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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沖霄辟邪

    嶽羽聽說過林卓這個名字,大約兩年前,在岳家城內,這是個比之冉力還要耀眼些的存在。十五歲時,就已經晉升到七級武士。當時很多人,都說他很可能是未來岳氏年輕一代中,最為耀眼的新星,也是最可能成為在二十歲前,晉階為武師的人物。聲勢較之冉力,可說是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後面也不知道為何,在林卓加入煉血堂不久,就被人給踢了出來。原因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是得罪了族內的某個大佬,有人說是岳氏的幾位高級武師,都不看好他的前景。總而言之,是這一輩再沒有脫離僕從身份的指望。

    之後這傢伙的名字,就從人們的眼中銷聲匿跡。嶽羽之所以還知道他,是因為這傢伙,與他和冉力同在一個練武場習武的緣故。幾天前他和冉力才見過一次,九級武士的頂峰,只差臨門一腳,就可以進入武師境界,是個相當厲害的傢伙。至於此人為何會被煉血堂刷下來,嶽羽倒也是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因由。

    不過這個人並非是讓他停下腳步的主因,真正吸引到他好奇心的,還是冉力口中的嶽林和嶽楓這兩個名字。前面這個嶽林,算是他真正的堂兄,目前族長幼弟嶽允文的次子,與他一樣,同是岳氏長房嫡系子孫。在年輕一輩中,也是聲望極隆的後起之秀。

    至於接下來的嶽楓,也是不得了的人物。本姓晉,父祖兩輩都在岳氏內擔任宗族執事的職位,負責管理一部分僕從,是宗族極倚重的人物。不過直到嶽楓這一代,才達到必須在岳氏族內效力和繁衍三代的要求,被允許加入宗族。所以這個嶽楓一出生,就被嶽林的父親嶽允文賜姓為嶽,也就是說無論他未來成就怎樣,都已經被視為岳氏一員了。

    而這兩個人當中,嶽羽最在意的就是後者。他在甦醒之前那段時間,就曾多次模模糊糊聽自己的母親嶽張氏,與來訪他家的一些‘朋友’,說起過嶽楓,還有他父親晉旭的名字。特別是後面這位,除了在岳家城內權勢極盛,更是五級武師級別的強人,嶽張氏提及此人時,卻往往都是聲音發寒。而在嶽羽的記憶中,每一次都是他的那位‘母親’,把來訪之人罵得羞慚而歸。

    後來嶽羽也做過一些調查,儘管至今都還有些地方沒有弄清楚,不過這其中的原因,應該多半是出自他們家的那些田產上。

    岳氏族內能夠耕種的田地有限,除了這個他們山腳下,這塊由於周邊群山存在,而與外界暫時隔絕的平原,就再無其他能夠利用的土地。至於峽谷之外,儘管岳氏也在試圖開拓,然而這附近妖獸橫行,沒有個上百年的水磨工夫,是斷然不可能成功站穩腳跟的。所以從兩代之前,岳氏之中就有很多的族人,無法領到足額的田地。而這晉氏父子,也是其中之一。

    這時候嶽羽的父親死亡,留下一對孤兒寡母,偏偏又有著一份由父組數倍積攢下來的豐厚產業,自然會吸引無數飢渴而又不懷好意的視線。

    當然也不能因為那些遊說嶽張氏,向晉氏父子轉讓田產以獲得‘庇護’的說客們,就簡單的判斷,當初向小嶽羽下手之人的,就是晉旭和嶽楓。然而這兩父子是所有人當中嫌疑最大的,也是事實。嶽羽知道,在小嶽羽出事的時候,這個嶽楓恰恰也在後山。

    說起來,嶽羽對這兩父子其實倒是很好奇的,只是由於各種原因,一直都未曾謀面。這時聽冉力說起,自然不能不停下一觀。所謂知己知彼,對於自己可能的敵人,他當然要認識觀察一番。

    空地當中,那位從始至終都是冷漠到了極點的傢伙,就是林卓。而他對面那位面色凝重的少年,服飾也是所有人當中最為華貴的一個,鑲金的劍鞘,以及腰間可以安神驅蟲的古玉,除了小嶽羽那位堂兄林楓之外,應該也不會有別人,能擁有這樣的財力。

    至於嶽楓,這人的相貌只能算普通,唇角間帶著幾分冷峭。而他雖是站在人群當中,然而嶽羽一眼就認定了,這個人應該就是嶽楓無疑。

    嶽林與林卓二人先是說了些什麼,只是隔得實在太遠,又是處於下風處,這邊都聽得不太清楚,把冉力急得是抓耳撓腮。若非是嶽羽拉著,是恨不得立時就跑下去旁聽。

    而嶽羽儘管內息修為不如冉力,聽力更是遠遜,卻由於前世在軍隊中服役的關係,算是略通唇語。依稀間倒是能辨認出,那些人在說什麼。

    大約的內容是嶽林在學會了一種新劍技,這次是來找林卓一雪前恥,其他人則是來助拳而來。不過這些人的言語間,多是色厲內荏,對林卓極為畏懼。

    其實若是此時使用他體內輔助寄生系統的計算能力,倒是可以從這些人喉部的震動與嘴唇的開合,百分百分辨出他們的發聲。然而此刻嶽羽實在提不出這個雅興,去浪費腦力聽一群小屁孩的爭端。反倒是那群圍觀少年言語的譏嘲,令他稍感興趣。其中的‘廢物’‘破罐子’之類的字眼,甚至都不用去辨認,都能隱隱約約的聽見,

    嶽羽不由得輕聲一笑,證實了心裡對林卓的猜測。下面那些宗族子弟的父輩,無一不是林氏族內四級以上的武師。若不是得到確切的消息,是斷然不可能這般去侮辱一個族內的希望之星的。這麼看來,林卓的身體應該是真的出了些問題。

    看得出來,林卓本人是不大願意應戰的。不過脾氣再好的泥人也有火氣。到了數分鐘後,那冷漠神色再維持不住,終於如眾人所願般拔劍出鞘。而當嶽林出劍之後,他應對的第一式,就遠遠出乎眾人的意料。

    那寒冽的劍光,剛一閃耀,就疾如驚雷般擊打在嶽林的劍刃的末端,若非是後者剛才向後撤了一步,此刻手腕即便未被刺傷,也會被迫棄劍。然而嶽林儘管反應及時,他手裡的兵刃,卻也不可避免的,由於這一劍重擊,向旁盪開。

    這時候的林卓,全身上下,都給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的威嚴之感。

    “好像是沖霄辟邪劍,這一式射衝鬥牛,我曾見您的一位族叔使過。少爺,搞不好這林卓的劍術天賦,在城裡是僅次於您呢!”

    冉力倒吸了一口冷氣,同下面的人一樣,都是一臉的愕然,只是少了驚恐。據說這個世界,有特上中下無五級武技。冉力所習的大怒冥王斧,就是中階。而林卓使用的沖霄辟邪劍,則是岳氏宗族之內保存的,有限的幾種上階武技之一。不過這武技的階位,也往往代表著修煉的難度。像沖霄辟邪劍,不但要求著純淨的武士九級金屬性真氣,更需要足夠的劍術資質。目前整個城內,都沒幾人能夠將之練成。且那幾位當中,也無不都已經修為達到三階之後,這才勉強可以使用。

    當然冉力也絕不會認為,這個林卓的資質,在自家的少爺之上。自創武技,與承襲前人福澤,這難度可是絕不可同日而語的。

    然而嶽羽此刻的面色,卻是一陣陰沉,林卓使用的劍技到底叫什麼名字,他並不知曉。他只知道,這式劍技,遠比他前世自己創造的誅神刀要強!而且更強得多!

    當然劍術的高低,並不是所學劍藝的高低就能決定。涉及到內息強度,對搏擊的理解,神經反應等方方面面。林卓的這一劍,也遠遠構不成對他威脅。

    但若是這套劍技,在那些高級武師手裡使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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