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4太清聖人!
“——這是準聖之隕!”
烏巢道人一聲嘆息,神情怔怔的看着上方。
“可嘆!這世間,自此之後,又少了一位上古神獸,混沌
那諸天星辰暗淡,天地間的靈力卻是歡呼雀躍,似是在慶賀着諸犍之亡。
而此刻山巔上空,哪怕是雲中子與烏巢,面sè也是複雜之至,驚喜之餘,又夾含着幾分黯然之意。
“諸犍身隕?怎可能是諸犍?前有睚眥,後有諸犍,怎麼又是如此?我到底是料錯了何事?”
鯤鵬亦是不敢自信的呢喃自語,身周赫然無數的無數寒霜凍結。
厚厚的冰層,四下蔓延席捲。片刻之後又驀地抬首,一雙藍眸,冷如刀鋒般再次刺向了玄都法師。
雲中子亦覺疑惑,轉頭問道:“可是師兄的那張太清真形符,引致師伯出手?”
細細思來,也唯有玄都打入極樂天內的那張金sè符籙,才可能令那諸犍,有身隕之險。
玄都法師,卻立時一陣搖頭,滿面的苦笑之意:“如何可能?爾等當也知曉我師尊行事素來都會給人留一線餘地。更不會輕易沾染這等大因果。再説若是師尊借那真形符之力,現身出手。玄都也應該有所感應才是!”
四人的神情頓時再次一怔,細細思量,情形果真如此。然則若不是太清道祖,那麼這令諸犍身隕之人,又是哪一位?
“前一陣,倒是見過了那位紫雲道人一面。百載時光,此人居然也登臨準聖之境。”
見那鯤鵬的眉頭一挑,目內隱現戾sè,玄都微微一哂,又自我否決地搖了搖頭:“不過細細想來,又絕無可能。此人如今,應該還在那中原之地。莫非,真是淵明。那位北方安天玄聖大帝所為?”
眾人的神情,皆是一怔。
——淵明,這又如何可能?一個才證就金仙魂印的太清玄仙而已,手中也無太多頂尖的靈寶,怎可能誅殺得了諸犍?
接着卻又都是陷入了沉yín,前一次,還可猜測為其他因故。連續二次,卻不能不令人心起猜疑。
唯有烏巢的面上,是笑意如故。
孟章神君彷彿也是若有所悟,雖是傷勢沉重,元氣大損。面上卻也仍舊是浮出了幾分激賞之意。
鯤鵬見狀,立時是微一凝眉。知道這二人,是定然知道些什麼。
卻又心知,以這兩人的立場。絕能可能問出緣由。只一聲冷哼,重新把視線,投向那雲氣漩渦。
到底發生了何事,只需入內一看,便能知道。只是此時。即便是知曉了緣由,也難改變結果。
旁邊的鯤鵬與烏巢,更不會坐視。對面的玄都與雲中子,也是彼此對立,此刻頂多也是兩不相助,冷眼旁觀一刀,也有可能。
一絲絲兇戾之氣,在胸腹之內積鬱,殺機凜冽,卻無處宣泄。
正猶豫時,鯤鵬的神情,卻又驀地再次一變,與其他四人,再次仰望天際。
只見那星空之上,赫然又是一道明亮星光,搖晃着脱離了原來的軌跡!
原本以為是隕落之勢,卻只下降些許。便由那極北之地,向那南面滑去。半刻鐘之後,便已是懸停在北方,那顆耀眼的紫金帝星之旁。
五顆燦爛星辰拱衞,使那帝星周圍縈繞的紫氣,是愈發的濃郁。
而這山巔之上,也是一陣長久的沉寂。直到五人,皆是木然了許久,玄都法師才微微搖頭。
“——是當塗真君!”
鯤鵬的雙手是驀地緊握,一雙手是青筋畢露。已是徹底絕了入內探看之念。此刻勝負之勢已定,即便能如入內一觀,怕也仍舊是毫無所得。
只是胸內卻是愈發的憋悶,殺機充斥,暴怒y吐血。
“此子果然是羽翼已成,氣數旺盛!居然是五位混沌金仙,闡截二教,也不過如此——”
玄都法師再次是話音微頓,神情怪異,也説不清到底是喜是憂:“即便是我,此番也真正是xiǎo覷了他。不惜以身也要在大戰之前,剪除大敵羽翼,以增勝算。這等謀略,這等器量,實是令人心驚!”
言語間卻是肆無忌憚,毫不顧及,已被那嶽羽‘剪除’羽翼的鯤鵬妖師,便在眼前。侃侃談道,言語裏滿透着唏噓之意。
而鯤鵬的面sè,則是愈發的語氣淡淡道:“愧為妖師之名,居然兩次三番,栽在其手。這淵明,確是個妖孽。有今日之鑑在前,鯤鵬日後必定慎而又慎!不過這真正勝負,當在五載之後。那時自然要與其了結一切因果——”
大袖一拂,鯤鵬便已是一閃身,消失在原地。再不見蹤影,整個百萬裏方圓,也未見有遁光出現。只有一道聲音,留在了原地:“我知玄都你五載之後,定會助他。只有一言奉勸,這北方帝庭勢盛,對你人教而已,只怕亦非好事!”
那玄都法師聞言,只一聲輕哂,便未怎麼在意。朝着烏巢與孟章神君,微微稽首一禮。便也淡笑着一跨步,與雲中子一起,陸續在原地消逝。
只留下二人,依舊是定定立於原地。而片刻之後,那烏巢忽而是一聲大笑:“有趣!有趣!他當初去取那極樂天藏珍時,便連孤也以為,此子是yù尋大道之機。卻不意,真正謀算的,卻是在桃山戰前,先重創北方諸妖。原本以為,這淵明即便不敗,也絕不能勝,必定要吃些苦頭,受些磨礪。可如今這北俱蘆洲的妖族,實力大損。北方帝庭,卻再添一位混沌金仙。此消彼長,竟硬生生使這桃山一戰,多了一絲懸念。青龍道兄,就不覺有些期待?”
孟章神君卻是默然不答,一絲絲青sè光華滲入體內,修復着體內傷勢。而一雙目內,也不知在回憶思索着什麼。神光閃現,透着懾人光華。
※※※※
幾乎便在同一時間,那極樂天內,無名山谷中。
只見那金光符籙,遙遙飛至。幾乎無聲無息,沒有半分靈力波動。
當落下之時,卻只見這金黃符籙之上,更彷彿是一張畫,內中繪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形貌。然後便在金符及地的霎那,驀地是一陣金芒閃耀。
“是太清真形符!”
嶽羽眉頭緊凝,下意識的便心生警兆,只覺是一位冠絕古今的強橫存在,正是貫空而來。
一霎那間,竟有種幾乎剋制不住的衝動,要靈寶全出,神通盡展。在這張金符,徹底展開之前,將其斬成粉碎!
心中卻又存着幾分理智,強仰着未曾出手。
倒非是對這張符籙的主人心懷敵意,只是對那強絕到甚至無法抗衡的力量。下意識的,心生戒懼防備。
當金光散開,內中赫然現出一個廋削人影。一位神情枯槁搜的老者,從金光之內緩步踏出。
當塗真君的神情立時微變,竟是俯首斂眉,神態是恭謹之至,又隱含着畏懼之意,毫不遮掩。
嶽羽本身,也是瞳仁緊縮,光澤變幻不定。知曉眼前這身影,只是那位太清道祖的一絲神念化身而已。實力都不到本體的十分之一,可即便如此,也令人是感覺既驚又怖。
后土開闢地府之後,乃是他所見過的,實力最強之人。雖未真正登入混元聖人之位,可一身法力神通,卻已勝過同階的混沌金仙不知多少倍。便連鎮元子,也是遜sè太遠。
可眼前這人的氣息,卻僅僅只差了后土數籌!
老者身形站定,對這周邊諸物,都是視若無睹,只定定的上下打量一番嶽羽。然後是面現一絲激賞之sè:“不錯!強過你祖師紅雲多矣。可惜的是天道所鍾,殺劫之源,不能將你收歸
嶽羽不由心中微松,聽這老者的語氣,似乎並無與他為敵之意。
那魂念接觸中,也感覺到那一絲絲善念。
至於什麼收歸mén下之語,卻全不在意,也不覺榮耀,
鴻鈞之下,以太清為聖人之尊。只是他嶽羽,卻也立定了,要以力證道之念!
對世間萬事萬物,雖心懷敬意,卻絕無敬畏!
敢挑戰一切,也能以手中刀劍,粉碎一切!
那老者,似乎也看出嶽羽眼神里的桀驁。輕聲一笑,全不在意。
先是深深看了眼,那當塗真君,已失去妖丹,正虛弱至極的本尊。而後又是一聲驚歎:“原道是你修道已遇瓶頸,yù趁着此次見面,助你一臂之力,證得那第七重魂印。不過此刻看來,你卻是令有謀算。這大道之機,竟已是取在了手中——”
嶽羽是心中微怔,定定的看了眼這老者。他此番入這北海極樂天,確是有着一舉數得的打算。
那成就七層魂印之法,也是差不多完成了大半。只差最後幾步,便可達成。
原道是自己的手段,已然隱蔽之至。卻不意被這位太清道尊,只一眼便徹底看穿。
微微驚異,片刻之後,嶽羽心緒卻又恢復如初。
在這等絕頂人物面前,他也確實難有什麼秘密可言,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應對。
那老者見狀,讚賞之sè卻是更濃數分:“原本yù使你欠我一個人情,一份因果。可看如今情形,你嶽羽怕是不會輕易受我之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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