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郊外別墅,早晨。
春風吹拂着枝頭的新葉,樹木毫無表情的棵棵站立在道旁,與之輝映的是一個個端着槍帶着鋼盔的衞士,他們也都站得筆直,有如標杆,而他們的眼睛則警惕的管着他們負責的一虛範圍。
在別墅後小樓的3樓,張元衣着整齊,坐在牀邊,獨自抽着煙,面前放着厚厚一疊可能發動襲擊的恐怖組織資料,張元大致瀏覽了一遍,他更加重視分析情況和臨抄驗,象這種先把國際國內情況介紹個幾萬字的資料,不看也罷。
在張元的頭上兩層,此刻卻在進行着一場爭執,根據情報,製造海洋公園爆炸案的女恐怖份子阿不來提阿不蘇西提,依然隱匿在中海境內,有極大可能性對首長採取暗殺襲擊,方式極可能還是爆炸,甚至自殺式爆炸。
因為有這樣的情況,安全保衞指揮部不得不又一次慎重起來,而張元的位置問題又一次提上了桌面。
有點奇怪,第一次談這個問題,是中央警備團否決張元,因為他們對張元不熟悉,而中海地方官員在範達生的暗示下是據理力爭。
可是這次,提反對意見的卻是國安方面,他們認為,張元是個危險分子,和黑社會有瓜葛,目前還是帶罪之身,不適宜做如此重要的工作。
可中央警備團的負責人,也是安全行動總指揮人稱老a的,他卻因為張元的那份車隊路線報告,對這個高中生讚賞有佳,報告的八成建議和要求,都被他採用,到了傍晚,車隊經過前半小時,張元勾出的每個制高點,危險部位,都會被臨時管制。
不過國安方面既然提了,也不能不重視,否則萬一出點岔子,就算是已經達到將級的老a也是吃罪不起的。
所以扯皮了好一會,最後決定,讓張元駕駛副車,進入場館以後成為自由人。
其實副車就是替補,萬一主車發生故障,或者突發事件時,臨時使用,這個備用車的概念在秦始皇之前就有了,要不有個成語叫誤中副車。
而自由人是安保工作中的一個專業名詞,跟足球裏的自由人有所區別,這裏的自由人就是不用站位,沒有具體位置,不固定具體工作和監視範圍的特衞。
當然了,他也不是完全自由的,他的行動和發現必須向上級報告,他也沒有權利去命令其他特衞,所以這個位置看似靈活機動,實際也沒啥情況,幾乎就是足球場上的冷板凳,有你沒你無所謂。
張元聽説這個消息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副車就副車,其實副車更加靈活,而在他的記憶中,自由人也是他比較喜歡的站位,可以提前發現情況,消滅對手,而不是成為貼身的肉盾。
根據職位,張元的代號為c9,現場指揮是中央警衞團的營長周軒,他的代號為a2,老a是坐鎮總指揮,a1的代號從來就是他的,所以人人都稱他老a。
國安人員則以b字打頭,地方特衞以c開始,當然也不是固定的,還有職業的區分,比如肉盾的四名特衞就有特別的區別號碼t。
到了傍晚時間,行動也終於開始了。
一隊隊黑色西服的特衞湧出休息樓,快步奔向屬於他們的崗位,人員雖多,卻沒有一絲説話聲,只有黑皮鞋踩出的啪啪腳步聲。
張元別上今天晚上暗號徽章,扣上腕錶,一甩黑西服的衣襟,也跟着走下樓來,走向那輛作為副車的防彈600。
因為是備用副車,所以也沒有其他特衞搭乘,張元樂得清閒,坐進16k小説wαp.整理車,砰一聲關緊車門,戴上耳麥,把通訊頻道擺到5,裏邊a2的聲音立即傳來了。
“1號車出發,t1到t4上2號車,……備車出發,緊跟指揮車。”
張元按住耳麥回答,“c9明白。”
隨後將車啓動,緩緩跟在那輛越野指揮車後邊,車隊前後各有2輛警車開道,所有的車輛都閃起了兩側的亮黃色雙跳,在天已經幾乎全黑的傍晚,顯得那麼鄭重森嚴。
出了警備區,就看不到執勤的白鋼盔了,取而代之的是路邊停靠的警車,帶着白手套的警察,不過數量並不是很多,因為出來這一段是沿江大道,比較直平的一條道路,沒有交叉,沒有商業區,沒有住宿區,所以也不需要太多人站崗。
“前邊一直在減速,c9去看看怎麼回事。”耳麥裏命令聲突然又響了起來。
“c9明白。”張元踏下油門,緩緩提速,在這個龐大車隊裏,其實每輛車的位置並不固定,更沒有規律,所以經常都會根據指揮車的安排變動隊形。
當然唯一不變的就是t1到t4所在的車輛一定是緊跟首長專車的。
張元其實也感覺到了最前邊引路警車速度的不穩定,不過不是太明顯,既然a2讓他去,他就去好了。
當然了,警車和警衞車一定會有通訊聯繫,也可以用無線電問一下,可是為了穩妥起見,作為一個專業的特衞指揮員是不可能完全信任外人的,就算是警察,哪怕a2已經用通訊器和警車聯繫過了,他還是會讓自己方面的人去證實一下。
很小心,小心到迂腐。可這就是中南海保鏢最基本的工作。
黑色奔馳600很快就穿插了上去,從車隊一側提速跟上,張元也是老於此道,絕不會突然來個猛的加速,在這樣防衞森嚴氣氛緊張的車隊裏,是不允許猛加速或猛減速,除非你活的不耐煩了。
過份的動作會引起警覺,這時,如果哪個特衞開槍擊斃你,那也在豁免的範圍內,不用受任何處罰。
跟上去,可以看見安保指揮車前邊是兩輛並排平行行駛的越野車,越野車着軍牌,黑色防暴窗膜密閉。
張元知道,裏邊都坐在黑西裝的特衞,不過他們是負責第二圈警戒的,他們一般都攜帶重武器。
因為所有車輛都收到信息,知道張元的車要超越,所以左側的越野車微微做了一個讓路的動作,其實路寬得很,這個動作只是禮貌和對戰友習慣的默契。
張元超越越野車時,對着那個駕駛員微微點頭,然後加速,通過。
在越野車前就是4個肉盾所在的2號車,這是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仔細看,可以看見車的後門並沒有關上,隱約可以看見縫隙裏特衞抓着車門的手。
作為保護目標最內層的護衞,他們的弦永遠是緊繃的,所以這輛車的後門也永遠都是半開着。
因為經常可能會出現在記者的相機裏,所以這四個特衞攜帶武器主要是手槍,他們最大的功能,就是擋子彈。
張元前世今生都沒幹過這個活,他的特長也不是這個,當然,以他的能力,任何指揮官都不會捨得把一個全能型特工送去當肉盾的。
不過對於這些願意充當肉盾的特衞,張元還是充滿敬意,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好手,也輕鬆可以找到收入不錯的體面工作,卻都自願地發誓隨時為首長獻出生命,他們是死士,忠誠的死士。
和警惕的特衞微一點頭,張元的車就已經超越過去,和一號車並駕齊驅,接着,張元就看見了前邊的兩輛開道警車,再前邊,就是3輛公路摩托警車。
張元用手壓下耳麥上的通話鍵,“c9報告,前方警車無異常,一切正常,c9要求回覆隊列。”
“c9要求允許,添補一號前方位置,重複,進入市區前,添補3號車位。”
“c9明白。”
一切都是那麼緊張而有序,特衞的工作就是這樣,有點繁瑣,有點迂腐,所有的動作都必須報告,得到同意後進行,他們的生活隨時充滿危險,但是卻並不是時刻在戰鬥,可他們內心緊張的弦卻一秒不能鬆弛。
張元很快成為了首車,這是一種有着防守意味的隊形,前方發生問題,張元就必須立即衝上去,阻斷來犯者和保衞目標之間的空隙,為目標撤離贏得時間。
新國際博覽中心在浦東,根據車隊行駛路線,過了沿江公路,會經過中海市區的一段路,然後從浦江大橋通過,然後上世紀大道直奔目的地。
其中最危險的位置就是經過市區的這一段路,這裏道路略微狹窄,路口繁多,路邊樓宇接近,更為讓特衞擔心的是,當夜首長就會搭轉機回首都,在中海的最後一段時間,他會不會和市民們親密接觸一下呢?
雖然安保指揮們對路線守口如瓶,可是那些熱情的市民如果發現親民的三號首長,一定會立即掀起觀望的**,而這個時間正是中海市街道上人流最集中的高峯期。
果不其然,當閃爍着警燈的開道摩托進入市區以後,遠遠就可以從路口開始的人羣黑壓壓的一大片,雖然中海警方在這裏部署了大批警員,可是又如何抵擋得住洶湧的人潮。
當首長車隊通過時,人羣開始熱情起來,歡呼和鼓掌聲開始蔓延,聲音越來越鼎沸,人羣也越來越興奮,人們都想要一睹三號首長的真容。
很快,a2的命令傳來,“首長要求,減慢車速。”
“c9明白。”張元減慢了車速。
車隊緩緩行駛,人們的歡呼越來越大的響了起來,無數熱情的市民都對着首長所在的車輛揮舞着手臂,而在一號車裏的首長也帶着微笑,對着車窗外搖手致意。
看見首長的回應,人羣更加的興奮,而在人羣后邊沒看見的則瘋狂的往裏擠進,那些承擔阻攔工作的警員只好拉着手結**牆,以阻攔如同潮水的人羣。
聽見外邊震天響的歡呼,掌聲,首長的心裏也是新潮澎湃,作為一個身處高位的執政者,期待的不就是這些麼,百姓的認可,讚許,肯定,發自於內心的歡迎,再雄偉的豐碑,也沒有百姓心裏的豐碑高大。
三號首長的眼眶禁不住有些濕潤,他一直都是一個很感性的領導者,很容易被現場氣氛感染。
越往市區裏進入,周圍的市民就更加的多了,情緒也更加的熱烈,張元撇撇嘴,這樣的情況他見得多了。
“xx首長,我們歡迎你!”
很多周圍的店鋪,圍觀的人羣,竟然拉起了條幅。
很平常的現象,平常的就象對面的一陣風,可當張元看見第一張條幅時,他的心猛的一動,“路線可能泄密!”
而此時,耳麥裏a2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各單位注意,首長要停車接近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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