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心中明白,如果許紫煙對他有愛,有嫁給他的意思,此時的許紫煙就不會那麼平靜,目光也不會那麼清澈。凌霄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他要保持着男人的尊嚴。可是那眼中的傷感去不可喝止地蔓延了開來。嘴角咧了咧,想要露出一絲微笑,但是那絲微笑卻是那麼的淒涼。
許紫煙不忍地微微地別過頭去,輕輕地説道:“凌師兄,這件事我們不要再談了,好嗎?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夜深了,我要回去了。”
許紫煙站了起來,這次凌霄沒有伸手阻攔。許紫煙徑直地走出了小酒館,沒有敢回頭,消失在雨夜之中。就算許紫煙不愛凌霄,她也不忍看一個男人夢碎的目光。
許紫煙走了好久,凌霄才緩緩地站起身形,慢慢地踱出了小酒館,就那麼任憑雨絲飄落在身上,目光向着許紫煙離去的方向望去,一雙眼睛失去了神采。半響。又望向了夜空。
夜空,
黑幕四合,
雨絲如淚……
凌霄的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低聲呢喃道:“我會忘記她嗎?
天色已晚,許紫煙沒有回到內堂的住處,而是回到了父母家。許浩光見到許紫煙冒雨回來,一邊埋怨着許紫煙也不知道打把傘,一邊給給許紫煙弄好了熱水,讓許紫煙去洗一個熱水澡。夫婦兩個人則去給許紫煙收拾房間。
美美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又和父母説了幾句話,便在父母的呵護下,回到了父母給自己準備的房間,沉沉地睡去。
許紫煙這邊睡得很香,但是許浩光夫婦可是在廚房裏張羅了起來。自從許紫煙逃亡回來,就沒有在家住過,老兩口一直覺得自己的女兒在外面受了極大的苦,眼看着都消瘦了許多。如今又淋了雨,許浩光夫婦心痛得了不得,便將族長許浩然送給自己夫婦二人的一些名貴補品都翻了出來。許浩光又連夜殺了一隻雞,將那些名貴的補品放到了一處,在鍋裏頓了起來。
用文火足足頓了半夜,整個廚房裏都飄着香氣。待許紫煙一醒來,吸了吸鼻子,便流下了口水。一骨碌從牀上翻身下來,穿好了衣服,“啪啪”地跑到了廚房,見到父母正坐在爐火旁。聽到許紫煙的腳步聲。兩位老人回過頭來,慈祥地笑着喚道:
“煙兒,快過來,喝一碗湯。”
許氏邊説着邊站起身,端起了一個碗,打開鍋蓋,拿着湯勺盛了滿滿一碗,遞到了許紫煙的面前。許紫煙望着父母熬紅的雙眼,心中一陣觸動,眼睛便變得濕潤。急忙接過湯碗,掩飾着自己眼中得霧氣,將那濃濃的湯汁喝了下去。
一旁的父親許浩光,見到許紫煙喝完,便接過了碗,又給許紫煙盛了一碗,遞了過去,輕聲説道:
“煙兒,你自從被大黃狗嚇得掉落水中,身體就一直不好。來,再喝一碗。”
既然母親盛的湯都喝了,又怎麼能不喝父親盛的湯?於是。許紫煙又將第二碗湯喝了下去。之後又是母親再去盛湯,許紫煙整整喝了四碗,實在是再也喝不下去了,幾番推脱,許浩光夫婦才放過她。在許紫煙離開家的時候,還千叮嚀萬囑咐許紫煙,記得中午回來喝湯。
初夏,氣候正是最宜人之時。萬千草木皆已青翠,有些枝頭已經開出了嬌豔的花朵。
內堂。
平平整整的場地上,許家的弟子正在晨練。家族已經通知了,還有三天,就是中都城大比之日。雖然家族沒有説出這次中都城大比與往次不同,也沒有公佈城主府,蕭家和吳家的陰謀,但是氣氛明顯與以前不同,家族中的高層都顯示出了極其的重視。許浩量親自去外堂訓練外堂弟子。而許浩然作為一族之長,則親自站在了內堂的操場上,督促着所有的內堂弟子,同時也解答着內堂弟子的各種疑問。
許紫煙也在一旁熟悉着自己會的法術,經過琅琊鎮一戰,她知道了一個修士本身戰力的重要性,那些符籙畢竟有用光的時候。到了最後,靠的還是自己的本身戰力。
戰力,不僅僅指的是本身的修為境界,還有戰鬥的技巧。比如釋放法術的速度,釋放的範圍,釋放的力度。並不是你釋放的範圍越廣,釋放的威力越大,就證明你的戰鬥力越強。一個修士的戰鬥力體現在他對自己法術的控制上。範圍不用廣,只要你能夠籠罩你的敵人就行了。威力不用大,只要比你的敵人強就行了。否則,你對一個螻蟻也傾盡你所有的力量,那麼,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法力耗盡,淪為被擊殺者。所以,控制力對於一個修士至關重要。
這三天,所有的弟子都來到了廣場,在練着自己所會的法術,或者劍法。沒有人去修煉修為。因為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不可能在修為上有什麼增加,所以技巧的熟練就變得至關重要。
許紫煙站在了廣場的一角,雙手在胸前不停地翻動着,在她的兩手之間,一條微型的水龍在不停地盤旋着,翻騰着,雙手之間竟然雲霧隱現,那條微型的水龍,在雲霧之間若隱若現,直如神龍一般。
許紫煙微微皺着眉頭,因為她知道那隻水龍並沒有真正成型。仍然像當初在無盡森林中的蜘蛛洞之上一樣,有龍身,有龍角,有龍爪,但是卻沒有龍鱗。而且就是那龍身,龍角,龍爪也如同一個龍崽一樣,沒有多少威勢。
許紫煙知道,如果自己將手中這條水龍釋放出去,它會瞬間吸收天地之間的水靈氣,形成一條巨大的水龍。但是仍然存在着剛才的缺陷。這樣的一條法術水龍,是許紫煙運用傳承中的水冰訣中的水龍吟凝練而成,已經初略具備的龍的威能。
許紫煙估計了一下,別看這條法術水龍威勢驚人,但是它也就只能夠嚇人。恐怕就是築基期第十二層的修士在面對它的時候,也會被嚇得未必敢和它對戰,但是,許紫煙知道,自己凝練出來的這條法術水龍,只是表面的威勢駭人,真正的能量大概也就能夠勝得了築基期第六層的修士。可是,究竟能不能勝得了築基期第六層的修士,也僅僅是許紫煙的估計。
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廣場前面的許浩然,很想將手中的這條水龍轟向他試試,但是一想許浩然只有築基期第三層的修為,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還是算了。
低頭看着自己雙手之間的那條法術水龍,心中靈光一動,十指翻飛間,雙手之中的那條水龍便一分為十,化成了十條微型的水龍,盤繞在許紫煙的十指之上。許紫煙的十指如同十根盤龍玉柱,上面盤旋着十條微型的水龍。
這十條微型的水龍仍然和剛才那一條水龍一樣大小,但是均分了許紫煙的法力之後,五爪只餘下了一爪,頭上的龍角也縮成了兩個剛剛凸起的模樣,完全沒有了龍角的模樣。
許紫煙此時獨自站在廣場的一角,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每個人都在熟悉着自己的法術,那些試煉石壁被許家的弟子轟得隆隆作響。
許浩然站在場邊,在他的背後,內堂的弟子早就給他搬了一張椅子,但是許浩然沒有坐,一直站在那裏,他要以這種姿態去激勵許家的弟子。果然,那些弟子見到自己的族長一直站在那裏,每個人都使出了自己多有的能耐在那裏拼命修煉着。
其實。許浩然在開始指點了一下眾弟子之後,心思早就不在這裏了。這幾天,有很多的情報陸續地傳到了許浩然的手中。他們許家畢竟是北地四大家族之一,傳承萬年,是中都城名副其實的地頭蛇。在城主府,蕭家和吳家,怎麼可能沒有暗探
從情報中反映的情況來看,城主府,蕭家和吳家確實準備對付許家。但是究竟他們三家的依仗在哪裏?會如何對付許家,並沒有暗查出來。只是可以確定的一件事,就是那三家會在中都城大比那天動手。
有意思的是,從傳回來的情報上看,城主府,蕭家和吳家這三家似乎也並非鐵板一塊,每一家似乎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盤。這讓許浩然在心裏很是瞧不起他們,小家族就是小家族,一副鼠肚雞腸,根本上不了枱面。
許紫煙站在一角,十指微動,那十條微型水龍便繞着十根手指不住地盤旋,間或還小嘴一張,噴出一片淡薄的雲霧。許紫煙默查了一下這十條法術水龍的威力,感覺到如果單獨釋放出一條水龍,也就是能夠擊殺築基期第一層的修士,和第二層築基期修士的威能在伯仲之間,但是如果自己同時釋放十條法術水龍,應該可以擊殺築基期第四層的修士,但是卻未必能夠勝得了築基期第五層的修士。
很明顯,凝聚出一條法術水龍的威力要比分成十條法術水龍的威力強悍許多。但是分成十條也有十條的好處,在對付和自己修為相同,或者比自己修為低下的修士的時候,這些更小的法術水龍要省去自己很多的法力。要知道,想要凝聚出一條五爪法術水龍要耗費許紫煙的兩層法力,憑着許紫煙目前的修為,也不過只能夠凝聚出五條五爪法術水龍,之後便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十條微型法術水龍不停地在指間盤旋,許紫煙再一次抬起頭望向了場邊的許浩然,心中暗道:
“好想試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