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一聲鑼響!
那三十匹健騎,似炮彈轟離炮管一般疾射出去,只見九號二十九號及十八號三匹馬已經領先餘馬半個馬頭。
‘九號,九號,加油!’
‘二十九號,二十九號,加油!’
眾人扯開嗓門吼叫着,如不是馬場辨定不準帶羅鼓進場,此時一定是鑼響雲天,鼓震天平地了!
敝的是為十八號加油的聲音,只是稀稀落落的幾聲,看樣子,這一期籤十八號的人並不太多。
簡文英的身子微微顫抖着!
興奮了!
緊張!
真夠刺激啊!
張玉英卻冷靜的像一座冰山,只見她那對美目亮光迸現,一面打量自己肩人附近之人物,一面冷視場中之馬賽。
馬馳似飛,已繞過半邊湖,全號,二十九號,十八號並轡齊馳,已領先餘馬丈餘,正在沒命的互別苗頭欲脱穎而出。
‘九號,加油啊!’
‘二十九號,衝啊,一萬兩吃紅的呀!’
只聽瘦金湖四周都傳來清晰的加油聲,看來這次籤九號二十九號的人不但多,而有勢眾。
敝不得自從上一期開獎後第二三天九號和二十九號這兩隻牌立即被“鎮死”了,看樣子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蹄聲似雷,羣眾們的情緒隨着沸騰起來!
張玉英雙目凝視着被夾在九號和二十九號之中的小典,只見他雙手勒繮,臉伏在馬頸上,雙唇偶爾掀動着!
看樣子,他是在與那匹健騎“説話”呢!
她不由的淺淺一笑!
那孩子,真有他的一套!
那知,她的笑容尚未收下,卻見在內圈的二十九號騎士,猛的一鞭抽上了小典的背部,立即衣破血現。
小典身子一顫,衝勢立即又是一頓!
羣眾不由得一陣驚呼!
張玉英只覺內心一疼,雙目神光暴射!
簡文英不由的“啊”了一聲!
那知九號騎士也左掌一揮,劈中了小典右腰,只見小典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身子一飛,就欲落下馬去。
“啊……”眾人不由的大叫一聲!
小典如掉下馬去,不被摔死,也將被隨後而來的二十七匹馬活活踩死,怪不得眾人會齊聲驚叫卻見小典雙手一勒馬繮,身子一翻,又迅速的伏在馬背上!
‘好!小典加油!’
‘孃的,不要臉!有這種小人!’
‘犯規!犯規!’
眾人一見經過這一件意外,二十九號馬已領先九號馬半個馬頭,十八號馬則已落後一個馬身,不由大譁!
‘小典!加油!’
‘小典!勇敢點!’
‘小典!衝啊!’
方才沒有人為小典加油,現在卻加油之聲一波接着一波響澈雲霄,立即將那如雷的蹄聲遮蓋下去了。
這是同情票!
這是羣眾的力量!
簡文英亦隨着眾人的高喊着。
張玉英輕輕拉了他一下,搖了搖頭。
簡文英立即止住聲音,不過,胸部卻不斷的起伏着,顯然的他的情緒十分的激動及不甘心。
這也難怪,他身負擔籌措修廟基金之重任,眼看着甚有奪標希望的小典,卻被害成落後了,他怎肯甘心呢?
張玉英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道:‘英哥,還有五,六十里別緊張,小典一定可以奪標的!’
‘真的?’
‘嗯!’
敝的是,眾人在拚命為小典加油之際,原本聲勢浩大為九號或二十九號加油的人卻悶不啃聲了!
可能是他們已認為穩贏了吧!
陡聽一聲悠長的馬嘶聲!
只見小典胯下那匹健騎昂首長嘶,身子勁射而出。
另外二十九匹馬好似有默契一般,不約而同昂首長嘶,:股雄渾悠揚的嘶聲;
立即震住了眾人!
敝的是那羣在長嘶一聲後不約而同的前蹄一收,倏然煞衝勢,跑道上立即一片混亂!
所幸這些騎士們騎術精湛,沒有被摔下馬來,而且雙足夾,繮繩一勒,叱喝連連,羣馬又疾馳出去!
不過,經此拖延,十八號馬已經遙遙領先了!
張玉英輕輕拉着欣喜萬分的簡文英,低聲道:‘英哥,小心些,馬上就會有大亂事發生了!’
正在欣喜萬分的簡文英,陡聞此言,不由一怔:‘真的?’
張玉英頷首輕嗯了一聲,道:‘英哥!等一下亂起來,咱們就站在此處不要亂,以免遭受到意外傷害!’
陡聽一陣如雷歡呼聲,只小典卸下那件沾有鮮血的外麾,遞給神色冷肅的馬揚塵之後,怯生生的站在一旁!絲毫沒有獲勝的喜悦!
此時終點線上並列着二十九匹健騎,馬上騎士們皆以冷肅的眼光瞪視着低垂着頭的小典。
馬揚塵身子躍入湖心,朗聲道:‘各位!今天的“大家樂”由十八號中獎,恭喜籤十八號的朋友們!’
‘媽的!馬場般鬼!退錢!’
‘對!退錢!退錢!’
‘幹麼的!太明顯了!退錢!’
馬揚塵連連喊道:‘各位!安靜!聽我説!’
此次,大爆冷門開出了十八號,大部分的人皆“扛龜”因此一有人喊要退錢,大家立即拚命的附和着!
馬揚塵不叫還好,一叫,大家故意佯裝“有聽沒有到”叫得更響,吼得更兇,現場一片鬧哄哄的!
包有人在火大之下,拾起土石擲往那些負責維持秩序的大漢,大漢未奉命令只是挪移着身子避開土石!
眾人見狀紛紛拾起土石,或其他東西往大漢直擲過去,大漢們暗是直罵,卻強忍住氣,躲閃着石塊。
但是丟過來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而且其中還夾雜著有貫注內家真氣的暗器,大漢們光躲已無法應付了!
只見他們雙手連揮,那些土石,暗器立即墜落在地!
陡聽:‘哎唷!’一聲。
‘媽的!不退錢,還以暗器傷人,打!’
‘對!踹了這你騙人的場子!’
‘打啊!’
只見人羣中迅速的躍出數名年紀不一,打扮各異的人,速的圍攻向那些負責維持秩序的大漢子。
那些大漢此時保命要緊,不管有沒有接到命令,展開法,迎住來襲之人,立即使出全力拚鬥啊!
那些賭客皆是關外三教十三派聯合挑選出來的高手,各皆擁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以及詭異的身法。
那些大漢們昨晚皆在“搶廁所”大拉特拉,一個夜晚人人皆跑了十來次根本無法安眠,不但手腳發軟,更是頭昏眼花!
兩相對比,強弱立分,大漢們已經落於下風了!
此時,那些跟着起鬨的人們不敢吭聲了,一見情況不對,他們爭先恐後的欲早點避開這“是非之地”。
但是一來人多,二來現場大混亂了,眾人再一爭先恐後,心慌意亂之下,只聽“哎唷!”慘叫之聲此起彼落着!
顯然,有人摔傷或被踩傷了!
那位總捕頭一見情況不對,對方皆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早已腳底抹油,三十六計,溜為上上之策了!
馬揚塵厲聽一聲,陡聽蹄聲再揚,卓立在終點線之二十九位大漢立即疾馳向各處作重點支援。
奈何對方有備而來,人人自腰側掏出匕首,二對一,強擊弱,又有兵刃在身,沒有多久,那些大漢立即又陷入險境。
馬揚塵身子一縱,一上湖岸後,立即撲向一位中年灰衣人。
‘嘿嘿!姓馬的!你終於沉不住氣了吧!’只見他一揮首,冷蛇繞旋中,直往馬揚塵側而削去!
‘哼!不知死活的傢伙!’只見馬揚塵奮力揮出一拳,又踢出七腿,“叭!”的一聲,灰衣人鮮血直冒,摔地不起!
好霸道的功夫!
猛地裏,只見一名黑衫老者彈身出來,翻滾中,自肋下,腰後,反手,回臂,甩腕,三把飛刀罩向馬揚塵面門及胸腹。
馬揚塵冷哼一聲,雙手劈落了一把飛刀。
只見他張口欲咬另一把飛刀,卻見那飛刀打造怪異不宜口接,便在那飛刀快碰上口之時,猛的一偏頭。
“沙”一聲,飛刀自他的右嘴邊擦過……
只見一片短鬚被飛刀削了下來。
馬揚塵一向珍惜那撇短鬚,平時沒事便伸手擰撮,如今寶被削了一片,用手一摸,不由一肚子怒火!
只聽他怒吼一聲,縱身疾撲,疾如電閃石火一般,撲向了那名黑袍老者,雙掌亦擊了過去。
黑衫老者一揮白骨鞭,捲起一道狂飄罩向馬揚塵。
“轟!”一聲,斷鞭直飛上半天,黑衫老者身子直退,馬揚塵欺身近前,掌出連環,攻出了五掌!
出手快猛毒辣,兼而有之。
黑衫衣者口血狂噴,身子栽了下去。
馬揚塵陡見五,六名大漢聯手砍死了自已兩名手下,他雙目煞光暴射,吼道:‘該死的關外小丑!’
只見他身子疾撲過去,右手一拍,封開了一位大漢攻勢,左手凌厲揮出,慘叫之聲駭起,那大漢血腦飛濺死於非命。
那四人齊吼一聲,同時掄掌,以四種不同掌法,自四個不同的方向,狂飆般罩了過來。
馬揚塵雙手連拍,“狂風掃落葉”,橫卷而出。
那四人身子暴退,神色速變!
只聽暴喝連連,七位老者以絕快的身法,已把馬揚塵圍當中,顯然,馬揚塵派出的大漢已先後死亡了!
馬揚塵右手猝然拍出,一記“魔鬼迫人”,猛然拂出,叫聲中,有兩位老者,已經慘死當場!
倏然!冷笑聲起,七條黑衣人影飛身而至。
陰笑之聲大起,人影連閃,數十條人影飛身而至。
馬揚塵陰聲道:‘好!你們這此鼠輩不在關外享福,卻老遠的跑來送死,老夫今天就超渡你們!’
‘兄弟們,上!’
數股狂飆疾襲向馬揚塵!
馬揚塵身子一旋,輕靈至極的攻出了三掌,踢出了一陣“轟……”聲中,只見數道人影疾飛出去!
馬揚塵亦被震退了三大步。
只聽他暴喝一聲,似夜間蝙蝠一般掠起,掌力同時掃匝地狂飆,挾着驚人的嘯聲掃出了三掌。
這三掌乃是馬揚塵挾畢生功力所發,其力道之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大漢們聯手各推出一掌!
砰然一聲大響,“叭!叭!”連響,十多名大漢已栽倒在地。
遠方傳來急驟蹄聲,人影紛紛撲向此處,看樣子關外十三派之人已掌握了絕對的優勢。
馬揚塵一陣狂笑,道:‘來吧!不要命的,全部來吧!’暴喝聲中,馬揚塵的身子,再度飛躍而起,右手猛然拂出。
三十餘人聯合出手,各推一掌,湧向馬揚塵!
慘叫之聲驟起!
人影翻飛!
殺聲震天!
無數的人倒了下去,沒有倒下去的人不要命的撲了上!
瘋狂的大屠殺持續着!
簡文英想不到整個情況居然完全被英妹妹料中了,望之那些摔傷的人,他不由得心驚膽跳!
對於那種武林高手之拚殺,招式之快、手殺之狠,他更是看得臉兒蒼白,心兒狂跳,全身直髮抖!
一見眾人圍着馬揚塵廝殺,他更是直欲暈眩。
張玉英的目光卻一直盯住小典。
別看小典背上血跡殷然,嘴角猶帶着血跡,現場混亂一起,他卻似若狡兔般迅速的混入人潮之中。
眾人你推我擠,慘叫連連,小典卻夷然無損!
他緩緩的隨着人羣消失了!
張玉英目中那對神光亦消失了!
回過神一見場中拚鬥情形及英哥哥的驚駭模樣,立即輕拉他的手,低聲道:‘英哥!咱們可以走了!’
‘好!好!好!’
兩人才混人較稀落的人羣中,陡聽一陣急驟的蹄聲,自遠方傳來,兩人邊移動步子邊往遠方瞧着!
只見二,三十匹健騎似閃電般馳進打鬥現場,自每匹健騎上躍下一名年約五,六十歲的青衫老者!
他們一加人場中,立即傳來一陣陣的慘叫聲!
那二,三十名老者個個身手了得,出手毒辣,眨眼間立即屍積如山,血流成渠,慘叫之聲更密集了?
世紀大屠殺!
那些大漢一見情況不對,左衝右突,亦欲逃命,奈何那老者身手了得,出手又疾,豈能逃脱!
場中只剩下五,六十人在作困獸之鬥。
張玉英一拉簡文英之手急道:‘走!’
兩人左鑽右穿,立即離開瘦金湖重又回到了客棧!
此時,瘦金湖畔之大屠殺已近尾聲,只聽馬揚塵向那二三十名老者一揖道:‘多謝各位相助!’
只見一名六十餘歲老者沉聲道:‘別客氣!主人吩咐現在必須處理乾淨,弄清楚對像來歷了吧?’
馬揚塵恭聲道:‘是關外三教十三派之人!’
‘好得很!滅屍!’
只見二三十人身形迅疾的在每一堆屍山或每一具身體上倒些藥粉,黃煙乍起,嗆人的味道立即四散開來!
一具具的屍體立即化為黃水!
尚未離去的民眾一見這種令人髮指的毀屍行為,個個又驚又駭,深怕自己亦被列入毀屍之列!
現場又是一片“雞飛狗跳”亂紛紛!
那名為首老者待眾人散後,沉聲向馬揚塵道:‘馬堂主,即日起,停止“大家樂”活動!’
‘是呀!那這一期的彩金’
‘照發!十日之後徑返總舵報到!’
‘是!’
那批人散去之後,只見瘦金湖東方幹崗上,冉冉飛下二人影,赫然是一位布衫懦生及一名老丐!
‘窮酸!這些傢伙是什麼來路?’
‘搞不清楚,有白道名宿,也有黑道高手,不知那位主人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折服他們!’
‘想不到連“血手人屠”馬揚塵這種厲害也肯屈居人下,擔任嘮什子“堂主”的角色!’
‘對了!老要飯的!你那位小徒弟會不會把人跟丟了?’
‘喔!你是説跟那名“小典”呀?放心吧!我那個小兔崽仔最機靈不過的哩!絕對不會把人跟丟的呀!’
‘老要飯的!話別説得太滿了,須知……’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是不是?哼!對我們師徒來説,天下無難事,你不要門縫裏看人,把人瞧扁了?’
‘好!好!你行!賢師徒最罩得住了!滿意了吧?不過,現在已是未尾申首了,你那寶貝徒弟呢?’
‘媽的!這小兔崽仔越來越大膽了,可能又是跑到那兒去喝酒了!捉到之後,非給他“爽歪歪”不可!’
‘算了!算了!我只是説説笑而已,因為“大家樂”的瘋狂,年頭已經不一樣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可能會發生的!’
‘媽的!這小兔息仔真是越混越回頭了!叫他去跟一個小孩子,又不是叫他去跟天皇老子,居然搞這麼久!’
‘喂!老要飯的!別光火吧!你看,人不是已經回來了?’
老化子偏首一瞧,神色立變,一言不語的飛馳而去!
不錯!小化子的人是回來了,不過卻是昏迷不醒的被兩名中年化子抬了回來,而且出氣多,人氣少,情況甚危!
老化子收起詼諧神情,將三粒藥丸渡進小化子腹中之後,立即盤坐在小化了背後,出手似賈的在他的背後大穴飛拍着!
只見豆粒大汗珠不斷的自老化子額上沁了出來,縷縷白煙更一直在他的頭頂盤繞着,看那模樣十分的吃力!
好半響,只聽老化子巨喝一聲,雙手一震,只見小化子吐出一塊淤血,雙目一睜,疲憊的道:‘師父,那小典……’
老化子沉聲道:‘小兔崽仔,先養傷,等一下再説吧!’説完,他亦迅速的閉上雙目,神色立轉肅然!
那二名中年化子一見小化子亦入定,立即站起身子向那儒士,躬身一禮恭聲道:‘拜見杜前輩!’
那儒士笑道:‘別多禮,人家批評我這老窮酸夠酸的了,想不到你們揚州分舵的人比我還要酸!真是酸氣沖天!炳哈哈!’
那二名中年化子正是丐幫揚州分舵的正,副舵主,方才據手下飛報,長老“小旋風”遭人毒手,暈迷在城郊馬場外。
兩人立即抬起“小旋風”,按照手下報告,飛快的往瘦金湖畔馳來,果然看見老幫主“風塵一丐”餘全德!
最令他們二人驚喜的便是與老幫主齊名的,“神州一儒”杜如海已然也在場,他們二人不由鬆了一口氣。
小旋風長老有救了!
兩人正欲開口之際,突見杜如海雙目神光一閃即逝,含笑道:‘二位暫時別多言,又有一批人來了!’
中年化子立即站在老幫主及小旋風面前凝神戒備着。
只見遠處塵煙滾滾,蹄聲似雷,來人還真不少哩!
馬行甚疾,剎那間即馳來十餘名捕快裝扮的漢子,在前頭一赫然是那位方才主持抽籤的沈總捕頭!
‘停!’
沈總捕頭想不到居然還有人留在現場,不由得一怔,旋沉聲道:‘上去盤問看看是何人物?’
‘是’
只見一名身材瘦削,神色冷峻精明的中年漢子後聲飛下來,疾往杜如海等人立身之處馳來!
中年化子立即上前抱拳一揖,道:‘蕭捕頭。’
‘咦!是你們?’
‘不錯蕭捕頭一行匆匆來此,有何貴幹?’
蕭捕頭瞄了杜如海一眼後,沉聲道:‘方才據報,有一批武林人物在拚鬥,職責所在,不得不來此察看。’
‘喔。難怪總捕頭也被驚動了!’只聽杜如海椰榆道。
蕭捕頭正欲發作,卻聽沈總捕頭急呼道:‘進山!少無禮!’只見人影一閃,那位沈總捕頭已跪伏在杜如海面前!
‘叩見恩公!’
‘哼!’
‘恩公休怒。’
‘先叫你這批得力助手回去吧!’
‘是!’
蕭捕頭等人雖然不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在官場待久了,自然深知察顏觀色,因此立即自動離去。
只聽杜如海沉聲道:‘蓄牲。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這!’
‘哼!你還想騙我?’
‘思公!晚輩那敢!只是……’
‘哼。你以為你方才為虎作悵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啊!若不説個明白,別怪我翻臉無情廢了你!’
‘是!是!恩公,您也知道晚輩是端人飯碗的,上頭吩咐要怎麼做,晚輩豈有猶豫的餘地!’
‘哼。端人飯碗?習武的人有幾個人供鷹犬驅使的?又有幾個人得到好下場的?你們沈家祖宗窩在地上哭泣啊!’
沈總捕頭羞得滿臉通紅。
杜如海見狀,心知他尚有是非觀念,也不想逼他太甚!當下將語氣放緩,道:‘你可知道那馬揚塵是什麼幫派的人物?’
沈捕頭抬起頭道:‘不知道,只知道他一身功夫高深莫測,歷次賽馬都是由他出面主持!’
‘第一次賽馬後,晚輩便布人徑往馬場,當面告以’提供賭場鮑開聚賭‘之罪名及嚴禁繼續辦下去。’
‘那知,馬揚塵冷冷的交給晚輩一封密信之後即不再言語。’
‘晚輩回到官府,將秘信交給大人之後,大人神色一變,叫晚輩稍等一下,立即進去着了便服出來。’
‘一見面大人立即叫晚輩引導其快馬趕到馬場。’
‘馬揚塵好像知道我們要去似的,只見他坐在椅子上悠哉哉的品茶,一見我們進去,卻視如無睹!’
‘晚輩正要喝斥之際,那知大人卻上前跪在地上,雙手端着那密信,滿口的美言諛語!’
‘從那以後,大人嚴歷規定晚輩不得干涉“大家樂”之事,昨天更下令要晚輩今天來此主持抽籤,唉!’那聲嘆氣,充滿了悲憤和無奈!
杜如海冷冷的道:‘習武之人最重氣節,你怎不掛冠而去?’
總捕頭悲痛的道:‘自那天回來之後,隔天大人設宴待晚輩,名義上是慰勞那天之屈尊,事實上卻暗中下毒。’
“啊……”
‘晚輩目前每月須服用解藥,否則內心如焚,全身功力漸散,氣血逆流,全身直欲死去……’
‘哼!為什麼不乾脆死去,免的污了家聲!’
‘可是家父家母及妻小卻全在他們手上!’
杜如海神色大變,失聲道:‘什麼?令尊等人在他們手中,有沒有他們的下落?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沈兄救出來。’
沈百林泣道:‘多謝前輩古道熱腸,晚輩暗中百般查問,可是這批人神出鬼沒,一直無法如願!’
只聽一陣“哈哈”大笑道:‘啊,窮酸,你有夠“慶”(神氣),居然能夠令杭州城總捕頭向你下跪!’
杜如海沉聲道:‘你起來吧!’
‘多謝前輩!’
沈百林直起身子,立即又要朝“風塵一丐”餘全德下跪!
‘拜託!拜託!別來這一套,這樣子會折老化子的壽的!’
只見風塵一丐手一揮,沈百林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一仰!
‘多謝前輩!’
只聽風塵一丐笑道:‘窮酸,實不相瞞,這幫子人實在厲害,我那小化子奔走了半年,依然查不出他們的“老家”呢!’
神州一儒‘哼’了一聲道:‘那小典一定知道不少內幕,可惜沒有留住他,對了!小旋風是怎麼回事?’。
風塵一丐沉聲道:‘窮酸,你還記不記的那個“矮仔樂”?’
神州一儒神色一變,道:‘老化子,你是説那個亦正亦邪,殺人如切瓜的“矮仔樂”樂白天麼?’
風塵一丐神色一正道:‘不錯!小兔崽仔方才正要暗中制住小典時,卻被一位又老又醜的矮人拍了一下右肩,當場暈倒!’
神州一儒頷首道:‘當今世人能夠一掌制住小旋風的人已是鳳毛麟角,看樣子必是他無疑!’
‘啊!五十年前丐幫大劫即將重現了!’
‘老要飯的,緊張什麼?大不了咱們兩人再次聯手,不信制不了他!’
風塵一丐搖搖頭道:‘事情怕不會那麼容易,方才我細察小兔崽仔之傷勢,發現“矮仔樂”那般如神功已入化境了!’
‘哼!你那種“童子功”加上我之“浩然氣功”,難道還抵不住他“般若禪功”麼?’
‘小兔崽仔之“童子功”已有五成左右功夫,仍然不堪一擊,何況丐幫分舵遍佈天下,那矮鬼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矮鬼一向不按理出牌,五十年前丐幫就曾經被他一連毀了十五處分舵,死傷無數,元氣大傷!’
現場立即一片寂然,氣氛甚悶!
好半天,只聽風塵一丐對方站起身子的小旋風道:‘小兔崽仔!快去稟報幫主,本幫停止一切對外活動!’
神州一儒也沉聲對沈百林道:‘林兒,你暫時仍須委屈一陣子,多方論法打聽那幫人的下落,一有消息即通知丐幫之人。’
風塵一丐對那二名中年化子道:‘鄭通!伍和,你們二人仍留在揚州,繼續於沈總捕頭保持關係,一有消息,立既上報!’
‘是!’
且説小典一見現場一片混亂,心知機會難得,趁馬揚塵疏忽之際,偷偷的混進人羣中,隨着那人羣漸漸離開現場。
只見他一陣子尋隙找縫,脱出人流之後,立即往馬場奔回。
他知馬場此時必是毫無他人,他要到馬揚塵屋中找一些資料,以便進一步追查自己仇家之下落。
那知,他快要到達馬場之際,卻聽背後傳來一聲悶哼及有人倒地之聲,他正要回首瞧個明白,突覺眼前一黑,人已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之時,只見自己全身被綁成一個肉團正置身空,略一打量,原來自己被吊在一棵古松樹枝中上!
再一細瞧,不由的全身一震!
原來那棵古松村居然生於壁立千丈,光滑滑的峭壁上不見天,谷底巨石錯牙而生,摔下去必死無疑!
綁住自己的卻是一條不知什麼材料的細絲,如不細瞧,根本看不出來,小典不由耽心那細絲會隨時斷開!
他在馬場中一天到晚不知要挨多少鞭打,拳打腿踢,可方從來沒有聽過他哼過,求饒過,可是此時他卻暗暗祈求着!
他不能死!
他不甘心死!
血海深仇未報啊!
究竟是誰下此毒手,要如此折磨小典呢?
這是一座奇特的大山,峻巖,峭壁,險林,飛瀑……山中該有的,它全具備,不該有的,它也不缺!
比底傳來了飛瀑流奔的轟轟聲,回映到峭壁上後,又傳的老遠老遠,好像似永不停息的隱隱奔雷聲。
飛瀑似的一掛珠簾,雄渾的晶亮的泄下,其勢何止是萬馬奔騰!
比底除了大石及隆隆聲外,別無所見。
小典不由越看心越寒!
看樣子這下了不是摔死便是餓死!
突然!
耳邊傳來哈哈的笑聲:‘哈羅!摩西!摩西小典,你醒來了!“陰天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免費請你欣賞特技吧。’
小典四下張望,卻瞧不見人影!
‘哈羅,我在對面巖壁的谷底大石上!’
小典一瞧,只見谷底一大巨石上果然有一支手在揮動着,怪啊,方才自己瞧過谷底,怎麼未見什麼人?
‘哈羅,我要上去了!’
只見人影一射,那人似一支壁虎伏在壁上,身子向上蠕動。
只見他雙手朝壁上一插,就有一陣石粉自插處籟籟下落,一掌一抬足,一掌一掌的,一步一步的,插一掌,上一步,向上蠕動!
好深的功力啊?
半盞熱茶不到,在對面峭壁上已經出現一名矮老人,只見他一身灰衫,勢直甚醜,身不過三尺,世上竟有功力如此駭人的矮人。
‘哈羅!你好!’
小典不言不語的瞧着他。
‘唉?是不是飛瀑太吵了!好,我就過去吧!’只見矮老人四肢往峭壁一按,身子立即自那峭壁上彈射出來!
兩壁相距數里,只見矮老人身子一沉,疾向谷底下墜而去,小典心神一震,幾乎要當場驚叫出聲,但立即又強忍着。
只見矮老人雙手虛空一劃,右足尖在左足面上一蹬,身子立即又飛射過來,如此連施三回,便已疾射向小典!
小典正張大嘴瞧着矮老人神乎其技之時,突見那矮老人射向自己,不由得亡魂具冒,心想必死無疑!
那麼細的繩支撐自己一人的體重,已似快要斷了,怎再受得了那矮老人的巨大沖力?
這矮老人真是“做鬼也要找個拌”!
實在有夠“歹心”!
陡聞一聲:‘救命啊!會摔死人嘍!’
只見那矮老人雙手抱着小典的雙足,不住的掙掃,不住的呼叫,那響亮的聲音立即將隆隆飛瀑遮了過去。
小典只覺二人的身子向下墜了五,六丈,心知這下子是繩斷人亡不可,不由得暗暗一嘆。閉目待死!
一對辛酸之淚不由滿了下采!
那知矮老人突然用力往下一拉,二人身子疾向下墜,小典只覺身子一震之後,立即又快速的向上射升上去!
繼而雙足一輕,那矮老人已鬆開了雙手!
莫非他已摔下去了!
可是沒有聽到慘叫聲哼!
小典睜開雙目隨着疾速上升的身子快速的向谷底一瞧,那知只見巨石依然,飛瀑仍是湍流着!
一定是摔死了被飛瀑沖走了!
陡聽:‘小皮球,香蕉皮,美麗開花二十一,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四五七’
小典只覺得自己原本疾升而上的身子突然被一股柔和之力擋住而且又開始快速的向谷底墜了下去。
那知墜了不及三丈,立即又被拉了上來!
隨着矮老人的朗朗歌聲中,小典的身子疾速的忽上忽下着,循聲一瞧,矮老人竟跨坐在那枝幹上。
只見他邊唱邊上下拉動那條細繩,神情十分愉快,小典知道今日又遇上怪人了,便閉上雙目,任他擺佈!
矮老人一見小典那種漠然的神色,雙目暴射,暗暗讚許不已,表面上卻暗加真使那升降之速度加長加快!
口中卻唱道:
‘我像落花隨流水,隨着流水飄向人海。
人海茫茫不知這何在,總覺得缺少一個愛。
我像落花隨流水,隨着流水瓢向人海;
人海茫茫尋找一個愛,總覺得早晚費疑猜,
我早也徘徊我晚也徘徊,徘徊在茫茫人海,
我歷盡風霜我受盡淒寒,心愛的人兒何在,
我像落花隨流水,隨着流水飄向人海,
人海茫茫不知身在何在,總覺得缺少一個愛!’
小典被那矮老人耍得渾身五臟,腑一直翻騰,心中百味齊陳,直欲嘔吐,但倔強的他硬是咬緊雙唇不吐出來!
陡聽歌聲一頓。矮老人“咦”了一聲:‘咦?那兩隻畜生出來了,莫非時辰已到了小典!爺爺暫時失陪了!’
小典只覺細繩倏的一頓,自己那“趙俊風”似的升降情形立即停止,心中不由得更加佩服矮老人之神奇功力!
立即睜眼四周一瞧!
只見谷底正中央一塊巨石上,此時正蹲伏着兩隻約有尺餘粗圓的黑蜘蛛,正同時用那四隻熒熒毒眼,注視着矮老人。
矮老人站在相距那兩隻黑蜘蛛約有丈餘遠處之巨石上,目注着雙石之間的水面上,對那對黑蜘蛛的敵視,宛若未睹!
人蛛相峙約茶盞時光!
陡然!
水面起了一陣漣漪,自水中突然冒出一顆紅色的蓮蕾,剎那間,由蕾而綻開成一朵怒放的紅蓮!
矮老人雙掌遙揮,收放之間,紅蓮冉冉飛起!
此時,那對黑蜘蛛雙雙躍動,合張毒嘴,咬向紅蓮,紅蓮似有靈性一般,倏然飄向矮老人的雙掌!
黑蜘蛛同時失去目標,口對口的各自咬住了對方,一觸既分,迅快的射向了矮老人立身之岩石。
‘媽的!要死免驚沒鬼可做!’
矮老人將紅蓮收進懷內之後,雙掌一分,迎向雙蛛,掌緣上透出晶瑩的閃光,削向了雙蛛巨嘴。
雙蛛心意相通,巨嘴一合,咬住矮老人的掌刃!
‘媽的,非把你們煉成“蛛幹”不可,可惜不是“豬肝”不能拿去賣,否則今日可要發一筆小橫財了!’只見矮老人,左手對着那雙蛛腹部一彈!
“噗噗”聲響,雙蛛腹破汁流,二股毒液,射在石面上,立即發出“滋滋”之聲,石面上立即浸成一片烏黑!
‘媽的!有夠毒了。’
只見矮老人左手食指往雙蛛腹部虛一劃,立即各現出一粒花生般的白珠子,‘嗯!想不到這對畜牲已有五百餘年道行了!’
矮老人左手撕下一塊衣角,小心翼翼的取餅兩粒白珠,將“蛛幹”拋至遠處激流中後,蹲下身子,沖洗着那對白珠!
‘嗯!行了!這小典好大的福份,哈哈哈!老夫一身絕學不怕“絕後”了!明天!明天開始,武林又要熱鬧了!炳哈哈!’
只見他身子一飄,立於巖壁下方,四肢又向上蠕動着!
小典打從出生懂事以來,即到處流浪,心靈,肉體皆受盡折磨,但也見試過不少高手及絕技,但此時一見矮老人之所作所為,方悟出人外有人之理。
他正在感慨之際,矮老人已重又跨坐在枝幹上,只聽他笑道:‘哈嘍!小典!爺爺這幾手演得不錯吧!’
小典心中暗罵:‘哼!矮鬼!武功好還是你家的事,與我何關?我與你無冤無仇的,你如此整我,休想我會理你!’
只見他雙白緊閉,不理不睬!
矮老正是“矮仔樂”樂白天,正如風塵一丐及神州一儒所言,他自卑於身形大異常人,行道江湖以來,亦正亦邪!
任何人只要被他看不順眼,死無赦!
五十餘年前,一名丐幫弟子不慎言語稍對他不敬,即被他一口氣毀去數千人,搞得丐幫元氣大傷,幾乎被除名。
所幸,當時的丐幫幫主“風塵一丐”與生平好友“神州一儒”聯手約鬥“矮仔樂”於泰山山巔。
激鬥三日三夜,終於將“矮仔樂”震下斷崖。
想不到五十餘年後,“矮仔樂”又重現江湖,又重傷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事實上、丐幫是白緊張一場!
因為,“矮仔樂”昔年墜下斷崖,幸遇一位老僧路過救回一命,兩人朝夕相處,個性偏暴的“矮仔樂”終於被老僧渡化了!
八、九年前老僧告以有事須出山一年,詢問“矮仔樂”是否願意同行!矮仔樂早已厭棄紅塵之紛爭,搖頭不語!
老僧含笑飄然離去!
一年後,這老僧果然如約回來,“矮仔樂”只是含笑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詢問老僧下山的經過情形。
老僧讚許的點了點頭,逕自入內。
一直到三個月以前,老僧突然託“矮仔樂”下山到揚州馬場去尋找一個名叫“小典”的少年人。
“矮仔樂”對於這位高深莫測的老僧早已心服口服,當下不再多言,雙手合什一禮之後,立即飄然下山。
處處瀰漫着投機!暴戾氣息!
人人不務正業!扁想平步登雲,一日之間發大財,可是大財沒發到,辛苦一生的積蓄卻逐漸的流了出去!
一次至少五兩,一個月三次,便至少要輸去十五兩。
越輸越想翻本,典妻押女,盜竅之事紛生,武林之紛由少數的人與人之間,發展為幫派或是門派之爭了!
令他氣憤的是,當他潛在馬場暗中觀察一個月後,發現了這是一件空前未有的“大陰謀”!
每當“開獎”的前一天中午,立即有人暗中將賭客們簽賭之情形統計出來,同時報告給主持人馬揚塵。
馬揚塵略一分析,立即吩咐將最冷門的號碼,以化整為零的方式全都“鎖”了起來,同時召集“騎士會議”。
棒天,賽馬的結果,當然是“大爆冷門”,馬揚塵不但贏進大把大把的銀子,而且還可抽取另外少數僥倖中獎人的一成獎金。
詐賭!詐賭!
分明存心斂財!
不!應該説是逼迫輸錢的幫派或是個人去鋌而走險,不擇手段弄來銀子,以便做為翻本的本錢!
陰謀!天大的陰謀!
最令“矮仔樂”氣憤的是,那個又瘦又弱的小典不但從早做到晚,而且還動不動挨鞭打,受拳打腳踢!
馬場中人人皆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但是好似人人與小典有仇,出手又狠又疾,整得小典舊傷未愈,新傷又增!
敝的是小典總是悶不吭聲的逆來順受着!盡避被整得渾身是血,鮮血直冒,他硬是不出聲求饒!
好幾次,“矮仔樂”幾乎忍不住要了手廢了那些毫無人性的大漢,可是,五十年的靜修使他在要緊關頭忍住了。
最令“矮仔樂”驚奇的是,盡避小典一天到晚被整得不成人樣,做得累成龜孫樣,隔天早上,仍能照常工作,捱打!
好奇之下,“矮仔樂”終於在一個晚上偷偷潛在小典房中,居然給他發現,小典已然會武,而且內力已有相當根基。
他整夜盤坐在牀上,雙目緊閉,不言不語,天尚未亮立即輕靈的躍下牀,立即開始一天的忙碌工作。
包令“矮仔樂”驚駭的是,小典的內功心法居然會和自己相同,稍一思忖,立即悟出,老僧當年下山原來是找上了小典。
從小典的內功心法更使“矮仔樂”信服老僧之超人能力,居然知道自己內功心法,而且預知七,八年後,小典在揚州。
因為,老僧一直未再下山啊!
“矮仔樂”立即悟出小典必有一段悲慘的身世,老僧必定是要自己成全小典,使小典能夠順利的達到心願!
從那一天起,“矮仔樂”更關心小典的運功情形了,他發現小典由於心氣積悶,氣口欠順,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
“矮仔樂”內心不由又駭又急!
空白活了一百餘歲,一時不知如何處理才好!
這天下午,馬揚塵緊急開了“騎士會議”宣佈了這次“大家樂”簽賭的金額,突破近期之最高紀錄,而且有不少武林幫派參加。
幕後主人的計劃是讓最熱門的全號奪標,屆時暗中指引沒中獎的人前往搶奪將金,挑起一場空前的大拚鬥!
“矮仔樂”聞言內心狂震,稍一思忖,立即趕進城中購買一付瀉藥再潛至廚房分別加入菜中,飲用水中。
當天晚上亥未時分,小典孤伶的到廚房尋找剩菜冷飯時,“矮仔樂”暗中點暈了他,塞入一粒解藥後,隱在暗處,虛空解開其穴道。
小典被人整慣了,以為是那位騎士心血來潮放過自己一馬,便不在意的自顧自的吃着又冰又冷的剩菜冷飯。
往昔殺人不眨眼的“矮仔樂”不由看得熱淚盈眶,暗道:‘小典!多忍耐一些,不久將來,再也沒有人欺負得你了!’
“矮仔樂”當天晚上看着那些大漢,爭先恐後的搶茅坑情形,心中暗暗大呼痛快,便飄然到瘦金湖一處土崗下休息!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矮仔樂”漏算了尚有二十九人入城去“渡假”,同時也太低估馬揚塵之應變能力了。
當天晚上,馬塵立即服下靈藥,不但止住自已瀉肚子,而且將剩下的藥化入水中,給眾人服用,總算沒有讓茅坑之“黃金”溢出來。
不過,大漢們卻由於整夜未曾睡眠,又瀉得手足發軟,終於個個同時遭到身化黃水之噩運。
早起如此,乾脆拉屎拉得起不了牀,還可以免去一死!
且説,“矮仔樂”在賽馬尚未開始之時即發現五十年前的老仇人“風塵一丐”及“神州一儒”在辰生時分,居然出現在瘦金湖畔另一處土崗上。
他悄悄潛近,略一潛聽,即知他們亦是為“大家樂”而來,而且也要暗查幕後主持人,不由暗暗佩服他們的正直操守。
及至發現小典居然和二十全名騎士賽馬,“矮仔樂”暗暗後悔自己一時疏忽而導致無法阻止這場賽馬的舉行!
等他發現小典潛近人羣中,矮仔樂立即暗運罡氣震開人潮,迅速的接近到距離小典左側五尺外。
當他發現小旋風也接近小典身旁,立即明白他的心意,因此,立即震暈了小旋風,以免“風塵一丐”二人來打擾自己的計劃。
他點暈小典後,立即將他挾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