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鳳説話的時候身子微微往下一蹲,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在學她説的那個人的動作。
我愣了一下問她,意思是不是説那個人很矮?
盤鳳點頭説:“嗯,很矮,大概一米五不到。而且他們來的時候是秋天,我們這裏還正熱呢,他卻穿的很厚,把脖子都捂住了,還帶着白色手套,我記得從他身邊過的時候,我往他脖子看了一眼,半開玩笑地問了他一聲,不怕熱啊,他冷冰冰地對我笑了笑,然後扯了一下衣領,我就看到他脖子下面全是銀色的毛,就好像電視裏野人猿人一樣。”
我又問那個人的臉呢?
盤鳳説:“臉跟正常人差不多,不過兩腮的鬍渣很厚。也是銀色的根兒,我當時就覺得他不是人,人咋能長那麼多的毛?”
盤鳳説完李雅靜那邊笑了笑説:“其實現實中還有人渾身長滿毛髮的人,他們只是基因上出了些問題而已,也沒啥奇怪的,只不過渾身銀色毛髮的人的確是有些少見,通常渾身長毛的人,都是黑色的。”
盤鳳“哦”了一聲説:“原來還真有渾身長毛的人啊。”亞司狂巴。
我們這麼和盤鳳一説話,她的話匣子也就打開了。接着就跟我們簡單説了一下他丈夫出事兒那年的情況。
説是一天下午,他們這裏忽然來了四個人,兩男兩女,其中就有那個很矮,而且渾身長滿了毛的銀毛人。
四個人要求很簡單,就是住幾天。然後也是向他們打聽了有關那個無頭女屍案的事兒,盤鳳和丈夫都很熱情。恰好他們在店裏又真聽附近的人説過,所以就跟那四個人唸叨了起來,也跟他們説了,丟孩子的那户人家住到了韭菜嶺附近。
聽盤鳳夫婦説完,四個人中就有一個瘦高個兒説,他們覺得那一户人家怪可憐的,想去救濟一下,所以想找個嚮導進山去看看,而且還開出了不菲的報仇,一聽那個數目,盤鳳的丈夫就動心了,便主動提出願意帶着他們進山。
當時盤鳳雖然對那些客人很熱情。不過心裏卻是感覺怪怪的,就想着勸自己的丈夫別去了,換個人去,可盤鳳的丈夫卻不聽,第二天就帶着那些人進山了。
這麼一走,一個多星期沒回來,人也聯繫不上,所以盤鳳就報了警,警察找了之後也沒有收穫,後來爬山旅遊的人在山林發現了一具屍體,再報警,警察通知盤鳳去認領,結果才知道她丈夫已經死了,説是被人掐死的。
後來盤鳳就把那四個客人的身份證照片給了警察,警察核對身份後,發現那四張身份證都是假的,而且警察把線索都查遍了,根本找不到那四個人,所以三年過去了,這案子還沒有結。
説到這裏盤鳳又開始哭泣了,我好奇問盤鳳,除了那個渾身長毛的人,其他兩女一男都是什麼特徵。
盤鳳想了一下説:“另一個男的瘦高個,下巴很長,很尖,眼睛總是沒睡夠似的,雙眼都是血絲,紅呼呼的,猛的一看怪嚇人的,跟活不了幾天似的。”
“另外兩個女的都比較普通,人長的也一般,不過她們説話的時候有些廣東人那邊的口音,我們這裏也經常有來自廣東的客人,他們説話都那個味兒。”
兩個奇怪的男人和兩個普通女人,不知道這樣的人在道上有沒有名,我看了看王俊輝,意思是詢問他知道不,他直接搖了搖頭。
經過盤鳳這麼一説,我也覺得她懷疑我們也是有道理的,畢竟我們兩夥人的目的相同的,而且又都撒了差不多的謊。
見我們不吭聲了,盤鳳就問我:“怎樣,能算出來不?”
我搖搖頭説:“暫時還不能,不過聽你説的,我覺得那四個人不一般,説不定我們這次進山查那個無頭女屍案,會把那個四個人的身份也順帶着查出來。”
盤鳳點頭説:“肯定不一般,一般人誰殺人啊,我丈夫是好人,而且很好説話,就算給他們帶了路,他們不給錢,以我丈夫的脾氣,多半也是不會生氣,最多説幾句類似當自己倒黴之類的話,我很難想象他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那些人。”
説着話,我們已經走到了那原始森林的深處,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説,這裏應該叫次原始森林,還沒有達到真正原始森林的那個要求等級,可那些等級是咋分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聽李雅靜和徐若卉聊天的時候提了一嘴。
越往裏走,山路就越來越不明顯了,盤鳳給我們介紹説,我們走的那些驢友走的路,不是普通遊客走的路,所以到了後面還可能會出現看不到的情況。
爬過山的驢友都知道,既然大家組織到一起爬山,那走別人走過的路就沒意思,所以他們會選擇走生道,走偏路,這樣才有一些冒險的氛圍和出來玩的新鮮感。
竟然那户丟了孩子的人選擇搬進了山中住,那多半就是不想和世人接觸了,那他們肯定不會住在遊客經常經過的地方。
所以我們沿着那些驢友走的偏路去找,這個方向也應該是沒錯的。
我們大概在走到中午十分的時候,天就忽然陰了下去,而且還下起了小雨,我們也是趕緊都換上了雨衣,因為下了雨,我們的午飯也就吃的很狼狽。
只有兔子魑似乎很享受似的,本來徐若卉準備抱着餵它吃蘋果的,可它卻不願意,非要在雨地裏一邊撒歡,一邊吃,好像是在跟我們説,小雨天吃蘋果更配哦……
看着兔子全身都濕透了,徐若卉被氣笑道:“一會兒自己走,我可不抱你了,不然把我衣服都弄濕了。”
兔子魑滿不在乎地繼續打滾。
阿魏魍在我書包裏,其實也想着出來似的,它的身體是植物,其實比兔子魑更喜歡下雨天,只不過我怕它嚇到盤鳳,就沒讓它出來。
看着那兔子,盤鳳就好奇道了一句:“你們這個兔子可是比我們鄉上好多的狗都聰明啊。”
正在我們説這些的時候,我的監察官和採聽官兩處相門不約而同的開啓,我微微往林子的深處看了一眼。
此時不光是我,王俊輝也往那邊看去,顯然他也感覺到了。
林森見我們都在往前看,也就警覺地問了下:“是不是有狀況?”
林森這一問,我們這邊所有人都警覺了起來,不過兔子魑卻好像還沒有感覺到,依舊不緊不慢地在雨水沖洗乾淨的青草上吃着那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蘋果。
盤鳳看着我們的表情就道:“是不是有野獸了?沒聽説這山裏有大型的野獸啊!”
王俊輝笑了笑説:“沒事兒的,吃的差不多了,我們就繼續趕路吧,不過接下來的路,由我來帶。”
盤鳳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而我則是捏了一個指訣,在我們這些人每個人的相門上都點了一下,看起來像極了宗教裏的一些儀式。
等我要給盤鳳點的時候,她就有些抗拒説:“我不信你們的教。”
我笑了笑告訴她説:“這不是宗教儀式,叫做封相門,是用來防鬼用的。”
防鬼!?
聽到這兩個字盤鳳就愣了一下,問我啥意思。
盤鳳跟着我們進山,而且我們這麼快就遇到了髒東西,那就説明我們接下來極有可能和那玩意兒交手,反正那會兒她也要知道,倒不如現在給她一個緩衝的過程,讓她提前知曉一些我們的身份。
所以我就給盤鳳解釋了一下我們的身份,等着説完了,盤鳳就道:“你們真的會抓鬼?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笑了笑説了一句很經典的老話:“信則有,不信則無。”
其實吧,鬼這東西信不信他都是存在的,人還沒有文字之前就有了那玩意兒,不然人遺留下來的第一批文字中,也不會有鬼這個字!
據考古學統計,世界各地任何一個國家的文字,發現的最早一批的文字殘留遺蹟中,百分之九十之上都會提到“神”和“鬼”兩個字眼。
這也在某種程度上佐證了神和鬼的存在。
我想的有些遠了,而盤鳳那邊則是沒有追問什麼,直接點點頭道:“我就感覺你們這些人神神秘秘的,原來還有這身份,也對,如果你們沒有這身份,也查不了那警察都沒查出來的無頭女屍案。”
我們正要往前走的時候,王俊輝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忽然小聲對我們説了一句:“過來了!”
聽到王俊輝這麼説,我們也是愣了一下,而此時一直跟在我們旁邊的兔子魑也是忽然警覺了起來,它的耳朵豎起老高,死死盯着我們的前方。
而此時天更黑了,雨更大了。
我心裏也是明白了,八段相師的我,感知能力已經在兔子魑之上了,所以之前我和王俊輝都感覺到了那個髒東西的存在,兔子魑卻沒有,而現在那東西才接近兔子魑的感知範圍。
我小聲問揹包裏的阿魏魍情況,它就説:“小雨天,我的香氣傳不遠,我感知能力還不如夢夢呢!”
我們停下腳步,都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那些髒東西既然主動靠近我們,那多半是來者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