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模糊的殘影並沒有停,反倒是那巨大的凝實成形猛虎抬起了碩大的頭顱,凝視着空中。
空中,三個明亮的月牙融合到了一起,一霎時,光芒萬丈,一個巨大的圓月彎刀劈向了水面上的楊無雙。
水面上,楊無雙仰頭凝視,突然開口,發出了金鐵相撞的鏗鏘聲音:
“虎王怒!”
雙手猛然向着空中擊去,一道虎形猛地從水面上躍起,迎向了那把融合的圓月彎刀。
“轟隆隆——”
雷鳴般的巨響,響徹天際。巨型的圓月彎刀瞬間化作星星點點消散在空中,而那凝實成形的巨虎,也是淡得幾近透明,可是依然撲向了許霸三人。在空中來不及躲閃的三人匆忙各出一拳,轟向了撲近的虎形。
“轟!”的一聲,虎形終於消散了。
“噗!”
許霸三人各自受不住虎形那巨大的撞擊,喃出了一口鮮血,身體向後落去,在空中留下了三道絢麗的血線。
水面上,在飛掠的殘影猛然一頓,顯現出楊無雙的身影,臉色有些蒼白,胸口起伏不定。
空中落下的三條身影,藉着剛才與虎形撞擊的巨大推力,飄向了小船,瞬間便追了上去,落在了船上。
望着遠去的許霸等人,浮立於水面上的楊無雙漸漸地平穩了呼吸,臉色也恢復了紅暈。一縱身,跳上了來到近處的大船上,向着身邊的侍衞説道:
“傳令,讓對岸的兵馬攔截陳國太子!還有,分出一部分人沿岸向上遊搜索!再讓他們派人通知前往陳國的各個關卡,務必要仔細排查,他們有可能進行化妝,寧可殺錯一千,也不錯放一人!”
“是!”
侍衞跳上了一隻小船,向着河岸劃去。
楊無雙望着遠去的許霸等人的船影,大手一揮,沉聲喝道:
“追!一定要咬住它!”
江中,船隊飛快地追擊着。岸上,士兵們迅速地奔跑着,向着河上的大橋跑去。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陳國太子等人便又被楊國的大軍給團團圍住。河面上,無數的戰船向着太子逼近,空中的利箭遮天蔽日。很快,陳國的數百人就只剩下了十幾個修為較高的人。
那個曾經借給許紫煙琴的女子,將琴從後背上取下,端坐在船頭。在她的旁邊站着四個中年人,揮舞着兵刃撥打着jishe而來的利箭。
“嗡~~”
一聲琴鳴,一陣動人心魄的樂曲向着周圍盪漾開來。隨着樂曲的盪漾,天空中遮天蔽日的利箭迅速地稀少下來,楊無雙的身體一晃,立刻盤膝坐了下來,運功抵擋着琴音。而整個楊國大軍,此時都昏昏欲睡,只有一些高手在勉力抵擋着琴音的侵襲。
許霸等人迅速地划着船,向着對岸而去,眼看着就要到了對岸。
“噗~~”
許霸的姐姐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無助地向後跌倒,整個人精神力透支,昏迷了過去。
楊無雙等人迅速地恢復了過來,大軍再一次逼近了太子陳東等人。短暫的交鋒這後,太子陳東等人毫無懸念地被捉了。不過被捉的只有太子陳東,許霸和他的姐姐許盈,餘下的人則被楊無雙的大軍毫不猶豫地斬殺。
“撲啦啦——”
飛奔的馬蹄敲擊着大地,許紫煙一十二人衝出了游龍谷,向着金門江的方向奔馳着。
天漸漸地黑了,皎潔的月光下,一十二個黑影在曠野中迅疾地飛奔着。
午夜,月升中天。
“停!”
飛奔在前頭的一個黑影一勒戰馬,“希律律”一聲馬嘶,停住了身形。後面的十一個黑影如同一人般地同時勒住了戰馬,停住了身形。
“就要到望月城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天明時分再進入望月城。”許紫煙首先翻身下馬,輕聲説道。
眾人也都默默地下了戰馬,尋了一塊背風的地方開始調息了起來。
“隊長。”許麒坐在許紫煙的身邊,神情有些猶豫。
許紫煙睜開雙眼,望着許麒,有些不解地輕聲問道:
“什麼事。麒哥哥?”
“那滅魂引?”許麒的目光中閃爍着光芒。
許紫煙略微沉思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説出琅琊來,她總是覺得琅琊的身份不簡單。於是,輕聲説道:
“那是在散仙城和林緋虞參加交易會的時候,在一個老修士那裏交換所得到的琴譜。而且我在他那裏得到了一張地圖,我很懷疑那裏就是我們許家遠祖當初所在的祖地。只不過,聽那老者所説,那裏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被無數的修士搜索過很多次了。”看了一眼神色猶豫的許麒,許紫煙淡淡地説道:“這是我們許家的東西,找個機會,我會傳授給你們的。”
“謝謝!”許麒真摯地説道。
言罷,二人便不再言語,各自進入到調息之中。
第二天天明,眾人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便進入瞭望月城。一進入城中,一起定了一家客棧之後,眾人便分成了兩撥,一撥在客棧的飯堂內定一些食物,一撥前往望月城的馬市去買一些好馬。畢竟許紫煙等人目前所騎的馬都是從山村中購買而來的,都是一些劣馬。
望月城。
許紫煙一行人已經換上了新買的衣服,正牽着從馬市買回來的馬向着太一樓走去,老遠地看到一個鼻青臉腫,滿身鮮血的人踉踉蹌蹌地向着他們跑來。待到近處一看,才認出是韓佳翔。許紫煙急忙上前扶住了韓佳翔,急切地問道:
“韓師弟,怎麼了?房師妹呢?”
“許師姐!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誰把你打成這樣?”許紫煙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我和楊蓋師兄,還有房師妹在太一酒樓等你們的時候,正趕上望月城的城主王司徒的二兒子王亮也來酒樓吃飯,他一見到房師妹就過來騷擾房師妹,我和楊師兄就過去和他理論。
可是他根本就不講理,並且開始動手搶人,於是我們就打起來了,他們人多,而且功力比我和楊師兄強,沒幾下我和楊師兄就被他們打倒了,房師妹被他們搶走了!”
韓佳翔慚愧地滿面通紅,低着頭看着地面,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自己能夠鑽進去。
“那楊師兄呢?”
“楊師兄跟在那個混蛋後面,讓我來找你。”
“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楊師兄會在途中留下我們的暗記。”
“乾糧買了嗎?”
“買了,放在酒樓裏。”
許紫煙點了點頭,轉向許麒等人,“麒哥哥,宮師兄,海天哥哥,我們去救房師妹,”轉頭望着餘下的人説道:
“韓師弟,你帶着餘下的人去酒樓取了乾糧,然後在北門等我們。如果等會兒城門沒有異狀,我們就混出去。如果出了狀況,你們就佔領城門,等我們到達。”
“是!”眾人應道。
“你們去吧!”
看着韓佳翔等人遠去的身影,許紫煙皺着眉頭向四下打量着。許麒低聲説道:
“隊長,我們怎麼辦?直接去闖府救人?”
“不行!”許紫煙搖了搖頭道:“就算救了出來,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恐怕也出不了望月城。”
“那怎麼辦?”幾個人都皺起了眉頭。
突然許紫煙的雙目一亮,目光緊盯着幾個從對面的一個裝修豪華的樓裏出來的背景。那五個人都穿着城主府的制服,看着五個人身份還不低。
“跟上去!”
許紫煙輕聲説道,然後便率先跟了上去。待走到前面不遠處,許紫煙望到前面有一個衚衕,便壓低着聲音對許麒等人説道:
“我去把那五個人引到衚衕裏,如果我們動手殺掉他們,穿上他們的衣服去救房師妹。”
話落,許紫煙便拉開了和許麒等人的距離,快步越過了那五個城主府的人,在越過的一剎那,回頭朝着五個人嬌媚一笑,迅即轉過頭走進了那條衚衕。
那剎那間的笑容,晃得那五個人一陣失神,待反應過來,一個個加快着腳步追進了衚衕。
衚衕裏傳來了瞬間的悶響,很快聲音便消失了。
不一會兒,許紫煙和許麒等人身穿着城主府的衣服從衚衕裏出來,按照楊蓋留下的暗記,一路追蹤而去。
順着楊蓋留下的暗記追蹤而去,剛轉過街角,許紫煙看到一家珠寶店的門前停着一輛馬車,馬車裝飾的非常精緻,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富家小姐乘坐的香車。許紫煙轉頭對宮舜和許麒説道:
“把那輛馬車弄到手!”
説完繼續向前走去,許麒和宮舜翻身下馬,將馬繮交給了許海天,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向着珠寶店走去。許麒在前,宮舜在後,不過許麒是朝着站在珠寶店門口的兩個招待走去,而宮舜是朝着那輛香車走去。
兩個招待看到許麒向着他們走來,急忙微笑着迎了上來,
“爺,您要買珠寶嗎?快裏面請!”
許麒點了點頭,來到了二人的面前,伸出雙臂,一左一右搭在二人的肩膀上,大拇指迅速地在二人的頸下動脈處點了一下,兩個招待便立刻昏迷了過去。這時宮舜已經來到了那輛香車的跟前,一個馬伕正靠在車轅上打盹,宮舜飛快地在他的睡穴上點了一指,然後將進入到深度睡眠的馬伕塞到了馬車裏,然後躍身跳上車轅,趕着馬車轉過了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