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着古守意所在的眾殺陣户內,到處靈力漫卷。劍勁四披的靈樞節點,正一一崩壞,嶽羽是一陣怔然。
“這人劍術之強,竟至於此!所使劍訣。似乎也不亞於我宗的廣陵絕斜一”
幾乎是下意識的,嶽羽想起了當日海底的時候,也不知到底是否葉知秋的那個黑衣人。
二人給他的感覺,皆是同樣高深莫測,也是同樣的魂意凌厲,如出鞘之劍,令人不敢櫻其鋒。
他也總算是搞清楚,此人方才到底是如何闖過的第二重巫陣。
“搞不懂的話,那就用劍斬開了事!這個人的性情,倒真是簡單利落!”
嶽羽啞然失笑,卻未收回目光,反而乾脆學者對面的藍眉道人盤膝坐下,開始潛心觀察。
古守意的破陣之法,雖是他無法仿效。不過此人觸動的那些靈陣禁制,卻可做為參考。畢竟幾個巫陣,都是相同,古守意這邊的情形,對他助益巨大。
“看來這個法陣,不僅僅只是五行而已。倒有些仿似五行乾坤斷界大陣的路數。不過恰好,以前也有過些研究”
嶽羽天眼微微一眯,陷入了深思。這個巫陣雖其複雜程度。卻已是勝過他以前看過的任何一種靈陣。需要演算的東西,也是堪稱海量。而待得大約一個時辰之後,他心內卻是再次升起了股涼意。倒不是這巫陣難解,相反他已是找到了不少頭緒。對這巫陣的演算,也完成了小半。
令他驚異的,是眼前!
這古守意,竟然還是在那巫陣內死戰不退!身上的道袍。早已破爛到不成模樣,卻並無什麼較大的傷勢,最多也就只有些血口。
而那玉色長劍,依舊是劍影紛紛,不見絲毫疲態。
那古守意,亦是在大呼爽快,也不用別的法寶。劍訣催使,流暢凌鋭。竟是大有將這巫陣掃蕩之勢。
“這人哪來的如此渾厚內具,不是説古劍修戰力雖強,卻無法持久麼?如這般後勁綿長,一般的修士已遠遠無法比擬,他的修為,莫非是已趨元嬰後期?”
嶽羽心中猜測着,更有些暗暗佩服。
若能再有一個時辰,只怕這古守意,還真能以一口劍,強行將這上古巫陣破去!
不過就在片刻之後,嶽羽便已見那藍眉道人站起身,往另一處靈陣走了過去。
嶽羽亦是長身站起,轉面向自己的前方,然後也站到了的最左側那靈陣之前。
一雖是隻演算完成一小半,不過這弈陣之道,最關鍵的一步,便在於搞清楚靈陣的大致運轉原理。此後的部分,都只是次要。
若然此陣是有人主持,他自當小心行事。慎而又慎。不過此刻,那剩下的部分,卻可等到稍後再進行演算。
雙目緊閉,嶽羽做完最後一次預演,緊接着又深呼了口氣,丟出了第一顆靈石。
這時他的神情,卻是再次一怔。也不知是否是巧合。那藍眉道人所丟出的靈石,與他這邊,竟然是同一個方位!
嶽羽是下意識的,往那邊看了一眼,恰好藍眉道也望了過來,眼裏竟透出近乎實質化的絲絲紫芒。
嶽羽身形一震,只覺自己神魂一陣刺痛,胸內煩悶到幾欲吐血。
他心知這必定是某種魂識傷人之術,忙避開視線,這才感覺情形稍好,幾近崩散的神魂,終於有所恢復。同時間胸內卻是殺意狂湧,自那日逼殺浮山宗掌教寧乾坤之後。還從未有過令他如此鬱憤之時。
“此人形貌異於常人,陣道造詣幾乎不在我師叔祖之下,應也是頗有名望之人。可惜我宗僻處北荒,對中原諸宗與各州人物,都是瞭解甚少。不知此人之跟腳”
嶽羽猛揮了揮頭,感覺刺痛退去,緊接着便是第二顆靈石丟出。這一次的落點,二人竟仍是相同。而便在那靈石與地面的撞擊聲響起的霎那,嶽羽便已感覺到,兩道殺機森然的視線,再次往了過來。
這次嶽羽卻是未曾理會,等接着又連續彈出兩顆靈石。然後踏入陣內,而那五方兵器,竟似毫無所覺,沒有任何動靜。陣內的五行道法,亦未曾動。
而此刻的嶽羽,已經是望向了這巫陣的中央所在。
“精彩!”
漂浮於半空處的石桌之旁,清秀修士雙手輕輕擊掌,眼帶激賞的望着下方處的嶽羽道:“前二步與章昱相同。我便感覺他的實力。應是與章昱在伯仲之間。這後面幾步,卻又比那所謂定州陣道第一人,高出三…直令人難易冒信,那北荒不討一介貧着!地,什麼時佃只之術的水準,已高到如次程度?”
“萬年之前,不是出了一個廣陵散人玉凌霄。那可是個連我們祖輩,都耍退避三舍的人物。”
對面的另一人,此刻也是面色凝然:“是我小看了他,此子的陣道天賦,乃至後勁之強,確實要勝過章昱十倍。只是你如今,打算如何處置此子?元智靈果只有一顆,這嶽羽也不合我等使用”
清秀修士頓時是一聲失笑:“怎麼不合?此事我也煩惱,不過若他真能勝過章昱,那麼這元智靈果給他又有何妨?那廣陵宗的妖帝雖不好惹,卻也未必敢來找我等麻煩。若能取得神墓中出世的那口仙兵,我等又有何懼?一個金丹修士,比那章昱倒是更好控制些
另一人不置可否道:“問題是我等此舉,見不得光!”
“那就殺了便是!區區一個廣陵宗,何用懼之?”
清秀修士微一彈指,身周頓時間無數劍影忽起忽滅,而後瞬間又消失無蹤。神情淡然道:“倒是那個姓古的傢伙,有些難纏。凌天劍派,不知閣下可曾聽聞?”
“知道!此門弟子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幾乎是單脈獨傳。不過這幾百年,以可確定的此派大乘修士,便有二位。其餘是幾個弟子,亦莫不都是元嬰境界。飛昇證道之人,數萬年來亦有三十餘位之多。乃是隱世宗門,無人知其山門何在。
這古守意並不可懼,可若是招惹此人長輩,怕是難以善了。若欲動強,還需你我二人聯手一。
説話的同時,另一人再次望向下方,緊接着當視角的餘光,掠過最左側之時,卻是神情一怔:“他這是在做什麼?”
只見左側陣內的嶽羽,此刻正是丟出了入陣後的第十八顆靈石。不過若説前幾次,還令他們可以稍稍看出些端倪,這一次卻是有些令人莫名其妙。
而就在這片刻之後,清秀修士的細長雙眉,也是頭一次輕輕蹙起:“這是為何?這顆靈石,我可確定是全無作用!不但無用,反而破陣的度,落後章昱半步!”
“奇怪的是這一步雖是無用,卻沒引起什麼惡果。説是他腦力不支,出此昏招,卻也不像!,小
另一人已是長身站起,眼裏滿是疑惑之色:“此子意圖,到底何在?我感覺有些不對!”
他話音落下的霎那,嶽羽再次丟出了一顆靈石。而這次的二人,都是再次神情一怔。這顆靈石丟出,下方的巫陣,已經是接近崩潰邊緣,須臾間便已是越了章昱。
而此刻二人的心內,卻還是疑惑未毒。
※※
靈力混淆的巫陣之內,嶽羽是神情凝然的,取出了最後一顆大約是四品左右的靈石。眼裏面,透出絲絲喜意。
離解決此事,如今是隻差一步而已。只需這一匆靈石丟出,便可將,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不過就在下一瞬間,嶽羽的神情微凝。只覺一股浩蕩的地氣靈力,正從下方地底,向這便直貫而來。
嶽羽下意識的轉頭回望,只見那邊的藍眉道人,正是神色冷然的看着這邊。目中仍舊是紫芒閃現,不過這次虧得是有靈陣阻隔,嶽羽雖是感覺胸口,立時間一陣煩的,不過到底還是撐了過來。
“改變地氣靈脈走勢,是想令我此前佈置,都全數落空?”
嶽羽先是心驚,驚異於此人高深的陣道造詣。緊接着卻是狂怒,哪怕我真是螻蟻,也容不得你這般接二連三的踐踏!今日之後,他與此人,不共戴天!
他心中微動,也不阻拒這股靈力地氣,反倒是退後一步。然後瞬息間丟出了兩顆靈石,牢牢壓住了這部分地氣靈力。竟是使兩處巫陣的靈脈,暫時連接一體。
而便在章昱錯愕詫然之際,嶽羽緊接着,卻又是一顆靈石打出,落在了身前左下方處。
霎時間,章昱的身周,無數黑光閃現。氣勢仿欲吞噬天地,蔓延數百餘丈,然後瞬間,卻又平復如初。只是陣內的章昱身形,卻已是不見了蹤影。
“藉坤挪移”。
空中二人,頓時間面色一變,再無法坐觀。眉心處嵌有寶珠的修士,第一時間便遁入虛空之中。而那清秀修士,卻是面色鐵青的,站到了嶽羽所在巫陣之前。
嶽羽卻是神情不變,仿似未覺地,繼續丟出了一顆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