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才離開營地一天多一點的時間,所以他們的命氣在營地裏留着很多,我採集我認為命氣最重的一股,將其植入了我的命理羅盤。
再用我的相氣推動,很快這本卦就出來了,是一個非常不吉利的困卦。變爻為本爻。
象曰:澤無水則困。
説明我所卜卦之人,現在正處於某種困頓之中,從長遠來看,會有性命危險。
而且這卦象中還有稍弱一些的女寡之相,也就説,如果此卦之人不能快些脱困,那他的妻子將會變成寡婦。
寓意也是很明顯,那個人有危險。
我把所卜之卦説出,吳教授立刻問我:“那你能算到他們在什麼位置嗎?”
我深吸一口氣説:“無水之澤!”
聽到我説這個四個字,吳教授和卓越齊聲到了一句:“墓羣?”
沒有水的坑,那多半指的就是那些墳坑了,只不過我並不知道那些墳坑有沒有進水,所以沒有立刻斷定。如今吳教授和卓越一起説出來,那多半就沒錯了。
確定了那些人的位置,我們就準備趕過去,不過在過去之前,我們先把馬匹栓在營地這邊,如果沒有馬匹,我們再想出去,累不説,可能需要七八個甚至十多個小時。
為了防止馬匹出事,王俊輝還在營地附近貼了好幾張符籙。
當然如果是野獸什麼的來這邊的話,王俊輝的符籙就不起作用了,好在吳教授説這一片的山區並沒有什麼大型的野獸。
在去墓羣之前,我們又把營地仔細搜尋了一遍,依舊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從營地往墓羣走,只需要十分鐘不到,可不等我們靠近墓羣。王俊輝就就忽然“咦”了一聲,伸手把我們攔下,讓我們停下自己的步子。
我問王俊輝怎麼了,他冷笑一聲説:“怨氣滔天,這裏的髒東西怕是有上百隻。”
上百隻?
聽到這數目,我就不禁嚇了一跳,秋天那邊沒有多少害怕。反而是從隨身的揹包裏取出一把銅錢劍,然後捏了一個指訣在幾個銅錢上分別唸唸有詞地指了幾下。
我這邊自然也不會太害怕,我身上有古魅和阿魏魍護法,再加上我六段相氣又精通了幾門打鬼的法子,我忽然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了。
至於徐若卉那邊有兔子魑護着,加上她和李雅靜身上都有護身法寶,一般的鬼物也是近不了她們的身。
至於貟婺。佛性充足。一般鬼物估計看到他都要繞着走,我們也不用太為他擔心。
唯一麻煩的就是吳教授和卓越,這兩個人可是沒有半點防鬼的本事和法寶。
王俊輝自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些,直接過去遞給兩人各一張符籙道:“你們把符籙捂在胸口,不管發生啥事兒,也別拿開,哪怕是有什麼東西要打你們,你們也只能用一隻手去擋,明白不?”
王俊輝這話説的很嚴厲,完全是吩咐的態勢,可吳教授和卓越卻忽然表現的很聽話,完全沒有半點的反感,顯然倆人是被王俊輝身上的那股氣勢給震住了。
於此同時我就發現我的監察官和採聽官也是忽然開啓,顯然有東西已經進入我們身百米之內了。
只不過這山勢很複雜,山包又多,那鬼隨便貓在一個山包子後面,我就看不到了。
我對陰氣的感知又不靈敏,一時間無法判別那個鬼的位置。
而王俊輝和秋天則是一起往西邊一個山包子後面看了看,我自然是明白那後面有東西。
於此同時我也是看到貟婺也是盯着那邊在看,顯然他也是有所察覺了。
見我們都往那邊看了,吳教授和卓越也是跟着看過去,卓越更是拿手電往土包上照了照。
頓時我們就在卓越那手電的光束下看到一個穿着紅衣女子忽然跳到山包上,背對着我們開始跳舞,她好像似乎不害怕我們這些道者,反而是主動跳舞給我們看。
她的頭髮是用簪子梳起來的,很長,一直垂到腰間,她跳的是很古典的一種舞,不過那纖細的腰肢也是扭動的很有節奏,不得不説她的舞姿很美。
她在那邊跳了幾下,忽然“哈哈”輕笑了幾聲,然後跳下那山包不見了蹤影了。
彷彿是忽然害羞了似的。
而此時卓越拿着手電就不由呆呆地往那個山包走去,旁邊的吳教授一把拉住他説,同時把他手裏的手電關掉説:“卓越,你醒醒啊?”
説着吳教授還在卓越的臉上打了幾巴掌。
頓時卓越就醒了過來,連忙把自己左手捂在胸口道了一句:“剛才,那個女人,是鬼嗎?”
吳教授沒好氣地道了一句:“這大半夜的,你以為是誰家姑娘跑這裏穿着漢裝給你跳舞?”
卓越尷尬地笑着撓了撓頭。
吳教授繼續道:“一定要聽科儀專家的話,符籙捂在胸口,別拿開,不然一會兒還要着了那些髒東西的道。”
吳教授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教訓起了卓越,卓越也是連連點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揹包裏的阿魏魍忽然動了動,我就拉開拉鍊,阿魏魍閃着藍光,伸着長長的觸手從書包裏慢慢爬出來,然後坐到了我的肩膀上。
看到這一幕不光是吳教授和卓越同時驚了個呆,秋天也是愣了一下説:“你這是什麼東西?妖精?”
這阿魏魍既然爬了出來,我也沒有向秋天保密的意思,直接道:“這是一隻魍。”
秋天看着好像很喜歡我這隻阿魏魍的樣子,滿眼都是羨慕。
吳教授制止了卓越被迷惑,可我們還是選擇了去看看那山包後面到底有什麼。
越往那邊走,就也是感覺到了陰氣的濃重,徐若卉懷裏抱着的兔子魑也是變得更加機警。
阿魏魍輕輕在我耳邊説了四個字:“百鬼夜行!”
我曾經聽爺爺説過,百鬼夜行並不是上百隻的鬼同時出現在夜裏那麼簡單,而是很多隻的鬼在深夜裏組成一個屬於鬼的生活圈子,這些鬼不是漫無目的遊蕩,而是全部的都有自己的事兒要做,他們會交流和溝通,甚至交換一些彼此需要的必需品。
而且百鬼夜行這個名字起源於日本,後來引到中國,中國道者翻譯過來就成了百鬼夜行,然後一直沿用下來,而它在中國還有一個很古老的名字,那就是“鬼市”或者“鬼集市”,這些鬼一到晚上就會聚集到一起,像是在趕集一樣。
而我們一般人認為在夜裏看到一羣的鬼,那就是百鬼夜行,那是完全不對的,遇到羣鬼的危險程度遠沒有遇到真正的百鬼夜行危險。
因為百鬼夜行中每一隻鬼都要在紅厲之上才能有跟別的鬼溝通的能力,換句話説,這是一羣厲害的鬼聚集的地方。
所以在聽到阿魏魍説那四個字的時候,我就愣住了,不由重複了一遍那四個字:“百鬼夜行!”
聽到我説出這四個字,王俊輝和秋天也是同時停了下來,同時回頭問我:“初一,你剛才説什麼?”
我説:“百鬼夜行,前面有百鬼夜行,是阿魏魍告訴我的,我們今晚有大麻煩了。”
王俊輝深吸了一口氣忽然也是沒有繼續往前走的意思了。
而秋天更是直接説:“如果真是百鬼夜行,那我們今天就沒有必要去觸那個黴頭了,我們立刻撤出去,然後我向組織上請求援助,看來這次沒有幾十個道者一同前來,這裏的問題是解決不了的,是我們輕敵了,資料調查上出了大差錯。”
我不由苦笑説:“恐怕不是你們調查出錯,是白家的人給你們在資料上做了手腳,那個白家的長老當時開壇,肯定發現了這裏的端倪,他之所以隱瞞不報,怕是早有預謀的。”
秋天看了看我説:“你的意思,白家故意不告訴我們實情,就是為了把這個案子交給你們,然後讓你們在這裏栽個大跟頭,甚至是死在這裏,他們想着借這案子除掉你們,然後把我也搭進去?”
我點頭説:“多半是這樣的,趙家和白家是聯盟,趙家類似這樣的齷齪手段我們已經見識過了,如今白家又故技重施,看來不除掉我們,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秋天忽然生氣道:“好一個白家,算計到老孃頭上來了,等老孃活着出去有他們好看的。”
秋天説話的語氣儼然又變了一個人,完全不像講冷笑話的那個秋天了。
我此時也問王俊輝的意思,是撤還是進。
撤對我們來説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可要是進,那多半就是九死一生了。
聽到我的問題,王俊輝深吸一口氣説:“我們想要撤,多半已經來不及了。”
王俊輝聲音剛落下,我們就看到三五十個紅影子從那邊的山頭上躥出,他們腰佩馬刀,身着短衫,一看就是古時候一些護院的打扮。
看來我們前面的那個“百鬼夜行”的羣體裏,職業還不少,竟然還有護院這類的私人武裝。上來來劃。
不知道這前面那百鬼夜行的領頭鬼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掌控着數百隻紅厲以上的鬼存在的傢伙,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
不管如何,看眼前的陣勢,我們是攤上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