話,只花費了5分鐘不到,就領着美女走了過來。
他表現的很有風度,雖然倆人馬上就會去開房間,可是他卻沒有一點急色,更沒有動手動腳,這讓女人會很有好感。
不過走到張元面前,美女卻有些不樂意,蹙了蹙眉頭,“兩個人呀?”
很明顯,美女誤會了,以為要玩2對1,不過貌似她並沒有反感到極點,可能勸説下就會同意。
“哦,不是,我還有事,你們去玩吧,回頭給我打電話。”張元趕緊説道,他不可能和尹紹傑一起搞一個街上搭的陌生女孩,他雖然花心,可是有些事,他幹不來。
“那麼好吧。”尹紹傑對着美女優雅地做了個請的動作,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喊了一嗓子,“根據權威統計,八成以上的美女喜歡幽默的男人,努力去搭訕吧,不會幽默就對女孩們直説,我想和你上牀,哈哈。”
尹紹傑拉着咯咯亂笑的美女很快消失於街角。
“滾你的權威統計吧。”張元笑罵了一句。
陽光依然是那麼明媚,空氣中有躁動的氣味,可是張元卻沒有了獵豔的心思。看着滿街閒逛,看似矜持卻期待着帥哥上前搭訕的美女們,那一條條在眼前的誘人藕臂美腿,他也一下沒有了興趣,那些女生在昨晚是不是就在一本湯裏光着身子等着男人消費呢?或者她們在上一刻就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在街頭的某個酒店的房間裏**呢?
沒勁,張元很沒勁,其實出來獵豔的,他也沒指望遇到個美麗如天仙,純潔如處子的女孩,可是眼前的這些女孩是不是也太隨意了呢,對這樣的女孩他的趣味一下索然了,就象一個看似鮮豔的蜜桃,上邊已經沾滿別人的口水,讓你舔,你還覺得那麼好吃嘛?
張元開始閒逛,在繁華而性感的涉谷街頭迷失了他的腳。
“先生您好,想吃點什麼嘛?”
張元沒有意識到這是叫自己,他依然散漫着腳步,抬頭看着那並不高大卻非常知名的109大廈,心裏盤算着給自己的女人們帶點禮物吧。
可是他突然停住腳步,因為那個聲音,那個有點稚嫩卻又非常柔和的聲音,那聲音柔和地就象東京灣那和煦的微風。
更加重要的是,他突然想起,這個聲音,似曾相識。
張元猛地回頭。
只見,在繁華的人潮洶湧的路邊,停着一輛很乾淨的不鏽鋼快餐車,車前有一個橙色的有點卡通的貼紙,“加藤烤魚餅”。
在車上方插着一把白色的遮掩大傘,大傘撐出一塊蔭涼,而在車後,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頭上扎着一方綠色的頭巾,低着頭忙活着,還在不時地招呼過往的行人。
是昨天那個借給自己衣服和皮鞋的漂亮女孩!16k小説wαp.整理張元在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同時心裏的疑竇又開始叢生了,在街邊擺攤很賺錢麼?她為什麼會住那麼好的房子?她不上學嘛?為什麼會獨自在街頭練攤呢?
女孩一直低頭忙碌着,看得出她剛出攤,在她身邊的盤子裏並沒有什麼半成品,她用小鏟子來回煎着平底鍋裏的一塊餅乾大的松麪餅,她顧不上看人,她低着頭,不住地招呼:“百年老店,加藤烤魚餅,先生,您要嘗一下嘛?”
張元轉過身,帶着微笑,雙手抱在胸前,用一種欣賞的眼神,彷彿看着的是一個公主。
女孩很快就感覺到張元的視線,用手背很柔美地一掀垂在眼前的一綹頭髮,抬起頭説道,“先生,您來點……”
女孩話沒説完就愣住了,因為她認出了,面前的這個抱着胳膊假裝很老成的少年,就是昨天晚上遇到的被打劫的那個痴漢(就是流氓的意思了)。
女孩並沒有愣很久,也就是眨眼的工夫,然後她做了一個動作,一個條件反射的動作,動作非常快,快到極點,快到甚至都沒經過大腦。
她飛快地用右手背遮住了她的右眼睛。
可是女孩的動作再快,又怎麼快得過人的視線,就在剎那之間,張元已經看得清楚。
張元終於明白了她昨天一直擋着急一隻眼,為什麼一個人在家根本不怕狼,她不是獨眼龍,更不是害眼病,而是她的右眼圈烏黑,黑得發亮。
這不是缺少睡眠的黑眼圈,也不是被人打傷的黑紫,而是一種黝黑,不紅不腫,就是黑,就跟這一塊傳承了黑人的基因,不對,比黑人還黑,而且這塊地方毛孔非常粗糙,隔着好幾米,都可以看見那大針眼似的毛孔和長勢喜人的粗汗毛。
這一塊黑色,還不象熊貓那樣規則的黑眼圈,沒有那麼可愛,她整個右眼都被黑色包圍,然後黑色還向右側延伸,延伸到右邊太陽**,成一個不規則的長條型,也剛巧可以用她雪白的右手遮擋。
醜,非常醜,本來的一個美女,卻因為這點瑕疵而變成了一個醜女,雖然她其他部位都非常美,可那一塊實在太難看,難看到讓人噁心嘔吐倒胃口的地步,這是一處致命傷,對美貌的致命傷。
看見這張醜臉的不止張元一個人,還有經過面前的其他時尚男女,和已經準備帶着孩子來買東西的年輕媽媽。
沒有人説話,可是他們的眼神和腳步卻説明了一切,他們不由自主的偏離了本來行進的路線,彷彿那是個避之不及的瘟神,準備買東西的年輕媽媽拉着孩子一轉身趕緊走了,顯然那個孩子也看見了她的臉,也不敢哭鬧了,彷彿看見鬼似的表情,難得聽話地跟着媽媽快步離去,還有更多,就是那種同情的目光,彷彿在説,“多漂亮的女孩,怎麼會這樣,真是,毀了。”
此刻的女孩沒有了昨天見面時的那種高貴,那份温柔,她這時只有慌亂,她的眼神慌亂地看着張元,希望又害怕看出他眼神里的異樣,她的手腳也很慌亂,她知道張元肯定看見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坦然的放下手。
其實女孩在十七年的人生中早就習慣了取笑的言語,同情的眼神,她已經變得坦然了許多,可是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男孩面前如此驚慌,手足無措呢?
“給我來一份……”張元抱着胳膊帶着微笑走過去,低頭掃了一下快餐車説道,“你可以給我介紹一下嘛,你知道我不過是一個打黑工的,這麼貴的東西我吃不起。”
慌亂的女孩沒有聽出張元的玩笑話語,趕緊鞠了一個躬應道,“是是,先生,百年老店加藤烤餅歡迎您惠顧,我們今天有最新鮮章魚烤餅,鱈魚烤餅,三文魚……”女孩一邊背誦着早就滾瓜爛熟歡迎詞,一邊心裏在想道,他難道沒有發現我的黑眼眶嘛?為什麼從他眼神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他沒有嚇一跳,也沒有吃驚,甚至都沒有覺得遺憾,就好象不知道一樣,他是刻意裝出來的嘛?還是真的並不在乎外貌?
不管怎麼樣,哪怕他是假裝出來安慰我的,我就已經很感動。
“價格呢,還有能不能透露一下哪種味道最好?”張元又笑着問。
女孩笑了笑,説道,“價格都是統一的,每塊8000元,不過我覺得鱈魚的最好吃。”
“那就來一塊鱈魚的。”
女孩熟練地用左手控制着小鏟子把平底鍋裏的一塊小麪餅來回翻動,當把這塊餅乾大的麪餅煎成金黃色,她就剷起麪餅,然後把麪餅放在一旁的不鏽鋼盆裏,從身邊小櫃子裏拿出一袋事先包好的紙包,再然後她就把紙包裏雪白的魚肉擠在麪餅上,厚厚的一層,接着麪餅就被送進了烤箱。
在女孩的一系列工作中,她一隻是用左手操作,她的右手依然始終固定在那,年輕的女孩正是最嚮往美麗的時光,看來那塊黑斑夠她痛苦的。
“你這樣舉着不累嘛?”張元終於忍不住説道:“其實你可以放下手,放心,我不會嚇跑。”
張元開着玩笑,希望可以讓她放鬆些,女孩笑了笑,低頭遲疑了一小會,然後放下右手,天使瞬間就變成了魔鬼。
“是黑色素沉積?”張元小心地問。
“是。”女孩低着頭,輕輕點了點,可憐楚楚,讓人心疼,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醫生説還會越來越大。”女孩説出來卻又後悔了,你是想把這個男孩嚇跑嘛,還是嫌自己不夠醜?
“哦。”張元點點頭,又看了兩眼那塊黑色,他的心裏有一個想法,“你這是病嘛?”
女孩沒有回答,卻問到:“你是醫生嘛?一般只有醫生才會認真的看着我的右眼,其他人都嫌我這裏又醜又噁心。”
張元笑笑,“我不是醫生,不過我想到如果不是你,我昨天還不知道怎麼回家呢,象這麼心地善良的女孩,我還會嫌你嘛?”
“可是我確實很醜。”
“那我就當你是親妹妹好了。”
女孩猛然抬起頭,瞬間,就可以看見眼睛裏有水花氾濫的跡象,輕聲叫了一句,“哥哥。”
張元怕她真的掉出眼淚,趕緊笑道:“好,妹妹,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張元,中國人。”
女孩一抹眼淚,有些幸福地笑笑,“張元哥,我叫梨花。”
張元失笑,“梨花?呵呵,有點象村姑的感覺。”
“村姑?”女孩也失笑,然後道:“那哥哥你也不是有錢人喲。”
“那是,打黑工的嘛。”張元捏捏鼻子,又問,“梨花,那你姓什麼?不會姓梨叫花吧?”
“不是。”女孩搖搖頭,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看張元,最後下定了決心一樣,才説道:“其實我……沒有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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