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女人的聲音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她説完後手已經放到了窗户上,不過她沒有立刻去開窗,而是在等我的同意。
我笑了笑,然後先對辦公室裏的人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然後再道:“好啊,正好這屋裏有些悶,我正想開窗呢。”
我話音剛落,黑影女人的手已經推開了窗。
隨着窗户自動打開,辦公室裏其他人都怔住了,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銀狐和赤狐兩個都是仙級的神通者,它們立刻張開自己的心境之力在整個辦公室查探,可依舊毫無所獲。
我這邊趕緊道:“大家不要驚慌,她不算是敵人。”
蔡邧好奇道:“她?誰?”
我搖頭示意蔡邧不要多問,然後慢慢走到辦公桌的後面,把我的椅子推到窗户旁邊説:“你喜歡挨着窗户坐,這椅子給你,不過我希望你能保持安靜,不要打擾我們繼續查案子。”
黑影女人沒有拒絕,直接在椅子上坐下,然後雙手支在窗邊開始看窗外的景色。
蔡邧那邊嚥了一口塗抹道:“聖君,這……”
我説:“沒事兒,繼續查我們的案子。”
銀狐和赤狐同時向椅子那邊看去,只可惜它們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
接下來,我們把所有的案件的卷宗都翻了一遍,一直到第二天的九點多鐘那些案子我們才看完。
我感覺還好,可蔡邧已經有些累了,他一晚上喝了兩壺茶,現在不停地揉太陽穴,所以我直接讓蔡邧休息去了。
那些案宗並沒有給我們帶來什麼收穫,所有的案子都很普通,沒有異常。
一番查探下,讓我有些無從下手了。
蔡邧、銀狐和赤狐都去休息了,這房間就剩下我、五鬼、林森、貟婺和那個黑影女人了。
那個黑影女人坐在窗户邊一動不動,晚上的時候,我試着和她説了幾句話,她一句也沒回我,我遞茶給她喝,她也不接一下。
蔡邧走後,我就走到那個女人的身邊,順着她的視線往窗外看去,窗外是一條路,現在路上車水馬龍,行人也是不少。
從晚上的寂靜,到現在的熙攘,我真不知道那個黑影女人在看什麼。
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我就問:“看了一晚上了,你不累嗎?你能告訴我,你在看什麼嗎?”
那個女人支在窗邊的雙手終於動了一下,接着她扶了一下自己的面具説了句話:“這世界變化可真大!”
我説:“自然是大的,能給我講一下,你那會兒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嗎?”
黑影女人揮了一下衣袖,從椅子上站起來説:“你不用套我話,這些事兒,我是不會告訴你,你若是想要我告訴你這茶樓裏的人都去哪裏,那你就先幫我殺了帝君。”
我搖了下頭,不再多問。
那黑影女人起身後,就推開辦公室的門往樓下走,我問她去哪裏,她説:“休息。”
這二樓有一個雜物間,平時堆放一些些茶樓裏的雜物,我跟着那個女人下樓,就發現她進了那個雜物間。
那個雜物間,我之前探查過,裏面根本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大堆,還有不少的灰塵。
我這邊也是就跟進了那雜物間。
到了這邊,我才發現,她所謂的休息就是坐在一張舊桌子上發呆。
同時我還發現,那桌子上的塵土根本佔不到她身上!
我瞬間明白了,只要她不願意,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碰不到她,包括一粒塵埃。
可是之前,我為什麼能碰到她呢?
我碰到她的時候,她很驚訝,可見她不是刻意被我碰到的,正如她所説,我能碰到她是一種機緣。
見我進來,她“呵呵”笑了一聲,然後用心不在焉的語氣道:“你跟着我做什麼,你想從我這裏獲得什麼線索嗎?”
我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來到這個茶館,如果查到你來這個茶館的經過,或許這個茶館裏人失蹤的秘密就解開了,你説,我猜的對嗎?”
這個黑影女人是我現在查案的一個關鍵線索,我是沒那麼容易放棄從她這裏套取情報的。
黑影女人“呵呵”笑了笑説:“如果你這麼説,我倒是可以回答你,你猜的沒錯,他們失蹤雖然不是我所為,可和我也有那麼一丁點的關係,至於這關係是啥,如果你能查到,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保證,絕對是一個讓你感覺到無限驚喜的秘密。”
無限驚喜?
黑影女人説完,然後隔着面具死死盯着我。
她那沒有眼白的黑糊糊的雙眼,把我看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女人雖然傷不到人,可她的氣勢卻是穩穩地把我壓制了下去。
能夠壓制住我龍威的,也就只有五重天仙以上對實力者了,看來這個黑影女人之前的實力不容小覷啊。
被她盯了一會兒,我就有些不自在了,下意識地移開視線不敢繼續看她。
黑影女人那邊則是用極其輕佻的聲音笑了笑,然後對着我又道:“小子,你雖然有生死門,年紀輕輕,實力也不弱,可在我眼裏,你如同螻蟻。”
如同螻蟻!?
聽到這個四個字,我十分的不服氣,我和五重天仙交過手,雖然完全沒有勝面,可也不至於淪落到只是螻蟻的程度。
這讓我更加好奇那黑影女人的身份了。
見我不説話,她又“呵呵”笑了笑對我説:“哈哈,你可以離開這裏了,不要打擾我的思考。”
我下意識問她思考什麼。
她説:“怎樣殺掉帝君,這的確是一個很難的問題啊!”
説這句話的時候,她有些失落,不過我卻能感覺到,她的確是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一門心思的想要殺掉帝君,是因為帝君利用她封印了仙極老祖嗎?
我沒有離開,而是問那個女人,用不用重新給她安排一個房間。
那個女人搖頭説:“不用了,我在這裏待習慣了。”
我也沒有繼續説什麼,慢慢退出了房間,並把房門關了起來。
我剛出房門,我的手機就響了,我接了電話,發現是魚眼兒的號碼。
接了電話,我直接問魚眼兒什麼事兒,我十分迫切想從魚眼兒這裏再聽到我爺爺和翎姬的消息。
魚眼兒道:“初一,這次怕要讓你失望了,這次打電話來,不是你爺爺的事,是我自己的一件事兒,我需要你幫助。”
我有些失望道:“説吧,什麼事兒,説出來,我要好好考慮下,看下那件事兒對我有沒有好處!”
魚眼兒道:“我想讓你陪我去查一個案子,如果這個案子可以順利完成,我願意用我手裏的一樣東西給你做交換。”
我問魚眼兒是什麼東西。
他道:“三節打神鞭。”
打神鞭?還是三節?
這魚眼兒是從哪裏得來的?
不過我心裏沒有懷疑,魚眼兒這個人雖然狠辣,但很少會耍詐,他有什麼就是什麼,沒有就是沒有。
不過我還是對魚眼兒道:“你先説説那件事兒,如果我可以答應,那我必須要先見到打神鞭,否則這件事兒免談。”
魚眼兒道:“好説!”
接下來魚眼兒給我講了這麼一個小故事。
在青海省有一個叫哈拉湖的地方,那是青海的第二大湖,又被稱為黑海。
那邊地廣人稀,附近有一個鄉,整個鄉幾個牧民區加起來才一千多人。
其中以藏族為主,也有少數的漢人。
不過漢人一般不放牧,大多數做生意,倒騰畜牧品。
在這些漢人裏,有一個叫馬江的人,有兩個工作,一是倒騰畜品,二是漁民,他經常到哈拉湖去捕鰉魚。
不過哈拉湖並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附近常有棕熊出沒,所以在一次去哈拉湖的時候,馬江就被一隻棕熊襲擊,幾根肋骨被拍斷,還被抓瞎了一隻眼睛。
幸好當時有自駕遊的幾個驢友經過,把馬江給救了。
魚眼兒説了半天説不到重點上,我有些厭煩了,就催促他快些説重點。
魚眼兒道:“初一,這不像你啊,換做以前的你,肯定會説,讓我仔細的講,越仔細越好,因為故事仔細了,線索才多。”
“你的心境之力不是很強嗎,為什麼會這麼容易浮躁呢,初一,你最近心境受到的影響很大啊,這可是修行的大忌。”
魚眼兒這麼説,我忽然意識到,最近我的心境的確是有些不穩,若非有太極圖和生死泉的壓制,我的心境秩序怕是早就崩塌了。
什麼時候我的心境之力變得如此脆弱了呢,我最近總是感覺提升不了實力,會不會和我的心境有關呢?
魚眼兒那邊繼續講那個故事。
馬江死裏逃生,就再也不敢去哈拉湖捕鰉魚了,不過他又發現另一條生財之道,那就是做導遊,他可以帶着那些自駕過來的驢友遊哈拉湖,人多的話,相對來説安全一些。
就在做導遊沒幾天,馬江接了一個活兒,招待十五個從重慶過去的客人。
聽魚眼兒説到這裏,我立刻打斷他道:“十五個?重慶過去的?是我們西南分局的人嗎?”
魚眼兒道:“是的,怎麼初一,你也知道這件事兒嗎?”
我努力回想我查過的卷宗,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一起案子是和哈拉湖有關的。
看來和重慶的分部是有秘密瞞着我啊,現在我唯一要確定的就是魚眼兒説的那十五個人,就是我們西南分局剛剛失蹤的十五個人。
我這邊對魚眼兒説:“不瞞你説,我們西南分局,剛剛失蹤了十五個人,對了,魚眼兒,你有那十五個人的名單嗎?”
魚眼兒説,有,然後立刻把那十五個名字給我念了一遍。
正好是我們西南分局,重慶分部失蹤的那十五個人。
我問魚眼兒他説的什麼時候的事兒,魚眼兒説:“大概是四個月前的事兒。”
四個月前?
我們重慶分部這邊失蹤的人,不過是前天的事兒,也就是説,他們去了哈拉湖,又從哈拉湖回來了。
四個月前,正好重慶分部的茶館着火。
這些事兒會有一定的聯繫嗎?
我心中開始把這些事兒進行拼接,我覺得我好像發現了一些線索,只是那些線索還是不很明朗。
魚眼兒沒聽到我説話,問我要不要繼續講那邊的故事。
我説,自然是要講的,越詳細越好。
魚眼兒那邊笑了笑道:“這才是我認識的李初一,你這辦案的精神頭又上來了。”
説了這句話,魚眼兒才繼續講。
馬江接了那十五個人後,那十五個人就提出一個要求,讓馬江帶着他們去哈拉湖捕鰉魚,捕到鰉魚,那些人會用高出市價六七倍的價格來收。
鰉魚?
難不成哈拉湖的鰉魚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