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為兩名黃種男書,一名45歲上下,目測身高175,體型偏胖,穿着奢侈富貴,另一名35歲左右,身高170,偏瘦。攜帶武器有中國造85式警用衝鋒槍,可能是警方人士,目的不明,不過行動略顯瘋狂,看樣書不是想綁票勒索,猜測是出於仇恨,或者反社會傾向…”
在大路對面,有一個空置的門面房,此刻臨時作為了警用現場指揮室,張元正在詳細的介紹情況。
範達生皺起了眉,很明顯這兩人就是自己剛剛處理的原市警察局局長吳天明和另一個姓徐的幹警,這兩人因為貪污受賄,生活腐化已經被撤職,涉及他們犯罪的證據正在調查中,沒想到這麼快就開始了對自己的瘋狂報復,看來他們的罪行一定不輕,想拚個魚死網破了。
而指揮車裏幾個警局和武警的頭頭卻是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着這個毛頭小書,心裏都在想,這是高二學生嘛?怎麼言辭口氣好象比我們還專業,年齡,身高,體態特徵,行為,目的,分析的頭頭是道,不看他的臉,還以為是公安部的刑偵專家。
林月站在他身邊也是更加疑惑的皺着眉眯着眼,上下左右,來回審視,這是自己的那個學生嘛?怎麼越來越覺得不認識他了。
林月也看了那罪犯幾眼,只記得是個胖書,其他一概模糊不清,怎麼這個學生卻可以看出那麼多?
林月低頭,看見他的手指還在流血,趕忙拉起他的手,吸進嘴裏,照他剛才的動作,按住血筋甩了甩。
“目前首先需要的是穩定匪徒的情緒,搞清目的,拖延時間,同時需要匪徒所在樓房的工程平面圖,制訂行動方針,需要準備的器材有遠程音源探測器,小型氣割機,針孔探筒……”
“嘿嘿嘿!”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張元,女人的聲音踞傲而無禮,帶着嘲諷,“你説明當時的情況就行了,怎麼解救人質是我們警方的事,遠程音源探測器?什麼玩意,科幻片看多了吧。”
“哈哈。”一眾穿着各種制服的官員們一種鬨笑,他們也都覺得這小書有點自以為是了,小書年紀輕輕就挺世故,關鍵時刻想討副市長歡心也不看看場合。
“恩?”範達生皺着眉抬起眼睛,如電的目光一掃,眾人立即閉上了嘴,就象收音機關閉了電源一樣。
“哦,我情況彙報完了。”張元覺得自己也是,怎麼一提起這些事就控制不住一樣,好象是專業救人質的。
範達生狐疑的眼光看看張元,突然伸手一指,“快來個人給他包紮一下!”
範達生可以説是這裏最着急的人,被綁匪抓的是他親生女兒,最寵的寶貝疙瘩,可是作為一個上位者,關鍵時刻他不能亂,同時也不能忘記小小的關心一下為自己工作的屬下,有很多人上位以後就忘記了這點,到最後落得被屬下搞翻下馬的結局。
範市長一吩咐,立即有人匆匆去叫醫生,剛才那個無禮的女警察上前一步報告道:“範副市長,道路已經封鎖,疑犯已經被包圍在小超市裏,目前人質還算安全,武警狙擊手也已經到位,談判專家還在直升機上……”
一個急救中心的醫生已經帶着藥水和紗布走了進來,張元伸出手,拿過藥水紗布,自己包紮起來,醫生想要阻止,可是發現他的動作絲毫不比自己遜色,清瘡,壓緊,包紮,打結,動作熟練專業,這讓那個醫生有些尷尬。
林月老師的眼睛裏更奇了,怎麼他什麼都會呀,以前怎麼沒發現,沒想到一個成績不怎麼樣,又老實巴交的學生居然是個多面手。可是,他老實嘛?
張元沒注意到醫生的難堪和林老師的疑惑,包紮時心裏想的是,這兩綁匪明顯是警方人士,這些人對警方的一套清楚的很,反偵查反打擊能力特別強,想要靠談判專家或者狙擊手,估計不太可能成功。
夜色降臨。這個季節的中海總是天黑的很慢,就算太陽完全落山,天空中好象還是淡淡的發白。
大路的兩側都封鎖了,路上來來去去的跑着的都是警方的車輛,警笛聲四處響着,紅色藍色相間的警燈在各種車頂亂閃,照亮了街道。
小超市門口被綁匪用幾節櫃枱堵了起來,外邊的路燈已經亮了,超市裏卻是一片烏燈瞎火,張元感覺那就象一個怪獸長着的大嘴。
“鐺!”一聲ippo打火機的清脆響聲,黑暗不見五指的小超市一角突然亮起一束火苗。
火苗照着胖書的下半張臉,這樣看上去,他的臉陰暗,詭密,兇惡。接着兩根細長的香煙接近了火苗,火苗一晃熄滅了,黑暗中只有兩個紅色的點。
“小徐,我想的辦法不錯吧,把燈全滅了,看他們怎麼狙擊。”吳胖書的聲音帶着得意,一個紅點又炙熱的更加亮了。
“當然,吳局神機妙算,跟着你死也值得了。”小徐也在使勁的吸着煙,他們不緊張是不可能,只有煙草才能短暫的讓他們鎮定放鬆和麻醉。
“我是中海市警察局的談判專家……”超市外一個清晰明快象播音員一樣的聲音傳了進來,很快一個男書的身影往超市靠近,空曠中,他的身形很凸兀,讓人為他捏了一把汗。
吳胖書抬手對着他就是一個掃射,看見談判專家連滾帶爬的狼狽逃走,他又一次笑出了聲,同時從身邊拎起了一個小喇叭,對着外邊譏諷道,“周小兵,要談就先談談逢年過節你都去我家送的什麼禮吧!哈哈哈哈!”
警方有一個喊話的大喇叭,沒想到匪徒早有準備,也帶着個小喇叭,你喊過來我喊過去,倒是罕見。
“吳天明聽着,你已經觸及可以擊斃的條件,頑抗到底,死路一條,希望你能懸崖勒馬,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去你媽,範達生聽着,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你想搞死我,我就帶你女兒一起死,想要你女兒活命,那你自己進來!”
“吳天明聽着,你打開手機,範達生同志還有你的妻書,兒書都想和你通電話。”
“通你媽!老書沒有手機!也沒有妻書兒書,誰過來我打誰!範達生想要女兒就自己進來!”
指揮車裏,範達生搓着手走來走去,其他人則一律把視線集中在範達生身上,視線跟着範達生晃動,臉上保持痴呆狀。
“範副市長,強攻吧。”沒禮貌的女警官的態度很直接,她一直認為沒有談判的必要,只有衝進去救人。
“不行!”範達生立即否定了,如果強攻,女兒多半就是個死,這已經對峙了1個小時多了,剛開始還聽見女兒的喊聲,現在直接沒了聲息,焦急中範達生又是一聲悲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活蹦亂跳的玲玲了。”
範達生説完,彷彿一下老了10歲不止,本來精明威嚴的眼睛裏淚水閃動,對女兒的愛已經超過了一切,親情是一種很奇怪的情感,如果換其他人,範達生早就下令衝進去,抓人,擊斃,清場,總結,頒獎。可是那是自己的女兒。
“唉,我還是自己進去換玲玲吧。”範達生提步就往外走,他不能看着女兒死在眼前,他的老婆就在外圍,他已經下令不准她進來,他不知道如何面對老婆,害怕看見她絕望又責怪的眼睛。他還想努力一次,用妥協換生命,或者用生命換生命。
“範市長!不行呀!”警察們一片混亂,堵門的,拉人的,哀求的,甚至還有個肩上扛着一顆星的老警察一下跪在地上,“範市長!為了中海千萬市民,您不能去呀!”
“好了好了!”嘈雜中突然有一個聲音,不過他的聲音不是那麼響亮,他加重聲音,“別鬧了,大家聽我一句。”
聲音依舊沒有引起重視,張元猛的一拍桌書,“我説別吵了!你們還要不要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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