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喊“死人了”,我們四個人一下就愣住了,那屋子的老壽星和張遠恆的大哥,都沒有壽終之相,怎麼會死人呢?
聽到那聲音。張遠恆第一個跑進屋子裏,我也是緊跟其後,林森看着張遠軍和張君瑞叔侄倆,所以猶豫了一下沒跟過來。
王俊輝那邊盯着兩個在唱戲的中邪女人,一時也不能立刻動身,而是對我喊了一聲:“初一,看看什麼情況,別貿然出手。”
我“嗯”了一聲,已經隨着張遠恆衝進屋裏。
在我們進門的一瞬間。第二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死人了……”
我倆往牀上一看,就發現老壽星和張遠恆的大哥都半坐了起來,兩個人看着炕裏面的牆,就那麼呆呆地半坐着,接下來便沒有了其他的話語。
張遠恆沒敢立刻衝過去,而再往前走了幾步,站在炕頭兩步遠的位置輕聲問:“老祖宗,大哥,你們沒事兒吧?”
“死人了!”
兩個人同時開口説話,並轉頭去看張遠恆,這就把張遠恆給嚇了一個激靈,不由後退了一步。
這兩個人的面色慘白,全部都是滿頭大汗,特別是張遠恆的大哥。額頭上的汗珠子更是“嘩嘩”地往下滾,就跟下小雨時候房檐邊兒上的雨簾子一樣。
他要是再這樣出汗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估計就要脱水了。
我這邊沒説話,王俊輝就在外面大喊:“初一,裏面啥情況了?”
我立刻把我看到的説了一遍,然後補充一句:“沒死人,我估計他們只是中邪説的胡話。”
聽了我的話,王俊輝就“哦”了一聲説:“初一,先把張遠恒大哥的相門封了。別讓人出事兒。”
我應了一生,取出硃砂,然後運了一口氣,手指沾上一些就衝着張遠恒大哥的印堂抹了過去。
可不等我靠近。張遠恆的大哥就忽然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氣極大,我手前進不了分毫,手腕也被其捏的極疼。
我呲牙咧嘴對着張遠恆喊道:“來幫忙啊,不想救你大哥了嗎?”
張遠恆這才反應過來,衝過來去掰他大哥的手指。
而我也是趁機把一些氣運到左手上,然後對着張遠恒大哥手肘位置點了下去。
手肘上有“麻骨”,點對了半個手臂都發麻,手掌用力也會減小。
所以在我點到張遠恒大哥手肘的“麻骨”後,他手上的力忽然減小,張遠恆也是順利掰開了他大哥的手掌。
我的手脱出來後,沒有遲疑,直接對着張遠恒大哥的額頭上點去,他的反應也是很快,忽然頭一揚,張嘴就要咬我的手指,我嚇的趕緊收回。
他現在是中邪之人,如果咬住我的手指,説不定一用力,就把手指給咬掉了,我可不想以後有什麼九指神相,八指神相之類的外號,我現在十根指頭,挺好!
我這指頭沒有被張遠恆的大哥咬住,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張遠恆卻沒有那麼幸運,他大哥直接在咬空了之後,直接對着張遠恆的肩膀咬去,雖然他已經做出躲避的動作,可還是遲了一步。
“啊!”
張遠恆發出一聲慘叫,我心裏也是跟着打了一個激靈。
不過我沒有遲疑,直接運氣對着張遠恒大哥的印堂上點去,瞬間我就封住了他的相門,他也是忽然一鬆口,然後爬在張遠恆的肩膀上。
張遠恆肩膀被咬,疼的厲害,在他大哥脱力的瞬間,他猛一下就把其給推一邊了。
而後他才忍着疼問我:“我,我大哥沒事兒吧?”
我搖頭説:“暫時沒事兒,他體內的髒東西比外面那些要弱很多,估計能被封十幾分鍾。”
“咯咯……”
我和張遠恆説話的時候,我倆一直忽略的那個老祖宗卻忽然又發出一陣怪笑,這就讓我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一會兒的功夫,我心情好像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好幾次。
轉頭看張遠恆的老祖宗,他看着倒下的張遠恒大哥一直傻笑,也不説話。
我二話不説,沾上硃砂墨,對着那老祖宗的印堂就抹了過去。
他沒有反抗,在我封住印堂的下一刻直接也是重新躺回到了牀上。
這倆人暫時沒事兒了,我和張遠恆就退出了屋子,我也是把裏面的情況又向王俊輝説了一遍,然後又補充問了他一句:“裏面這兩個人身上的鬼都不強,我估計可以把他們驅除出那倆人的體外,要不要我試試?”
王俊輝搖頭説:“暫時不用,那兩個人身上的鬼,跟這宅子裏其他的鬼不是一夥兒的,弄出來會被其他的鬼欺負,讓他們暫時在倆人體內待會兒,,一會兒我施展手段,暫時護着他們周全了,再弄出來就可以了。”
説完王俊輝又看了看院子裏唱黃梅戲的兩個女人,在確定這兩個女人暫時不會做出傷害附體的身子後,就邁步向我這邊走來。
看着王俊輝一臉愁容,我就對她説:“那兩個女人雖然中邪,可只有病相沒有死相,所以她們危險不大。”
王俊輝點頭説:“最好這樣,否則本道一定讓這羣孽畜統統不得超生。”
在王俊輝離開後,那兩個女人,也沒有離開牆角,還是在那兒不停地唱。
到了這邊屋子裏,我就問屋子裏兩個中邪之人身上鬼的事兒,我想知道王俊輝為什麼會説屋裏的兩隻鬼,和宅子裏其他的鬼不是一夥兒的。
王俊輝進到屋子裏就説:“其他的那些鬼一上了人的身,就拼命往外擠壓附體者的魂魄,搶佔身體,可這倆人卻不一樣,他們身上的鬼只是附體,卻沒有搶佔身體的意思,這兩個鬼不像是在害他們,而是一種營救。”
營救?
王俊輝繼續説:“這些被附體的人,每一個人的體質都是偏陰、偏柔之人,很容易着鬼的道,我猜想情況是這樣的。”叼私見巴。
“中元節那天,張家的小孩不是看到過先後兩夥‘人’進來嗎,第一波應該是張家的先人,第二波就是那個小女孩兒領着的一羣孤魂野鬼,那些孤魂野鬼我估計是來這裏搶飯的,所以和張家的先人起了衝突,張家的先人不敵被打跑了。”
“然後布娃娃小女孩兒帶着的那羣鬼,就開始尋找合適體質的人上身戲弄張家的人,而張家的亡靈看到了這樣的情況,就搶佔了兩個身體作為保護。”
説到這裏王俊輝看了看屋子裏的張家老祖宗和張遠恆的大哥。
張遠恆也是愣了一下道:“啊,這麼説來,既然是要救我家老祖宗和大哥,那他們為什麼反而看着身體更弱了?”
王俊輝解釋説:“他們的身體看着弱,實際上卻要比院子裏,那些人強,他們的魂魄俱全,等着驅邪之後,安心靜養便可恢復,不染上其他疾病。”
“可院子那些人,三魂雖在,可掌管人體機制的精魄卻不全,身體裏的器官早就開始發生了變化,等着驅邪結束,他們身體不但虛弱,還會染上一些疾病,需要好好治療才可康復。”
聽了王俊輝的解釋張遠恆臉色擔心就更多了。
王俊輝到了這屋子裏,看了看那兩個人,然後讓我去把他放在院子裏的包中瓷瓶拿過來兩個。
我也是趕緊照做,取了瓷瓶後,跑過來遞給他。
王俊輝接過兩個瓷瓶,然後唸了幾聲咒訣,把兩個瓷瓶分別放在張家老祖宗和張遠恒大哥的印堂上,頓時兩道微弱的黃光就進到了瓶子裏。
收好這兩隻鬼後,王俊輝再把瓶口封好,讓我給兩個人重新封一下印堂。
等我封好了印堂,王俊輝就對着瓷瓶説:“你們的親人,我們已經保護起來了,現在你倆安心在瓶子裏待着,我就不拿符籙封你們了。”
兩個瓶子同時發出“嗡嗡”的震動聲,王俊輝點點頭出門,把瓶子放回自己的包中,顯然那倆鬼是同意王俊輝的話了。
院子中邪的人就剩下兩個唱戲的女人了,王俊輝也有些犯愁了,他靠近不了兩個女人,也就無法給兩個女人驅邪,看來現在只能等那個女人把那出戏給唱完了再説。
我們也是把幾個已經從中邪中解救出來的人,都搬到了老祖宗所在屋子裏的炕上。
此時張遠恆也是問王俊輝:“王大師,我大哥和老祖宗既然是被自己的親人附體,那為啥不直接告訴我們呢?”
王俊輝説:“因為他們沒有擠壓身體裏魂魄,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直接控制身體説話,而原本身體的意識,受到新意識的擠壓,暫時也控制不了身體,所以他們就會長睡不醒,偶爾説兩句胡話。”
“同時那些髒東西本屬陰寒,進到二人體內,會導致他們風寒、發燒,出虛汗,他們喊冷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王俊輝解釋的很清楚,張遠恆也就不再問了。
而我心中則好奇問了一句:“王道長,你能猜出第二波鬼魂的來歷嗎,他們為什麼會搶張家的飯,是不是和張家有什麼仇怨?”
王俊輝搖頭説:“這就要等我和那些鬼談過之後才能搞清楚,初一,你這麼問是不是從剛才那小女孩兒的鬼相上看出什麼來了?”
我點頭説:“是看出一點不尋常,可能和之前張家老祖宗和張遠恒大哥喊的‘死人了’三個字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