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嶽羽言出,不止是此方世界內的幾位hún沌金仙,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便連睚眥本身,亦是雙目怒張,滿眼的惱恨怒意。傾力掙扎着,試圖將那三口將它身軀定住的劍刃,從地面之內拔出,狂聲大笑:“收吾為靈寵?好一個淵明,好一個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不意吾英雄一世,居然會有一日,落到今日地步——”
那笑聲不絕,卻又透着幾分虛弱,令人感覺是淒涼無比。雖是畢盡全力,也只令那三口重逾山嶽的先天至聖劍器,抬起了大約半分,便再難動分毫。漸漸的,卻是眼現出決絕之sè,慘然道:“睚眥有恩必償,有仇必償!自傲嘯這天地之間,不懼三清,不畏聖人!生來寧死也不願向他人低頭!要吾為他人靈寵,倒不如一死了之!當年即便強橫如翕茲青帝乃至東王公三人,亦奈何不得我,只能將吾封印十萬載。你不過區區一介太清玄仙,也敢説收吾為靈寵?”
那睚眥體內,卻是宛如不見底的黑吞噬着那無邊的天地之靈。隨着那聲聲震爆聲響,無盡的靈力風暴,毀滅氣息,又忽的從內爆發。
嶽羽卻依舊是神情漠然如故,毫不在意,冷冷道:“這卻由不得你!”
手中的青黃土木二劍,立時墜下。同樣化作了五十丈長的巨劍,劍勢強絕。
‘嗤’的一聲鋭響,隨着那金鐵摩擦之聲,將睚眥的兩條後tuǐ,亦同樣是全數穿透,深深釘入到了地面之內!
五口先天至聖劍器,恰好是分據五方。赫然一個劍陣成形,五sè光華流傳。那先天五sè神光,幾乎是立時間,便將睚眥體內的暴虐妖力,乃至那聚集到頂點的靈力風暴,都全數打散,使睚眥身軀,徹底是半分都動彈不得!
而後是繼續淡淡道:“我雖不如當年封印你的那三位,卻有這鴻méng至寶在手!亦通曉五sè神光,可刷滅世間一切神通**,靈寶陣符。而今的洪荒,更無那位天帝帝俊,為你後盾——”
“這是先天五sè神光?”
那話音才説到一般,雷晃便又是一聲驚呼,神情怔怔:“祖龍血脈,崑崙鏡至寶、先天五sè神光。**你不止是那北方安天玄聖大帝淵明,龍墓之內力挫昊天之人,更是血戮天君嶽羽!”
睚眥體內的法力都被全數鎮壓,一身血液幾乎流盡,虛弱之至。那魂念更被崑崙鏡所mí,幾乎徹底是沉淪入那重重幻覺之中。
此刻聞言,卻還是掙扎着抬起頭,目透血芒,定定看了嶽羽一眼。那面容立時一陣扭曲,而後是低聲呢喃着道:“不可能!絕不可能!居然非是玄仙境,而是太乙真仙!才不過第四次天人感應,便已然證就金仙魂印?這世間,怎可能有這等天資卓絕之人?哪怕是太古之時的幾位始祖神獸,三清道祖,亦不過如此!還有這五sè神光,分明是已經進入無上境界。還有這鴻méng至寶、鋭絕劍意……淵明!你是yù以力證道?”
雷晃早已是一陣失神,沉浸在那震驚之中。真仙之境、六層魂印、無上神通,以力證道。一切的一切,都是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之外。
不由是慘笑一聲,可笑自己,一直便將這位北方安天玄聖大帝,視為妖族大敵,必yù除之而後甘心。卻事到最後,才猛然驚覺,自己便連此人的真正跟腳,都未曾nòng清楚——方才那一戰,似乎是勉力還能抵禦一二。卻只怕對方,是從至尾,都未真正認真過。
此刻那附近幾位,俱都是面面相覷一眼,而後是瘋狂逃離,向外遠遁。
雷晃冷然輕哂,這位大帝底牌盡出,自是有足夠自信,將他們幾人,徹底留在此間!
——逃?此刻又能逃到哪裏去。
嶽羽也毫不理會,淡淡的掃視了那幾位金仙妖聖一眼。目光便又轉向了睚眥,只隨手將那張八卦yīn陽魚陣圖拋出,懸於天際。
由他那兩具身外化身催使一陽兩道光華,只是一卷,便令那諸多金仙,都被一股巨力,強行凝於半空。緊隨其後,那玄武是志得意滿地昂昂大笑,從嶽羽身後脱離。身軀猛漲,化出數十萬丈法相身軀。又張開了血盆大口,猛地一咬,便將其中一位妖聖金仙,強吞入腹!
眾人只聽‘嘎嘣’一陣聲響,夾雜着陣陣氣勁爆裂之聲。玄武口內,一陣血霧噴散,又被吸得倒卷而回,伴隨那磨牙咀嚼之聲,令那眾仙都是一陣頭皮發麻,寒入骨髓。
哪怕是再如何堅凝的道心,此刻也不由一陣心神搖動,眼含畏sè。
嶽羽只把圖拋出,便再沒理會身後的玄武,如何去處置那幾位妖聖。凌空下踏,步至睚眥額前站定。
從右手手腕,那受諸天庚靈虛空返照**反傷而成的傷口處,bī出了十幾滴滴落滑下。而後在這似龍飛龍的巨頭眉心正中央一點。立時一個個血sè符文,紛紛生成,向外伸展。
先是在這眉心處,形成一個圓形的靈陣,接着又蔓延擴展。隨着那一滴滴jīng血滴落,更多的符文,也隨之生成,竟是一直擴及至睚眥的全身。
直到其整個身軀,都被那符陣密密麻麻地佈滿,這才收手。卻已是面sè蒼白無比,氣血大傷,虛弱之至。
卻渾然未曾在意,面上反倒是一絲笑容顯現。
要降服睚眥這般的hún沌金仙,上古異獸,又豈是簡單之事?若不付出點代價,又怎有成功可能?
接着卻是又取出了一些靈yào,以八層塔焰徹底熔鍊,再次開始了刻錄。在那血符大陣之外,再增一層無比繁雜的符陣,這才是滿意收手。
看着眼前這倉促間匆匆完成,卻幾乎接近完美的靈陣。
嶽羽不由是一陣自得,然後視角餘光,便已望見那睚眥的一雙巨眼,赫然是目眥yù裂,恨怒滿腔。
“可是恨不得,將我立時碎屍萬斷,神魂俱斷。想着一旦有一日,能夠脱離朕之掌控,則必定要復今日之仇?”
睚眥已虛弱至根本就無法答言,只能是一聲低沉咆哮,帶着無盡恨意。嶽羽卻微微搖頭:“你説你睚眥有恩必報,有仇必償。又可知當初,你是因朕之暗助,才得以脱身。如今是恩將仇報,來與朕為敵。這豈非是報應不爽?”
話落之時,嶽羽也再不猶豫,猛力在那睚眥的眉心一拍。那一血一綠,兩層符陣,便立時是光華閃耀。使無數符紋閃動流逝,竟漸漸地,浸入至睚眥的軀體之內。
而上空處,那崑崙鏡,亦是同時靈光大放。一束束青光,直透入睚眥元神深處。
以這崑崙鏡,將那些禁制神魂的封印符文,一一強行刻入。嶽羽心內,卻不由是一陣微微分神。
“卻不知此刻,那顛倒兩儀遮天大陣之外,又會是如何樣的情形?”
心中猜測着,嶽羽chún角處,是冷嘲一笑!
——意外、震驚、遺憾還是憤怒?
再若是待得這顛倒兩儀遮天大陣散去,當這些人望見睚眥這頭兇獸,匍匐在他腳下之時,又將會是怎樣的表情。
那諸多太古大能中,怕也只有后土鎮元寥寥幾人,會真心為自己欣喜——漸漸地,因那兩個符陣,而掀起的一**天地之靈,開始使那大地搖動,山河震
這一刻,嶽羽身周,那本就浩dàng無邊的紫金帝氣,亦是驀地粗壯了近十倍有餘!
九條十八爪紫金巨龍,那全身鱗片,也愈發的凝實如真。前方處一對本是隻有虛影的龍爪,更是隱隱約約,有了真正形狀,再非是那虛幻透明之sè!
也同樣是在這一刻,整片洪荒大地,四洲四海,也正如嶽羽所料,都是一陣鼓dàng沸騰。
幾乎所有jīng通望氣觀星之術的修士,都忍不住,仰頭上望,或是錯愕訝然,或是mí茫不解。
※※※※“北方帝星大盛,位置北移百億餘,羣星匯聚,這到底是何徵兆?”
那中原之地,某處高峯之上。nv媧喃喃自語了片刻,便乾脆是騰空而起,定定地望向了北面。
僅僅只是數十息時光,這天空星象,赫然便已是再次大變。
先是那在北方直衝鬥牛,聲勢狂囂的殺伐之氣,瞬息間消退無形,偃旗息鼓。
接着便是代表着北方安天玄聖大帝的帝星,驀然間光華閃耀,竟依稀間,有與那中央處的昊天帝星爭輝,分庭抗禮之意!
而後是數道光輝強弱不一的星辰,被那帝星光輝吸引,竟是齊齊匯攏而去,纏繞於附近。
更有數十顆星辰,隱隱有往那靠攏的痕跡。
“這異像,分明是星宮已成。那淵明,居然已能成就自己的星宮?”
nv媧的視線,此刻是凌厲如刀般,刺向那北面。雖是遠隔百億裏之遙,卻仍能穿透那層層疊疊空間,將整個北雲國都周外億萬裏之地,都映入眼眸。
卻偏偏再無法,將那帝都上空的黑暗天球,也真正
內中的所有一切,都仍是與世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