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蛇已經被我嚇得臉色蒼白了,雙手微微顫抖着。
正巧此時張進端着一大盤西瓜走了過來,不過那西瓜讓張進切得有點慘不忍睹。現在的小流氓拿刀砍人誰都會,讓他們用刀乾點正經事那肯定完蛋。
掐着一片模樣還算不錯的西瓜扔進嘴裏嚼巴幾口,我問:“眼鏡蛇,聽説你老大是天桓區的?”
眼鏡蛇沒説話,直勾勾地看着地板,良久,他才緩緩説到:“老大,饒了我吧。其實,其實我沒跟老大……”
我皺着眉頭:“沒跟老大?那下午那些人是誰?總不會是過路的行人吧?”
眼鏡蛇惶恐地看着我:“那些是我班上的哥……哥們兒……”
“哈哈!”我狂笑着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小子還真行啊,沒後台也敢收保護費。怎麼?急着用錢?”
眼鏡蛇點點頭:“我的一個哥們兒是天桓跟天火哥的……不過前些日子他跟天火哥出去砍人的時候被對方那夥人給抓了……對方老大説話了,要交兩萬塊錢才肯放人……”
我笑到:“那簡單,他不是有老大麼?你跟他老大説嘛,自己的小弟辦事的時候被抓了肯定是老大出面啦,哪裏輪得到你這個小混混出馬?”
眼鏡蛇氣得牙癢癢,他狠聲説:“那個天火哥真他媽的混蛋!竟然就這樣撒手不理了……後來我一個兄弟告訴我,説在學校收保護費能賺錢,於是……於是我就……”
“哈哈,純情的乖寶寶啊,他媽的,那個什麼天火哥肯定是個小人物,區區兩萬塊錢都掏不出來,還混什麼狗屁黑社會?還有啊,你那兄弟也是個白痴!跟着這樣的大哥以後能有好日子過麼?哎,雨點你幹嘛?你出老千啊!”奶爸叫嚷起來,小雨點笑嘻嘻地捏着一張三萬,傻笑到:“我哪有……”
我衝着眼鏡蛇擺出‘蒙娜麗莎’的微笑:“有興趣加入真正的黑社會麼?”
張進坐在一旁,到:“老大,你要收這小子當小弟?”
我哈哈一笑:“這兄弟可有當老大的潛力,在一點後台也沒有的情況下也敢滿學校的收保護費,這種……這種勇氣你有麼?”
眼鏡蛇驚訝地看着我,結結巴巴地説:“老大……你,你當真要收我做小弟?”
我聳聳肩膀:“你自己考慮一下。”
雖然眼鏡蛇乾的這檔子事兒有點小兒科,但是對於這種高中生來説已經很不容易了。我能看出來,眼鏡蛇是個很講義氣又有膽色的人,不然我怎麼會讓張進領他過來?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值錢?人才!
眼鏡蛇眼裏冒出野狼般的綠光:“老大,你是説真的麼?我……我願意!”
“OK!奶爸!”我打了個響指,奶爸從麻將桌台裏抽出一小捆鈔票扔到我手裏,我拿在手裏顛了幾下:“這裏有三萬,拿走去救你的兄弟,剩下的錢你就留着當零花,明天到六班找我。”
眼鏡蛇看着手裏那疊錢,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可能不太敢相信這是事實。
“老大……謝……謝謝你。”
“去吧,去吧!明天記得把你那個兄弟也叫上。”
眼鏡蛇被我打發走了,浩南不解地問我:“老大,你發什麼神經收這種小流氓做小弟?還出手這麼闊綽?”
我笑罵到:“你懂個屁!現在酒吧裏還有那麼多存貨,不找人賣能行麼?你以為*那四大村的人能把這麼多貨都吸完?”
奶爸‘*’了一聲,雙手一推:“糊了,浩南你小子放炮哈哈!”轉過頭到:“老大,這你可就不對了,你這不是擺明拖人下水麼?再説了,一個剛剛認識小年輕能把事兒辦好麼?”
我笑了笑:“他沒問題的。”
第二天回到學校,出人意料的。一直到了下午第二節課也沒見到眼鏡蛇帶着自己的兄弟過來,浩南鄙視地看着我:“老大,他不是騙了你三萬塊錢就跑路了吧?”
我哼了一聲:“那他得有這個膽子才行?我看這個眼鏡蛇不像是那麼沒骨氣的人,怎麼可能就為了區區三萬塊出賣我呢?”我心裏也有點忐忑,要是讓這麼個小子給騙了,我這個做大哥的臉不全都丟光了?
沒等到放學,我、浩南、奶爸和張進四個人就跑到了高三一班去找眼鏡蛇。
詢問了半天,才得知眼鏡蛇整整一天都沒有回學校,連個病假都沒請。正當我動起殺人念頭的時候,一個男人跑了過來,他緊張地説:“你,你是夏宇哥麼?”
我點頭到:“我是,你是誰?”
那男生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緊張地説:“宇哥,不好了,眼鏡蛇被柴哥扣起來了。”
我怒到:“柴哥是誰?什麼時候的事兒?”
那男人將我拉到一旁,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
原來眼鏡蛇昨天晚上剛拿到我給他的那三萬塊錢之後立刻打了電話給自己的兄弟,也就是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宋楓。要求宋楓和自己一起去交錢贖人。宋楓和眼鏡蛇的關係比親兄弟還要鐵,當然不會拒絕,當晚他們兩個人就坐着的士來到了天桓區。
哪知道當眼鏡蛇將那兩萬塊錢擺到那個抓走眼鏡蛇兄弟的柴哥手裏的時候,柴哥非但不放人,還將眼鏡蛇給扣下了。讓宋楓再回來取錢來贖這兩個人,而價碼也增加到了十萬。
我聽後好笑地問到:“眼鏡蛇沒説……呃,他是跟我混的麼?”
宋楓急到:“宇哥,眼鏡蛇他説了,他説是跟着青年區夏宇混的,可是……”
我喝道:“説!”
宋楓打了個激靈,説:“那個柴哥説根本沒聽過這個人!”
“*!他媽的!”這下我可真的火了,這個柴哥究竟是何方神聖?
沒説什麼廢話,我拉着宋楓:“跟我走,等下帶我們去找那個姓柴的小子。”
浩南咬着牙怪叫到:“他媽的,這小子是不是他媽的窮瘋了?”
回到別墅後連晚飯也沒吃,我點齊了一百個小弟,坐進麪包車中就向天桓區開區。
聽宋楓説天桓區以前也不過是個小小的農村,後來經過政府的資助慢慢擴展到了現在這副繁榮景象,不過那破舊的平房仍然時不時映入我的眼簾。
“估計是個土皇帝吧?”奶爸一邊笑,一邊衝着窗外的妹妹吹着口哨。
十三輛麪包車開過一段崎嶇的小路終於來到了天桓區內,還真是繁華無比,比起青年區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問:“那個柴哥現在在哪?”
宋楓看了看手錶,説:“這個時間,柴哥應該是在‘大世界’吃飯,他每天都會去那的。”
“大世界……”我搖搖頭,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又過了約莫半小時,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説是‘大世界’其實也不過就是一間三流的酒樓。地勢還處在天桓區的另外一面,*近郊區的地方。
推開車門,百來個小弟從車中鑽了出來。留着七十個小弟在外面守着,其餘三十幾人跟着宋楓走在前面。
那些女服務員都嚇呆了,臉色蒼白。換成是任何一個人都得害怕,哪有三十多號人抄着傢伙去吃飯的?這不是打劫麼?
分十個小弟在門口看着,順着樓梯就上了二樓。二樓是也是一個飯場,不過聽宋楓説柴哥這個人比較好面子,每次吃飯都要去豪華包房。”
“在包房吃飯好啊……免得驚動了外面的食客。”浩南一腳蹬開了那間豪華包房。裏面頓時傳來一聲咆哮:“他媽的,誰?”
小弟們衝了進去,站成兩排。
宋楓、我、浩南和奶爸四個人緩緩走了進去。我拍拍手叫到:“真他媽的夠氣派!”
這豪華包房中坐着約莫十、七八個人,見狀早就抽出了凳子下面的砍刀迎了上來,卻被當中一個穿金戴銀,老大模樣的中年人喝住了:“先別急着動手。”
宋楓激動地衝上前叫到:“柴哥!你還不放了眼鏡蛇?”
柴哥笑了笑夾了一塊魚肉塞進嘴裏,隨手抄起身邊一個啤酒瓶就砸了過來,‘鐺’一聲,很準地砸在宋楓的腦袋上。宋楓頓時滿臉鮮血痛苦地躺在了地上。
“你他媽的是誰啊?”柴哥頭也不抬起繼續往嘴裏扒拉着飯菜。
我皺着眉頭嘴裏發出‘嘖嘖’聲:“柴哥幹嘛那麼大火氣?”走上前抽出一張椅子坐了下去。
柴哥看着我,問:“小子,你他媽的是誰啊?”
浩南一拍桌吼到:“我老大,青年區夏宇!”
柴哥‘嗤’一聲,笑到:“現在這世界真他媽的混亂,年紀青青就敢説自己是老大,你以為你是白骨啊?白骨?唔,你是那個跟白骨單挑的小子?”
“沒錯,是我。”真沒想到白骨在南吳的影響力這麼大。
我笑了笑,掏出香煙抽了起來,深吸兩口我敲打着桌面,説:“柴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的小弟好心好意地給您送錢,可是你幹嘛要把他給扣起來?這是不是太不講規矩了?”
柴哥拉起袖子,露出一條半尺長的刀疤,説:“他媽的,天火那小子帶了一票兄弟砍我,你看,這道刀疤就是那小子給我留下的,你説,這樣的人兩萬塊我能放麼?”
我皺着眉頭,喝到:“不能放你他媽的早點出聲,眼鏡蛇是我的小弟,你他媽的今天要是不把人給放了,就別怪老子不客氣!”
周圍氣氛頓時凝固了,柴哥死死地看着我:“昨天晚上眼鏡蛇跑來跟我説他跟了一個叫青年區夏宇的小子,我當時還不信。不過,看來這事兒是真的嘍?”
我滿臉微笑,不過心下殺機已起:“我不想跟你羅嗦,你,你是放還是不放?”
柴哥哼哼到:“我要是説不,你會不會砍我啊?我的兄弟……”
“啪啦”桌上的火鍋讓我單手掀飛,那些滾燙的油湯全部灑在了柴哥的身上,一聲慘烈地叫聲在包房內響起。
浩南一腳踢翻對方一個小弟,從腰上間拔出了砍刀叫到:“他媽的,砍死他們!”
奶爸護在我身邊,兩米之內基本上沒人能近得了我的身。柴哥捂着臉大叫:“他媽的,叫兄弟啊。”
“叫多少人也沒用,樓下還有我70多個小弟在候着,他們根本上不來!”我冷笑連連地看着他。
十分鐘後,我的那批精力旺盛的小弟已經將柴哥的手下都砍倒了。柴哥求饒到:“我放人!我放人!”
豪華包房內一片狼籍。
奶爸扯着他的頭髮將其塞進車內,我抱着手臂看着他:“柴哥……眼鏡蛇他們還好吧?”
柴哥連忙點頭:“還好……還好……”
奶爸一拳打在他臉上,罵到:“要是他們少了一根汗毛,霸爺我今天就把你的手指頭全給跺了!”
看到柴哥滿臉淚水的可憐模樣,我只有一句話好説:“混黑社會,不容易啊。”
坐在一旁的宋楓腦袋早就被包紮起來了,此時看起來滑稽無比,露出一張小臉兇狠地説:“他媽的,什麼狗屁柴哥碰到我的宇哥你還不是照樣癟了。”
我連忙更正他:“哎,小子,什麼叫‘你的宇哥’?老子可是男人,對你沒興趣,你最好也別對我起什麼非分之想!”
車箱內的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宋楓乾脆跪在狹窄的車廂裏:“宇哥!我要跟你!”
我抓起他的肩膀將他按回到坐位上去,笑到:“古惑仔看多了吧?誰跟你説現在拜大哥要跪的?”
宋楓驚喜地叫到:“宇哥,這麼説你同意收我了?”
我搖搖頭:“我可沒説。”
車到站,推着柴哥下車。在一間破舊的房子裏,隱約能聽見裏面有人的打牌聲:“哈哈,同花順,你他媽的都被我炒了三次了,你會不會打撲克?”
另外一個聲音:“操,少屁話,贏了就行了唄?等會兒老子把底褲反過來穿,輸死你個狗日的!”
我推開門,笑到:“兄弟們真是好心情啊!”奶爸一把將柴哥推倒在地,那四個人嚇了一跳,驚叫到:“老大!老大你怎麼了?”
我環顧四周,眼鏡蛇和另外一個年輕人背*背被綁在牀上,明顯是被人虐待過。
我淡淡地看着那四個人:“去,把人給老子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