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5動身南行
那紫雷閃動,覆蓋億萬裏空間。將嶽羽身周之地,全數籠罩。
只一霎那,便令這千萬裏之內,近十萬修羅,盡數化為齏粉!
緊接着,又是戰雪一聲冷喝:“滾開!”
只見那雷翼赫然漫卷,竟是化作整整十二條巨大雷鞭,橫掃四方。
其中六條旬。匆忙抵禦,卻彷彿如觸電般。整個人不停顫動,身形亦暴退至百萬丈外。
血海之內,億萬修羅。竟是無一人,能衝破這雷網,靠近這嶽羽。
再看向上空,那正是袖手旁觀的后土與九華散人。bō旬目中,不由是滿含絕望。
嶽羽手執着巨劍,虛空而立。一頭黑髮,竟是驀地掙開了冠冕,全數豎起。衣袂也無風自動,飄舞不休。
一bō劇烈氣旋,籠罩着身周左右,攪動天地風雲。也引至數十準聖魂念,往這九層幽冥之內,觀照而來。
當劍勢積聚到了巔峯,只見無數黑芒四下擴展。五sè巨劍,更伸展至八百萬丈。嶽羽那金sè龍瞳之內,也全是耀眼明光。
“碎!”
一劍揮出,輝煌浩宛如一條巨大星河,煌煌赫赫的沖刷而下。直接斬入那紅sè淤泥之內。
隨着那劍罡衝溢,一聲劇烈殘嘶,立時響徹天地。那紅泥竟彷彿是有生命般,抖動不休,不停的扭曲掙扎。
嶽羽卻毫不理會,目內更多的金紋閃動。腳下的河圖洛書,亦瘋狂擴張,結成一個龐大靈陣。
而嶽羽雙手,也幻化出無數指影,在虛空中繪製符籙。赫然也是兩個符陣,而最中央處,皆是一個紫金sè的鴻méng符文。
——一為‘冰’,一為‘炎’!
當這靈陣構成,嶽羽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團金芒之內。驀地揮動身前兩個符陣,陸續印在那三妙如意滅絕劍的劍柄之上。
“滅!”
一霎那間,無數萬古玄冰,隨着那五sè劍身,蔓延而下。以劍尖處為中心,將那紅sè淤泥,全數凍結。
從天空中往下瞭望,只見一層厚厚的冰層,濃郁的水藍sè澤,正瘋狂的延伸,竟bō及至億裏之外。
而緊隨其後,卻是一團爆炎,所過之處,所有玄冰,盡皆是化為粉塵。
這一刻,血海之內,億萬修羅,都在哀嚎痛呼,那氣息亦是衰弱到了極致。整片血海,也在迅速收縮。
天地震這九層幽冥,也彷彿是在哭嚎不休。
空中的九華散人,不由是倒吸了一口寒氣:“斷絕此世之惡,碎滅冥河本源。這位陛下,當真是好狠的手段!這般的法力神通,也勝過我九華多矣!這九層冥河,雖是永世不滅。可即便日後再生,卻再不屬冥河。自此之後,不但再無血海不滅,冥河不亡的説法,那冥河一身神通**,也將消減兩層!”
后土是chún角含笑,雖不言語,眼裏卻全是欣然之sè。知曉九華言中之意,即便有hún元金斗,淨化世界一切污垢,這血海也依舊將存在。
此時雖被嶽羽毀滅,不久之後,卻定將再生!只是那時的血海本源,卻已與冥河,無有關係。自然也是談不上血海不滅,冥河不亡——
那九華接着又陷入了深思不止是削弱冥河而已,我能騰出手來,也必定會使那一位傷透腦筋。多多少少,要分些力量,來牽制於我。看來玄聖陛下,真是準備與那冥河蚩尤,決死一戰——”
説到此事,后土面上,卻並無多少愁sè。此番南極之行,固然兇險。不過嶽羽卻也如其所言,是已準備周全,非是冒險無謀之舉。
只怕在這應龍血海之外,還準備有無數底牌後手,未曾動用。
不由一聲苦笑,自己雖是聖人之尊,對嶽羽深淺,卻一直看不通透。
將那腥臭無邊血sè淤泥,盡化冰塵。嶽羽才驀地將三妙如意滅絕劍拔起。一些污垢血煞之力,已侵入劍身,卻又被內中的自發凝聚的五sè光華立時催滅。
——斬滅此世所聚之惡,也只有這等鴻méng之器,才能不懼那煞力與惡念污染!
而緊隨其後,嶽羽的視線,也落向那bō旬。這頭修羅之王,氣息已是衰弱到了極致。
前次後土六道輪迴開闢之時,便是重傷未愈。此刻隨着那血海本源毀滅,一身煞力,也是消減到了極致。龐大如血雲般身軀,竟是漸漸崩解。
嶽羽神情冷漠,遙遙望了此人一眼。龍瞳之中,竟透出了幾分憐憫之sè。
“依存生靈之惡念而生,當血海本源不存,便連自身存在也無法維持麼?如此準聖,實是可悲——”
話音落時,一道劍華,也再次閃耀,在這九幽之內衝dàng橫掃。
“斬!”
那輝煌劍光,便彷彿是要將這世界斬成兩半。當五sè劍芒過處,百萬修羅,俱皆化為粉塵。
而那鋒芒所指之處,正是bō旬。後者一聲絕望之至,有隱帶無盡怨恨的怒嚎。
身軀竟化作一口碩大無比血刀,與劍光對沖。
一聲轟然巨響,那五sè劍影,卻是勢如破竹,將這血刀破開。
劍罡衝將這bō旬身軀,斬成無數餘片。
直到最後,觸及至那bō旬的最純粹jīng元之際。那反震之力衝湧。
嶽羽眉頭微凝,下一刻,便又是整整九頭十八爪巨龍。纏繞劍身,氣勁只瞬間,便將bō旬的身軀,徹底擊潰。
更餘勢未絕,衝擊到千萬裏外,再寂滅百萬修羅!
嶽羽再目光四下掃只見數個僅僅遜sè於bō旬的血影,正在幾團光華護持之下,向遠處飛遁而去。
其中大半,都是被兩bō更在後土之上的強橫力量,卷向西方。
一聲冷哼,嶽羽也不阻止。收斂劍勢後,便又步至后土身前,先是朝着九華微微點頭:“此番多謝散人護持!”
這般言謝,並非無因。此番斬滅血海本源,九華后土,雖是都無出手。卻為他分擔了無數壓力,若非二人震懾牽制,那些以意念觀照此間的準聖人物,絕不可能容他如此從容,斬斷那冥河根基。
甚至到最後,便連戰雪,也是動彈不得。
——此世之中,證道之心不死,願助他一臂之力者的上古hún沌人物,固然不少。可那已在道途之上死心,一意依附那鴻鈞天道者,卻也比比皆是!
見九華亦是微笑着頷首回禮,嶽羽這才是似笑非笑,望向后土:“姐姐可覺放心了!”
后土目光微閃,yù語還休,最後那千言萬語,全化作悠悠一嘆:“此去南極無盡焰海,還請xiǎo弟萬分
嶽羽神情微微凝然,隨後又一聲輕笑:“自然不會令姐姐失望!此間收尾之事,便拜託二位!”
那血海本源雖滅,bō旬也已身死。可這血海之內。依舊還有億萬修羅。
嶽羽卻再未理會,將那三妙如意滅絕劍收入丹田,便徑自是跨空而去。
戰雪亦緊隨其後,臨走之前,竟是朝着后土一笑。正當后土愕然之際,其身影也是消逝在虛空之中。
※※※※
幾乎同一時間,南極之地,一處光芒耀眼的dòng天之內。
冥河老祖,驀地全身上下,裂開了無數血痕。喉間一聲低吼,彷彿是瀕臨死亡的妖獸。
“嶽羽!你好狠的手段!我冥河與你,必定誓不兩立!”
明明已是hún沌金身,不死不滅,與天地同存。可那血痕竟不見半點癒合之勢,反而是不斷開裂,流出無數腥臭膿血。
在此處dòng天內的明光照耀之下,竟是發出一陣‘茲茲’聲響。全數蒸發,化作惡臭煙氣。
周圍幾人,皆是面面相覷,都滿面愕然的全數退開。對那氣霧,竟是忌憚之至。
只有蚩尤,不受影響,此刻卻也是異容微顯:“冥河道友,你這般情形,似乎是本源已斷?”
那冥河目光閃動,接着一聲冷哼。下一刻,那全身上下的傷口,都盡數癒合。也不隱瞞,神情yīn冷道:“確然已被那玄聖大帝,斬滅了血海本源。吾所創之修羅族裔,亦瀕臨滅絕!”
那畢方几人,都是神情一怔。便連旱魃,也是眉頭挑了挑,而後又迅即恢復了平靜。
“我記得那血海,似乎是由鴻鈞道祖,親自以雷法護持——”
蚩尤嘿然一笑,然後是掃望眾人,在面sè蒼白的風伯雨師二人面上,注目了一眼:“如今還未動手,我等諸人,實力便已被削減至少兩成!這位北方安天玄聖大帝,確然非是尋常人物。卻不知如今,我等還有多少勝算?”
冥河老祖,不由是微微凝眉:“吾之本源,雖是斷絕。卻只需這鎮焰靈珠在,一身法力,卻可留存九成。無甚影響!那嶽羽雖是手辣,卻還奈何不得我——”
蚩尤chún角微撇,有些不以為然。正yù説話時,卻只見一團紅sè雷光穿空而入,直擊那雨師商羊。
後者是立時面sè微變,周身無數水光,匯攏而來。身軀亦在同時間,化作億萬水點,墜落而下。
那雷光跳動,只轉瞬之間,便將這些水滴掃滅大半。剩下的水光,又再次凝聚出雨師之形,可那氣息卻愈發的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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